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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朋友的疲惫,让他在内心深处多少对成家有了些许的惧怕。
婚姻,看来并不只是一男一女为了传宗接代而获取合法交配的途径,它还是禁锢着男人自由,把男人变成一个悲催傀儡虫的牢笼。
过去杨荣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明知道是个牢笼,还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往里面钻!
直到今天,他穿上了新郎装,即将迎娶他的妻子,他才明白,婚姻是爱情最终的归宿。
他也听说过,相爱再深的男女,成天睡在一张床上,爱情终究也会变淡,婚姻早晚都会成为爱情的坟墓,可有坟墓埋葬,终究要比死无葬身之地要好上许多。
送亲队伍吹吹打打的鼓乐声越来越清晰,杨荣踮起脚尖,朝着传来鼓乐声的方向看了过去。
街道的尽头出现了一队足有百人之多的送亲队伍,耶律齐云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在他后面跟着一队身穿红色比甲,同样骑着高头大马的辽军武士。
辽军武士的后面,走着的是一顶大红的花轿。
耶律齐云的官职虽然不是很高,可他毕竟也是大辽国政权中枢的官员,嫁妹的礼仪自然要比寻常的富人和百姓奢华一些。
抬着花轿的轿夫总共有四个人,轿夫的人数是根据新娘或新郎家族地位来决定的,如果是南北院大王或枢密使嫁娶,轿夫的人数将会增加到八个人,而寻常百姓在迎娶新娘的时候,抬轿的轿夫只有两个。
新婚三天无大小,四个轿夫平日里见到耶律休菱都会低下头,连多一眼都不敢看,可这会却完全不是那样。
他们走上几步,就会故意的稍稍屈下双膝,然后用力的将轿子向上顶一顶,让轿子颤动的幅度大些,以此吓一吓坐在轿子里的耶律休菱。
轿子边上,左右两侧分别跟着个使女。
官员嫁女,都会有使女陪嫁。
这两个使女到了新主家,将来是做姨娘还是继续做使女,完全是由新主家来决定。
也就是说,杨荣如果稍稍的色心大一些,他这次娶的就不只是耶律休菱一个,而是连同两个使女在内总共三个女人。
当然,这些规矩杨荣并不清楚。
他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朝渐渐走近的迎亲队伍张望着。
“姑爷,您的马!”正张望着,一个家仆牵了匹马走到杨荣身后,微微躬着身子,小声对他说了一声。
杨荣回过头,朝身后的健马看了一眼。
这匹马是纯正的北方血统,身架高大,枣红色的皮毛油光铮亮,颈子上还挂着一条系着大红花的红色绸带。
伸手接过缰绳,杨荣牵着马,带着一群家仆朝送亲的队伍迎了上去。
“兄弟,今日我可是把妹子交给你了!你要好生待她,莫要让她受了委屈!”刚到送亲队伍前,杨荣还没来及说话,耶律齐云止住队伍,脸上带着几分喜庆的笑容,向他交代起要善待耶律休菱。
“大哥交代,小弟必定遵从!”杨荣微微躬着身子,双手抱拳应了一声。
“上马吧!”见他应了,耶律齐云朝他虚抬了一下手,笑着说道:“从今日起,你不仅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亲妹夫,这关系可是又近了一层!”
“是!”杨荣应了一声,翻身跳上马背,与耶律齐云并肩朝林牙府走去。
林牙府内外宅,分别备办了酒席。
外宅备办的酒席,用来接待一些民间宾朋,这些民间前来道贺的,多是当地士绅。
像官员嫁妹这种能与官员拉上关系的机会,士绅们自不会轻易放弃机会,他们当中,许多人都是不请自来。
也正是因此,林牙府才会在外宅备办酒宴招待这些人,以免来往宾客过于复杂,会对重要的客人造成威胁。
至于耶律休哥、萧继先等朝廷大员的座次,自然是要安排在内宅的主厅。
送亲队伍返回林牙府,府内早满满的坐了一桌桌前来贺喜的宾客。
杨荣本以为接回新娘,他能有机会喘上口气,可没想到,整场婚礼,新郎要做的并不只是拜堂之后回洞房调戏新娘。
刚和耶律休菱拜完堂,才刚把她送回新房,屁股还没沾上床沿,就有个家仆奉了耶律齐云的指示来请他去招待宾客。
作为新郎,他自然不可能不去见来贺喜的宾客,虽然先赶来的这些宾客多是当地士绅,可以说杨荣是根本不认识他们,但景儿还是要应一个的。
在两个家仆的陪同下,杨荣在内院外院来回奔走,一双手抱在胸前不停的和宾客们打着招呼,
“我擦!还真累!”走到林牙府大宅门边,杨荣是真想就此溜出宅子,避开这繁琐的婚礼进程,他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里嘀咕着:“这么搞一天,腿都能走软了,晚上洞房,那玩意能不能硬起来都还两说!丫的,毛线小登科,简直是活受罪!”
心里正嘀咕着,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停在了宅子门外。
“恭贺杨公子新婚大喜!”这队人停下后,北府宰相萧继先翻身跳下马背,双手抱着拳,朝着杨荣拱了拱,脸上挂着笑容对他说道:“休菱可是大同城内绝美的女子,杨公子抱得美人归,惹得本相好生钦羡!若是我家绍宗将来也能迎娶到一位如此美貌聪慧的媳妇,本相也是心安了!”
看着萧继先那张顶多只有三十出头的脸,杨荣心内是一阵鄙视,暗想着:“丫的,你这货还是萧太后的堂弟,顶多三十出头,儿子都十七八岁了,那根播种工具用的还真是挺早。你成功播种的年岁,老子连撸管都还不会呢!这会倒来羡慕老子了,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宰相大人!”心内虽然鄙视,可杨荣还是很谦恭的朝萧继先拱了拱手,接着又向站在萧继先身后,脸色青灰,一脸死歪歪模样的萧绍宗行了一礼说道:“今日草民新婚,宰相大人协同公子亲自前来,草民真是惶恐之至!家兄已在后宅等候多时,大人请!”
萧继先微微点了点头,走进了林牙府,父子俩人在一个家仆的引领下向后宅走去,跟着他们一同前来的仆从则将贺礼卸下,在另一个家仆的引领下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往堆放贺礼的地方去了。
外宅的酒桌边,坐着的人是形形色色,几乎囊括了整个大同城各类嘴脸的士绅。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相互熟识的,见了面彼此打起招呼寒暄着,倒也不用杨荣多刻意安排人去陪他们。
在角落里的一张桌边,先前花轿经过时,站在客栈二层厢房的两个青年正襟端坐着。
五公子不紧不慢的喝着杯中的茶水,他的随从则不时的左右张望,神情里颇有几分紧张的意思。
“别紧张!”五公子喝了一口茶,压低声音对随从说道:“你那模样,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你心里有鬼!”
“哦!”随从应了一声,向五公子凑近了一些,小声说道:“公子,今日的新郎是个汉人!”
“嗯!”五公子点了点头,用同样细小的声音答道:“他就是前些日子被你射了一箭的小子!一个汉人,娶契丹女子,甘愿做契丹人的女婿,想来也是一条为契丹人卖命的走狗!一条走狗,能做到娶主子的妹妹,可见是做过多少损害汉人的坏事!”
“要不要捎带着把他干掉?”随从扭头看着还站在宅门口的杨荣,眼睛微微眯了眯,目光里瞬间闪过一抹杀机,向五公子小声问了一句。
“不用!”五公子把茶碗放在桌上,语调平静的说道:“甘愿做走狗的汉人太多,凭着我俩,杀是肯定杀不尽的!将来在战场上,遇见这种人一概杀光便是!”
随从点了下头,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杨荣的时候,眼神里的怨毒又深了几分。
快要临近正午,酒宴已经备办妥当,只等耶律休哥来到就能上菜开席,可耶律休哥却偏偏迟迟未至。
对耶律休哥的迟到,杨荣倒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毕竟他目前是大同城内官职最高的辽国大员,摆些谱也是情有可原。
眼见日头当空,已经没了宾客上门,杨荣用手在额头上搭了个凉棚,抬眼看了看明晃晃的太阳,心里暗暗的骂了耶律休哥一句:“娘的,搞什么飞机!要来便来,不来拉倒,这么晚了连个准信都没有,许多宾客就等着他一个人,脸皮倒是真的不薄!”
心里正骂着,街道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听到马蹄声,杨荣跑出大门伸头朝街道上看了看,只见十多匹快马正沿着街道朝林牙府奔来。
这条街道本就冷清,再加上耶律休菱大婚,事先林牙府的家仆们也曾清过道,街道上此时并没有几个行人,快马在街道上奔驰,倒也不用担心会撞着人。
“要事缠身有所耽搁,来晚了,杨公子海涵!”十多匹快马到了林牙府门口,耶律休哥翻身跳下马背,朝杨荣拱了拱手,口头上客气着,眼睛却连看都没看他一下,从他身边走过,抬脚朝府内走去,跟在后面的十多个武士也齐齐跳下马背,跟着走进宅子去了。
双手呈抱拳状,客套话刚到嘴边,还没来及说的杨荣,有些尴尬的看着耶律休哥的背影,嘴角撇了撇,心里暗骂了一声:“神马玩意!老子在这等了半天,就一句抱歉了事!”
同样在后院门口等了许久的耶律齐云,在接了耶律休哥之后,即刻命伙房上菜,婚宴自此开始。
第54章 各为其主
婚宴办的很是热闹,耶律齐云还请了杂耍班子前来助兴。/ /
对杂耍,杨荣不是很感兴趣,虽然表演很精彩,时常博得宾朋们的满堂喝彩,可杨荣看的时候,却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新郎祝酒的礼节还摆在后面,与耶律齐云等人坐在一起,众人聊着些不疼不痒的事情,他却插不上嘴,不免感到有些无趣。
“操蛋的,没见过这么冷落新郎的!”众人说话,始终插不上嘴的杨荣心里暗骂了一句,站了起来,走到耶律齐云身旁,弯下腰小声对他说道:“兄长,今日小弟与休菱大喜,小弟不才,也想献上些段子,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听他说想要献上段子,耶律齐云扭头看了看他,脸上挂着笑对他说道:“想去便去,今日你为大,你想作甚只管去做!”
对杨荣说过话,耶律齐云站了起来,朝在座的官员们拱了拱手说道:“今日是杨荣与舍妹大婚的日子,杨荣想要为各位献上个段子助兴,只是不知他想演些什么,不知各位大人有无兴趣一看?”
“好啊!”耶律齐云的话音刚落,耶律休哥就扭过头看着杨荣,微微笑着说道:“既然新郎有心要为我等表演助兴,若是不看,岂不是拂了他的一番好意?”
耶律休哥说要看,其他官员自然是随声附和。
杨荣给官员们行了一礼,抬脚走出主厅,朝着杂耍班子演戏的台子走了过去。
在他出门的时候,杂耍班子已得了消息,要他们暂且歇歇,给杨荣让出台子来。
婚宴分为内外两宅摆设,杂耍班子自然是请了两拨。
杨荣跳上后院的台子,为了在他表演节目的时候保持安静,不扰到他的表演,林牙府的家仆也止住了前院杂耍班子的表演。
“各位宾朋!”上了台子,杨荣抱着双拳,朝后院内坐着的各桌客人拱了拱手,抬高声音说道:“今日是小弟与休菱大喜的日子,感谢各位前来!小弟身无长物,也没什么能向各位表示谢意的,唯有讲个段子以博大家一乐!还请各位莫要耻笑!”
客套话说完,杨荣清了清喉咙,大着嗓门继续说道:“我要说的,其实是小弟过去经历过的一件事!话说小弟有个远房亲戚,住的甚远,素日里很少来往。去年有些日子,小弟闲来无事,到亲戚家走走,捎带着玩上几天,舒缓下心情!”
在他说段子的时候,宾朋们都拧着眉头,静静的听他说话,一个个还没闹明白他这大喜的日子,怎么想起要说去年走亲戚的事。
婚房里坐着的耶律休菱,头上顶着大红的盖头,默默的坐在床边。
这间房离杨荣说话的台子并不是很远,屋内的窗子也是打开着,杨荣说的话能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
对杨荣,耶律休菱并不是十分了解,如今杨荣在说他经历过的事情,耶律休菱自然是不会放弃这个加深了解的机会,耳朵支楞着,仔细的聆听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我那亲戚住的村子有个习俗,村里人都认为童子尿干净,若是谁家母鸡下了蛋,就会用童子尿来煮。如此不用放盐,鸡蛋也能入味,据说还有辟邪的功效!”话说到这里,杨荣舔了舔嘴唇,吞咽了口唾沫,脸上露出些后怕的神情接着说道:“他们是习惯了这么吃,可在下却是适应不了!偏偏我那亲戚又十分客套,鸡蛋煮好,一个劲的往我面前推,要我多吃几个!”
故事说到这里,宾客们的兴趣已经稍稍的被勾起了一些,不少人想要听听杨荣后面会说些什么,一个个伸着脖子朝他这边张望,就连坐在外院的宾客,也有不少跑到内外院之间的圆门处,望着站在内院台子上的杨荣。
见勾起了宾客们一些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