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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座高坡上,旭郡王杨开着大队的蒙元骑兵杀进来终于笑了起来:“实在没想到,竟然能引出来一场决战。本以为是shè一鹿,却想不到能shè到一虎。”
“击鼓,合围!”
李远山大声下令,轰隆隆的战鼓声再次响了起来。数不清的隋军从四面八方冲向大营,早就布置在外围的隋军人马战车一样碾向蒙元人。根据大内侍卫处探子和斥候的消息,旭郡王杨开等人确定满都拉图一定是准备夜袭。而最好的时机自然只能是除夕夜,所以早就将七十万大军在昨夜就分派了出去。大部分兵力就布置在大营外围,等待着对敌人的合围。但杨开和李远山他们都没有想到,这次竟然能有这么大的收获。
起来一直很谨慎的满都拉图,竟然疯了一样带着全部人马冲了过来。
这实在是个好消息,让人惊喜。
满都拉图的脸上都是焦急,带着三万多骑兵涌进大营之后就直扑中军。而就在这个时候,到了满都拉图到来的满都狼才命令士兵们冲击隋军军阵。满都拉图用弯刀往前一指,骑兵们呼哈的呼喊着冲向隋人。
“旗主!”
满都狼一脸愧疚的出现在满都拉图面前,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汗悲伤的说道:“都怪我,没能陪着少旗主一同杀进去。少旗主留下我照顾后路,我就该阻止他的!”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满都拉图怒道:“如果救不出来我的儿子,你自然也要陪葬!所以,你现在应该带着人马去冲杀而不是和我在这里说这些!如果满都特勒真的救不出来,我保证你的尸体会变成一滩烂泥!”
“是!我这就带兵继续进攻。”
满都狼大声的答应着,然后将手里的火把递给满都拉图的亲兵。亲兵下意识的接了过来,依然紧紧的护卫在满都拉图的身侧。
满都狼催马离开,转身的时候眼神里杀过一丝杀机。如果说之前他表现出来的愧疚还有一二分的真诚,那么暴怒的满都拉图的话语则将他的愧疚彻底驱散。
在一座距离满都拉图只有三十几步的营帐后面,躲在暗影里的阿古达木到了火把照亮了的满都拉图的脸。他冷冷的笑了笑,取出一支之前捡起来的隋人的破甲锥。没有那支火把,他不能在黑暗中确定哪个是满都拉图。而没有满都狼上前说话,就不能让满都拉图停下来。
火把,是满都狼故意递给那个亲兵的。
阿古达木将破甲锥搭在骑弓上,深深的吸了口气后猛的将弓弦拉满。随着嗡的一声轻响,那破甲锥迅疾的飞了出去。三十几步的距离,瞬息即至。阿古达木的shè艺足够好,这个距离不可能shè偏。
所以,满都旗的旗主大人满都拉图就这样轻易简单的死了。他的咽喉上插着的是隋人的破甲锥,没有人怀疑这是一支隋人shè来的冷箭。当然,也没有人怀疑满都狼递给亲兵火把的动机有问题。
“隋人的这种箭确实好用。”
阿古达木自语了一声,随即转身逃离。
“旗主死了!”
震惊恐惧的呼喊响起,满都旗的人马彻底败了。
连隋人都没有预料到,会这么轻松的打赢这场决战。
☆、第二百零一章 除夕宴言
()第二百零一章除夕宴言
厮杀整整进行了一夜,当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爬过狼rǔ山的时候,厮杀终于停了下来,大胜的隋军士兵们开始打扫战场,清点伤亡。开战之前谁也没有预想到,这会是一场如此辉煌的酣畅淋漓的大胜。
至少三百个俘虏在隋军的押下在战场上寻找着满都拉图父子的尸体,从俘虏的供述中隋军将领们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最后的时刻,满都拉图竟然带着全部兵力冲了进来。要知道这绝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应该做出的决定,但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最终,在一堆尸体中找到了满都拉图,样子这些忠心耿耿的亲兵是打算将旗主的尸体带回去,但最终没能冲破重重围困。这一小片区域里尸体密集的程度令人咋舌,不只是蒙元人的尸体,还有大量的隋军士兵。
由此可见最后时刻,这支满都拉图的亲兵队伍爆发出极强烈的战力。以少战多,但杀死的隋军数量几乎与他们的损失相当。在这种身处绝境的时刻,人爆发出来的力量难以估计。他们在生命的最后一点时间里或许没有了什么胜负的思想,只有带旗主的尸体回家这一个念头支撑。
找到满都拉图的尸体后不久,俘虏又找到了几乎被战马踩瘪了的满都特勒。这个年轻的蒙元武士身上已经不出受了多少处伤,从他身体里拔出来的羽箭就足有二十支。他的眼睛没有闭合,死不瞑目。
也许在死亡之前,也是他最后到希望的那一刻。
父亲的呼喊就在远处响起,无论满都特勒是否成年,在那个时候,他对父亲的依赖必然浓烈到了极致。
但这就是战争,亲情固然可贵,而死亡才是主旋律。
旭郡王杨开着满都拉图的尸体有些发呆,然后他走到那些最后阻击蒙元溃兵而战死的隋军尸体前,郑重的行了一个军礼。这一刻,不管其他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们不约而同的跟着杨开行礼。
一战而解决了满都旗的主力军队,这是大隋进军以来最辉煌的胜利。虽然也付出很大的代价,但其意义必将在史书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除去消灭了敌人主力之外最大的收获,是不下于三万匹战马。对于隋军来说这是一笔令人振奋的巨大财富,隋军还从来不曾拥有过这个数量的战马。毫无疑问,在很短的时间内,隋军就能拥有一支强大的轻骑队伍。
虽然大隋战马奇缺,但各卫战兵平rì里训练的时候,专门会有一些身体素质出众的人被调拨出来,轮流用不多的战马训练骑术和shè艺。这些人可以轻松的控制战马,虽然还远达不到蒙元人那样如臂使指般灵活,但很快就会适应新的身份。
因为这三万多匹战马,隋军的大将军们几乎都红了眼。战场还没有打扫完他们就开始争执,谁都希望多分到一些马匹。当争论没有无法让所有人满意答案的时候,他们将决定权交给了之前被遗忘了的军队统帅,旭郡王杨开。
“我打算奏请陛下,将这三万多匹战马拿出来两万匹,组建一支纯粹的骑兵队伍,交给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带领。剩下的大概一万六千匹战马,平均分给各卫大将军。虽然不足以让你们满意,但最起码可以提升军队的战力和增加游骑斥候的人数。”
统帅如是说,就算有人不满也不能再辩驳什么。
平静下来之后,人们便开始讨论如何组建这支大隋真正意义的第一支骑兵。有人提议从各卫战兵中选拔优秀的士兵组建,但平均下来每卫五千人的数量又让大将军们不愿意。抽调出去的都是善战的士兵,即便补充回来相同的人数他们也觉着吃了亏。
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旭郡王杨开派人带兵护送两万匹战马返回樊固,交给后勤文官管理,其他事等奏请了陛下之后再做定夺。比这些战马先一步离开的是往长安城报信的信差,他们披上红sè的披风换上簇新的衣服,骑着蒙元人的战马冲向dì dū。虽然他们的速度比不了飞鸽传书,但陛下更愿意听到有人亲口为他讲述这场大胜的经过。
“不能因为赢了就懈怠下来。”
旭郡王杨开召集四卫大将军议事的时候说道:“满都旗的主力已经被灭掉,逃走的敌人不会超过五千人。但是在很短的时间内这五千人就会重新整合,选出来一个新的将领来统帅。如果等他们组织起来牧民,分发兵器和甲胄,咱们很难尽快控制整个满都旗。”
“所以……”
杨开顿了一下说道:“我决定暂时将分配给诸卫的战马先集中起来,交给大将军李远山。由他带着轻骑和他麾下的重骑乘胜追击,绝不能给满都旗的人喘息之机。要在最快的时间内荡平最后的反抗,然后大军立刻西行在满都旗西部边界布置防御。陛下交给咱们的事,已经干完了一小半……接下来,就是在稳守中反击,绝不能让蒙哥的援军再踏上这片草场!”
……
……
除夕夜
就在西北大草原上隋军大破满都拉图的时候,长安城的太极宫里正在举行一年一次的盛大宴会。每年的除夕晚上,皇dì dū会大宴群臣。还会从长安城里请来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让他们坐在皇帝身边,一同庆祝新一年的到来。
大隋推崇孝道,被请来的老者虽然身份普通,可在这个晚上,他们将得到极隆重的礼遇和尊敬。这是陛下号召天下百姓遵守孝道的表率,所以老人们可以享受到诸如皇帝亲自敬酒之类的殊荣。
除了这些老人之外,朝廷里那些上了年纪已经告老但没有离开长安城的老臣,也会重新回到太极宫,享受人们的尊敬。在大年初一,皇帝陛下会身着最隆重的冠服,带着后宫众人和朝臣到太庙祭祖,然后到明坛为百姓祈福。但是今晚,皇帝没有必要穿上那身沉重华美的衣服,一袭常服的他显得更加随和自然。
作为演武院的入试头名,方解自然有机会参与这次盛宴。但因为他们没有官职,也最年轻,所以按照规矩是安排在最外面。不过这也正合了方解的心思,他不是很喜欢那种虚伪的推杯换盏之间的礼数。
他是个懒人,在某些方面。
卓布衣也没有官职,他和朝臣们也没什么交情。所以他也和演武院的学生们坐在一起,当然,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位置,可即便如此,他那一身布衣在锦衣华服的人群中尤为显得醒目。这一桌上的学生们除了方解之外没人认识他,所以都有些诧异这个年纪也不老的身穿布衣的家伙是怎么混进来的。
卓布衣自然也懒得理会学生们投过来的疑惑的眼神,若是可以推辞的话他甚至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不适应?”
他问方解。
方解笑着点了点头低声道:“着你比我还不适应。”
卓布衣嗯了一声,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后品了一口:“每年盛宴,陛下都会给我一个位子。但这种场合显然不适合我出现,而不是我不适应这里。”
“酸了”
方解笑道:“你虽然身上穿的是布衣,但若是把身份亮出来,在场的有一半人会对你心生敬畏,另一半会想着怎么和你搞好关系。”
卓布衣叹道:“这才是麻烦事,我真怕陛下突然心血来cháo,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指着我的鼻子说,这个家伙!就是大内侍卫处的头号打手!”
“头号打手……”
方解忍不住笑:“这称号还真合适。”
卓布衣道:“你还是想想自己怎么应付吧,一会儿陛下肯定会让你站出来走到所有人面前去说些什么。在座的都是满腹华文的大家,你若是说的不好小心被人讥讽了。好歹也是文科五门优异,总不能一张嘴就露了怯。”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歌功颂德的时候捡着花团锦簇的话说呗。”
方解往嘴里塞了一块熟肉,吃相很不斯文。作为演武院十个入宫学生中唯一的一个女学生,马丽莲不时偷偷的一眼坐在对面的方解。她还没有从失去朋友的悲伤中恢复过来,所以对这种欢庆的场面有些排斥。
演武院的学生们接连被杀的事陛下自然知道,但在迎新的庆典里显然不能提及。马丽莲总觉得对面坐着方解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直到皇帝派人叫他,他站起来的时候马丽莲才醒悟,方解穿的竟然不是礼服,而是一身边军斥候的战衣。和其他人相比,显得不伦不类。
走到皇帝身前的方解一丝不苟的行了礼,然后站起来,代表演武院的学生们向陛下和皇后恭贺新chūn,按规矩来的事演武院的教授们已经教过不少次,方解做的很完美。除了衣服不对之外,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当皇帝让他在朝臣们面前说几句话的时候,方解挺直了身子。
对方解厌恶至极的公主殿下杨婉仪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他在满朝文武面前丢丑。当她到方解居然穿的是武服的时候,立刻就想到了土包子这三个字。
“按照道理,我应该做一篇繁华锦绣的文章才对。”
站在众人面前的方解微笑着说道:“在来之前我考虑了很久,是不是也要穿上隆重的礼服来赴宴,但犹豫之后我否定了,原因有三……”
“第一,穿宽袍大袖的礼服吃东西很碍事。”
这话一说完,立刻就引起人们一阵笑声,其中不乏讥讽。
方解没理会,继续说道:“第二,我是演武院的学生,自然离不开一个武字,众所周知,演武院的人学成之后就要从军杀敌为国立功,既然如此,在我来,武服才是对陛下致敬的最隆重的服饰。”
“第三……”
方解的眼神扫过众人后缓缓的说道:“我是从边城樊固来的一个边军小卒,就在现在,朝廷七十万大军在樊固以西征伐蒙元蛮子,因为那些该死的蛮子屠杀了樊固城两千百姓八百边军!我……是现在樊固边军唯一还活着的一个,但这活着让我自责,因为在最后的时刻我没有手持武器站在同袍的身边,没有与他们一同战死。现在大隋的军队正在涤荡草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