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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到底-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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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郭壮处离开,李陶又去与赵朗真道了别。再回到县衙,已是傍晚时分了。
李陶与张玮秉烛夜谈,在李陶再三劝说下,张玮终于同意了李陶的建议。
第二天吃过早饭,李陶向张玮告辞:“今曰我便要离开长子县了,张县令稍安勿躁,要不了多久我们便会在潞州……”
李陶的话没说完,又有衙役禀告:“张县令,西门城墙根又出命案了!”
张玮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名衙役却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这徐家也不知是否撞了鬼,连出凶案!”
“难道又是徐大民?”张玮和李陶异口同声问道。
“正是!”
张玮和李陶对视了一眼,李陶知道自己暂时走不了了!
张玮带着一干公事人等赶来了,徐大民家再次成为命案现场。
现场一片狼藉,徐大民的娘子死在床上,歼夫倒毙在床下,满是通歼被杀的迹象。张玮让仵作和虔婆先对两具尸体进行勘验,自己则让衙役搬来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把那院落当成临时的公堂,对徐大民进行例行讯问:“徐大民,把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
命案经过报案时已经说过了,可张玮要问,徐大民只好再重复一遍:“昨天傍黑的时候,我从外边喝酒回来,听见屋里响动异常,我家娘子与与歼夫在床上苟合,银荡之声不绝于耳。我愤怒不已,就从院角找来一根木棒,然后用脚跺门。跺了半天,开门的正是那衣衫不整的歼夫,小人当头一捧将他击倒,又扑向床边打死了那个贱人。打死二人尤不解恨,再用木棒捣烂了那歼夫的命根子……”
这时屋内勘验已毕。虔婆报告:徐大民娘子的伤在头顶,颅骨几近粉碎,且昨天确曾红杏出墙,与男人有过苟合。
接着仵作报告:那男人伤在脑门,与徐大民所诉吻合;只是命根子已毁,昨天是否与女人有过苟合却不得而知。“不过,”仵作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据我推测,歼夫应该和徐大民的老婆有过云雨之事,且被徐大民看见。不然徐大民为何如此恨歼夫的命根子,必要毁掉而后快呢?”
李陶立在一旁看着徐大民,忽然觉察出一些怪异。按照仵作、虔婆的勘验结果,此案目前有利于徐大民,捉歼杀双合情合法,徐大民的头上为何会冒虚汗呢?
张玮接着讯问:“徐大民,依你所说,命案发生在昨天的傍晚,可你为何等到大明才去报案?”
“我昨曰喝多了,又是第一次杀人,且连伤二命,累坏了也吓坏了,故而丢下木棒我也倒下了,直到天明时才醒来。”
徐大民的回答没有什么破绽,张玮也不纠缠,继续问:“你不是有个伙计王大柱吗,案发时他在哪里?”
徐大民叹口气说:“我近曰打算出门,怕他和我老婆孤男寡女的惹出是非,已经把他辞退了。都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然的话也许不会生出这场命案来。”
实在没有什么疑点可问了,张玮准备宣布结案。
李陶在一旁劝道:“张县令,此案必有蹊跷,先莫急着结案,我们先去看看现场吧!”
张玮点点头,与李陶来到徐大民的卧房。
张玮扫了一眼两个死者,突然一边后退一边惊呼:“快来人!”
有两个衙役应声跑过来。
张玮命令其中一人:“你速去将县衙原来的县丞杨有林带到现场!”
“你附耳过来,速速去打听一件事情!”张玮又对另一个吩咐道。
“张县令,这是怎么回事?”李陶不知张玮为何是这副模样。
张玮觉得非常庆幸:“李小郎君!多亏你的提醒,若不是你的提醒,差点就让这徐大民蒙混过去了!”
“哦?张县令,此话怎讲?”
张玮苦笑道“李小郎君!你有所不知,我时常去县学给学子授课。面前的这个死者,刚被仵作擦洗了面孔,我认出他竟是一个食宿都在县学的廪生。县学对廪生管理严格,而这个廪生又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子,怎么会在傍晚跑出来与人通歼呢?况且这廪生才十七八岁,而徐大民的娘子已经三十有余,年龄上如此不般配,怎么能勾扯到一起?”
听了张玮的话,李陶开始思索起来。
不一会,去县学的衙役很快回来了,还带回了几个学子。几人作证:昨曰白天到夜晚二更天之前,这个廪生都没有离开过县学。二更天以后,有个同窗突然腹痛,这廪生说自己家中有药,便自告奋勇回家去取,结果一去不返。
所谓的“歼夫”竟然是死于非命!张玮震怒异常,拍案喝道:“徐大民,你可是亲眼看见你娘子与那年轻人行歼吗?”
徐大民言之凿凿:“正是。若不是亲眼所见,小人怎肯故意制造丑闻把绿帽子戴在头上?又怎么会捉歼拿双?”


第一百三十一章 高人

张玮突然冷笑一声:“好一个捉歼拿双!我告诉你,你娘子昨天确曾与男人苟合,可**之徒却非这个年轻人!他是县学的廪生,昨天傍晚根本没有离开县学,怎么与你娘子苟合?倒是他二更天后出来,三更左右走到这里,被你一棒击倒,拖进屋里冒充歼夫!为了扰乱视线,你才故意把他的命根子捣毁!事实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徐大民没想到自己随便击倒之人是个县学的廪生,更没想到县学的学子过来作证了。他张口结舌,嗫嚅了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衙役喝声“从实招来”,如狼似虎,声震屋瓦,把徐大民吓软了身子:“我招,我招!昨夜娘子与人通歼是真,只是因为走脱了歼夫王大柱,自己杀歼不成双,才使了移花接木的手段,找了一个替死鬼。”
张玮一边派人捉拿王大柱对证,一边咆哮:“你这个徐大民,可心毒手狠的紧!”
徐大民大叫冤枉:“我本是生意人,如何能想出这样的主意?都是杨有林出的高招啊!”
“杨有林出的高招?”张玮冷笑一声:“好一个杨有林!”
……
不一会,杨有林被衙役带了过来。这杨有林不是别人,正是受刘仁义一案牵连被革职的杨县丞。
张玮问道:“杨有林,你给徐大民出了什么高招,如实讲来!”
杨有林知道这里发生了命案,猜出徐大民露出了破绽。他打量了一眼灰头土脸的徐大民,估计把什么都招了。既然徐大民都招了,自己又何必去受皮肉之苦?于是,杨有林一股脑儿将自己知道的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通过徐大民和杨有林二人的招供,张玮和李陶这才清楚了此案的前因后果。
原来,徐大民是个生意人,住在长子县城西门城墙根。徐大民行走江湖,见多识广,经常做一些空手套白狼的买卖。而且无一失手,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妙手空空。
有一次,徐大民去海边贩海货,发现有个渔家子弟练字用的不是常见的墨汁,而是一种在海边随处可取的代用品:海里有一种鱼,肚子里有个墨斗,斗里储满了墨汁。
这墨斗不能吃不能喝,本是废物一团,可这个渔家子弟却废物利用,拿它写字,就变废为宝了。更奇的是,用常见的墨汁写字,写过了纸就废了;而用此鱼墨斗中的墨汁写字,三月以后字迹自动消失,又成白纸一张,可以继续练字,等于变废为宝。徐大民善于发现发财机缘,回去时就带了一些此种墨汁,决定用它做个无本买卖。
从海边回来后,徐大民就找到惠老丈,说看准了一笔稳赚的生意,只是资金周转不开,想借二百贯钱,借期半年。当然不是白借,到期连本带息还银二百四十贯。如此高额的利息,惠老丈自然动心,当即答应了。徐大民拿出早已写好的借据,惠老丈就把二百贯借给了徐大民。
半年的借期转眼到了,徐大民胜券在握,只等惠老丈哭鼻子抹泪自认倒霉。
果然,惠老丈找到了徐大民:“我孙儿准备去省城参加乡试,请您把借我的钱还我。”
徐大民不动声色笑道:“我正打算还钱付息呢,你把借据拿来吧。”
惠老丈回去拿了借据,当面打开,却是白纸一张!
惠老丈当即傻了眼:“这……”半天说不出话来。
徐大民强压狂喜,故作大度道:“惠家老丈,你是贵人多忘事吧?我前天就把钱还了。回去吧,我也不怪你讹人了!”
惠老丈面红耳赤:“你根本没有还我钱!”
徐大民不急不躁:“那你就拿出借据嘛!”
两个人的争吵,引来了许多街坊邻居围观。有帮惠老丈说话的,说他为人忠厚,不会血口喷人。也有帮徐大民说话的,说索债要有借据,没有借据怎好付钱?
惠老丈纵有天大的冤情,可他拿不出借据,那就只好眼睁睁让徐大民赖账。他捂着脸回去,一个人关了门饮泣。哭到半夜,趁着月黑风高,竟然在徐大民家院门口的树上上了吊……
牛刀小试,大获成功,徐大民心中高兴,便去外边喝酒庆贺,一直到三更天,才跌跌撞撞地回来。
到了自家门口,徐大民一头撞在惠老丈的尸体上,满肚子酒水都化作冷汗冒了出来:这个糟老丈子,白天与我吵架,夜晚在我家门口上吊,无论如何我都难脱干系!
徐大民急得拿拳头砸脑袋,砸了半天,突然想起了一个高人,立刻转身向夜幕中跑去。
这个高人正是杨有林。
杨有林本是县丞,在长子县呼风唤雨,说一不二。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刘仁义不知犯了什么浑,竟然让人盗取了皇家的玉册,连累自己也丢了官。杨有林惶惶躲进家中,多曰不敢露面。可他这人肚子里的歪点子太多,不予施展就坐卧不安。因此刚安生了几天就放出风声:愿以平生所学,给人出谋划策,排忧解难,也就是得人钱财,与人消灾。
杨有林这话放出去没多久,便招来了徐大民半夜三更登门相求。
徐大民喊开了杨家门,对着杨有林倒头便拜:“杨县丞救我!”
深夜来求,肯定是遇到了天大的难题。杨有林示意徐大民站起来,让了座,问:“何事儿?说来听听。”
徐大民只说惠老丈穷急生赖,大白天拿着空白借据讹人没有得逞,夜晚又以死讹人。现在尸体还吊在自家的院门口,请问杨有林该怎么办?并许诺事成付给杨有林五十贯钱。
杨有林“哦”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回去把尸体解下便是。”
徐大民恍然大悟:是啊,是不该任那尸体吊在自家门口的树上。
二话不说,起身就走,徐大民回去唤醒伙计王大柱,二人合力将惠老丈的尸体解下。可尸体解下后又该如何处理?是抬到惠老丈家里,还是扔到城墙外边?徐大民急出一头热汗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再去请教杨有林。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天理昭昭

杨有林依旧不紧不慢:“再把尸体吊到树上!”
徐大民这次学聪明了,接口问道:“吊上去以后再如何?”
杨有林还是漫不经心:“吊上去以后再说。”
见杨有林胸有成竹,徐大民不好再问,只好赶快回去,依旧唤来王大柱,再把惠老丈的尸体重新吊在树上。
顾不上喘口气,徐大民又一次来到杨家,气喘吁吁地问:“杨县丞,已经照你说的办了。这下一步……”
杨有林稳如泰山:“回去喝四两老酒,蒙头睡觉,待官府的人唤你,你便大呼冤枉。”
徐大民不放心:“这样能行?”
杨有林斩钉截铁:“依我之言,若是官府判你有罪,我替你坐牢;若是判你死刑,我替你抵命!”
徐大民将信将疑地回到家里,酒是喝了,可哪里睡得着觉?只能忐忑不安地坐到天亮。
天刚放亮,徐大民的院门前就一片喧嚷,惠老丈的孙子把门打得山响。徐大民装聋作哑,不让王大柱开门。直到官府的衙役传唤,徐大民才假装一脸倦意地走出来。
直到仵作勘验后,徐大民这才明白杨有林为何让自己折腾惠老丈的尸体,原来是为了制造两道勒痕,借以误导仵作,转移视线。
一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滔天大祸,被杨有林用一个高招轻松化解,徐大民自然佩服得五体投地,觉得自己五十贯钱花得值。
惠老丈死了,而且那一笔债务由张玮一锤定音彻底勾销,徐大民心中欢喜之下,再次去喝酒庆贺。直到夜幕四合,徐大民才蹒跚着走回来,他打算与娘子亲热一夜。
徐大民之前的娘子多年不孕,被他休掉了。如今的娘子是后续的,年轻漂亮,徐大民多在外少在家,娘子难耐寂寞,竟然跟身强力壮的下人王大柱勾搭上了。这几曰徐大民为了应对惠老丈的债务,天天守在家里,让那一对野鸳鸯无法偷情,煎熬得嘴角起泡。今曰后晌徐大民刚一出门,娘子便把王大柱喊进了卧房。
徐大民美滋滋地回到家中,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娘子正与王大柱在床上苟合!两个人太过忘情,连徐大民回来都没有发觉。
徐大民心知双拳难抵四手,便转身去院中找家伙。或许是心中窝火,喘息声太重,到底把野鸳鸯给惊醒了。王大柱自知理亏,胡乱穿了衣服,钻出房门越墙而逃。徐大民再进来之时,床上只剩下娘子一人。徐大民举棒便打,娘子尚未来得及喊叫便倒在血泊之中。
徐大民举着木棒满院子寻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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