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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今天的功业才有意义。”
猛虎丹命人将祖传金创药强行敷在独狼的伤口上,找来一块白布将伤口死死裹住,独狼顿感身上有了一些力气。
他强笑着说:“谢谢你,猛虎丹。你让我活着。我不敢不活着。不过。我要告诉你,你今天犯了一生最大的错误。”
猛虎丹哈哈一笑道:“人总是要犯错误的,英雄哪个不犯错误?不犯错误不是真英雄,我愿意在大名鼎鼎的独狼手中犯一次错误,如此才可成就我一世英名。你老人家高卧,马我借走了。在下告辞,后会有期!”
独狼将那把成就他功名的刀扎在他失足的胡杨树上,向天大喊:“从今以后。作为游侠的独狼不复存在了!”
这声喊是向命运,向一种信念的告别。同时也是宣言,这就意味着,他不是游侠了,不再受游侠规矩的制约,而与他结有仇怨的游侠从此不可再以游侠的方式向他寻仇,他也失去了向别的游侠寻仇的资格。独狼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安全保障。
独狼来到了大佛寺,宏德主持收留了他。
猛虎丹断绝了独狼的死路,独狼只有活下去,而且要以另外一种方式活出另外一种样子,并以另外一种方式找回一个游侠迷失的尊严。
鼓舞他活下去的理由还有,他的坐骑黑鹞子居然从猛虎丹手中逃脱了,半年后,它在大佛找到了主人。
当时,独狼正在禅房闭目静修,忽闻一串熟悉的嘶鸣,他出去将飞速而来的黑鹞子紧紧搂抱在怀里,主人泪流满面,马两眼湿润。众僧和香客为这只有在古书中才可一见的场面深深感动了。
独狼只有三十出头年纪,当他感到死路已绝,必须活下去时,眼前便出现了一条辉煌的大道,直通人生的另外一种境界。
在大佛寺禅房养了半年伤,他已经学会并习惯了单腿走路,他将使刀的功夫转化在使拐杖上,几乎不费什么周折,那根拐杖已是神出鬼没,明眼人也难测玄机。
……
“可是,你又是如何收黑蝎子为徒的?”李陶追问道。
“我在康居城外贴出告示,要收徒授业,并且声明,终生只收一徒。我独狼的名声在外,登门拜师者络绎不绝,不知有多少人想投在我的门下,可几个月间,连一个中意的也没有,我不能因为收徒不慎而让旧耻未雪再蒙新辱。直到有一天……”
……
那一天,一个妇人带着女儿来找独狼拜师,独狼一眼就相中了她的女儿。那妇人是看了告示才决定携女儿师的,她原想,独狼大名鼎鼎,自家的女儿又是一介弱女,无奈她仇怨在心,难敌那人世间的风吹雨打,她只想试一试。
那妇人将一袋沉甸甸的东西搁在香案上,她要把使她陷入人生苦海的黄白浊物捐给了大佛寺,请独狼传授女儿杀人夺命之术,她让女儿学的也是血腥的本领,她要给师徒俩买一个来世的前程,使两人今生业缘今生了,不要像沧浪之水,循环不已。
独狼请求宏德主持同意,宏德主持叹了口气道:“独狼,你身虽残,却狼心未除,人世间还欠着你一盘肉,佛寺里容不下你一颗杀心。你去吧,滚滚红尘中,有刀也有血,刀不见血,不是好刀,血不见刀不是热血。六道轮回,不分良贱,天上地下,必有你我,命中缘由,即在脚下。切记切记,阿弥陀佛。”
“师父!待我大仇得报,必随侍佛祖左右!”独狼长嚎一声,扔掉拐杖,扑倒在地,长跪不起。
宏德主持摇头摆手而去。
独狼授徒的方法与他人并无两样,无非是从基本功做起,由易到难,循序渐进。压腿,展腰,舒臂,闪展腾挪,爬高溜低,如此三年,那女孩眼见得壮实了。
对女孩家不能像教育男孩那样,呵斥训诫,甚至棍棒交加。妇人的女儿玩兴大,起初觉得练武好玩,玩厌了,她不愿练了。
妇人急中生智,想出一个办法,把女儿叫到跟前问道:“丫头,想阿爹不?”
女儿点头道:“想。”
柳氏又问:“想见到阿爹不?”
女儿点头:“想!”
妇人便道:“想见阿爹就要跟师父好好学武艺,学不好见不着爹。
女儿想爹,就不贪玩了。(未完待续…)
2015/1/2 1:09:14|11004304
第五百二十四章 练功
独狼也想出一个办法,他传授的主要是使铁钩的功夫。
春天,独狼将徒弟领到野外,指着山坡上的野花笑着问道:“你喜欢不?”
徒弟点头:“喜欢!”
独狼怂恿道:“喜欢你就去摘!”
徒弟看着招摇在高处的鲜花摇头道:“师父,够不着!”
独狼教她道:“用铁钩拉下来!”
徒弟踮起脚尖仍够不着。
独狼继续道:“跳起来够。”
徒弟为得到一朵花,拼命往高蹦,一蹦老半天。对更高处的花儿,独狼指导她用铁钩扎住崖壁,一手抓柄,一手攀扯着蒿草枝条往高爬……
一个又一个春天就这样下来了。
到了夏天,田地里到处是蚂蚁,沙地里到处是沙娃娃虫,蚂蚁跑得慢,但目标小,独狼让她用铁钩扎它们,徒弟一钩钩扎下来,每扎住一只,奖励一颗糖豆。
沙娃娃虫可是不易对付的小动物,它个头比蚂蚁大许多倍,速度也超过蚂蚁百倍,其肤色与沙漠一般无二,稍一错眼就渺无踪迹。
越是难做到的,越具有挑战性,黑蝎子为扎一只沙娃娃虫,往往得耗费半天精神。每扎住一只,师父奖励她五颗糖豆,高额报酬的诱惑,使她乐此不疲,头顶艳阳高照,脚下热沙烘烤,她全不在意,一门心思要扎住沙娃娃。
秋天是更具煽动性的季节,沙地里遍布着各种各样的沙果树。红的,绿的,黄的。黑的,黑蝎子用铁钩搭住树枝,在树丛间往来穿梭,如鸟飞翔。
冬天虽是苍白的季节,对喜欢五颜六色世界的女孩来说,最容易产生的是失落情绪,独狼也有办法。他教徒弟纵马飞驰。女徒弟手持铁钩,放开黑鹞子,真个是塞风贯耳。尘埃滚滚,一人一骑便搅得周天动荡,徒弟喜欢这种烈马长风的气象。
忽忽十年过去,女徒弟已出落成一个娇艳而又矫健的美貌女子。她继承了母亲的全部美丽。又平添了风吹雨打的健美,再加上师父凝结在眉宇间的冷峻、倨傲和沧桑,生人乍然撞见,因为爱怜不由得要多看几眼,因为敬畏,又不由自主地要生出些许卑怯来。她端坐马背,一手抓缰绳,一手舞铁钩。铁钩掀起的劲风,在混沌的天地划出一道道清冽的冷艳来。在打马穿过树林时。她会突然跃起,铁钩搭住树枝,从这棵纵到那棵,一口气可以蹿出百米开外。马在树下跑,她在树上飞,跑出树林,她又可稳落在马背上。手中那把铁钩更是了得,眼前乱飞的苍蝇蚊子,任有多少,她只要想消灭它们,铁钩到处,略无孑遗。
……
“后来呢?”李陶问道。
“两年前,在一个夏日的午后,我徒弟的母亲我与她叫到了厢房……”
……
妇人威严道:“丫头,跪下!”
女儿赶忙跪在地上。
妇人问道:“在这个世界上,谁有恩于你?”
“母亲和师父。”
“恩从何来?”
“母亲生我,养我,没有母亲,便没有女儿。此恩重于泰山;师父教我武功和做人的道理,没有师父,女儿形同混沌。此恩如同再造。”
“那么,你将如何报答你的恩人呢?”
“听母亲和师父的话,了却你们的的一切心愿。”
“好!”独狼钝喝一声,一手拍在桌面上:“你已学成武艺,今后可以用自己的名号行走江湖了。行谢师礼吧。”
女儿斟满一杯茶,退到三步开外,跪下,双手将茶碗举过头顶,又是膝行而前,将茶献给独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徒儿今后当执师徒之礼,若做出欺师灭祖,以及一切有损师门之事,敬请师父按门规行事,徒儿并无怨言。”
独狼接过茶,一倾而尽道:“师父赠你名号为黑蝎子。有道是,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记住,名号就是你的前程,你的生命!”
“弟子谨记!”黑蝎子朗声答道。
行礼完毕,她并不起身,仍跪在那里。
独狼命她起来,她却道:“我要知道你们的最大心愿是什么,我将为了却这些心愿万死不辞!”
独狼目视妇人,妇人从怀中掏出一只缝合了的荷包:“找着那个大腿上长着红痧胎记的恶人,他是驼商,拆开荷包,让他看了里面的东西,然后,杀死他,毫不留情地杀死他!记住,在没有找到恶人前,绝对不可拆看荷包,否则,你将永远见不到你的父亲,也将永远失去母亲!”
“孩儿谨遵母命!”黑蝎子爽快地答应了,双手接过荷包,藏在怀中。
第二日,妇人便自尽了。
……
“黑蝎子完成她母亲的遗愿了吗?”李陶问道。
净空和尚摇摇头。
“那你的仇报了吗?”李陶问道。
“唉!”净空和尚叹了口气:“这仇报了还不如不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日,我查明猛虎丹将押送一批货物经过西南驼道,我让她去截住猛虎丹,在我看来,此役一毕,江湖人等将知道黑蝎子是谁了……”
……
众多驼商都会选择西南驼道,这条道上,终年飞沙走石,不辨天日,强人出没,杀人越货,游侠的用武之地也在这里了。
猛虎丹要走的也正是西路驼道,他带领十二名徒弟为一个甘州客商押送一批茶叶和丝绸,共有一百五十驮货物。
独狼将这一切都打探清楚后,率黑蝎子连夜启程,埋伏在马鬃山北坡的红砂沟。这是驼队的必经之地。
初出江湖,黑蝎子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身体疲乏已极,却毫无睡意。她骑的红鸽子是一匹山丹马,浑身赤色,没有一根杂毛,属于大宛马和蒙古马的杂交种,体形稍短,脊背宽阔,人骑上去,厚实平稳,四蹄粗壮,踏在沙地上,尘埃荡起,雄风猎猎,自有一番威风光景。这是师父专门为她挑选的,她将它命名为红鸽子。她爱它漂亮的外形,又爱它的稳当和矫健。红鸽子虽与主人已经情投意合,却也是首次出道,与主人一样,满心的欢喜和紧张。(未完待续…)
2015/1/3 1:06:20|11022742
第五百二十五章 寻仇
吃饱了草料,黑鹞子已安然卧地,红鸽子却奋蹄扬鬃,焦躁不安。当夜师徒二人各带一顶小帐篷,两匹马堵住一头,师父占据一头,将黑蝎子夹在中间。
交过夜了,独狼一觉睡醒,仍听见黑蝎子在辗转反侧,他说:“徒儿,养精方可蓄锐,咱们奔波一昼夜,先期抵达,为的是以逸待劳,你这样卧不安席,如何能克敌制胜?沙漠凶险,回回都是性命相搏,精神不济,岂不等于盲人瞎马夜半临池?快快入睡吧。”
也是累了,听了师父的话,不一会,黑蝎子便进入沉沉梦乡,红鸽子也安宁了。
独狼轻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真是乱世无良民啊。”
天亮了,太阳从东边的沙窝里蹦出来,师徒给马上了草料后,在沙丘上活动筋骨。
沙漠中,早晨的太阳是一派猩红,太阳隐在沙尘的雾岚中,露出一张红脸,怕羞似的,把那红光一缕缕吐出来。光线涂抹在瘦黄的沙丘上,瘦黄浮载着猩红,猩红映衬着瘦黄,沙地像飘流在虚空中的浮尘,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太阳睡醒了,沙娃娃虫睡醒了,人也醒了,惟有沙漠还在梦中,远远近近一派死寂。了无声息的世界其实是很可怕的,当沙尘暴摧城拔寨颠倒乾坤时,那当然是很恐怖的,可那种恐怖让人感到是生命在运动,而当一望无际的沙漠真正凝卧不动时,其恐怖的气氛足以让任何生命窒息而死。黑蝎子现在就感到了这种绝望。她虽然从小生长在沙地,可那是沙漠边缘的绿洲,除了有沙漠的肆虐,还有鲜活生命的欢腾。置身沙漠深处,满目只有无尽的黄沙。她眺望着从天尽头蜿蜒而来的驼道,骆驼蹄印时断时续,若隐若显。猩红的阳光洒在上面,犹如一张张饕餮过后陷入饥饿境地的嘴。它们在等待新的噬咬,新的暴食暴饮。
阳光渐渐褪去红色,化为浑黄,眼看着太阳已升起几人高了,独狼回头道:“吃点东西吧,恶战就在眼前了!”
两人吃了一点干粮,喝了几口水,漠风一**起了。给他们带来了**和精神。两匹马也进食完毕,他们牵着它们进了红砂沟。
一会儿,听得远方一声驼鸣,黑蝎子举头望去,在太阳升起的地方,沙梁上划出一条虚线,那条线缓慢地向这里移动。
“来了,来了!”她喊叫着,从马背上抽出铁钩,兴奋地叫道:“师父。驼队,一定是猛虎丹来了。”
独狼蹲在崖下,微闭两眼。淡然道:“远着呢,还得一个时辰才能到这儿。”
黑蝎子不大相信,明明是几步路的光景嘛,怎能用得了这么长时间。她当然不知道,在这条路上,驼队每天只能走出六十里地,而在空旷的沙地,一眼便可望出去几十里地。她不好反驳师父,只把铁钩抓在手中。手忙脚乱地检查红鸽子的一应装备。
独狼明白她的心思,为了缓解她的紧张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