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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名士,自风流:谢安这个人-真名士自风流--乱世第一名相谢安-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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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都要内斗。没过多久,这个慕容泓就被内部的鲜卑贵族给杀了,这些人就拥立了我们五胡十六国时期最著名的美男子、被苻坚招入宫里“宠爱”了数年的、有“凤凰”之称的慕容冲,当上了“皇太弟”。公元385年,帅哥慕容冲领兵包围了长安,在阿房给自己封了皇帝。然后就把苻坚赶出了京城。帅哥占了长安城,立即“纵兵大掠,死者不可胜计”……
煊赫北方数十年的前秦,就这样几乎令人目不暇接地瓦解了,北方从此变成了鲜卑人和羌人的天下。这个时候,距离公元383年十一月的淝水之战,仅仅只有一年半的时间。
第四个:下手者姚苌。
姚苌在淝水之战里,几乎就是无所作为,当然了,苻坚也没指望他干什么。后来,慕容泓不是反了吗,苻坚就派自己的儿子苻叡去讨伐,让姚苌给他当参谋,结果苻叡大败,一下儿丢了命。姚苌派长史到苻坚那儿去请罪,苻坚一怒之下,就把这长史给杀了。姚苌一看,干脆就跑了。然后就在5万多家羌族人的支持下,自立大将军,大单于,“万年秦王”。于是我们就又把他建的这个“秦”,称为“后秦”。这也是公元384年的事。
再到后来,苻坚被慕容冲赶出了长安,跑到五将山这地方,就落到了姚苌的手里,于是就出现了,我们前面的故事里提到的那一幕,姚苌跟苻坚要传国玉玺,被苻坚痛骂一番。当然,姚苌啥也没得着。苻坚死意已绝,为了不让两个女儿被羌人侮辱,干脆就忍痛亲手把她们俩给杀了。然后,他就被姚苌缢死。张夫人和小儿子苻诜也都跟着自杀。姚苌最后追谥他为“壮烈天王”……
 
第九卷 琼楼高处不胜寒
第一章 小儿辈;大破贼
这个故事太有名啦。称赞谢安的,要说这个。有微词的,也要说这个。称赞的说,这是那万人不及的气度。有微词的说,这整个就是装模作样。尤其后面还有个“屐齿之折”,于是大家津津乐道。当然啦,从古至今,还是以称赞占绝大多数,就是有微词的,也大都是从理解角度去看的。
那么还是先来说一下儿这个过程吧:
谢玄淝水大捷,秦军全线崩溃,战报以最快的速度报回建康。这时候,我们的谢太傅仍然继续着和平常完全一样的生活。这一段时间,在他的“镇之以静”方针下,战争的阴影离大家更加远了。谢安衣着随意,足踏木屐,就在园子里和一位客人下围棋。这时候,有人把战报呈到他面前,轻声说,冠军将军淝淮前线的书信。谢安十分平静地接过来,就像接到一封亲人的家书。然后,他缓缓打开,看完了那内容,半晌无言,一会儿,又轻轻把这战报放在坐榻上,转回头,继续下棋。
这时,对面儿客人摸不着头脑了,小心打听,是幼度(谢玄,字幼度)淮上消息?这战事……到底怎么样呢?谢安看着他,缓缓回答:孩子们已经大破敌军了。然后接着下棋,再也没提这件事儿。不过,等这位客人一走,他回内室去,一抬脚,木屐的前齿撞在门槛上,折断了,他也没有察觉。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儿。《晋书》里直接就说:谢安“矫情镇物”如此。
但是,这个时候,谢安到底会是个什么心思呢?难道仅仅就是个“矫情镇物”吗?我们也不妨来解读一下儿。
应该说,对这场战争,不管是胜还是败,谢安都早已经想过了。这一仗要败了,也保不齐哪个孩子会死在战场,但也没得说,跟上回一样,守建康吧。在江边跟他们决战。
那如果是胜了呢?我们前面说到,他已经请司马道子跟自己一起录“尚书事”了,但是,这样就行了吗?不过这个并不取决于他,而是取决于皇室,还有将来形势的变化。他接到这消息,第一个也还应该很高兴,这样快结束了战争,保住了国家,而且家人也都平安。只是这个高兴,并不会维持太久,随之而来的,就将会是对未来的考虑,那可是件很沉重的事啊。
实际上,他这个“看书竟,了无喜色,棋如故”,很可能是一个思考的过程:……果然打胜了呀……先可以松一口气了……那么,明天呢……后面的事该怎么做?所以说,这时的谢安,未必会十分的惊喜。他并不是没有获胜的心理准备,甚至还有获胜的心理担忧。另外,他一生的举重若轻,喜怒不行于色,几乎就是一种处事的风范了,只是这回,是表示在了这场战争上啊。
这就要说到关于后面的“屐齿之折”。
那时候人们穿的木屐,前后各有一“齿”,这样走在泥泞的地方,也省得弄脏。当时最著名的“屐”,还是后来谢灵运发明的。谢灵运好游山玩水嘛,就自制了一种“屐”,这种“屐”的前齿和后齿都是活的,可以拆卸,他上山的时候,就去掉前齿,下山的时候,就去掉后齿,十分方便。后来李白作诗“脚着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就是指的谢灵运这个发明。
当然,现在谢安穿的这个屐,可并不是活的,要不然也不会碰折。谢安进门一抬脚,前齿撞在了门槛上,折断了。于是,《晋书》推断,这一定是他压抑了心中的喜悦,这时候一放松,才会这样儿。所以就说,“过户限,心甚喜,不觉屐齿之折”。但后来到了《通鉴》,大约司马光觉得这个有点儿臆测,就把“心甚喜”给去掉了,只记了“屐齿折断”这件事儿。
那么这里的疑问就是,这两件事儿一定就有必然的联系吗?我今天失手摔了一个杯子,就一定是因为今天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吗?古代的门槛有近20厘米高,再穿个高齿木屐,你平时走路,一不小心也保不齐会撞上呢。就非得是因为“喜不自胜”,才弄成这样儿的?而且,这时的谢安不一定会这样“喜不自胜”啊。
不过这里仅提出疑问,供大家思考,因为历来的说法都是,这个“屐齿之折”是因为谢安压抑得太久了,这回终于放松下来,于是就出了岔子。而且,但凡是他稍微演砸的事儿,人们又都极其重视,这可能也是人的正常心理,越完美的东西,我就越想去挑个毛病出来。于是,这个细节也就被明眼人看到,然后记录在案了。
就这样,“小儿辈,大破贼”,“不觉屐齿之折”这两桩事儿,也几乎就像成语一样流传了下来,任由我们后人去评说了。

第二章  辉煌的极顶
到这里,谢氏家族是真的走到了极顶啊。虽然皇上还没有封赏,但那也会是很快的事。这赫赫的战功,再一次使所有的高门都相形见绌。
一向风光无比的琅邪王氏,在谢安的这个时代,也显得那么淡然无光。萧华荣先生在讲述琅邪王氏盛衰的《簪缨世家》一书中,不无赞叹地描述了这一段时间:“谢安终于走出了东山,开始了他的政治生涯……成为举足轻重的风云人物。在他那灿烂光环的笼盖下,王氏子弟纵使有进取者,有位高者,也都显得黯然失色。”……于是,历来在政治风浪间左右逢源,长盛不衰的琅邪王氏,在这个时候,却出现了一个“逍遥时代”,出了一大批寄情山水,风流潇洒的子弟,王羲之,王胡之,王献之,王徽之等等,也终于孕育出了他们的“万古堂前燕”——千年不朽的王家书法。
现在,谢氏的“木秀于林”,已经是无法避免。各大家族表面对他继续称赞,但心里也多少有点儿不舒服。只不过他们没法儿说出来罢了。当初最危险的时候,你们谁也不愿去带兵打仗,结果人家去扛了,然后得胜了,你们倒还要说三道四?
不过,别人不管,这司马曜可是高兴坏了,国家保住啦,再怎么说,这个天下也首先是他的呀。他是一接到这捷报,就立刻下了一道诏书,让谢安以卫将军的身份,代他到金城去,迎接、犒劳凯旋的北府兵。也不知道这司马曜到底明白不明白,或者就是揣着明白装胡涂,偏要为难一下儿谢安。不过从后来的事儿来看,这位皇上还真未必有这样的智慧。反正这诏书是传下来啦,谢安避也避不得,推也推不开,只好奉诏前去。于是很快,建康的官员和百姓,就在金城,看到了一场谢氏家族的辉煌盛典。
这一方,谢安代表皇帝,主持仪式,迎接北府兵将帅。而这些将帅们呢,就是他的弟弟、他的侄子和儿子,并且还率领着他们家的“子弟兵”。
战旗随风飘扬,哪一面都大书着醒目的“谢”字,宫乐奏起来,一片欢腾,百姓们夹道迎接,满心喜悦,争着来看看我们一向风度翩翩的谢相,看看我们的冠军将军,看看给我们保卫了国家的“谢家军”。官员们一边儿淡淡瞧着,肯定是不会有人来拆台啦,但是心里,也个个都透着点儿凉意。
这一天,谢家上演了从来不曾有过,也将永远不会再有的辉煌。
在老百姓们的心里,他们只记住了这位谢相,这个谢家,或许真的快把皇上给忘了。再看我们这些官员们,瞧瞧吧,这哪里还是“共天下”呀,这根本就是“一手遮天”哪。这跟皇上有什么关系啊,我们这些人,又都算干什么吃的?再想想,当年那桓温,他为什么最后没篡成位,是因为时望不灵嘛。可再看咱们这位谢公,时望?他最不缺的可就是这个。唉,走着瞧吧,这天下没准儿会变成什么样儿呢……
这里,我们再一次看到了这个“门阀政治”的特色:你与皇室“共天下”,无论皇室,还是别的士族,也都凑合着就接受了,国家就基本安定。但是,一旦你要跟皇室“争天下”,甚至你还没有“争”,但却让别人都觉得你可能要“争”了,那不管皇室,还是其他士族,可就都坐不踏实了。从王导到桓温,再到谢安,虽然他们在个人态度上,有想篡与不想篡之分,但只看那大局的发展,骨子里却是一回事儿啊。
难以想像,这时的谢安会是个什么心情。他战前已经预料到了这些,并且已经开始去牺牲自己的利益,来缓解将要爆发的矛盾,但是,这一切还是发生了。那么,我们将来的日子,也许都要不太好过了……
没有颁布的封赏
淝水之战,功高不赏。这是后来,我们断定,司马曜和谢氏家族之间产生裂痕的标志。
其实要说呢,司马曜肯定还是要论功行赏的,没准儿封号爵位啥的,早都想好了。但是,他是一边儿弄着这个事儿,一边儿心里老大的不乐意。真的不赏,首先说不过去,再一个他也不敢。可是赏了呢?赏了……司马曜这个难受啊,俺们司马家咋就这么倒霉呢?王导王敦欺负我们,桓温欺负我们,现在这谢安,还要欺负我们……我们可还有没有扬眉吐气的那一天哪?
其实要说桓温欺负皇室,那是肯定的。当年王家欺负皇室,也有那么点儿意思。但是谢安,可从来没有欺负过他呀。只是,这个局势发展到这时,司马曜肯定是要这么想的。另外,不能否认的是,当年司马睿跑到江南来建东晋,他能当上这个皇帝,最主要的不是靠他,而是靠的人家琅邪王氏的风光。要说没有王导,就没有东晋这个王朝,也并不过分。所以才形成了这个“王与马,共天下”的奇怪格局。有回一位朋友说起,东晋净是“昏君”,咋一个“暴君”也没有?是啊,他想“暴”呢,他“暴”得起来吗?没有一个皇帝不想伸张王权的,但是,他没这个能力啊。士族太强大了,它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这个当轴士族能不图谋你的天下,就是谢天谢地了。于是,东晋王室就一直这么战战兢兢地过着日子,不知道熬到哪天才是个头儿。
司马曜琢磨着该怎么给谢家封赏,越想心里头越悲凉。但无论如何,也得赏啊。不过后来,我们却看到,这个封赏并没有颁布下来。就好像淝水那一战打完了,就完了,大家都视而不见。这可是很不正常的事。这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司马曜的封赏,被谢安劝阻了。但问题是,无论谢安怎么不受,司马曜最终不赏,却是不应该的。这样就无疑在向所有的人表示,他和谢安之间可是有问题了。
于是,这淝水战功就先扔到一边儿去了,司马曜又觉得心里愧得慌,到了第二年的三月,无论如何也要给谢安进位太保,位列三公。谢安说啥也不要,司马曜就说啥也不干,反正这个“太保”在那时主要是代表极高的荣誉,他没给人家论功行赏,又怕人家心里记恨,谢安要了这个衔儿,他倒还踏实点儿。这事儿也拖了好几个月,直到谢安出镇广陵,亲自去指挥北伐,才终于拜下这个“太保”的职位。

第三章  艰难中的功绩
形势既然是这样儿了,那皇室的这个“不乐意”,其实也没啥不可理解。但是,如果我们只从谢安这边儿看,那委曲可就大了。这个宰相当的,哪里对不住国家,对不住皇上了?该扶皇帝的时候扶皇帝,该扶桓冲的时候扶桓冲,该扶太原王氏的时候扶太原王氏,要说趁人之危,为自己家谋好处,他有的是机会,可啥时候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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