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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李陶打开那只包裹,里面只是一些随身衣物。并无钱物首饰。
“还记得那天在桥上,普润遇到的中年妇人么?”
李白眼前浮现出那日情景:“对,她说她女儿与人私奔……”
“嗯。当天那私逃女子拉玄奘顶缸。便是用了这样的蓝布包裹。”
“你是说,她就是那妇人的女儿?”
“看这尸体,死去时间大致在二三日内。那妇人曾说,她在女儿柜中翻到了一串念珠。所以认定奸夫必是和尚。很可能偷情的二人将天慈寺塔当作幽会地点。”叹了口气,李陶道:“看来诱拐她出逃的僧人事后反悔,又怕事情败露,这才杀了她。”
李白义愤填膺地一击掌:“破坏清规,又夺人性命,什么佛门弟子,真是猪狗不如!”
“不必发怒。此人现在大约也自食其果了。”
“你是说?”
李陶刚要答话,突然目光一凝。远远遥望,有一乘步辇进入寺门。他笑了笑:“走,我们的援兵来了!”
“援兵?”李白愣了愣。
“是京兆尹陈适!”
“啊?他怎么会来?”李白还是没反应过来。
“今日你还没见岳伯吧?”李陶突然问道。
“是没见……”李白随口应道,恍然明白过来肯定是裴岳去搬了救兵。
果然,话音刚落,裴岳就像从地上冒出来一般,他只是向李陶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
“阿弥陀佛,陈府尹到来未及远迎,恕罪恕罪。”知客僧元弘诚惶诚恐道,在他面前,正是陈适本人。
“不必客气,不知弘法方丈可在寺中?”
“在,在,不过……”
“嗯?”
“这个,昨夜寺中……出了些事……”
“什么事?”
“呃……其实,其实……”
“其实是弘法方丈身体不适。”一人从殿后施施然走出,替知客僧接下话来,青衫散淡,笑容可掬,正是李陶。
陈适故作不知道,“蓝田王,你怎会在这里?”
“闲来无事,随便来庙中逛逛。”李陶不动声色地将身后发怔的李白往前推了推,“方丈既然不便见客,陈府尹也不必强人所难了。”
“说的是。”陈适目光一转:“既然有幸在这里遇到,我就陪蓝田王在这寺中游览一番如何?”
李陶欠身一礼:“幸何如之。”
陈适与李陶等人走出门来。
知客如释重负,心中甚为感激。无论如何,在佛门圣地两度发生凶杀之事,传扬出去都极为不利。尤其是面对京兆尹这样的贵客,自然不愿吐露。
“蓝田王,发生了何事?”一等到走出知客僧的视线,陈适便直接问道。
“昨日寺中塔上有僧人遇害。”
“死去的僧人是什么模样?多大年纪?”
“三十出头,名叫元觉,自小在寺中出家。”
“谁杀了他?”
“不知。我来到的时候,他已被人击中头颅。凶手……”
说到这里李陶突然停了下来,侧过头,双唇微张,似乎想到了什么。
“凶手怎么了?”
“跟我来!”李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直奔寺塔而去。
陈适、李白、裴岳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得跟随。刚到后山,两名僧人已经拦住了去路。
“贵客留步,敝寺浮屠正在修缮之中,请勿入内。”
李陶看了和尚一眼沉声道:“寺庙虽是方外之地,僧侣却不是化外之民。连凶案也可以不必报官么?”
此言一出,僧人顿时失色。
陈适也赶到喝道:“公务在身,不得阻拦!”
当先走了过去,李陶等人紧随其后,一路行到塔下。
依旧是风动梵铃,古木参天,空气中却似乎带着一丝淡淡血腥,有种无以名状的凶险。
“是这里了。”转过头来,李陶向李白问道:“你可记得,那日净修大师被杀之后,元觉有什么举动?”
“他?对了,他守在此处,不让我们上塔。”
“嗯。净修被害不久,他也遭到毒手。两人死状相同,都是重物击中头颅,很像同一人所为。如此便有两个可能:第一,元觉本来就是凶手的目标,第二,元觉是因为其他原因被灭口。从净修死后元觉的反应来看,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下一个牺牲者,第二种可能更大。”李陶从袖中取出一枚花生果,随手抛起又接住:“那么,当天他做了什么事,或者有什么表现,令凶手知道他发现了真相?”(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宝塔疑案(五)
陈适正要开口,耳旁突然传来一声嘶哑佛号:“阿弥陀佛。”
一位老僧悄然出现,僧人身形瘦小,面容干枯,但充满生气的双眼,光芒四射,令人不敢逼视。
来人正是弘法方丈,他目光转向陈适:“陈府尹驾临,本该相迎,但寺中昨日有歹人潜入,些许俗务,要先行处理。”
“哦?”陈适明知故问道,“有歹人入寺?可曾丢了什么?”
弘法方丈看了陈适一眼,心平气和道:“不曾。但歹徒杀了寺中僧值。”
“是呀,就是那位元觉大师么?”李陶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可惜!可惜!”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元觉勤修佛法,涅磐之后必然已登极乐,也不为可惜。”弘法方丈垂下双眼,合掌道:“佛家对生死,原本看得淡些。”
“那么大师对自己的生死呢?”李陶话语中暗藏机锋,竟是步步进逼。
弘法方丈淡然道:“如日之升,如月之降,如水之行,如风之逝。”
“好一个日升月降,风行水逝,”李陶拊掌道,“但不知执着二字,又作何解?”
听李陶语气咄咄逼人,陈适不禁担心。
再看弘法方丈,脸上露出微笑:“施主这般,便可称为执着了。”
哈哈大笑,李陶转头向寺外行去,陈适也即告辞。
弘法方丈立在原处,双目微闭。神情淡漠,远远望去仿佛塑像。
“郡王,我们为何离开?”李白忍不住问道。
李陶白了他一眼:“难道你有方法在那老和尚的眼皮子底下溜进塔去?”
“什么……还要上塔?!”李白有些不解。
“自然。”
“可普润已经层层看过。并没什么特异之处啊。”
“如果没有特异,如何解释二僧先后死亡的事实?”
“只怕又是无功而返……”
“这一次不会了。”李陶双目炯炯,语气平静:“因为我已知道,元觉那一天到底看到了什么。如果所料是真,或许今晚便可知道详情。”
“需要我去吗?或许我可以帮上忙。”陈适一脸跃跃欲试。
李陶看了陈适一眼,淡淡道:“你最好还是不要出面,这事需要秘密进行。再说了。人若多了,照应不来,反而易生枝节。”
……
李陶刚刚回府。便有一人在早早等着他了。
“蓝田王,你可回来了。在下等你多时了!”说话的正是刑部第一捕头雷雨。
“哦,原来是雷捕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李陶问道。
“蓝田王。是这样的。自从押解赵彦山回京之后,师父就一蹶不振,我看在眼里十分揪心。”
“古震乃年少初犯,朝廷对他法外施恩,从轻发落,将他杖刑一百,发配到安西充军十年,这个结果难道古总捕头还不满意吗?”
雷雨赶忙摆手道:“不不不。师父与在下对蓝田王的大恩大德感恩不尽!”
“那你这是……”
“今日午时,朝廷以监守自盗及杀人罪判处赵彦山刀斧之刑。我怕师父他到时想不开。所以想请蓝田王……”
李陶点点头:“我明白了,雷捕头,这事我义不容辞在!”
“大恩不言谢,有情后补,在下告辞了!”雷雨向李陶深施一礼。
……
午时将至,西市监斩之处围观者人山人海。
古云天安置好家中老母和赵彦山家小,带着两壶好酒早早来到了刑场。
当一干人犯到位后,古云天走上前去,含泪递给赵彦山一壶酒,道:“大哥,你怪小弟么?”
赵彦山亦含泪苦笑道:“怎能怪你呢?要怪也只能怪大哥自己,贤弟你今日能来为我送行。我已知足了,来,咱们喝酒”。
顷刻,两人壶中酒尽,古云天凝重道:“大哥,你可曾记得当日咱兄弟结拜时誓言么?”
“记得”赵彦山悲戚道:“不过大哥只是比你先行一步而已,你不必当真”。
古云天凄然道:“大哥,你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岂不寂寞,小弟愿陪你一起同行”。
说罢,古云天突然拔出腰间宝刀,向肚子抹去。
“咣当”一声,古云天的刀被人击落在地,紧接着后脑被人一击晕了过去。
看着裴岳将古云天扛走,李陶对赵彦山道:“你虽是将死之人,但也算是好福气了!”
说罢,李陶转身而去。
赵彦山仰天凄笑道:“哈哈哈……老天真是待我赵某不薄,让我生平有此一友!贤弟,大哥先走一步了……”
……
天慈寺旁的一条小路上走着四个和尚,其实真和尚只有一个,那便是最前头的普润,另外三人跟在他身后,僧袍僧帽,正说着什么。
不习惯地拉了拉衣襟,李白小声抱怨道,“居然要扮成这副模样!”
“你不会连这点委曲都受不了吧?”李陶眼观鼻鼻观心,一脸肃然,看起来倒真像个佛门子弟,口中却也没闲着。
“阿弥陀佛,佛、法、僧是为三宝。袈裟在身,动静有丁甲神护佑,施主你有福了!”
不问便知,说这话的是正牌和尚普润。
李白张了张嘴,想起口头功夫实在拼不过眼前这二人,何况如今局势,摆明二人是一搭一档,只得悻悻住嘴。
瞥了一眼李白吃瘪的模样,裴岳忍不住摇头轻笑起来。
天色己晚,寺院生活规律刻板,僧人多半已歇下。三人一路行走,并未遇上什么事。
刚到塔前,突然有人喝道:“站住!”
那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僧人,李白不禁握住了僧衣中的剑鞘,李陶却在第一时间按住了他的手。
“阿弥陀佛,是孝达么?”
“啊,原来是普润师兄。”
名叫孝达的僧人秦州口音,身形魁梧,长相甚是憨厚。一见普润,连忙合掌施礼:“这么晚,师兄还不休息?”
“不忙。你在此做什么?”
“寺监说道,最近寺中有歹人出没,大家都要小心,因此要我来这里守塔,若见到生人便摇铃报信。”
一边说一边轻轻晃了晃手中铜铃,却被一只手顺手按住。
“师兄辛苦了,不如我来代劳吧。”身穿僧袍的李陶满脸笑意,十分和气。
“这……这怎好意思?”孝达一面推辞一面望了望对方:“不过,你是哪一堂的师兄?我怎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宝塔疑案(六)
话未说完,颈后已挨了一记,登时双眼翻白,倒了下去。
裴岳抽回手,看了普润一眼。普润倒没动怒,只是叹了口气,宣了声佛号:“你们去吧,我在这里守着。”
点了点头,李陶对裴岳与李白叫声“走”,直奔塔下。
月光如匹练,将整座高塔镀上银辉,比起白日庄严,又多了一份神秘。
“那天情景你可记得么?”李陶走到塔前,站了下来,对李白道:“这是你的位置。”
又向另一边走了几步,“元觉在这里。”
“对。”
“嗯。然后呢?”
李白记忆中浮现出当时情景:“他说,这塔是上皇敕建,还指给我看碑文。”
“没错。”退了两步,李陶走到碑前立定,模拟元觉动作,“我记得,他刚开口就停住了,神情突然变得怪异,之后便一直魂不守舍。元觉当时很可能是发现了什么,而凶手说不定也在现场,察觉到了他神情有异,这才起意杀人灭口。”
“会是什么?”
“比如说,一处忘了拭抹的血迹,”目光落在御赐石碑之上,“或者,一个不慎暴露的机关。”
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在石碑上缓缓抚摸。石碑表面光洁异常,纤尘不染,似乎就在近日被特意擦拭过。手指触及石碑背面某处,猛然一推,“喀”地一声,沉重的石碑像陀螺似地原地打了个转,与此同时。地面现出一个四尺见方的洞口,而原先站在那里的李陶已经不见了。
裴岳与李白大惊失色,连忙冲到石碑旁。洞口幽深。下面的情形一点也看不到。
裴岳压低喉咙叫道:“小主人!小主人!”
却静悄悄没有任何回应,裴岳心知不妙,咬了咬牙,纵身跃入。出乎意料,脚很快便沾了实地,原来落脚处离地面也只一人多高。没等松口气,李白也落了下来。一个踉跄之下,顺带着与裴岳顺着一条向下的通道溜了下去。
二人登时手忙脚乱,双手到处乱抓。却找不到一个可供支撑抓握的地方。开始还能勉强维持平衡,到后来便连滚带爬,直到“咚”地一下,撞到一处墙壁一样的障碍才停止下来。
头晕眼花之余。李白好不容易才爬起身。耳边却听到有人“哈”地一声,似乎忍不住笑。
李白连忙手摸腰间,所幸剑还在,顺手抽出握在手中,叫道:“郡王!你在哪里?”
“这里。”
李白身后传来一声懒洋洋的答话,随后亮起一星光芒。李白霍然转身,看见李陶好整以暇地坐在地上,正用手中引火木点燃松明。仔细看时。李陶虽然散着头发,僧帽已经不知扔到了哪里。但却满是笑意,想必方才遭遇和李白一样。
裴岳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