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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巧;苏州乡下人;父母早亡;为舅氏抚养。长成;舅氏将她许配给同村王姓;但其人既麻且蠢;阿巧当然不乐意。对镜自照;常叹息道:〃以我这样的姿容;虽不足配富贵人家;也可嫁一白面书生;怎么就配给一个麻皮呢!〃心中不胜怅恨。后来;在一邻妇帮助下;逃到上海做女佣去了。一年之后;被舅氏找到;责令其回乡完婚。阿巧不从;再次逃出。时值午夜;无处安身;遂投宿一小客栈。天刚明;即匆匆而出;想找一个僻远之处暂且栖身。正行间;忽有一少年自后而来。衣履整洁;相貌楚楚;操苏州口音问道:〃你昨天不是投宿在那小客栈的吗?我也是昨天从苏州来访友;时间晚了;也投宿在那个客栈。你现在要到何处去?〃阿巧支吾不能应;少年道:〃你我同乡;义当相助;告诉我有什么关系呢?〃阿巧见其态度诚恳;又是同乡;乃将逃婚之事一一如实相告。少年道:〃既如此;我的朋友处尽可安身。以姑娘的相貌;足可配一俊秀之人;何必去嫁一麻皮!〃当下;阿巧随那少年前行;曲曲折折地走了里把路;来到一处住所;屋虽旧而宽敞;四周也没有多少住家。阿巧随少年进去;见有五六个男人正在聚赌;心知有异;欲返身出门;少年喝道:〃既来此;还有你的自由吗?〃举拳要打;阿巧哀求乃免。少年又恶狠狠地说:〃你敢不听我的命令乱叫;立刻死在我的拳下!〃阿巧不得已;俯首听命;随少年登楼入室;室中空无所有、少年将阿巧推进去;反锁大门而去。阿巧乃席地而位;悔之不及;泪枯心碎;倚壁而卧。忽听隔壁亦有啜泣之声;透过板缝;窥见一30余岁的妇人;旁边尚有四个小孩;手足都用细铁练锁着;嘴巴被棉絮塞住。心想;这个妇人与我一样命苦;她还带着四个孩子;孩子父亲怎么不来寻找呢〃?正寻思间;门开了。一妇人端了一盆饭进来叫阿巧吃。阿巧不敢违抗;边哭边吃。那妇人又搜索阿巧的包裹;得四块银洋;大喜而去。
到了晚上;那少年又骗得一个20余岁的丽人进来。丽人衣着入时;珠光宝气;入室见状;惊呼受骗。少年急用手掩住她的口鼻;道:〃你再敢喊叫;立刻送你上西天!〃丽人初尤反抗;经不住少年拳足交加;只得求饶。少年又命她将衣裙首饰全部脱下;交那送饭的妇人带走。少年又诫道:〃这里规矩;待人甚宽;如不犯过;决不施刑。并将你们一一妥为安排;务使你们丰衣足食;超过从前的日子。但关于到这里来的事情;不得吐露只字;违者立死;决不宽容!〃言毕;锁门而去。入夜;少年抱一毯一被来;搂着丽人与阿巧在楼板上睡觉;二人见时时有人在门外巡逻;拒之无益;只得任其糟蹋。天明;少年起身笑道:〃这下你们二人如愿以偿了吧!〃对丽人道:〃你嫌你的男人老;我可谓年轻吗?〃又对阿巧道:〃你嫌弃你的麻皮男人;我的面貌可算俊俏吗?〃少年言罢;狂笑而去。
两个女人见室中无人;互相谈起被拐情由。阿巧如实告知对方;也得知丽人被拐原委。原来;她幼年曾被拐过;至今不知父母何在。后来稍稍懂事;便做了人家婢女。年十七;主人纳她为妾。但主人已是迟暮之人;须眉皆白;虽甚宠她;她心里却总想嫁得了个年轻的美男子。正在此时;便遇上这个拐子。二人相识月余;昨天约她出去看马戏;借机幽会。她信以为真;故辗转设法;盛妆而来;谁知落难至此!二人且泣且诉;无计可施。
次日;少年又来。命丽人认作他的妻子;阿巧则为其妾;并各领隔壁的两个小儿;皆认之为子;隔壁的中年妇女;装饰为女仆。并命各人皆操苏州话;叫四个小孩分别认丽人、阿巧为母;认他为父;稍有不遵;则鞭抽拳打。如此三日;各人及小儿对自己的新角色均己习熟。少年便吩咐预备启行;盛饰以待。入夜;分乘两辆马车登上轮船。三日三夜;抵达一地;下船登岸;岸上已有车守候;把她们送到一个幽暗偏僻的住所;室中已有一些妇女小儿;也是拐来待售的。少年恫吓道:〃今天将为你们谋好位置;人家问你来历;只可说家中贫苦;因而出卖;若涉它事;立死不赦!〃说毕;拿出利刃架在各人颈子上;令一一发誓。至第三天;一个40余岁的妇人带了丽人等女子离去;叫她们蓬头垢面;装做穷苦的样子;步行里许;至一大宅;入门曲曲折折走了许久;来到客厅之上。主人及主妇端坐中间;向她们察看再三;又详细询问来历;各人都按预先教给她们的回答。主人与主妇相商许久;就把丽人买下了。其余的仍回密室。就这样;两天之中;卖了四个小儿;两个妇人。次日;那少年拐匪又带着阿巧及两小儿乘火车离去;一日一夜抵站下车;至一闹市;便有一妇人前来将阿巧带至一宅;粉红黛绿者十余辈争来探视;心知到了妓院。老鸨前来;教阿巧以接客之法;阿巧见事已至此;无可奈何;只得俯首承教。应客半年;遇一客;听口音知是苏州人;异乡相逢;殷殷情重;阿巧便以前情相告;请求援助。那客人果念同乡之情;也有些神通;设法使妇孺救济会出面以重金赎回。方知此地乃沈阳日租界某街某妓院;前一站乃是天津。可惜阿巧无从说出拐匪巢穴的具体地址;无从追究。但她这番经历却得以在报端披露;社会哗然。
边远内地;山峦起伏;交通闭塞;地瘠民贫;更是一些拐匪出没的场所。有个布商钱某;四川乡下人。常往来于川贵交界一带;见该地人易于诱惑;便舍其本业;而以引拐妇女、转卖妓院为务。此地风俗;凡男女过客;当寒冬季节则围炉共暖;男女交谈;不以为怪。钱某遂乘机对妇女大谈川中风俗人情如何好;待妇女如何忠爱;平时足不出户;坐享安乐;不像此地妇女终日劳苦不休。妇女中无知者受其欺骗被拐卖者;不下数十人。仁怀县先农镇有个农家女;年约二八;颇有姿色;已许配邻家之子。一日出外;适遇钱某;钱某一见顿生歹心;便假装成一杂货商;到女家卖货。该女是父母独生女儿;视若掌上明珠。凡有所求;父母总是尽量满足。当日见杂货商;便想买点装饰品为作嫁之用。钱某便以贱价售与;使女得点小便宜。过了两天;钱某又来;农家女以其价廉;买的东西更多。三番两次;便与钱某熟识了。钱某探知姑娘将作新娘;一日;持珠宝等物来到;对姑娘道:〃我今天带来最好的货物。〃女闻言急忙去看;果见珠玉满箧;光彩夺目;注视许久;叹道:〃可惜我无此福分;家中无钱;买不起这等宝物。〃钱某乘机进言:〃姑娘不必忧虑。以姑娘才貌;嫁与一个乡下佬;真是鲜花插到牛粪上!我有一言奉告姑娘;现在民国成立;婚姻自由。如果姑娘所配不称心;尽可自己重新选择;而不必受父母束缚。我这次来实不相瞒;是受了重庆某少爷之托。少爷因妻貌丑;想重新择配。姑娘如中意;则一对玉人;既富且贵;享福不尽。姑娘如有此心;就把宝物留作聘礼。〃这番天花乱坠的胡吹;说得姑娘怦然心动;便道:〃你说得也不错;但父母哪里许我离家?〃钱某道:〃你若先禀知父母;事情就麻烦了。不如同我先到重庆;看看那位少爷的家业人品。姑娘如当意;然后论婚;否则将宝珠退还。只是事不宜迟;明天就走;不能让人知道;珠宝就留在姑娘身边吧。〃姑娘闻言有理;约定五更密行;是夜竟夕不寐;鸡声三唱;即怀珠宝而出;钱某已在外等候。二人同赴先农镇;此后或轿或船;不三日已抵重庆;在一旅馆住下。钱某先到某妓院密议;以五百金将女卖与妓院。然后骗姑娘说:〃昨天我已面见少爷;约定今日到他家见面。〃女含笑答应;当即雇车直至某妓院。鸨母迎入;女见院中陈设精美;与自己家相比;天壤之别;心中甚喜。鸨母问其姓名籍贯;一一答复。鸨母又引女至一室;精美异常。姑娘屡屡想见钱某;但不见踪影;心中甚疑;便问鸨母。鸨母怒道:〃此处是妓院;钱老板已把你卖给我了;早晚你得听我的话;免得皮肉受苦。〃姑娘闻言大惊;方知受钱某之骗;然而悔已无及。就这样;一个乡间小家碧玉沦落为妓女了。
引诱为娼。
本为良家妇女;被坏人诱之以小利;动之以情欲;遂失足落水;自愿参加妓院为娼。旧社会有所谓〃拉皮条〃者;就是专门诱骗良家妇女卖淫的人。旧上海就曾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无锡有个少妇周某;貌美而工于女红;丈夫在上海一家烟纸铺当店员;月薪甚微;入不敷出;就把妻子带到上海做针线手工;多少可以挣几个钱;略资津贴;赁了一家阁楼住了下来。恰好;她的邻居王婆是一家〃台基〃的主人。
〃台基〃是引诱良家妇女闭门卖淫的非正式妓院。熟识王婆的人;都称她为〃皮条公司买办〃;她也不以为怪;久而久之;则以〃皮条买办〃自居。一日;王婆猛然一见邻家妇人的美貌;便自思道:如此美人;倘能被我拉来;一生吃、着不愁了。恰好;她的老主顾、某洋货店老板唐某;一日到王婆家来;一见周妇;惊为奇遇。便对王婆道:〃我嫖的女人不少了;但从未见过这样美貌的;但看她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怎样才能弄到手呢?〃王婆道:〃我吃这碗饭数十年了;无论侯门贵眷;巨阀千金;一经老娘法力;无不俯首听命。区区一小家妇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且看老娘手段!〃
不久;上海腥红热盛行;死者成千上万;周妇之夫;亦遭此劫。她;既痛孤凤失偶之悲;复叹举目无亲之苦;呼天喊地;痛不欲生。然而;王婆心中暗喜道:老娘发财的机会到了!她自告奋勇去〃雪中送炭〃;里外张罗;还设法弄来一口棺木;帮助周妇将丧事料理完毕。加之再三抚慰;使周妇之视王婆;如同恩人。于是;王婆开始施行她的诡计了。她每隔几天便送邻居一份礼物;或赠鲜鱼;或馈蜜桔;周妇愧无以报;心甚不安。王婆总是这样解释:〃其实并不破费我什么钱;都是我侄儿唐某送给我的。他是某洋货店老板;每星期都来看我;来必带一大堆东西。我送你的;只是借花献佛罢了。〃周妇叹息道:〃老太照顾我;无异于父母。只是目下房金日用;处处花钱;我虽省吃俭用;还是入不敷出;怎么办呢?〃王婆道:〃娘子独立支持门户;实在不易。我家还有余屋;倒不如迁到我那里去;二人合起炉灶;比分伙省钱。而且既不寂寞;又可彼此照应。周妇一听此言;感激不尽。不数日;两家便合成一处。王婆又道:〃为了免得旁人说闲话;我们可扮成亲戚;你以后喊我舅母吧。〃周妇亦欣然同意。
此时;唐某开始到王婆家走动了。起初十日一至;后则三五日一至。因是王婆的〃侄儿〃;都是一家人;周妇也不再回避了。一日;为王婆清明祭祖之日;唐某应召而来。酒半酣;周某偶问及唐某家庭状况;唐某默然不应;几乎汪然出涕。王婆见状;对周妇道:〃你出言不慎;伤他的心了。我侄儿前年娶妻;美而贤惠;不幸去年时瘟流行中身亡;我侄儿悲痛欲绝;饮食不思;至今犹未续娶。我久想给他找一个德貌兼备的女子;物色一年多;没有一个中意的。〃言毕;目视周妇;周妇慌忙低下头来;两颊微红;又知昔日丈夫的丧葬费也是间接收之于唐某;遂把一颗感激王婆之心逐渐移到了唐某身上;感激而生爱慕;不由得拿一双杏眼向唐某发送无线电波。王婆见此情景;推说上街买点水果;将门反锁而去;唐某效西门庆故事;扑上前来;周妇也就成了潘金莲了。
唐某家中妻妾俱在;并无情爱可言;不过猎其艳色。不久;秋扇见弃;周妇就完全成了王婆的掌中之物;干起了卖身糊口的勾当。
堕落为娼。
有些妇女为妓;既非因贫穷所迫;亦非为拐匪所卖;大抵为淫风所腐蚀;为淫媒所迷惑;为淫棍所勾引;一旦落水;便自甘堕落;成为娼妓。
上海某巨商有个儿媳;姿色媚人而秉性放荡。丈夫却酷嗜鸦片;身体羸弱;于是她就到外面寻欢作乐。成夭里在剧院游乐场厮混;搔首弄姿;眉目传情;每至一处;总是吸引一群游蜂浪蝶;与姘夫幽会于旅馆;彻夜不归乃家常便饭。回家则对丈夫谎称住某亲友家中;或是说回苏州看望父母去了。起初;她丈夫见她日夕外出;还以为她素喜赌博;也无力约束;只得听其自由。后来她与拆白党毛某勾搭成奸;借某小客栈为临时洞房;全夜不归几成惯例。外界风言风语;也稍稍传入其夫耳鼓;他便翻检衣箱;搜得数张照片。除与毛某合影的一张外;其余都是风流少年肖像;背后都标有姓名;不是〃某卿爱存〃;即是〃某某持赠〃。这才恍然大悟;遂不动声色;乃伪造其娘家拍来一份电报:〃母病甚危;速来苏〃。待他妻子回来;交其阅看;并另作一信;托她带回;向岳母问候。实际上是休书一封;里面附有男女合影照片一张;作为证据。另有银票三千金;作为离婚之后的赡养费。其妻不知底细;便于次日带一女仆乘车返苏;见她母亲正在料理家务;毫无病容;知事不妙;便将电报之事及丈夫手书隐匿不提。入夜将书信拆开一读;知事原委;不禁大为惊讶。但转念一想;既然尚有三千金在;足可打发一些时日。于是写了一封信寄与姘夫毛某;言明始末;并嘱他在上海租赁一小套住房;约定会面日期地点。数日后抵沪;与毛某携手并肩;居然成了临时夫妇了。两月之后;因二人挥霍无度;三千金已去大半。毛某知其所剩不多;不能久恋;便使出其〃拆白〃惯伎;用甜言蜜语哄骗该妇道:〃如此坐吃山空;决非长久之计。听一个朋友说;有家洋行要招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