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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黑下来了,平康坊内变得灯火辉煌,莺歌燕舞,人流如梭,大唐最多姿多彩的夜生活在平康坊内呈现出来。
但李臻四人却没有心思去参与令人流恋忘返的夜生活,他们快步来到了宣阳坊敦煌酒肆后面,藏身在一个角落里。
等了片刻,酒肆后门开了,一个倩影探头向两边张望,李臻认出她正是史三娘,他快步迎了上去,“三娘!”
敦煌的年轻小娘无人不认识李臻,都对他十分崇拜,史三娘也不例外,在异乡见到了自己曾经迷恋过的少年郎,她脸上禁不住飞起一抹红晕。
她连忙把李臻拉到一边,低声对他说:“十天前,有一个权贵看上了思思,想买她的初夜,但思思不肯,蓝振宁不敢得罪那人,就劝思思离开敦煌酒肆,并介绍她去天音乐坊学弹琵琶。”
李臻捏紧了拳头,又问道:“那人肯放过思思吗?”
“他当然不肯放过,第二天他带了很多钱来找思思,但听说思思已经走了,他勃然大怒,要迁怒酒肆,不过蓝东主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得忿忿而去。”
“蓝振宁给他说了什么?”
“我们不知道,不过我们有个姐妹会读一点唇语,她读出了四个字,天音乐坊,那人就是听到这四个字便沉默了。”
李臻沉思片刻,估计天音乐坊的后台很硬,把这个男子吓着了,直觉告诉李臻,蓝振宁并不知道思思的具体下落。
他心中感激三娘告诉他消息,又问道:“三娘,你们想离开这里回敦煌吗?”
史三娘摇摇头,叹口气说:“虽然有时候也挺想家,不过我们还是喜欢长安的繁华,也看开了,找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就不再寂寞,不过思思很令人敬佩,不知多少人为她着迷,她给酒肆带来滚滚财源,却始终坚持自己的贞洁,三郎,思思是个好姑娘,我们开始时挺嫉妒她,现在却又同情她,哎!”
李臻点了点头,“谢谢你的消息,回去吧!”
史三娘紧紧拥抱一下李臻,转身便跑进了酒肆。
李臻走回了角落,康大壮迎上来急问道:“有思思消息吗?”
“思思的下落,还是得找天音乐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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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和大唐其他城池一样,天黑后关闭城门,亥时则关闭坊门,在平康坊寻欢作乐的客人要么就留宿在平康坊,要么就必须在亥时前离开。
距离亥时还差半个时辰,天音乐坊的林大执事便在几人的扶持下,吃力地上了一辆马车,他晚上一般都要回家。
林执事其实只是一个高级伙计,在名门世家聚集的长安,他实在谈不上什么地位,没有随从,也没有属于自己的马车,他所乘坐的马车也是乐坊的送客车。
上了马车他就闭上了眼睛,他家比较远,在城南的大通坊,至少要走一刻钟,林执事会利用这段时间闭目小寐片刻。
他刚闭上眼睛没有多久,马车便轻微晃了一下,把他惊醒过来,他有些不高兴道:“老罗,你怎么赶的马车?”
没有人回答他,他一怔,正要再问,旁边却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回头,他的胖脸刷地变白了,马车里明明只有他一人,什么时候又钻出一人。
吓得他刚要大喊,一把匕首却顶住了他的咽喉,“你敢叫喊,我就宰了你。”
“我。。。我给你钱!”
林执事意识到自己遇到传闻中的马车黑盗了,专门抢劫乘坐马车的单身客人。
“林执事,你不认识我了?”李臻笑问道。
“你是。。。。下午那个人!”林执事认出了李臻。
李臻语气冷了下来,“我问你,康思思哪里去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乐坊。。。。”
不等他说完,匕首刺进了他的肌肤,一缕鲜血顺着匕首流下来,林执事痛得大叫。
李臻将匕首放在他左耳上,你再敢哄我一句,“你割了你的耳朵!”
“我说!我说!”林执事吓得浑身颤抖,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
“说!”
李臻凶狠地喝一声,吓得他浑身一抖,连忙道:“思思是来我们这里,但她已经走了。”
“去了哪里?”
“去了。。。去了。。。”
李臻见他眼珠在转,手轻轻用力,鲜血涌出,林执事是个极为珍惜自己身体之人,此时他耳朵虽然只破了一点点,但满脸是血,便吓得他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李臻将匕首放在他的另一只耳朵上,目光平静地望着他,林执事北吓成了一滩烂泥,大喊起来:“她在武顺府中!”
喊完,他放声大哭,李臻却毫不怜悯,手稍微用力,“继续说下去!”
林执事一边哭一边说:“魏王喜欢胡姬,命令手下找一百个年轻美貌的胡姬,还必须要处子,武顺为了讨好魏王,也在长安四处寻找年轻美貌的胡姬,前天武顺来乐坊,看中了康思思,便把她骗进府中去了。”
李臻已经明白了,魏王就是武承嗣,河西走廊上遇到了搜胡队应该就是武承嗣的手下,难怪福禄县令如此惧怕,难道蓝振玉是武承嗣的人?
李臻仔细回想一下,确实很有这个可能,否则无法解释蓝振玉正好出现在太乙宫,那么蓝振玉在高昌争夺舍利,也是武承嗣的命令。
“武顺是谁?”
“他是魏王假子,也是天音乐坊的后台东主。”
“蓝振宁和武顺是什么关系,是他把思思送给魏王吗?”
“蓝振宁和武顺没有关系,他是。。。敦煌索家的女婿,和我。。。有一点交情。”
林执事吓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调了,李臻把匕首从他耳朵上移开,喝令道:“说下去!”
“几天前。。。。蓝振宁找到我,说独孤家的人看上思思了,便把思思托给我保护,不料前天正好被武顺遇到。”
李臻也不知道这个胖子是不是为了撇清他自己,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思思被武顺骗进了府中,准备献给武承嗣,这点不会有假。
他收起匕首,冷冷道:“你若敢告密,我必杀你全家!”
“小人不敢!”
林执事又再度哭了起来,等他抬头时,眼前之人已经不见了,他捂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耳朵,长这么大,他从未遭遇过如此惨痛的虐待,少了块皮肉,还流这么多血,他哀怜自己的不幸,更加放声痛哭。
。。。。。。。
四人回到客栈,皆沉默地坐在房间里,半晌,酒志建议道:“要不然我们报官,说不定遇到一个刚正的地方官,他一定会替我们要回思思!”
小细摇了摇头,“胖哥,你别说傻话了,如果那个武顺不承认,就算官员再刚直也没有用,说不定遇到恶官,还会说我们诬告。”
康大壮此时也冷静下来,他沉声道:“小细说得不错,这件事我们还得靠自己,我们能救出蕊儿,就一定能救出思思!”
他满含期望看着李臻,希望李臻能给自己一点信心,这时,原本坐在床榻上的李臻坐直身体。
“思思一定要救,不过事情绝不会像我们救蕊儿那么简单,我打算今晚就去摸摸底,说实话,我还是不太放心那个林管事,就算他不说,车夫也会说,事情拖到明天就有麻烦了。”
“可是。。。。我们不知道武顺府在哪里?”
李臻冷笑一声,“既然他是武承嗣的假子,知道的人就一定不会少。”
他负手走到窗前,目光落到了对面的天音乐坊。
。。。。。。。。
第0048章 初战不利
李臻等人很快便打听到了武顺府的位置,位于城北务本坊,是一座占地八十亩的大宅,四周有高墙包围。
尽管此时已到二更时分,坊门皆闭,但这拦不住李臻四人,他们翻过坊墙,一路奔至务本坊,很快便抵达武顺府的围墙外。
府门前的牌匾上写着‘武柱国府’四个金字,这里就是他们要找的武顺府了。
四人又绕到侧面,李臻见四周皆无动静,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便指着一株大树道:“我们攀树进去!”
按照他们事先商定的计划,酒志在外面接应,李臻、小细和康大壮三人进府,由轻功最好的小细去摸清思思的关押之地,当然,如果能顺便救出思思,那就今晚一并行动了。
“当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李臻叮嘱围墙外的酒志几句,便纵身跳进了围墙内,围墙内正好是一排半人高的灌木丛,三人伏身在灌木丛背后,仔细观察四周情况。
他们位于一座院子里,没有富贵人家的假山池鱼,远处是两排平房,窗户里隐隐透出灯光,从房子周围圈养的猪羊和堆积的菜蔬来看,这里应该是武顺府的厨房。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只见一名男子哼着小调从院门那边走来,李臻给康大壮做了个手势,康大壮会意,慢慢蓄积力量,就在男子刚刚从他们面前经过时,康大壮俨如一头狮子般扑出,将这名男子扑倒地,并用手掩住了他的口。
男子正要挣扎,一把匕首顶住了他的咽喉,吓得他一动不敢动,康大壮将他拖进灌木丛,李臻蹲在他面前低声问道:“那些被抓来的胡姬关押在哪里?”
男子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吭声,康大壮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快说!”
“她们都关在东院。。。。寄春楼内。”
“寄春楼是什么样子?”
“东院最高的楼就是,顶上有宝珠塔,一眼便能认出。”
李臻盯着他眼睛片刻,见他不像说谎,便恶狠狠道:“如果不在东院,我就回来宰了你!”
“求大爷饶命,我上有八十老。。。。。”
不等他说完,李臻一掌将他劈晕,三人从灌木丛中闪出,向东院方向奔去。
距离东院大约还有数十步,这时小细低声道:“臻哥、大壮,我先去摸一摸情况,找到了人,我再回来商议。”
四人中,小细的轻功最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李臻想想也不错,先由小细找到思思,摸清护卫的情况,他们再考虑如何救人?不能这样鲁莽地闯进去。
“去吧!当心一点。”
小细一纵身,迅速向前方奔去,他身体极为敏捷,轻轻越过东院院墙,便消失在黑暗中。
李臻和康大壮藏身在一座花坛内,这里是武顺的中堂,周围环境非常清雅,一条小河从他们身边流过,河边种满了垂柳,远处是一座白玉小桥,再不远是一座占地极大的建筑。
或许是夜已深的缘故,周围十分静静,看不见没有一个人,甚至也没有护卫,但李臻心中有点不安,周围太安静了,这么大的府邸怎么会没有巡逻?
大约等了一刻钟,小细还没有出来,李臻感觉有些不妙,他低声对大壮道:“我们去接应他!”
康大壮点点头,两人从花坛内闪身而出,向东院疾奔而去,就在他们刚奔到东院的圆门前,周围忽然火光四起。
只见无数人影从前后左右杀出来,将李臻和康大壮团团包围,足有两百人之多,他们拿着军弩,冰冷的弩矢对准了他们二人。
李臻一颗心顿时沉入了深渊,对方早有准备,他们竟然中埋伏了,这时,康大壮大吼一声,准备挥剑突围。
李臻急忙拉住他,低声道:“别冲动,等他们头领过来!”
几支火把慢慢走近,几名黑衣家丁将已被捆绑的小细推了过来,小细也中了埋伏,被对方抓住了,他的嘴里被破布堵住,眼中充满了愤恨。
李臻执剑在手,冷声道:“你们首领是谁,出来说话!”
话音刚落,一名身材瘦高的黑衣人从旁边转了出来,脸上一道长长的伤疤,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李公子,别来无恙乎?”
此人正是阴魂不散的蓝振玉,李臻头脑‘嗡!’地一下,怎么又是他!
只见在蓝振玉身后又站着一名肥硕的男子,目光怨毒地盯着他,正是天音乐坊的林管事。
这两人如一根线索,顿时将所有事件都清晰地贯穿起来,李臻一切都明白了,其实从一开始,他们就坠入了蓝振玉精心安排的陷阱。
蓝振宁的暗示,史三娘透露消息,陌生粟特小娘塞给他的纸条,包括林执事所说的魏王喜欢胡姬,这一切都是为了把他们引来武顺府,都是蓝振玉的精心布置。
李臻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错误,他以为蓝振玉是魏王武承嗣的人,却没有想到这个蓝振玉就是为武顺效忠。
他心中暗恨,蓝振玉曾经说过他的剑法可以排进洛阳前十,自己就一直以为他在洛阳做事,这也是蓝振玉的洛阳口音误导了他。
这时,几名丫鬟簇拥着一名锦衣男子走了过来,此人三十岁左右,长一张国字脸,小眼睛,眉毛极粗浓,俨如刷子一般。
他头戴纱帽,腰束玉带,衣着十分华丽,他负手打量一下李臻,问蓝振玉道:“你说的就是他们吗?”
蓝振玉连忙恭恭敬敬道:“启禀柱国,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