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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杨荣摇了摇头,有些尴尬的向那辽军军官笑了一下,在军官的搀扶下,朝着山下走了去。
辽军的战马都拴在山下,到了战马旁边,搀着杨荣的军官松开手,走到被士兵们抬着的耶律齐云身旁,伸手抱起他,把他放到马背上。
安置好耶律齐云,军官翻身跳上马背,用身体支着耶律齐云的身子,不让他向后倒下。
“你,带着杨壮士!”跳上马背,军官伸手朝旁边的一个兵士指了下,吩咐了一声,率先策马朝谷内奔了去。
其余的兵士都随着他向谷内冲去了,只余下那个接了带杨荣进谷命令的兵士还牵着马等在谷口。
“请杨壮士随在下一同进谷!”杨荣还在望着远去辽军的背影发呆,直到等着他的辽军士兵说话,他才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一声,朝着战马走了过去。
杨荣从来没骑过马,到了战马身旁,他伸手扒着马背,脚踩着马镫,学着先前那些辽军上马的样子,向上纵了下身,想要蹿到马背上。
没想到,就在他向上蹿的时候,那匹马竟然向旁边趔了两步。
虽然战马朝旁边趔的不多,可杨荣还是扑了个空,向上迈开的那条腿没搭到马背上,却踩了个空,险些一头栽到马腿下面。
一旁站着的辽军士兵连忙上前搀住他,笑着对他说道:“壮士不会骑马,想来应该是南方人!”
“嘿嘿!”杨荣有些尴尬的对那兵士咧嘴笑了笑说道:“是啊,我是江淮子弟,还从来没有骑过马!”
在听说他是江淮子弟之后,辽军士兵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太自然,不过还是扶着他,对他说道:“上马的时候,要踩实马镫,不要太用力向上蹿,要放松。”
杨荣应了一声,在辽军士兵的搀扶下,又一次踩住了马镫。
这一次,他虽然心里有些紧张,却并没像上次那样用尽吃奶的力气向马背上蹿,而是尽量让身体放松下来,将另一条腿从马背上跨了过去,稳稳的骑在马鞍上。
见他上了马,辽军士兵才跟着跨上马背,双手提着缰绳,一勒马缰,策马朝谷内奔了过去。
战马狂奔,坐在辽军士兵前面的杨荣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响,居然产生了一种骑着摩托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的错觉。
第7章 勇士不能杀
辽军士兵带着杨荣进入谷内的时候,耶律齐云已经被兵士们抬到了耶律斜轸的面前。
骑在马背上的耶律斜轸拧着眉头,俯视着被士兵抬到面前的耶律齐云。
当他看到耶律齐云浑身的伤痕时,他脸上被王贵的箭矢划出的伤痕微微抽搐了两下,冷声向耶律齐云问道:“你的兵呢?几千人全军覆没,你还有脸回来?”
被兵士们抬着的耶律齐云低着头,紧紧的抿着嘴唇,在耶律斜轸骂他的时候,他是半句话也不敢回。
耶律斜轸说的没错,几千人全部战死,只剩下他一个人回来,就算是回到太后那里,他也是没有半句话可辩解。
“我不想看到你,你还是自己了断吧!”耶律斜轸冷着脸,眼睛微微眯了眯,从腰间抽出佩剑,把剑丢到了耶律齐云的身上,冷声对他说了一句话,勒转马头,转身就要走。
耶律齐云先是朝平躺在身上的战刀看了一眼,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慢慢的伸出手,握住了战刀的刀柄。
“等一下!”就在他要把战刀提起来往自己心口刺的时候,刚到近前的杨荣不等带他来的辽军下马,先一步从辽军士兵的怀里钻了出来,跳下马背,快步跑到耶律齐云身旁,一把将他手中的那柄战刀夺了下来。
战刀被夺,耶律齐云一脸惊愕的看着杨荣。
杨荣冷着脸,把战刀丢到地上,压低了声音对耶律齐云说道:“你的命是我救的,我没答应你死,你还死不了!”
他的一番话,把耶律齐云给说愣了。
先前耶律齐云向杨荣道过几次谢,可杨荣并不接受他的道谢,没想到耶律斜轸要他自裁的时候,杨荣却跑了过来,找他讨要起人情。
耶律齐云很清楚,杨荣这么做,无非是不想让他自杀。
可在耶律斜轸的面前,杨荣这样做,真的能让他改变心意吗?
看着杨荣那张异常坚毅的脸,耶律齐云苦笑了一下,对耶律斜轸这位同宗的长辈,他是很了解的。
耶律斜轸虽然也是领兵打仗的统帅,可他有的时候古板的近乎迂腐,认准了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改变。
既然已经说出要让耶律齐云自裁,耶律斜轸一定不会轻易收回成命,强行与他辩解,只会把事情弄的更麻烦。
果然,耶律斜轸听到杨荣在身后喊的那一嗓子,他下意识的朝后看了一眼,恰好看到杨荣把他丢在耶律齐云身上的战刀扔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看见杨荣,耶律斜轸皱了皱眉头,冷冰冰的向他问了一句。
杨荣笔直的挺立在耶律齐云身旁,在耶律斜轸向他发过问之后,他很恭敬的微微弯了弯身子,向耶律斜轸抱着拳说道:“我只是个草民,不过虽然我是草民,却也懂得一些是非,因此才斗胆夺下林牙大人手中的战刀!”
“你说说,你懂的都是什么道理?”耶律斜轸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一双并不是很大,却十分有神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了一抹杀机,冷冷的对杨荣说道:“如果你不能说服我,你就陪着他一起死吧!”
耶律斜轸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旁的人都为杨荣捏了把冷汗。
所有人都看出杨荣是个汉人,可因为他之前救过耶律齐云,这些辽军对他并没有恶感,反倒有几分愿意亲近的意思。
从耶律斜轸说话时的表情,所有人都能看出他并不是说笑,杨荣只要有一句话说错,他都会命令左右,把杨荣和耶律齐云一起处死。
“呵呵!”杨荣笑着摇了摇头,抬起头看着还骑在马背上的耶律斜轸说道:“大王这么说,恐怕是在心里早做好了杀我的准备!我无论说什么,大王都会觉得不满意。”
“你很聪明!”耶律斜轸嘴角微微牵了牵,对杨荣说道:“我确实是如同你说的一样,已经做好了杀你的打算!你应该知道,当众违拗统帅的意思,本身就是死罪!”
“可我并不是你军中的兵士!”杨荣嘴角挑起一抹笑容,仰头看着耶律斜轸说道:“军令只适用于军人,我只是个百姓,对我下达军令是对军令的亵渎,也是把严肃的军纪当成儿戏!”
这句话明显的带着斥责耶律斜轸的意思,在杨荣说出这句话之后,一个辽军校尉伸手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对他大喝了一声:“放肆,竟敢对南院大王如此不敬!”
校尉拔刀的时候,佩刀发出很清脆的声响,可杨荣却头也没回,只是脸上带着笑容仰脸看着耶律斜轸接着说道:“林牙大人是我偶然救下,当时大人浑身鲜血,已经十分虚弱,若是不管他,恐怕过不了一两日,也就死了!我当时也是感顾上天有好生之德,才将大人救下,并打算带他返回大辽!不成想却在这里遇见了大王!”
“生为汉人,你救一个契丹人,难道不怕其他汉人为难你吗?”耶律斜轸眉头微微皱着,脸上带着几分疑惑的把杨荣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冷声说道:“或许你救下耶律齐云,为的只是潜入大辽,探听我大辽的秘密也说不定!”
“呵呵!”杨荣笑着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对耶律斜轸说道:“我只希望林牙大人能够活下去,只要你们接收了他,我即刻离开!不过你们若是要杀他,我却认为是没有道理的!”
“败军之将,如何有面目回朝面君?”耶律斜轸朝一旁还被几个辽军兵士抬着的耶律齐云看了一眼,冷声说道:“生为大辽皇族,竟全军覆没,这是我们大辽军队的耻辱!”
“世上没有必胜的战争!”耶律斜轸的话音刚落,杨荣就接过了他的话茬对他说道:“林牙大人率领数千兵马,到达大宋与大辽的边境,遭遇潘美主力,死战到最后一个人,已经展现出了他们对大辽的忠贞。就像今日杨无敌在陈家谷被大王围住,试问敌我力量悬殊,是死战到底好,还是临阵脱逃好?”
被他这么一质问,耶律斜轸愣了一愣,一时竟没能答上话。
“身为战士,最好的归宿无非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见耶律斜轸没说话,杨荣接着对他说道:“林牙大人和他麾下的将士们,正是用他们的生命印证了对大辽的忠贞。一个已经在战场上死过的人,突然遍体鳞伤的出现在大王的面前,大王不为麾下有这样的勇士而自豪,反倒要杀他,这能说的过去吗?”
在杨荣说完这番话之后,耶律斜轸歪着脑袋,紧皱眉头,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辽军官兵也都纷纷低下了头,他们刚刚才掩埋了杨业麾下宋军官兵的尸体,耶律斜轸甚至是不惜丢了颜面,也想招揽杨家父子。
可当他们自己的英雄回来的时候,等待着英雄的,却是要他自裁的命令。
“恳请大王饶恕林牙大人!”数万辽军沉寂了好一会,一个辽将翻身跳下马背,半跪着向耶律斜轸抱拳行了一礼,恳求他收回让耶律齐云自裁的命令。
有人带头,其他人自然是不肯落后,数万辽军纷纷跳下马背,学着那辽将的样子,半跪着给耶律斜轸行了一礼,替耶律齐云求起了情。
向遍地跪着的辽军官兵看了看,耶律斜轸叹了一声,也翻身跳下马背,走到耶律齐云的身旁,双手紧紧的攥着耶律齐云的手,眼眶里竟滚动起了两汪眼泪,哽咽着对耶律齐云说道:“齐云,你受苦了!”
双手被耶律斜轸握着,耶律齐云的心里涌起了浓浓的愧疚。
杨荣说的并不是事实,他的军队在与宋军遭遇的时候,根本就是完全没了章法,大多数官兵是死在逃跑的路上,少数辽军是被宋军俘虏,唯一进行了殊死抵抗的,只有他和他身旁的两百的亲随。
那是一场宋军对他们单方面的屠杀,可经杨荣的嘴一说,他们这支在宋军面前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队伍,竟成了一支浴血搏杀到最后,能够博得所有辽军尊敬的忠勇之师。
虽然耶律齐云是满心的愧疚,可在眼前的形势下,他却不能把实情说出来。
一旦说出实情,那就是兜脸抽了耶律斜轸一巴掌,也是兜脸抽了为他求情的数万辽军一巴掌。
他倒是不怕死,可辽军和耶律斜轸的面子,他却要顾及。
双手被耶律斜轸紧紧的握着,耶律齐云脸上挂着一抹略带凄苦的笑容,默默的点了点头。
“离开峡谷,在谷外驻扎!扎营之后,随军郎中好生为林牙大人医治伤势!”向耶律齐云点了点头,耶律斜轸转过身,对四周的辽军一摆手,下达了离开峡谷的命令。
杨荣并没有被辽军赶走,因为他救了耶律齐云,辽军对他很是友善,甚至还有辽军军官专门为他找来了一匹性情温驯的战马。
还没学会骑马的杨荣跳上马背,他笨拙的样子招来了附近辽军一阵哄笑。
不过辽军的哄笑并不是带有恶意的,在笑杨荣不会骑马的同时,有两个辽军军官策马走到他身旁,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很是耐心的教起他骑马的技巧。
第8章 救人也有错?
大军撤出陈家谷,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耶律斜轸命令大军在距离谷口不远的地方驻扎了下来。
辽军驻扎的地方,向南不远,是陈家谷谷口;向北,是一片辽阔的开阔地。
常年领兵征战,虽然辽军对战阵并不像宋军那样擅长,但耶律斜轸还是很清楚在什么样的地方扎营,最有利于防御和警戒。
背靠大山,一旦有强敌突袭,若是能胜,则可向前推进,追击强敌;若是不胜,则能借助大山的掩护,将军队化整为零,撤出战场。
背山而生,背水而死,就是这么个道理。
杨荣对历史不是很感兴趣,可他过去却很喜欢看兵法书,三十六计、孙子兵法,无一不是他在去卫生间蹲点时最爱捧的消遣。
扎好营寨,十多名辽军押着杨业从杨荣的身旁走了过去。
在辽军的押解下,身上十多处伤口都在汩汩流淌着鲜血的杨业,高高的昂着头,从杨荣身旁走了过去。
走过杨荣身边的时候,杨业连看都没朝杨荣看上一眼,但杨荣却能从他那高昂的头颅和挺拔的身姿看出,他对同样身为汉人的杨荣,有着一种发自骨子里的蔑视。
“擦,老子成汉奸了!”看着杨业走过去的背影,杨荣撇了撇嘴,心里暗骂了一句,扭头朝耶律齐云的帐篷走了过去。
大军驻扎下来之后,随军郎中已经给耶律齐云敷好了药,并且帮他包扎好了伤口。
帐篷里,一盏油灯的灯芯上跳动着如豆的火苗。
火苗散放出微弱的光芒,给帐篷内罩上了一片昏黄的光晕。
耶律齐云仰躺在铺盖上,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帐篷的顶端。
就在他望着帐篷顶出神的时候,帐篷外面传来了卫兵的说话声:“杨壮士,郎中刚为林牙大人敷好药,此刻想来他该睡了!”
听到卫兵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