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战场上没有同情,听惯了敌人的惨嚎,杨荣对战场上的杀戮已经麻木了。
可他实在是不想看到每当双方攻城略地,那些被卷进战争中的百姓遭难。
一些辽军将领,在对宋军发起进攻或者被宋军逼的节节败退时,总会驱使一些汉人百姓手持木棒走在最前面,以使宋军弓箭手投鼠忌器不敢放箭。
百姓在战争中,才是真正受苦难最深的人群。
攻破南京,把辽国的势力再往北方压缩,让辽国失去更多的土地,双方实力的平衡才会被打破,辽军才会再没有能力南侵。
风儿轻轻抚摸着窗外的草木,草木摇曳着身姿,发出一阵阵沙沙的轻响。
杨荣悠悠的叹了口气,转过身走回桌边。
他很清楚该如何打破宋辽两国对峙的格局,可他心内虽然清楚该如何打破,却并不意味着他能很容易将这种格局打破。
辽军眼下虽然是节节败退,可辽国的元气并没有大伤,随时还有能力调动一支或数支十万人以上的大军与宋军在边境展开决战。
攻下涿州,以涿州为跳板,拿下南京,是杨荣和李继隆都能看到的一步棋。
既然他们能看的到,辽国萧太后和她身边那群将领也能够看的到,等到辽军退守南京之后,宋辽两国将会在南京城外,展开一场残酷的厮杀。杨荣很担心西塞军会得到主攻南京的任务,而眼下在宋辽边境上连战连捷的,除了李继隆就只有他。
思绪徘徊在不久的将来,房门被人轻轻推了开来杨荣都没有发现。
已经洗浴干净,换上了一身洁净衣甲的阎真轻轻推开们走进屋内。
进了房间,阎真把门关上,走到杨荣身前,歪头看着正把一只拳头按在嘴唇上陷入冥思的杨荣。
她并没有出声打扰杨荣,她知道,这个时候杨荣一定是在考虑着极为重要的事情,或许这件事情将会决定整个西塞军的命运。
俩人一站一坐,沉默了许久。
正想着在这复杂战场上该如何转圜的杨荣感觉到屋内好像多了个人,猛的抬起头,看到阎真的身影时吓了一跳。
当他定了定神,看清站在面前的是阎真时,才长长的吁了口气,对阎真说道:“你何时进来的?为何不招呼我一声,倒是把我给吓了一跳。”
“看你在想事情,便没有打扰。”阎真微微笑了一下,走到桌子的另一侧,在另一侧的凳子上坐了,这才对杨荣说道:“方才沐浴时,柳姐姐告诉我,说大人担心的应该不是攻下涿州,而是在拿下涿州之后的下一步动作。我有些不解,特地来问问大人。”
“素娘倒是分析的犀利!”杨荣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扭头看着阎真,向她问道:“你可知拿下涿州之后,我大宋官军下一步要做什么?”
“攻打南京!”让杨荣没有想到的,是阎真几乎想也没想的就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愣愣的盯着阎真看了好一会,杨荣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叹了一声说道:“这一层连你都看透了,想来在南京城下,我大宋与辽国之间定然会有一场惨绝的战役!”
“我明白了!”阎真缓缓的点了点头,走到杨荣身后,双手扶着他的肩头,柔声对她说道:“大人且去洗洗,亲兵已经重新换了热水。”
“嗯!”杨荣把一只手放在阎真按着他肩膀的手上,对阎真轻轻的说了句:“今晚你留在这里陪我。”
等到阎真轻轻的“嗯”了一声,杨荣才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进到装满一大桶洗澡水的房间,杨荣发现,在蒸腾的雾气中站着一个朦胧的身影。
看到这身影,他眉头微微皱了皱,向身影说道:“你不是已经洗好了,为何还留在这里?莫不是存心想揍我一顿,没揍上故意在这里等着。”
“你身为节度使,掌管一方兵马,谁人敢揍?”雾气中的不是别人,正是早先与阎真一同来洗浴的柳素娘,她站在装满热水的桶边,伸手搅动了一下水,对杨荣说道:“水温正合适,我留在这里,是想伺候大人洗浴。”
“一代杀手,如何变得如此温柔?”听了柳素娘的话后,杨荣笑着走到桶边,两眼盯着她那张在雾气中显得有些朦胧的脸说道:“你突然温柔了起来,我倒是有点接受不了。”
“洗吧!”柳素娘白了他一眼,伸手一边帮他解着衣带,一边柔声对他说道:“方才我与阎真已经商议妥当,这次便不同你一起去涿州,让你一人独自前往,只是今晚……”
第99章 陷入重围
天色刚蒙蒙的发亮,杨荣扭头朝身旁躺着的阎真和柳素娘看了看。
两个女人可能都很累了,这会睡的真熟。
杨荣也是感到两腿一阵发飘,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算是明白了过来,女人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仨个媳妇,耶律休菱还没有随军出征,仅仅眼前这两个妞儿,一整夜就把他给折腾了个腰酸背疼。
一整夜,柳素娘和阎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从来都很矜持的两个女人,这一夜竟是不断的向他索取。
强撑着酸软的身子爬了起来,杨荣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披上铠甲,扭头朝躺在床上的两个女人看了一眼,转身走出房门。
他刚一出房门,柳素娘就翻身坐了起来,轻轻摇了摇身旁睡的正香的阎真。
“他走了?”被柳素娘轻轻晃醒,阎真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向柳素娘问了一声。
“嗯!”柳素娘点了点头,望着房门口叹了一声,对阎真说道:“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到有些不安。”
阎真没有说话,只是像柳素娘一样望着房门。
离开房间,在一队亲兵的护卫下,杨荣径直向着城门方向去了。
在城门附近,数万身披重甲的西塞军重骑兵已经整装待发。杨荣来到城门口,所有重骑兵都把视线转到了他的身上,每个人的目光中都透着浓浓的战意,期待着杨荣早些下达出征的命令。
朝着骑马站在队伍前的花青等人一摆手,杨荣轻轻说了句:“出发!”
下达了出发的命令,花青一手提着长枪,高声对官兵们喊道:“将士们!出发!”
城门缓缓的打开,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易州城,跟在杨荣身后,朝着涿州方向行进。
领着军队踏上前往涿州的道路,杨荣一路上眉头都是紧紧的皱着。
南京距离涿州,要比易州离涿州更近,萧挞凛已经在头一天出发,此刻应该早在涿州城外与李继隆对峙。
截杀萧挞凛已是不太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背后冲散萧挞凛的阵列。
可这么一来,西塞军必然会提前投入到涿州的攻城战中,李继隆的军队一旦攻城受阻,也定然会要求西塞军接替攻城,到时如何拒绝李继隆成了杨荣眼下要考虑的首要问题。
大军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涿州挺进,当天晚上就到了范阳一带。
在范阳城外驻扎下来,远远的能看到涿州方向亮起的通天火光。
李继隆的军队还在攻打涿州城!
看到那片在范阳都能清晰辨清的火光,杨荣的心猛的提了起来。
李继隆的军队还在攻城,只能说明辽军并没有在他们背后出现,按照路程来算,萧挞凛的队伍应该已经到了涿州。
可他们显然是没在涿州出现,那他们去哪里了?
这个疑问刚在心头闪过,杨荣突然叫了声不好,连忙对身旁的亲兵喊道:“命令全军不得耽搁,即刻上马赶往涿州!”
他的命令刚一出口,远处突然亮起了一片漫野的火光,无数匹战马的黑影出现在西塞军的前方。
前方亮起了一片火把,杨荣连忙扭头朝身后看去,果然如同他想象的一般模样,在西塞军的身后,也出现一片接天连地的火光。
他们被包围了!萧挞凛的意图并不是援救涿州,而是要来个声东击西,在半道上截杀西塞军!
“发现敌情,准备迎战!”身前身后都出现了敌人,杨荣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高声下达了迎战的命令。
随着杨荣的一声令下,西塞军自然形成环形阵法,防范着前后两面出现的辽军。
天色黑暗,看不清到底眼前有多少辽军,只觉得铺天盖地到处都是。
杨荣舔了舔嘴唇,深深的吸了口气。
自从西塞军出征,他还是第一次被辽军包围。在今晚之前,他完全没有想到,辽军竟然会放弃涿州,而把力量投放在对付西塞军上。
辽军缓缓的朝着西塞军逼近过来,当辽军前队走到距离西塞军只有三四百步的地方时,后队竟然还是一眼望不到头。
两侧出现的辽军加起来,至少也在十万人以上,这一次西塞军必然是要陷入一场死战了。
“杨荣!”就在杨荣盯着迎面走过来的辽军时,一员辽将策马走出队列,提起手中长剑指着他喊道:“徐水之战,你半道截我粮车,没想到今日也会掉入我的彀中吧?”
“呵呵!”杨荣笑了笑,迎着那辽将上前一些,高声喊道:“萧挞凛,你以为凭着你带来的这些烂番薯、臭鸟蛋,就能拿我们西塞军怎么样吗?别说就这么点人,就算你把整个南京城的辽国大军都给搬来了,今日在此处,西塞军也定会让你们尝尝大宋铁骑的滋味!”
被杨荣抢白了一番,萧挞凛脸色是青一阵红一阵,眼睛微微眯了眯,咬着牙发狠道:“好!好你个杨荣!今日被我大军包围,犹自巧舌如簧!定要让你尝尝我大辽铁骑的滋味!”
说着话,他策马朝后奔去,在奔到辽军主阵之后,他高声喊道:“弓箭手准备!”
他的话音才刚落,杨荣就抬起佩剑,朝身后的西塞军喊道:“将士们!冲!”
给西塞军下达了冲锋的命令,杨荣率先策马向辽军冲了过去。
西塞军官兵见他发起冲锋,紧随其后挥舞着兵器朝着辽军扑了过去。
辽军弓箭手刚刚接到放箭的命令,西塞军就发起了冲锋,让所有的辽军都感到一阵措手不及。
双方相距并不是很远,许多辽军匆忙间赶紧把箭矢扣在弓弦上,朝着冲锋的西塞军射了过来。
完全没有组织起来的箭网,对西塞军根本形成不了什么有效的伤害,冒着辽军的箭矢,西塞军怒吼着冲进了辽军的阵营。
双方战马相撞,战场上传来了一阵阵铁甲相碰时发出的巨响。
在西塞军后面列阵的辽军见西塞军突然向正面辽军发起了冲锋,连忙吹响号角,紧跟着向西塞军后阵涌了过来。
腹背两面受敌,可西塞军官兵却丝毫不现惧色,手中朴刀翻飞,凡是挡在他们面前的辽军,无不肚破肠流惨嚎着从马背上跌落下去。
率军冲进辽军阵营,杨荣挥舞着手中佩剑,一路朝着辽军纵深杀去。
田威和陈芮见杨荣单枪匹马向辽军纵深杀去,心内不由大急,连忙杀退近处的辽军,紧跟着追了上去。
田威手中大刀舞的如同风车一般,刀光过处冲向他的辽军无不应声落马。满脸满身喷溅的都是鲜血,就连身上那银亮的铠甲也被敌人的鲜血浸的通红。敌人纷纷中刀落在马下,田威却是杀的越发威猛。
与田威相比,陈芮的武艺又要精湛一些,手中长枪翻舞犹如一条出柙的银龙,挡在面前的辽军在着了他的长枪后,无不应声从马背上掉落下去,淹没在滚滚的人潮之中。
冲在最前面的杨荣,手中佩剑左劈右削,虽说半天也没劈着一个人,却也是唬的辽军不敢近前。
一员辽将见杨荣冲到纵深处,抡着手中长枪朝他冲了上来。
快到杨荣近前的时候,那辽将单手持枪,将长枪朝前一递,枪尖径直朝着杨荣的心窝扎了过来。
杨荣身子一侧,正想避开朝心窝扎过来的长枪,斜刺里却突然多出一支长枪,硬生生的把辽将刺向他心窝的长枪给挑到了一旁。
见到一旁有柄长枪刺了过来,杨荣扭头朝刺长枪的人看了一眼,只见陈芮正冷着脸,在拨开那辽将刺向杨荣的长枪之后,手腕一翻,长枪先是向后缩了一下,随后猛的刺向那辽将的咽喉。
眼见长枪已经快要刺到杨荣,完全没想到一旁还会有人出来阻碍的辽将在长枪被拨开的那一瞬愣了愣。
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陈芮手中长枪已经挺到了他的眼前,锋利的枪尖“噗”的一声,扎穿了他的咽喉,从颈子上透了过去。
辽将只看到眼前寒光一闪,接着感觉咽喉一疼,随后便喘不过气来,翻身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大人,冲的太深了!”杀了辽将,陈芮又连杀两名朝杨荣扑上来的辽军,对杨荣喊道:“还是往后退一退吧!”
“辽军太多,不能后退!”杨荣拧着眉头,对陈芮和田威喊道:“命令全军,朝着萧挞凛的中军冲锋,片刻也不要耽搁,先从辽军的包围中冲出去再说!”
田威应了一声,掉转马头,一边在辽军中厮杀,一边向正与辽军厮杀的西塞军传达杨荣的命令去了。
陈芮则跟在杨荣身旁,手中长枪翻飞,保护着杨荣的周全。
得了杨荣命令的西塞军齐齐发了声呐喊,全都朝着萧挞凛的中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