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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要去南京了!”杨荣转过脸,看着耶律休菱,神情里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我若是还留在这里,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我不是还在大同吗?”耶律休菱垂下头,满脸娇羞,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道:“只要你愿意留下,这里就是你的家!”
看着脸颊通红的耶律休菱,杨荣心里是一阵纳闷。
自从上次替她挡了一箭,耶律休菱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
连续许多天,她几乎没有再出过宅门,每天都是守着杨荣,在杨荣能够下床后,除了晚上会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白天基本上也是陪在杨荣身旁。
耶律休菱的转变,让杨荣对眼下置身的这个时代多少有了些归属感。
可这里毕竟不能算是家,而且耶律休菱兄妹对他再好,他们也是契丹人。
就眼下的历史背景来说,辽国和大宋还处于常年的征战中,契丹人和南方汉人之间,也积压了深重的仇恨。
留在大同,就意味着从此之后,像北方辽国境内的汉人一样,甘愿臣服于契丹人的统制,与南方的同胞为敌。
历朝历代,汉人最擅长的就是同室操戈,总是为了些许的小利益,而自相残杀。
而且不仅如此,有外敌入侵的时候,汉人中还经常会出现一些背弃了祖宗,投靠外敌的汉奸。
杨荣不愿做汉奸,虽然眼下的这个时代并没有汉奸这个概念,可他却依然不想留在大同,任由契丹人驱使。
就在杨荣不知该如何回答耶律休菱的时候,耶律齐云带着两个家仆,匆匆忙忙的从主宅里走了出来。
“休菱、杨荣,你俩跟我来一趟!”走上回廊,在快到耶律休菱和杨荣跟前的时候,耶律齐云朝他们招了下手说道:“于越大人今日摆宴,邀请我去赴宴,特别交代要带上休菱!杨荣,你也跟着过来!”
耶律休菱和杨荣还没回过神来,耶律齐云已经从他们身旁走过,径直向着宅门方向去了。
“走吧!”看着耶律齐云向宅门走去的背影,杨荣朝耶律休菱哝了哝嘴,招呼了一声,也抬脚跟了上去。
见杨荣也跟了过去,耶律休菱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去参加什么宴会,却还是跟着去了。
说是宴会,其实也不过是在于越府简单置办的一场家宴。
可能是想让气氛显得更加融洽些,这场家宴并不是摆在厅内,而是摆在于越府后花园的一座凉亭里。
到了于越府,一个家仆领着耶律齐云等人径直朝后花园走了过去。
进了后花园,家仆带着他们沿青石小路绕过两座假山,向着一座坐落位置靠近后花园边角的凉亭走了过去。
凉亭下面,是一片人工挖成的水塘。
水塘不是很大,在水塘的中间,还刻意的留下了一座栽种着小草的土山。
在水塘里,游动着几只毛色雪白,看起来像是天鹅,但体态十分臃肿的肥鹅。
“擦!真会玩!”远远的看到水塘里游动的几只肥鹅,杨荣心里嘀咕了一句:“丫的,怕养天鹅会飞跑,居然弄了几只大胖鹅在水塘里冒充,耶律休哥也算是挺有才的了!”
家仆领着仨人快走到凉亭跟前的时候,从凉亭上迎下来了三个人。
迎下来的三个人,有两个是杨荣认识的。
走在最前面的是身形魁梧,一眼就能看出是个职业军人的耶律休哥。
跟在耶律休哥身后,靠右边那个面色呈现出些许青灰色,一直低垂着脑袋的年轻人,正是前些日子刚死了心爱女人的萧绍宗。
萧绍宗左边,是一个身形稍显瘦削,年纪看起来要比耶律休哥小一些的契丹中年。
“于越大人、宰相大人!”见仨人迎了下来,耶律齐云连忙抱拳朝他们拱了拱,行了个礼。
耶律休哥和走在他左后方的中年人脸上带着笑容,给耶律齐云回了个礼,耶律休哥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林牙大人光临敝府,真是蓬荜生辉啊!酒菜已经置办妥当,请!”
在说话的时候,耶律休哥下意识的朝跟在耶律齐云身后的杨荣看了一眼。
看到一身汉人装扮的杨荣,他的眼神里瞬间闪现了一抹疑惑。
不过耶律休哥终究是常年在朝廷中行走,并且带兵重挫过宋军的名将,虽然心里有所疑惑,但他却并没开口询问耶律齐云为何要把杨荣也给带来。
上了凉亭,耶律休哥先在主位坐了,那位被耶律齐云称做宰相大人的中年人,贴着他的左手边坐下,而耶律齐云则坐在了他的右手边。
杨荣坐的位置,是恰好背对着凉亭外面青石路面的末位。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耶律休菱并没有像萧绍宗挨着宰相那样挨在耶律齐云身旁坐下,她反倒是毫不避忌的贴着杨荣身旁坐了。
她的这个举动,让在坐的人都感到了些许的诧异。
耶律齐云自然是清楚她已经对杨荣产生了好感,只是他没想到,耶律休菱的好感竟滋生的如此之快。
一个女儿家,竟能当着别人的面,贴着一个并无血缘关系的男人坐下,她的那点心思,恐怕只要是个脑子还算正常的人,都能看的透彻。
与耶律休哥和宰相大人一脸诧异的表情相比,萧绍宗脸上的神情要显得坦然了许多。
自从来到这里,杨荣就没看他笑过。
他的脸色一片青灰,自始自终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低着头,好似很无聊的在玩弄着手指。
“杨荣,你饿吗?”众人刚按顺序坐下,耶律休菱伸手扯了扯杨荣的衣袖,做出一副亲昵的模样,向他小声问了一句。
杨荣扭过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并没有答话。
这里的氛围让他感觉到有些压抑,总觉得坐下后,屁股上像是粘着什么东西,浑身都不是很舒服。
“如果你不饿,我俩去看鹅好了!”见杨荣摇头,耶律休菱伸手抓着他的手,站起身就要拉他往凉亭边上的栏杆前走。
“休菱!坐下!”见耶律休菱站起身,耶律齐云皱了皱眉头,向她喝了一声:“于越大人与宰相大人在此,丫头怎敢无礼?”
被耶律齐云一喝,耶律休菱这才嘟着嘴松开杨荣的手,在桌边坐了下来。
“呵呵!”耶律休菱坐下后,耶律休哥笑了笑,对耶律齐云说道:“看来令妹与这位杨公子关系甚好!难怪林牙大人会带同杨公子一同前来!”
“齐云冒昧,还望于越大人莫怪!”耶律齐云微微欠了欠身子,带着淡淡笑意对耶律休哥说道:“杨荣是下官的结义兄弟,与休菱也如同兄妹一般,再者前些日子他还救过舍妹的性命,俩人的关系自然是极好好!”
“原来是兄妹啊,我还以为……”耶律休哥朝杨荣和耶律休菱看了一眼,话里带着几分玩味的说道:“既然只是兄妹,那便很好!”
“于越大人今日设宴,唤下官前来,不知有何吩咐?”从耶律休哥话里听出了些怪异,耶律齐云又微微欠起身子向他问了一句。
“也没什么!”耶律休哥看着耶律齐云,淡淡一笑说道:“萧宰相日前拜托了我一件事情,这件事情非找林牙大人才能办妥,因此特意备下酒宴,请林牙大人带同令妹前来!”
耶律休哥话音落下,杨荣抬起头朝坐在他左手边上的中年人看了看。
中年人面色白净,虽然留着契丹人那种两鬓扎着小辫,把头顶毛发剃光的发式,下巴上却蓄着像一些汉人文士那样长长的山羊胡。
从耶律休哥的话中,杨荣听出这个中年人就是辽国的北府宰相萧继先。
难怪坐在他旁边的萧绍宗虽说面如死灰,一副不情愿参加酒宴的模样,却还是恭恭谨谨的坐着,敢情今天是他老子亲自带他来的!
“哦?”听了耶律休哥的话后,耶律齐云歪着头,脸上带着几分疑惑的看向萧继先,向他问道:“不知宰相大人何事用得着下官?只要大人吩咐下来,下官但凡能做,定会竭尽所能!”
“也不用什么竭尽所能!”不等萧继先说话,耶律休哥摆了摆手,对耶律齐云说道:“前些日子,我亲自带人捉了宰相大人的公子,迫使公子心仪的女人香消玉殒,心内很是不安!日前与宰相商量了一番,认为确实是该为萧公子安排一桩婚事,才是正途,因此才请林牙大人前来商议!”
话说到这个地步,耶律齐云哪里听不出耶律休哥的意思。
他朝杨荣和耶律休菱看了看,见耶律休菱一双美目眨也不眨的看着杨荣,心中不免暗自嗟叹了一番。
第33章 五公子
“不知宰相大人为令公子选上了哪家姑娘,但凡齐云能够帮忙,定当竭尽所能!”心里已经明白了耶律休哥的意思,可看着耶律休菱那副对杨荣依恋的模样,耶律齐云又有些不忍扼杀妹妹那初开的情窦,于是对萧继先说道:“虽然从未做过媒人,可宰相大人托付的事情,齐云却是不敢不用心!”
“不用林牙大人做媒!”看出耶律齐云在装傻,耶律休哥冲他摆了摆手,对他说道:“媒人自有我来做,今日请林牙大人来,是因我等不日即将赶赴南京侍驾!在此之前,我想为林牙大人的妹妹和宰相大人家的公子牵条红线,你们两家成了儿女亲家,岂不是美事一桩?”
耶律齐云显然没有想到耶律休哥会把话说的如此直白,他愣了一愣,正要答话,坐在杨荣身旁的耶律休菱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怒容的说道:“有劳于越大人了!小女子已有心仪之人,如何能嫁为他人妇?”
正坐在一旁听众人说话的杨荣眨巴了两下眼睛,仰头看着一脸羞怒的耶律休菱,心里嘀咕着:“丫的,我一直以为这妞儿不会对男人感兴趣呢!敢情她早有了喜欢的人,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会被这样的暴力小妞看上!”
杨荣心里犯着嘀咕,可他却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耶律休菱心上人是谁,也只有坐在一旁,静静的等着耶律休菱自己说出来。
在坐的人都没想到耶律休菱竟会胆大到承认她有心上人。
耶律休哥先是朝坐在下首的杨荣看了一眼,随后笑着向耶律休菱问道:“小姐说有心上人,只是不知心上人是哪家公子?”
说有心上人,是因为耶律休哥提出要为她和萧绍宗撮合,一时没能按压住心中的慌乱,才脱口冒出来的。
可让她当着杨荣的面,说出心上人就是杨荣,这对耶律休菱来说,又是极其困难的事。
契丹女子虽然要比汉人女子奔放一些,可女人的天性毕竟是容易害羞的,让耶律休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开承认她的心上人就是杨荣,无疑是不太可能的。
至于坐在耶律休哥右手边的耶律齐云,他对耶律休菱的做法并不赞同,可他毕竟是耶律休菱的亲生哥哥,也不忍让妹妹嫁给一个她并不喜欢的人。
耶律齐云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耶律休哥说道:“于越大人,虽然下官不知舍妹的心上人到底是谁,却也曾听她提及过此时!若不是有此原因,像宰相公子这样一表人才的人物,下官早已会设法高攀,何须等到宰相大人提出。可是舍妹已有心上人,也只得由她!她也是女子,让她说出心上人的名字,恐有些不便,还望大人恕罪!”
耶律休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对耶律齐云说道:“不妨事,若是早先知道小姐已心有所属,我也不会向林牙大人提及此事。只是将来令妹大婚时,少不得要向大人讨碗喜酒吃!”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耶律齐云微微躬着身子,连忙应了几声。
经耶律休菱这么一闹,场面多少有些尴尬了起来。
虽然耶律休哥一直想要把气氛给弄的活跃些,可婚事被拒的萧继先始终心头压着一股烦闷,若不是在于越府,恐怕他早已起身拂袖走了。
酒宴完毕,耶律齐云领着耶律休菱和杨荣离开于越府之后,也不理会俩人,带着家仆径直回府去了。
看出他有些不高兴的杨荣扭头看着身旁的耶律休菱,朝她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小姐今日好威风,只是兄长好像不太高兴!”
“还不是为了你!”杨荣的话音刚落,耶律休菱就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这句话刚说出口,她顿时又有些后悔起来。
酒宴上,杨荣一直坐在下首,从开始到酒宴结束,他压根就没有说过话,说出是因为他,就算杨荣是个傻子,应该也能听出些端倪。
可杨荣偏偏在感情上就是个被动的白痴,耶律休菱的话已经说的这样直白,他却还是没闹明白到底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不理你了!”自知说错话的耶律休菱小脚一跺,拧腰走了。
还没闹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杨荣望着她的背影发了好一会呆,心里嘀咕着:“你有心上人,关我屁事?怎么又成为我了?这年头,还真是走着路,不小心头顶上都能盖顶黑锅下来!”
见耶律休菱渐渐走的远了,杨荣才耸了耸肩膀,小跑着追了上去。
只顾着追赶耶律休菱,杨荣并没发现,在他的身后,竟跟着两个汉人装扮的年轻人。
这两个年轻人身材都很魁梧,个头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