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荣不会武功,整个西塞军大营都知道,让他一个人进入辽国后宫,万一辽国人有什么阴谋,他如何能反抗的了?
不过这个时候,卫士们担心杨荣已是没什么作用了,在耶律齐云的生拖硬拽下,杨荣已经跟着他走出了很远。
辽国的后宫,旁边有道侧门,这道侧门是平日留着接见大臣和供内府人员出入的。
拉着杨荣进了这道侧门,经过一个小花园,耶律齐云朝前面哝了哝嘴,对杨荣说道:“到了,就是这里!”
顺着耶律齐云哝嘴的方向朝前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有着一处雕梁画栋的宫殿,宫殿外面,一些宫女和小黄门正来来回回的跑动着,也不知他们在忙个啥。
跟着耶律齐云朝那处宫殿走了过去,到了宫殿门口,耶律齐云对杨荣说道:“兄弟且在这里稍等,为兄进去通禀一声!”
杨荣应了一声,垂手站在宫殿门口,耶律齐云则先一步进殿去了。
早先听说是要到文化殿赴宴,杨荣还以为这里会是多么的简朴,毕竟萧太后在历史上留下的名声还是非常不错的,可没想到,宫殿建造的竟也是极尽奢华,可见只要是皇室贵胄,必定不可能过的太简朴,毕竟天下都是人家的,住的好些也没人能说什么。
站在宫殿门口,正等着耶律齐云,宫殿内走出的三个人却是让杨荣浑身一震。
这三个人杨荣至少认识两个,左边那个身形魁梧,一看就是个职业军人、且眼神中闪烁着聪慧的,正是先前曾在唐河被李继隆打败的耶律休哥。右手边上的,是杨荣一直以来都挺讨厌,可在战场上却又不敢小视的耶律斜轸。至于中间那个人,虽说杨荣不是很清楚他是谁,可从他能站在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轸二人中间来看,此人定是辽国的大丞相兼南院枢密使韩德让无疑!
“杨将军,久违了!”仨人走出宫殿,径直来到杨荣身前,同时朝他拱手行了一礼,由韩德让对杨荣说道:“早先虽与将军在易水河边厮杀过,却是没有机会与将军谋面,今日能在此处相逢,韩某幸甚!”
见仨人向他行礼,杨荣也不敢托大,连忙给仨人回礼,对韩德让说道:“韩丞相太过抬举末将了,易水河边,末将原本是想领军救援易州,不想却与丞相的大军狭路相逢,一场厮杀下来,末将是损兵折将,输的好不凄惨,如今丞相提起那一战,着实让末将汗颜啊!”
“杨将军过谦了!”韩德让摇了摇头,对杨荣说道:“那一战其实是我输了,或许杨将军还不知道,战后清理战场,贵军战死的将士仅有千余人,而我军战死者竟达到四千余人!而且贵军的将士着实让韩某钦佩不已,宁肯自戕,也不接受我大辽郎中的医治,唉!”
“有伤员我们没带走?”听韩德让这么一说,杨荣愣了一下,连忙说道:“当时我军伤员已经全部检视完毕,尽皆随军撤回易水南岸,如何还会有伤员留下?”
“只有一个!”回答杨荣问题的时候,韩德让的神色也有些黯然,他叹了一声说道:“是个女兵,韩某本想让郎中为她医治,然后将她带回辽国,可她却用枪扎穿了自己的心房,宁肯死,也不愿接受韩某的救治!事后,韩某命人将贵军官兵的尸体与我军战死将士的尸体都单个埋在了易水河边,如今易水和边那一片坟茔便是当日战死将士们的埋骨之处!那个自杀的女兵韩某不晓得他叫什么名字,只得让人帮她立了块木碑,用鲜血在上面写了‘南朝义女之墓’,一直以来,我都想请教杨将军,如何训出这等不惧生死的将士?”
“四个字!”杨荣竖起了四只手指头,对韩德让说道:“民族气节,是不屈于臣服的信念,让他们宁肯死,也决不投降,这才是我杨荣的兵!”
民族气节这四个字,对身为汉人的韩德让来说,无疑是兜脸抽了一巴掌,可早已把自己当成契丹人的韩德让并没有因为杨荣说出这四个字而显现出丝毫的不快,反倒点了点头,对杨荣说道:“杨将军说的是,早先我还以为杨将军是位已过四旬的将军,否则哪里来的如此老到的战阵经验,南院大王和于越告诉韩某,说将军不过二十出头,韩某当时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才啊!”
夸赞了杨荣一番,韩德让对杨荣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太后已在内中等候,请杨将军随韩某入内!”
在韩德让等人的陪同下,杨荣进了太后行辕,进了行辕内,果然见厅里已是摆放了三桌酒席,其中一桌最靠近内里的珠帘,而另两桌则是临门摆放。
请杨荣来到这里的耶律齐云只是与一群辽国大臣站在靠门摆放的一张桌边,在靠近珠帘的那张桌边,只有蒲奴宁一个人站在那里。
“太后,杨将军来了!”引着杨荣到了珠帘前面,韩德让抱拳对珠帘内隐约浮现出的一个女人身影禀报了杨荣已到的消息。
他的话音刚落,珠帘缓缓的打了开来,一个顶多只有三十多岁、装扮极尽华贵的女人出现在杨荣的眼前。
这女人皮肤细嫩,面上是薄施了一层粉黛,樱红的小嘴就如同樱桃般小巧,果真是天生的丽质。
“杨荣拜见大辽国承天皇太后!”萧太后平日里都是垂帘听政,极少以真面目示人,今日能打开珠帘,以真面目见杨荣,自然会让杨荣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双手抱拳,深深向萧太后行了一礼。
“杨将军不必多礼!”萧太后朝杨荣虚抬了一下手,缓缓的站了起来,一边朝外走,一边对杨荣说道:“本宫今日在文化殿摆宴,并没有宴请太多人,只是请了一些亲近的臣僚,杨将军也不必拘谨,既然来了,就都不是外人,随意些便是!”
杨荣谢了一声,挺直身子立于一旁,萧太后这才对韩德让说道:“大丞相,你的酒量在群臣中算得上是佼佼者了,你便替本宫招待杨将军,一定不要让杨将军日后回到南朝,说我大辽国不够热情!”
这句话显然是在针对杨荣上午说过的辽圣宗没有和谈诚意,杨荣连忙抱拳躬身对萧太后说道:“外臣口无遮拦,在大殿上顶撞了大辽国皇帝,实在是罪该万死!”
“杨将军何罪之有?”萧太后微微一笑,朝杨荣摆了摆手,对众臣说道:“各位也都坐吧,今日只是一场家宴,各位也无须太过拘谨!‘
说完话,萧太后转身朝珠帘走了过去,在她走进珠帘后面的时候,两个宫女将珠帘放下,她的身影在杨荣的眼前再一次变的朦胧了起来。
“杨将军,请坐!”看着萧太后走进了珠帘后面,韩德让才对杨荣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他在靠近珠帘的那张桌边坐了。
第54章 忠臣不事二主
众人按顺序坐了下来,还没等杨荣拿起筷子,珠帘后面的萧太后又说话了。
“众卿家!”坐在珠帘后面的萧太后手臂平平的举着,对殿内坐着的众人说道:“以往杨将军一直与我大辽作战,在坐的不少人都吃过他的亏,想必众位不会想到,有一天会与这位南朝名将同坐一张桌边共餐!”
萧太后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把视线转到珠帘那里,静静的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
在韩德让身旁坐着的杨荣总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就像是脖子里被人塞了只正蠕动的大豆虫一样,说不出来的难受。
“众位以往都说杨荣难缠,在战场上不按常理来!”殿内静极了,只听得萧太后不紧不慢的对众人说道:“或许你们中的许多人还不知道,杨将军其实也算得上是半个辽国人,至少他是个辽国的女婿!南朝皇帝派他来大辽与我们商定和谈事宜,正是派对了人!”
这番话一说出口,杨荣顿时明白过来萧太后指的是什么事,心内不安的感觉也是越发的浓重了。
杨荣和耶律休菱之间的事,大辽国虽说是有不少人知道,可也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至少今天坐在文化殿里赴宴的辽国群臣,就有一大半都不知道。
在萧太后说出这样的话后,不少赴宴的大臣都在小声的相互询问杨荣怎么能算半个辽国人,又是与哪家的女儿成了亲。
“众位不要猜了!”听到外面大臣们的窃窃私语,萧太后接着说道:“林牙耶律齐云的妹妹,便是杨将军的结发妻子,眼下尚住在汴梁城内将军府!”
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大臣,听了萧太后的这番话,一个个都把目光投向了耶律齐云,直把耶律齐云看的浑身发毛。
“原先本宫曾让耶律齐云到忻州,请杨将军离开南朝,来到大辽,并许以高官厚禄,可杨将军却是丝毫不以为动!”话说到这里,萧太后很是幽怨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罢了,人各有志,杨将军既然选择留在南朝与我大辽作战,我等也不便相强。眼下宋辽两国正在商定签署和约,从此相互不再攻伐,若是此协定能成,实乃是大辽之幸!南朝之幸!”
“太后!”萧太后的话音刚落,耶律斜轸站了起来,朝珠帘抱拳说道:“若是杨将军愿投效大辽,臣愿让出这南院大王之位,只望杨将军能领大辽将士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臣也愿让出北院大王之位!”坐在耶律斜轸身旁的蒲奴宁也站了起来,对杨荣说道:“所有北院兵马,皆归杨将军驱遣!”
坐在珠帘后的萧太后没有说话,酒桌旁的韩德让却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杨荣。
南院大王和北院大王,在辽国已是仅次于枢密使的职务,在辽国,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官,若是杨荣再不接受,恐怕也没什么能够吸引他的了。
“多谢二位大王错爱!”萧太后还是没有说话,杨荣却站了起来,朝耶律斜轸和蒲奴宁拱了拱手说道:“杨荣何德何能,竟能得二位大王如此厚爱,实在是惶恐不安!二位大王无论是治理封地,还是领军作战,都是杨荣的前辈楷模,杨荣理当向二位多学才是,二位说要让出大王之位,对杨荣着实是个诱惑,不过常言说的好,忠臣不事二主,若杨荣是个面对高官厚禄,便背弃了君主的小人,想来也是要被大辽国上下轻视的!眼下虽说在大宋,杨荣官爵不高,可圣上却是对外臣恩赏有嘉,如此恩义,如何敢言背叛?今日杨荣来此,无非是希望宋辽两国从此罢兵休战,双方开放边境互市往来,以求共同繁荣。届时杨荣即便领着千军万马,也不再与大辽为敌,各位前往忻州,杨荣必定出城礼迎,彼此不论战争,只论友情,岂不快哉?”
杨荣这么一说,坐在珠帘后面的萧太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并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向耶律斜轸和蒲奴宁说道:“二位大王坐下吧,人各有志,杨将军不愿来大辽接受封王,本宫也是不好强行规劝,只望此次宋辽两国能够达成和议,从此不再兴起刀兵。”
自从杨荣说过那番话,在坐的辽国群臣也不再劝他留在辽国,只是彼此聊些不沾边的事。
“杨将军!”在杨荣他们这桌,只有杨荣和韩德让等五个人,众人举了一次杯后,耶律休哥向杨荣问道:“当日在唐河,我败给李继隆,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不知杨将军的军队何时出现在我的背后?若不是你突然杀出,那一战我军定不会损失如此惨重!”
“于越大人垂问,杨荣不敢不答!”杨荣放下酒杯,对耶律休哥说道:“其实早在唐河之战前十多日,末将便已过了唐河,只是没与荆嗣将军汇合,而是将队伍拉到了长城一带。”
听杨荣这么一说,耶律休哥愣了一下,随即叹道:“果然是后生可畏,杨将军此举,不仅能守住唐河桥,还直接威胁到蔚州一带,可谓是当时最好的抉择!”
杨荣笑了笑,没再说话,一旁的蒲奴宁拧着眉头向耶律休哥问道:“军队在长城一带,如何能守住唐河桥?又如何能威胁到蔚州?”
“杨将军当时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在唐河桥以东,飞狐以西的密林中!”朝蒲奴宁看了一眼,耶律休哥又向杨荣问道:“不知我猜的可对?”
“于越大人所猜不差,末将当时正是驻扎在那里!”杨荣点了点头,很是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几种可能末将都曾想到过,唯独没有想到后来发生的那种可能!”
“是啊!”耶律休哥点了点头,叹了一声说道:“看来那天在唐河,即便我战胜了李继隆,最后也是逃不过败亡的命运!”
“我军若是与李继隆的军队正面冲杀,相互僵持,杨将军的军队从背后杀来,我军定然也是要大乱;若是我军胜了李继隆,杨将军随后追赶,李继隆再返身拼杀,我军恐怕损失还会更大!”耶律休哥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没想到,我耶律休哥过去在与南朝的战斗中,从未有过败绩,这次却是陷入了一个必死的局中。”
看到耶律休哥一脸的惭愧,杨荣没再说话,只是微微笑了笑。
一旁的耶律斜轸这时也接过话头向杨荣问道:“杨将军在应州,兵力不过三万,城内粮草不过只能坚持一个月,如何能让将士们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