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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解摇了摇头:“寻常镖师干不来这活儿,因为要面对的极有可能有七八品以上的高手。”
老瘸子一怔:“你要保护谁?”
“这个不能说。”
方解摇头:“受人之托。”
老瘸子犹豫了一会儿,站起来说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
……
老瘸子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方解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两个人顺着东二十三条大街一直西行,样子要去的地方似乎并不是很远。
“以你现在的阅历,应该知道皇帝身边最厉害的护卫是谁吧?”
老瘸子一边走一边问道。
方解犹豫了一下回答:“肯定不是大内侍卫处的飞鱼袍是吧?”
“飞鱼袍?”
老瘸子冷哼了一声道:“大内侍卫处那些狐假虎威的家伙,和另外一批人相比简直就是一堆废物。现在的大内侍卫处越来越不济,几乎快沦落到只会充门面做仪仗的地步了。拱卫皇城的是禁军,而禁军中有一支很特别的队伍,连禁军将军也无法调动。这些人是从大隋全国jīng选而出的人,只有八百,叫做给事营。”
方解听过这个名字,但没有见识过。
“很厉害?”
他问。
老瘸子点了点头:“这样跟你说吧,太极宫里就算飞鱼袍和禁军都被人控制了,只要皇帝身边还有那八百给事营jīng锐,哪怕调集上万大军也休想阻止他们护卫者皇帝冲出去。若他们想死守太极宫,除非他们死绝,否则别想有人靠近皇帝的身边。这八百人若是主动出击,半天就能将大内侍卫处夷为平地。”
方解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很难相信老瘸子说的话。
老瘸子白了他一眼道:“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别那么一副要死的表情。给事营军制创自太宗年间,这八百人身份非同小可。皇帝以他们为假子,甚至他们每一个人的妻子都是皇帝亲自挑选的。皇帝会认得他们每一个人的面容,记住每一个人的名字,绝不会记错一个人。”
“给事营,穿明光铠用大陌刀,这八百人驻扎在哪儿都是秘密,但毫无疑问,只要有人敢图谋不轨,他们会第一时间出现在皇帝身边。仁宗年间,五皇子勾结兵部官员和当时的两卫大将军谋反,试图杀了太子逼仁宗退位。数千叛军直冲东宫要杀太子殿下,结果进去多少人死了多少人。动手杀贼的正是给事营,只用了三百人……”
方解知道这个仁宗皇帝,算是大隋皇帝中最懦弱的一个了。也只有他在位的时候,才出现过皇子谋逆的大案。但这位仁宗皇帝只是和其他皇帝相比稍显懦弱而已,他在位二十一年,对外战争一样一次没有打输过。
但那次叛逆之举在史书上只是一笔带过,并没有留下过多的笔墨。方解知道这种事自然不能大肆宣传,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以前并没有听人提起过那次平叛的,是老瘸子口中的给事营。
但他不怀疑老瘸子的话,以大隋太宗皇帝的智慧和魄力,想要建造一支绝对忠于自己的军队并不是难事,而以大隋之广博辽阔,只jīng选八百人……想想就知道这给事营有多恐怖。
“这和咱们要去找的人有什么关系?”
方解问:“您总不会是带我去找给事营吧?”
“是,也不是。”
老瘸子神神秘秘的笑了笑道:“我要带你去的地方,整个长安城也没几个人知道。我甚至敢打赌,即便那个号称交游广阔朋友遍天下的怡亲王,也不知道。而你需要的高手,就在那里。”
“为什么?”
方解问:“如果真有一批可以比肩给事营jīng锐的高手在长安,朝廷为什么不用?皇帝为什么不用?”
“因为那些人不属于朝廷甚至不属于皇帝,只属于一个人。”
“谁?”
“大隋忠亲王……杨奇。”
……
……
老瘸子一边走一边说道:“每一任新皇登基,就会从老皇帝手里接过来给事营。但新皇帝肯定会换掉一批人,有的人老了,有的人因为对老皇帝太忠心,老皇帝驾崩之后他们随即自杀殉葬。陛下登基的时候,八百给事营换掉了一小半,这一小半其中大部分是自杀而死。当初为陛下挑选新的jīng锐补充进给事营的,正是忠亲王。”
“给事营的存在虽然算不得什么秘密,朝中百官甚至有些消息灵通的百姓都知道。但给事营的可怕之处在于,没人知道他们在哪儿。当初陛下将这件事交给忠亲王,其他人根本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
“你想问为什么我知道?”
老瘸子笑了笑,有些骄傲:“因为当初忠亲王办这件事的时候,我就跟在王爷身后。”
方解一惊,这才醒悟老瘸子原来是忠亲王的亲信。再想到红袖招息大娘和杨奇之间的关系,怪不得老瘸子守着红袖招十几年没离开过。他本来就有些猜测,但没想到老瘸子和杨奇的关系竟然这么深。现在方解明白了,当年杨奇西行的时候,肯定是为了保护红袖招而将老瘸子留下的。
“您的意思是,当年忠亲王留下了一批人自己用?”
他问。
老瘸子摇头:“也不能这么说,当初从大隋各地jīng选人手的时候,自然不止选三四百人。其中有不少修为不俗的人因为某些原因没能入选,比如身上有命案,比如出身匪盗,但这些人的本事一点儿不比入选的人低。这些人如果放回去岂不是浪费?所以王爷当初就私自留下了一批人,就留在长安城。”
“这件事,陛下都不知道。”
老瘸子笑了笑道:“当初王爷留下这些人的目的,其实也是为了陛下。他想着宫里有个给事营,宫外再有个小给事营,对陛下就是双保险。但谁想到王爷一走就再无音讯,这些人也就没了主心骨。但他们依然相信王爷会回来,所以没有解散。而且当初王爷临行之前告诉他们,替王爷保护好陛下。知道这秘密的人,除了我之外,不超过两个人。”
方解能想到另一个必然是息大娘,但第三个人他却猜不到是谁。
“您能说服他们帮我?”
方解有些忐忑的问道。
“不能”
老瘸子摇了摇头道:“除了王爷之外,他们不会听任何人调遣。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xìng子只怕更野了。”
“那怎么办?难道花银子管用?”
方解问。
老瘸子白了他一眼道:“花银子不管用,还有什么管用?他们也是人,也要吃饭!再说……别人不行,你却未见得不行。”
“因为你是王爷唯一的传人,不管真的假的……都是唯一的,不是吗?”
方解沉默了一会儿后问:“为什么您以前不告诉我?”
老瘸子撇了撇嘴反问:“你问过我?”
☆、第二百一十六章 春姑烙饼 屠夫剔肉
()第二百一十六章chūn姑烙饼屠夫剔肉
方解没想到老瘸子带他来的地方竟然会是这样,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和长安城的繁华扯不上一点关系的地方。起来肮脏,混乱,破旧不堪。这是一个藏在yīn暗角落里的市场,来这里的人们似乎完全隔绝在长安城的风光之外。但这里又很热闹,就连一些富户的管家都来这里采购东西。
这个市场的面积不算太小,粗粗过去最少有上百个摊位。地上的的污水已经结冰,踩在上面有些打滑。若是仔细去的话,会在这些冰碴子里发现鱼的内脏,带着毛的猪皮,鸡鸭的羽毛还有猪屎羊粪。
方解第一眼到的是一个叼着烟斗的屠夫,大冬天只穿着一个皮围裙,光着膀子,能到他胸口上那一丛浓密的黑毛。他一边吞吐着烟雾一边用剔骨尖刀将骨头从猪肉剔出来,他的样子就能知道,即便他闭着眼睛也能熟练的将每一根骨头抽出来。在他旁边的菜墩上插着三柄刀,一柄剁肉用的厚背菜刀,一柄去猪皮用的抹刀,还有一柄更沉重的剁骨刀。
在他身后有一个身材粗壮的女人蹲在地上收拾猪下水,也就是猪的内脏。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一个大木盆里,猪心猪肺猪肝猪大肠,还在冒着热气。
“婆娘,饿了!”
屠夫一边剔骨一边喊了一句,他婆娘嗯了一声,站起来将自己血糊糊的手在围裙上随便抹了抹,走到一边的灶边揭开锅盖,里面是一张才烙出来的面饼,热气腾腾。这女人就用用还带着血的手将烙饼拎出来放在案板上,用刀子挑了一大块生猪油均匀的抹在上面,然后又洒了一些盐巴。最后剥了一根大葱放在烙饼上一卷,递给屠夫:“吃吧。”
屠夫将烟斗拿下来放在一边,砰地一声将尖刀戳进菜墩子上。四柄刀整齐排列,之间的距离竟然完全相同。
他蹲在地上,用油乎乎的手攥着烙饼大口吞咽,吃的津津有味。他的表情,似乎这世间最美味的东西也不过如此了。
紧挨着屠夫的摊位,是一个卖大白菜的商贩。起来身材并不单薄,但和那屠夫比起来就显得有些瘦弱了。他坐在一个破旧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眯着眼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儿,方解侧耳听了听,发现那是西北山民们的秦腔味道,悠长粗犷,但听不出具体什么歌词。
在他的摊位一边拴着一头老山羊,不时偷吃他的白菜。可他却根本不理会,哼着小曲儿悠然自得。
或是闻到了烙饼的香味,他撑开眼皮了那屠夫一眼,随即冷哼一声:“当初chūn姑若是嫁给了我,我怎么会舍得让她做这等粗鄙事?整rì和生猪血肉打交道,好好的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被糟蹋成了现在这样子!”
“咋?轮得着你嫌弃?!”
屠夫的婆娘掐着腰横眉竖目问道。
卖白菜的汉子立刻怂了,陪着笑道:“这不是心疼你吗。”
屠夫的婆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第二张熟了的烙饼也抹上生猪油,洒上盐巴,卷上大葱之后随手抛给那卖白菜的汉子。起来一模一样,但这张饼里最起码少放了一半的生猪油。
屠夫嘿嘿的笑了笑,就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他想着chūn姑还是在乎我,少抹了一半多的生猪油给他。
菜农也嘿嘿笑了笑,一样像是占了很大便宜。他想着chūn姑果然还是念着我,知道我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
再往里面,是一个卖鱼的摊位。身材jīng壮的渔夫见生意清淡,索xìng手脚麻利的收拾出两条草鱼,去鳞开膛将内脏掏出来,好歹在水里涮了涮了之后用草绳穿过鱼鳃系好,一手拎着草鱼一手拿着自己的酒葫芦走过来。
“换烙饼!”
他没多说一个字。
屠夫的婆娘白了他一眼道:“等着!”
渔夫嗯了一声在摊位边蹲下来,随手将那两尾收拾好的鱼抛出去,恰好落在屠夫婆娘身边的水桶里。他蹲在一边喝酒等着烙饼出锅,了一眼嘿嘿笑的屠夫冷哼一声道:“我就想不明白,chūn姑当初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个憨傻货?我本以为就算不嫁给我,也要嫁给卖菜的,好歹他比你机灵点!但没想到,她挑来挑去竟然选了你。”
“我命好。”
屠夫依然嘿嘿的笑,起来一点儿都不生气。
渔夫无奈的摇了摇头,将酒壶递过去,吃完了烙饼的屠夫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似乎是怕弄脏了渔夫的酒壶似的。他接过来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回味,表情很陶醉享受。但他却没有喝第二口,而是将酒壶又递了回去。
“真就不敢多喝一口?”
渔夫讥讽。
屠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chūn姑说了,一天就许我喝一小口酒。”
就在这个时候,烙饼的chūn姑似乎是不经意间到了老瘸子,然后笑了笑问:“瘸爷,今儿又想拿你的西北烧换什么东西?”
老瘸子理所当然道:“自然是换一张烙饼吃。”
方解站在他们不远处,下意识的揉了揉眉头自语道:“关系真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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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市场里唯一比较干净的地方就是那个卖馄饨的摊位,虽然起来做馄饨的厨子一点儿也不干净。他身前的围裙已经脏的不出来本来的颜sè,指甲缝里的泥黑的好像塞进去一层煤面子似的。真不知道他做的馄饨怎么会有人买,而且买的人居然还不少。
两张桌子拼到一起,围坐十数人。
方解仔细了面前这些人,心里暗叹了一声希望老瘸子不是在玩自己。
屠夫,菜农,渔夫,厨子,货郎,酒保,力巴,烟鬼,算命先生,还有chūn姑。
各式各样,怎么也不像是高手。
但得出来,老瘸子对他们很熟悉也很尊敬。说话的时候虽然满嘴跑着什么他娘的什么去你妈的之类的粗话,但透着一股子不做作的亲切感。坐在这些人中间,方解觉得自己好像是从火星来的。他显得太干净了,干净的让他自己无所适从。
“还行”
“不错”
“凑合”
“有点样子”
“勉勉强强”
这些人嘴里嘀咕着这些话,验货买牲口似的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方解。方解丝毫都不怀疑,如果他们愿意的话下一秒就能把自己扒光了了肉质好不好。尤其是那个叫chūn姑的粗大女人方解得最仔细,而她显然就是这些男人们的共同梦中情人。她的视线在方解的身上一寸一寸的移动,方解甚至错觉自己内衣什么样都瞒不住她。
之所以有上面那些评语,是因为老瘸子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