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裴旻也想练习骑射,只是苦无名师,如果李臻能帮助他,倒也是一件美事。
“听酒老弟说,贤弟的骑射被王大将军夸赞,能否让大哥也见识一番?”
“大哥有令,小弟焉能不从!”
李臻微微一笑,执弓在手,纵马奔驰,在奔跑中,他抽出一支箭,几乎没有回头,双腿控马,扭身便是一箭射出。
这一箭如暗影浮光,迅疾无比,只听天空一声凄厉的哀鸣,一只疾飞而过的鹞子被一箭射穿头颅,从空中落下。
“好箭法!”
裴旻由衷地鼓掌赞许,他是顶尖高手,看得出李臻这一箭的含金量,这一箭并不在于箭术本身的高明精准,而在于时机掌握,鹞子高盘天空,偶然一个俯冲,时机转瞬即逝,尤其李臻背对鹞子,这更是难能可贵。
李臻催马回来,抱拳笑道:“小弟献丑了!”
“我有点奇怪,你背对鹞子,怎么知道它俯冲的时机?”
李臻淡淡道:“我认识很多射箭者,他们也是从小苦练,日射铜钱,夜射香头,堪称十年磨一箭,箭术之精准绝不亚于我,但他们却无法像我一样在骑射上有所成就,这是何故?”
裴旻眼中闪过一丝亮色,“说下去!”
“关键就在于箭是死箭,目标却是活的,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没有谁会站在那里让我们射,必须要时刻掌握动态时机,出箭果决,才能抓住细微的战机。
比如刚才那只鹞子,我在搭建帐篷时便看见它了,知道它在觅食,而且左翼略有点伤,这种受伤鹞子极为警惕,不会在低空盘旋,只会看准目标俯冲一击,随即高飞,所以时机就在它俯冲的瞬间,掌握住,它就难逃箭击。”
裴旻连连点头,他竟有一种霍然开朗之感,骑射和剑术完全是一脉想通,料敌在先,他俯身拾起鹞子,见它左翼果然有旧伤。
裴旻大笑,竖起拇指赞道:“果然是高明箭法,愚兄领悟了。”
李臻把弓箭递给他笑道:“兄长要射一箭吗?”
“不!不!我要再好好琢磨一下贤弟的金玉之言,然后再从基础练起,若三年后我的骑射能有所成就,那就全仗贤弟所赐。”
“大哥过奖了,小弟不过是几句孟浪之言。”
裴旻肃然道:“真正高手不在苦口婆心教诲,而在于领悟,一字一言,就可以领悟其中精锐,我只陪你十天,若十天之内,你还不能领悟剑术精髓,那么我就劝你不要用剑了。”
李臻默默点头,“小弟受教了!”
“来吧!拔出你的剑。”
裴旻连退十几步,执剑在手,厉声喝道:“你向我连攻八十一剑,中途不准停滞!”
。。。。。。。。
三天后,一行人抵达了张掖,在张掖城,康大壮见到了刚刚开店的父母,一家人团聚自有一番乐趣。
酒志和小细也加入到裴旻的授剑课程中,不过裴旻对他们的教授和李臻完全不同,各教他们几套高明的剑法。
倒不是裴旻厚此薄彼,而是李臻和他们的悟性不同,李臻悟性极高,能将骑射之术和剑术融会贯通,他能学透真正的剑术,裴旻也惊叹于他的天赋,对他倾囊相授。
下午,李臻独自盘腿坐在一间宽敞的大屋里,心中在默默领悟裴旻教他的剑意,他的双臂力量和身体韧性都足够的好,反应及观察力也高人一筹,他的骑射能练到大臻境界,使他练剑法不需要再打基础。
这时,一只苍蝇在房间内嗡嗡飞过,一道寒光劈出,又倏然收回,苍蝇已变成两半落地,连李臻自己都怔住了,三天前,这一剑他根本办不到,现在他的剑速竟变得如此之快、如此精准,使他竟找到了骑射的感觉。
李臻轻轻抚摸长剑,他已经领会到了裴旻所说的,高手学剑不在于苦练,而在于领悟,才短短三天,他的剑法进益竟神速若斯,他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这时,一个甜美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李大哥,我可以进来吗?”
是裴箐儿的声音,李臻点点头笑道:“进来吧!”
虽然裴箐儿总像个小黄雀一样在他身边叽叽喳喳,不过他也喜欢她的活泼可爱,有这样一个妹妹真的不错。
裴箐儿端着食盘进来了,“李大哥,吃饭了!”
“谢谢箐儿!”李臻着实有些饿了,端起碗便吃,又问道:“你大哥呢?”
“他也在练习你教他的骑射呗!”
裴箐儿小嘴轻轻一撅,有点不高兴道:“李大哥也不看看人家新买的裙子。”
李臻这才注意到她的打扮,她依旧梳着双环望月髻,但衣裙却变了,里面穿一件白色的薄薄春衫,外面是一件亮黄色长裙,裙结系在腋下,手臂绕有细长的红帛,显得格外的修长俏丽。
她见李臻在关注自己,又起身转了一个圈,绸缎红帛随风飘起。
“不错,很秀美!”李臻赞道。
“真的?不是在哄我吧!”裴箐儿有点不相信,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当然是真的,李大哥几时哄过你?”
“才不呢?李大哥答应我去逛街,结果和大哥一样,影子都找不到,还是小细哥带我去的。”
“呵呵!李大哥要练剑,以后我一定带你去,对了,小细哥还给你了买了什么?”
李臻连忙岔开话题,裴箐儿眼睛一亮,她取出一支镶有宝石的金钗,小心地插在秀发上,顿时光彩夺目,她笑吟吟道:“这就是小细哥给我买的,好看吗?”
“好看,很适合你。”
裴箐儿不知想到什么,又泄了气,取下金钗放进盒子里,有点不高兴道:“可惜不是李大哥给我买的,要不然,我会天天戴上。”
李臻也觉得有点说不过去了,便笑道:“你放心,李大哥一定会送你一件礼物,保证你喜欢。”
裴箐儿欢喜得跳了起来,拉着他胳膊道:“说话算话,不准耍赖!”
“这次一定说话算话。”
裴箐儿心情又好了起来,李臻吃完了饭,她却不想走,搜出各种话题和他聊天,这时裴箐儿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话题,神秘一笑道:“李大哥猜一猜,我哥哥的剑法在天下能排第几?”
第0045章 临别赠言
这个话题确实让李臻有了兴趣,他笑道:“你说,我听着呢!”
裴箐儿见李臻感兴趣,她眼珠一转,“我先说几件买衣服的趣事吧!呆会儿再说这件事。”
李臻差点一头栽倒,这小娘,太精了。
裴箐儿捂嘴咯咯直笑,“把李大哥吓坏了,我就喜欢看李大哥被吓坏的样子。”
“好吧!看你可怜,这次先饶过你,有人评价过我大哥的剑法,说他一剑动山河,冠绝天下,但我大哥却说他最多为天下第二。”
“那他认为谁是天下第一?”
李臻好奇地问,以裴旻的自负,竟然承认有人比他剑法还高,这确实是很少见之事。
“当然是哥哥的师父剑法最高!”
裴箐儿见李臻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又笑道:“我是逗你玩的,哥哥确实认为有一人比他剑术更高,而且还是个女人。”
“公孙大娘!”李臻脱口而出。
裴箐儿惊讶了,“李大哥也知道她?”
李臻点点头,他当然知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那是何等的精彩壮观。
他又想起裴箐儿说过的一件事,裴旻也在宫中呆过,李臻好奇地问道:“你大哥和公孙大娘比过剑吗?”
裴箐儿犹豫了,很为难道:“这个。。。。大哥不准我说,他真会打我的。”
李臻哈哈笑了起来,“好吧!我就不问你了。”
裴箐儿松了口气又道:“我大哥还说,那些所谓的排名都是无知者的乱作,天下藏龙卧虎,有多少默默无闻的高手,所谓‘学无止境’,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已经登顶,‘名气’二字会害死人的。”
这话说得不错,李臻欣然道:“裴小妹的金玉良言,李大哥一定铭记于心。”
。。。。。。。
在张掖休息了三天,他们又要启程了,康大壮还是和跟他们同行,父亲交给他两个任务,一是把小妹思思带回张掖,其次把那两千贯钱取回来。
众人继续东进,五天后,他们到达了兰州金城县,金城县也就是今天的兰州,濒临黄河,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此时天下安泰,金城县则是陇右第一大城,商业繁华,人口众多。
众人在客栈落了脚,又一起来到金城县最有名的黄河酒肆用餐,他们都知道,分别的时间就要到了。
今天裴箐儿穿了一条艳红的石榴裙,显得有点情绪低落,从住店到用餐都一句话不说,酒志看出了裴箐儿的伤感,轻轻用脚踢了李臻一下,给他使了个眼色。
李臻又何尝不知,其实他也有些伤感,相处十几天,大家都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尤其这个活泼可爱的裴小妹,他也同样喜欢,现在要分手了,难免会有离别的愁绪。
李臻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盒,递给坐在身旁的裴箐儿,笑道:“我答应过要给箐儿一个礼物,得说话算话,看看喜不喜欢?”
裴箐儿一怔,她慢慢接过玉盒,顿时破涕为笑,“李大哥送我什么?”
“打开自己看!”
裴箐儿慢慢打开盒子,她眼睛顿时亮了,盒子里竟然是一串蓝宝石项链,用黄金为链,将二十几颗蓝宝石镶嵌在一起,每颗蓝宝石都如指头大小,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喜欢吗?”李臻笑道。
“我喜欢!”
箐儿又惊又喜,她连忙将宝石项链戴了起来,冰蓝的宝石映衬着她雪白的肌肤,简直美不可言。
“阿臻,这对她太奢侈了!”旁边裴旻见李臻给了妹妹如此贵重的礼物,他心中又是感动,又有点不好意思。
李臻摆摆手笑道:“这是我的心意,只要箐儿喜欢就行。”
李臻又取出两支镶嵌着宝石的簪子,笑着递给同行的另外两个小娘薛珍儿和于小雪,“这是给你们的礼物!”
两女大喜,一齐起身道谢,旁边酒志暗暗叹息,这几件首饰是他陪李臻在张掖的胡人珠宝店里买的,裴箐儿的蓝宝石项链花了一千三百贯,这两个小娘的黄金宝石簪每支也价值百贯。
虽然他们卖马得了大笔钱,但李臻的大手笔几乎把他的份子花掉了大半,不把钱当钱,简直就是败家子。
裴箐儿又把项链放回玉盒,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她心中感动,泪水竟忍不住流了下来。
旁边裴旻笑道:“傻丫头,还不快给李大哥斟酒,谢谢李大哥给你的礼物。”
“哎!”裴箐儿连忙起身,给李臻倒满一杯酒,端起酒杯敬给李臻,“谢谢李大哥给箐儿的礼物,它将是箐儿最珍贵的东西,箐儿无以为谢,就敬李大哥一杯酒。”
“好!”
李臻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薛珍儿和于小雪也跑过来给李臻倒酒,两个小娘竟争了起来,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
散了酒宴,众人回了客栈,李臻和裴旻出城来到黄河边上,裴旻凝视着滔滔黄河水,他心有感慨道:“我在两仪殿比剑输给了公孙大娘,按承诺,我要退出中原三年,我将带小妹去敦煌、西域游历三年,三年后我会再回来和贤弟相会。”
李臻在和裴箐儿的谈话中,便已猜到裴旻和公孙大娘比试过剑法,他并不惊讶,但他却有点好奇,裴旻是怎么败给了公孙大娘?
“大哥能具体说说吗?”
裴旻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这是件丢人之事,我一般不愿多说,不过贤弟有兴趣,说说也无妨,其实我是败在公孙大娘的谋略之下。”
“谋略?”李臻不解。
“去年我一时兴起,找公孙大娘约剑,公孙大娘提出一年后应约,但地点由她决定,我便答应了。”
裴旻叹了口气,仿佛又回到了让他不堪回首的一幕,“两个月前,我找到了她,要求她履约,她慷慨应允,提出在两仪殿内比剑,我答应了,比剑之时却没想到圣神皇帝竟然是座上观客,你知道,在天子面前是不准用真剑,只能用木剑,我们用木剑较量,最后虽然是平手,但她削断了我的木剑,我输了半招。”
苦笑一声,裴旻又问道:“你想到了她的谋略在哪里吗?”
李臻毫不犹豫道:“她练了一年的木剑。”
“不错,她在一年前就算计好了,在天子面前比剑,她用木剑挑战,我没有想到,结果不适应木剑,输给她半招。”
“所以公孙大娘就要求大哥离开中原三年吗?”
裴旻苦笑一声,“那个女人哪有这么好心,她要求我退出中原十年,是皇帝不忍,改成了三年。”
说到这,裴旻注视着他道:“虽然我和你交往时间不长,却似神交已久,眼看临别,我有一言赠与贤弟。”
“大哥请说,小弟将铭记于心。”
裴旻沉思片刻,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