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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曹操下令道:“命士卒们在竹林外待命,你二人下马,随我步行上前!”
“这……”夏侯兄弟本想反对,可是看着曹操一脸不悦,他们只好奉命行事了。
一行三人往茅庐而来,曹操走到门口,轻叩柴扉。敲了半晌,都没人应门。夏侯敦性急,猛上前推开房门,只听吱呀一声,虚掩的房门竟然打开了。
“主公,似乎有些不对!”夏侯渊沉声道:“我与兄长先进去看看!”
“好!”曹操一点头,夏侯兄弟拔出腰刀,开始向内堂搜索。
进入内院,绕过走廊,在夏侯兄弟的带领下,曹操来到茅庐正厅。只见厅前挂着竹帘,厅中只有一张榻与一张小案,并无一人。
“怎么回事?”曹操与夏侯兄弟相视一眼,一起进入大厅。
“主公,这里有封信!”夏侯敦虽然只有一只眼,但他把所有目光都集中到那只独眼上,故而那只独眼十分锐利,一眼就看到了小案上放着的书信。
曹操接过书信打开一看,竟然是诸葛亮专程留给他的。一边惊于诸葛亮的算计,一边读起信中的内容。读完后,曹操心中一阵叹息。与庞统失之交臂,让曹操颇为悔恨。与诸葛亮无缘一见,曹操竟有些释然。
“主公,诸葛亮已经离开,我们还是回去吧!”夏侯渊有些不忿,在他看来,曹操是明主,不愿意为曹操效力的人都该死!不过,曹操没有说话,他也不敢多说。
“走吧!”曹操叹了一口气,与夏侯兄弟走出茅庐。
“来人!”与大军汇合后,夏侯敦突然下令道:“把这片竹林给我砍光,把茅庐给我烧了!”
“是!”夏侯敦有令,自有小卒前去执行。
“慢!”曹操摇头道:“此地难得,还是不要破坏了!”
“主公,这诸葛亮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他点颜色,岂不是……”夏侯敦满脸不忿,他的性格比夏侯渊暴躁多了!
“算了!走吧!”既然曹操做出了决定,夏侯兄弟便不再多言。
回到大营,曹操越想越气,若不是刘表一直拖延时间,他就不会与庞统失之交臂,说不定还能见到诸葛亮。愤怒的曹操,立刻点起兵马,来到襄阳城下。
“叫刘景升出来见我!”曹操策马城下,满脸严肃的看着城上的荆州兵。此时,荆州兵也有些慌乱。
“拜见曹公!”一个大汉簇拥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来到城头上。
“你是何人?”曹操眉头一皱问道:“叫刘景升出来!”
“启禀曹公,并非我主不愿前来,而是他病重,无法出行!”大汉指着少年笑道:“这位是我主之子!”
“生病了?还真巧!”曹操冷笑道:“我不管刘景升真病假病,明天这个时候,若他再不送出人质,就别怪我攻城!”
“这……”少年在城上为难的说:“曹公,我乃刘琮,是刘荆州二子。我父亲由于在城上防守数月,不幸着凉而导致风寒入体,现在转为伤寒,正需要子女照顾,我岂能在这个时候将兄长送出?还请曹公宽限几日!”
“我宽限你,你谁宽限我?”曹操冷笑道:“如今荆南四郡已有两郡沦陷,荆北只有江陵、襄阳二郡还在刘表掌握中。如果你们再迟疑,让荆南四郡尽入孙坚、刘备之手,我也只能尽取荆北五郡了!”
“舅舅,这该如何是好?”听完曹操的通牒,少年满脸焦急的看着身边的大汉,而这个大汉就是荆襄水军大都督蔡瑁,刘表续弦蔡夫人的兄长。
“还能怎么办!”蔡瑁冷笑道:“只能将你兄长送出去了!否则曹操攻城,我们全得玩完!”
“可父亲尚未苏醒,我们就这样把兄长送出去,会不会……”刘琮虽然年幼,但十分聪慧。只可惜,他生的太晚!若其早生十年,刘表说不定为了他,还能拼一拼!
“琮儿,就这样将你大哥送出去,我也不愿意。可是用他一人,换整个襄阳城平安,你说我该怎么办?”蔡瑁早就想除掉刘琦,如今正是一个好机会。加上曹军势大,蔡瑁实在不想与曹操为敌,他正在考虑,是不是用刘表父子做觐见之礼!
第二卷天下初乱第三百零二章毒蔡瑁欲图荆州
蔡瑁一向以蔡家的利益为宗旨,刘琮是他的外甥,在利益冲突下,他都能放弃,何况没有关系的刘琦?在曹操的通牒下,蔡瑁从刘表的病榻前,不顾刘琦的痛苦哀嚎,强行把他拉了出去,并捆的好像粽子,亲自押送到曹操大营。
“蔡瑁求见曹丞相!”曹军大营前,蔡瑁弓着腰,腆着脸,低声下气的向曹军看门小卒递上名刺以及一份礼物。
“等着!”看看名刺与礼物,小卒有些犹豫。他还记得不久前,有一个小校忘记把名刺交给曹操而被斩首。
看着小卒的表情,蔡瑁心中一阵忐忑,他可不知道小校为什么犹豫,还以为小校有什么不满。过了半晌,小校出来道:“曹丞相命你进去!”
“是!”蔡瑁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又从怀里掏出一小袋钱财,递给小校道:“多谢兄弟通报,这些大钱算我请兄弟们喝酒!”
“多谢!”小校接过钱袋揣进怀里,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他刚才接的礼物,已经随名刺一起交给了曹操!
蔡瑁长舒了一口气,他押着刘琦,径直走入大营,往中军大帐而去。营内,曹军士卒来往巡视,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蔡瑁,看得他浑身有些毛毛的。
“参见曹公!”进入大帐,蔡瑁都没看见主位上是否有人,便猛跪在地上。
“起来吧!”一个声音响起,蔡瑁抬起头,只看见一个身穿紫服的中年人,坐在主位上,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正可谓:不怒自威!
“多谢丞相!”蔡瑁赶紧站起身道:“我主病重,在下擅作主张,将大公子送来为质,若有什么得罪,还请曹公见谅!”
“哦?”曹操笑问道:“德珪,你就不怕景升怪罪?”
“当然怕!”蔡瑁笑道:“不过,送大公子为质,乃是我主与丞相说好的事,岂能因为生病而食言?若因为这种事,而导致荆州生灵涂炭,我主之罪莫大也!”
“聪明人!”曹操笑道:“你回去劝劝景升兄,如今荆州已经被瓜分,与其困守孤城,不如投降本相。若景升主动投降,本相定会厚待!”
“丞相,其实我主早有投降之意,只是病重无法理事!”蔡瑁笑道:“我回去后,一定会劝说我主,只是……”
“德珪,你与本相可不是才认识吧!”蔡瑁的父亲名叫蔡讽,也是荆州名士,曾经在雒阳当官。曹操与蔡瑁在雒阳就认识了,只是当时他们还很年轻!
“当年年少荒唐,多谢曹公惦记!”蔡瑁欠身道:“可如今我与曹公虽不说为敌,却也有些纠葛,故而……”
“行了!”曹操一挥手道:“多余的话不用说,若你能说降刘表,本相必不会亏待蔡家,如何?”
“多谢曹丞相!”蔡瑁等得就是这句话,若没有曹操的承诺,就算刘表要投降,他都会阻止!
得了曹操的承诺,蔡瑁志得意满的离开了,大帐内只剩下曹操与程昱、蒋济等几个谋士。蔡瑁在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说话,蔡瑁一走,蒋济第一个问道:“丞相,蔡瑁小人也!您何必如此对他?”
“我们没时间在襄阳长久待下去!”曹操苦笑道:“刘璋与袁绍大战,眼看袁绍就要不行了!若不能尽快扫平荆州,与孙坚划江而治,荆州便属他人矣!待刘璋胜过袁绍,将拥有大汉六州,而我只有三州。以刘璋的能力,再比我多一倍的土地、人口,我还有战胜他的希望么?若能尽快扫平荆州,趁刘璋与袁绍大战,我再占领青州,与刘璋划河而治,我便占有大汉五州!到时候,与刘璋仅相差一州,再连合孙坚,我与刘璋的胜负,将在五五之间!”
“主公,万一蔡瑁有什么别的心思,岂非不妙?”蒋济等人相视一眼,以他们的智慧,当然知道如今的情况。只不过,他们担心曹操太过心急,把刘表逼得狗急跳墙,而蔡瑁又不值得信任!
“蔡瑁不会有其他心思!就算有,我又岂能不防备?”曹操叹道:“我也知道蔡瑁是小人,可如今想兵不血刃的接收荆北,就只有让蔡瑁说降刘表。到时候,荆州在我的掌握之中,蔡瑁也得任我搓圆捏扁!”
“主公英明!”曹操麾下谋士齐齐躬身,他们对曹操的态度十分满意。
“对了!”荀攸问道:“刘琦如何处理?”
“送回许都,好吃好喝的供着!”曹操冷笑道:“若刘表不降,他便有用了!”
“是!”荀攸笑道:“我听说刘琦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应该很好掌控!”
“希望如此……”曹操摇了摇头,刘琦是工具,也是祸患。若可以,曹操宁愿杀掉,也不愿意留下。
襄阳城,蔡府。蔡瑁回来后,立刻命人将蒯良请入府邸。身为将军的他,早已看出曹军的实力,他实在不想与曹操为敌。蔡家与蒯家一向亲善,更是同盟。既然要投靠曹操,蒯家必须通知!
“德珪,叫我来有什么事?”听说蔡瑁有请,蒯良急匆匆的赶来了。
“今天我去见了曹操!”蔡瑁叹道:“曹丞相果然不同凡响!”
“看来你准备投降曹操了?”蒯良眉头一皱道:“听说曹操对世家大族的态度,虽然不像刘璋那么苛刻,却也并不怎么友善!”
“那怎么办?”蔡瑁苦笑道:“人家已经兵临城下,顽抗下去,只有玉石俱焚!”
“我说德珪,以我军军势,未必没有一战之力,何不与曹操一战,再做决定?”看着蔡瑁,蒯良心中十分不解,他认识的蔡瑁可不是胆小如鼠,畏首畏尾之人!
“子柔,如果顽抗,一旦战败,你我两家可就完了!”蔡瑁摇头道:“你可曾见过哪个诸侯能容下另一个诸侯?秦始皇统一天下,六国诸侯有几人将家族保全?顽抗的下场,必定是身死族灭!你我已经过了冲动的年龄,一切都要以家族利益为重!”
“这……”蒯良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劝主公投降!”蔡瑁咬牙道:“当年,主公单枪匹马入荆州,便是黄祖说服我们帮他,不如再请黄祖帮忙,说服主公投降曹丞相!”
“不可能!”蒯良摇头道:“孙策兵发江夏,黄祖中了他一箭,如今危在旦夕,如何能劝说主公!”
“什么?”蔡瑁目瞪口呆,他知道黄祖中箭,没想到黄祖竟然快死了!
“也怪黄祖运气不好,他中的是毒箭!”蒯良叹道:“若仅仅中了毒箭也能支持很久,可那支毒箭箭头竟然上锈了!如今黄祖邪风入体,箭毒入骨,已然没救了!”
“该死!”蔡瑁怒道:“早不死,晚不死,要用他的时候,竟然要死了!可恨!”
“世事无常啊!”蒯良叹了一句,摇了摇头。
“我们先去劝说主公!”听了蒯良的话,蔡瑁眼中闪过一道利芒。
“这……”蒯良疑惑的问道:“以我们与主公的关系,似乎没有那么大的说服力吧!”
“世事无常啊……”蔡瑁也叹了一句,却让蒯良感到一丝寒意。
“德珪,你想做什么?”看着蔡瑁,蒯良眯起了眼睛。
“劝说主公投降!”蔡瑁斩钉截铁,满脸坚定,仿佛没有别的意思。
“唉……”蒯良叹了一口气,不管蔡瑁有没有别的意思,他与蔡瑁都在同一条船上。
蔡瑁与蒯良商量好,一起来到荆州刺史府。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刘表,正在蔡夫人的伺候下服用药物。
“夫人,怎么没看见琦儿?”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灌进肚子,刘表舔了舔发苦的嘴唇,突然出声询问。
“这……”蔡夫人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总不能告诉刘表,刘琦被蔡瑁送去平复曹操的怒火了。
“启禀主公!”蔡瑁与蒯良联袂而来,正好听见刘表的问题。蒯良上前拱手道:“曹操在城下威逼,若我军再不送出质子,便率兵攻城。大公子为了避免荆州生灵涂炭,故而自缚出城,如今已经在曹营了!”
“什么!”刘表一惊,猛从榻上弹了起来,蔡夫人手中的药碗,也被他撞落在地。不过,刘表毕竟年老体衰,坐起来后,又向后一仰,若不是蔡瑁及时扶住,他多半能磕死。
“糊涂啊!”刘表欲哭无泪,他向曹操提出送质子,只是缓兵之计。荆州有雄兵二十万,刘表虽然是守户之犬,却从未想过投降!
蔡瑁可不知道刘表的想法,他十分疑惑的问道:“主公,何事如此悲愤?”
“何事?”刘表恶狠狠的问道:“大公子欲出降,你们为何不劝?如今他身陷曹营,若曹操用他攻城,我该如何是好?”
“这……”蔡瑁闻言,眼珠一转道:“主公,曹军势力雄厚,兵精粮足,甲坚戈利,大公子并没有做错!”
“他没有做错,难道我错了!”刘表恶狠狠的说:“荆州有雄兵二十万,襄阳城的军粮足可支持一年,这个蠢孩子,竟然自投罗网,这若是没错,什么叫错?”
第二卷天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