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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第一声枪响之后,二牛就一直在观察。虽然是空包弹,发射子弹的时候,总会有火光喷出。他已经看见了,大声回答:“就在山顶的那块大石头后面,应该就是他!”
阿榜隐藏的很好。刘文辉在上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山顶最开阔的地方,为阿榜挖了一个大坑,用一块岩石堵在洞口。此次演习没有重武器,一般的枪对于这样的岩石根本没有办法,所以刘文辉才放心大胆的将阿榜安排在这里。
“他娘的!老子就知道这小子是个硬茬!”二连长也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于二牛,他可不知道二牛能不能做到:“想办法干掉他!其他人小心点,八连的这帮家伙就在附近。”
二连长猜对了,刘文辉他们的确就在附近,可以说是在他们二连的眼前。有梅松这个好猎人,刘文辉他们隐藏的很好,他在等机会,等待一个可以一举歼灭二连的机会。
二牛与阿榜的对抗没有电光火石。阿榜的藏身地就在山顶,俯瞰丛林中的每一个二连战士,只要他愿意,只要他有足够的子弹,对这百十号人来个点名都没有问题。然而,阿榜并没有这么做,他的枪很少响,只要二连的人不出来,他就不开枪,静静的趴在山顶的大石下面等待。
二牛也在等待。他明白神枪手比试的不仅仅的枪法,还有耐心和勇气。在碰见阿榜之前,二牛对自己的枪法很自信。然而昨天晚上的事情,让二牛明白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二牛不敢开枪了,端着枪瞄准那块大石头的缝隙,静静的,静静地。
二连也在等待,从来没有觉得等待战斗是这样的辛苦。二连长是个急脾气,他喜欢酣畅淋漓的战斗,最好是那种手握大刀的白刃战。他认为那才是男人的战争,这种躲起来用枪炮解决问题的人都是懦夫。可他今天乖乖的趴着,不仅是他,他的整个二连都乖乖的趴着。
一个神枪手让整个连队束手无策,二连的人觉得窝火,这不是他们希望的战斗,可是他们拿对手没有丝毫的办法。
“连长,不如我们冲锋吧!”一排长建议:“我就不信一个神枪手,能把我们全都击毙!”
二连长扭头朝山顶看看,直线距离约为五十米,这五十米毫无遮挡,八连还有七个人,如果那块大石头后面不止一个狙击手,冲上去就是人家的活靶子。可是现在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
二连长又看了一眼二牛,二牛摇摇头表示自己打不中。到了这时候,这田地,也就只有冲锋了:“一排在左,二拍在右,三排跟着我,都给我散开!上!”
“杀!”
二连的人憋了这么久,早就盼望着冲出来,哪怕是死也比窝窝囊囊的躲起来像个男人。二连长一马当先,他冲的最快。五十米的距离虽然不长,上山的路走起来也不是很容易。
“开火!”
刘文辉的声音不大,身边的兄弟听得是清清楚楚。橡胶子弹打在二连战士们身上发出砰砰的声响,那些离着刘文辉他们隐蔽处太近的,直接被橡胶子弹打倒,捂着被打靑的地方嗷嗷叫。
最先受到攻击的是负责包抄的一排和二排,这两个排被刘文辉、梅松、张志恒和武松拦腰打断,一个朝上一个朝下,很快就让两个排的人损失大半。一排长和二排长也全部“战死”。士兵们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有的冲锋,有的后撤,就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快!不能停下!继续进攻!”二连长顾不上左右的两个排,他认为只要能冲上山顶,就算不胜利也能占据有利地形。
“哒”
大牛的“麻烦”就是一个声音,沉闷而悠长。弹壳在脚下堆积,子弹从枪口以一种难以形容的速度向外喷射。三排的人被打的东倒西歪,走在前面的战士被橡胶子弹不断的击打,只能抱着脑袋扭头就跑。“麻烦”的威力太过惊人,别说二连,整个我军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见过这种恐怖的武器。
二连长傻了。他有些发懵,既然刘文辉有这种武器,为什么在第一次埋伏的时候没用,还派几个人偷袭他们,明显是送死。刘文辉想干什么?难道他真以为八连的十几个人能吃掉他二连?
看着自己周遭大声哀嚎和胡乱奔跑的战士,二连长脸上的怒气消失的干干净净。侦察营虽然是全军最好的部队,但是和这些上过战场的人相比,只能被称为新兵蛋子。战场虽然不能交给你作战的素养,却能让人变得坚定,变得无所畏惧。
二连的侦察兵很厉害,比武、演习从没有失败过。他们是军中的娇子,今天这些娇子们让人打懵了,打的连北都找不到。
三个小时的准备,二十分钟的阻击。二连一百多号人,被八连的十几个人全歼。虽然八连付出了六个人的代价,战果却是相当的辉煌。
胡麻子从头到尾都看着八连的行动,一开始他也没有搞清楚刘文辉到底想干什么,后来他明白,这叫诱敌,只有让敌人觉得对手已经没有了招数,觉得对方已经成了他手到擒来的对象时,就会骄傲、就会狂妄,那也就是离死不远了。看着山顶上端着枪的六个人围着一个大个子,胡麻子长出一口气。
当八连的几个奉命伏击的士兵被带下来时,侦察营的人脸上地的得意溢于言表。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听见山顶上的枪声,脸上的笑意就更加浓了。他们相信二连必胜,人数的优势在那里,一百多号对付十几个人岂有不胜的道理?
但是,结果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美好,那些被宣布“牺牲”的战士从山上下来,他们走的垂头丧气,无精打采。侦察营的战士们看的一愣一愣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下山的人越来越多,一营长终于忍不住,扑上去抓住一个:“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连长呢?”
那个战士低着头不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事情变化的太快,自己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班甚至连对手都没有看见,只听见枪声,然后就被击中,宣布牺牲。
二连长孤零零的站在山顶,刘文辉等人端着枪朝他慢慢靠近。二连长看着刘文辉,对方的脸上没有笑容,竟然是一种平静,出奇的平静,平静的令人难忘。二连长扔下枪,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香烟给自己点燃,猛吸一口:“你们赢了?你们现在是侦察营的老大了!”
刘文辉淡淡道:“我们不是什么老大,我们八连原本也有一百多人,现在只剩下我们十几个,我不是为了赢,只是为了证明我们八连!”
证明八连,八连的确需要证明。自从回国之后,八连总是被人看不起,在猛虎团,八连是被撤编的对象。在**营,八连是被遗忘的目标。在侦察营,八连成了他们练习的靶子。八连需要证明,需要证明给那些觉得他们已经失去了价值的人看。
二连长点点头,扔掉烟头,慢慢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容,就在刘文辉他们六个人的面前站直身体,高抬右手,敬出了他这辈子最标准的一个军礼。
第103章 我是连长,我的连
侦察营的操场,也就是鲁新村的打谷场。
八连和侦察营全部集合,他们中间依然有一道淡淡的分界线。胡麻子站在高台上,他说了些什么,刘文辉根本没听见。他现在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今天,八连得到了证明,证明了自己不是那个应该解散的连队。八连算是第三次被保住了。
“下面宣布营部的命令!”指导员说的很淡定,也很平淡。
“根据营部和营党委决定,报团部批准,现解除八连连长康成群同志连长职务!”
康成群走上前,立正敬礼,老兵的风范让所有人敬仰。短短三个月的连长任职,虽然他并不在八连,甚至连八连十二个人的名字都叫不上来,但他是个老兵,一个让军人尊重的老兵。
“鉴于,刘文辉同志”
指导员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抬头看了面前台下的士兵,着重看了看八连的人。当说道刘文辉姓名的时候,八连的人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们的表情很奇怪,十二个人有十二种表情,有些兴奋,有些落寞,有些低沉,有些摇头。
八连是一个复杂的连队,经历过生死,看透过荣誉。可是刘文辉必定资历太浅,这个坎没法弥补。虽然刘文辉今非昔比,却并不是每个人都觉得刘文辉能做连长。
“鉴于刘文辉同志作战勇敢,自任八连一排排长以来,屡立奇功,经营党委决定,报团党委批准,任命刘文辉同志为八连连长!”
鸦雀无声,台下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大牛他们几个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好事。连长在他们这些士兵的眼中,那可是大官,统领一百多好,说一不二,算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可以对团长、师长不敬,决不能对连长不敬。正应了那句县官不如现官。
“刘文辉?刘文辉!”
刘文辉在那里发愣,指导员叫了好几次他的名字,刘文辉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直愣愣的站着。他有些心理准备,可是当事情来的时候有点措手不及。
刘文辉慢慢的走出队伍,经过八连每一个战士的身前,刘文辉走的很慢,却身体笔直。虽算不上昂首阔步,也算坚定自信。一步一步,坚实而沉稳。
大牛拍拍刘文辉的肩膀,嘿嘿的笑。梅松的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张志恒和武松现在才开始鼓掌,声音在打谷场上有点单调。只有阿榜没有喜悦,冲着刘文辉郑重的点头。
胡麻子拿出委任状,双手交到刘文辉手中:“别让我失望,八连不能散!”
“是!”
有胡麻子带头,台下的战士们才开始鼓掌。二连长鼓掌的声音最响。
虽然说他们这次败了,可他心服口服。他知道,八连看上去弱不禁风,实际上那些人都是个顶个的好手。战争是残酷的,能活着回来的人都是英雄。他心里有点愧疚,愧疚自己以前看不起八连的人,愧疚嘲笑过那些战场上的英雄。
任命归任命,要想真的坐稳八连长的位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刘文辉有一票兄弟,这是他在八连的根本。但是八连剩下的人对刘文辉做连长都不是很高兴。特别是三班长李魁胜。他在八连的时间最久,对八连最了解,到现在他也只是个班长。
刘文辉算什么?一个小毛孩子,当了两天兵,碰巧干了些事情,就成了连长。别说李魁胜想不通,剩下的那六个人都想不通。他们谁都比刘文辉的军龄长,要说杀敌人,他们不怕,他们怕的是不被部队认可。说白了,他们还是不信任刘文辉,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刘文辉太稚嫩。
“老李呀!这既然是营部和营党委的决定,我们就得好好配合连长,将我们八连带起来。”指导员苦口婆心,他看的清楚,看出了李魁胜几人的心思:“咱们八连可是个好连队,几十年来都是军里的尖子,现在有了新连长,那就更应该加把劲!”
李魁胜长叹一声,往自己的床铺上一躺:“就他?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指导员呵呵的笑笑:“那你就多教教他!你是我们八连的老人,比我在八连的时间都长,可不能看着我们八连就这么散了!我们要保住自己的连队。”
“刘文辉那小子打仗是不错!”二排长焦长福刚说了一句。
指导员立刻打断他的话:“这话对了,只有会打仗,才能把我们八连带出去!”
“听我把话说完!”焦长福呵呵一笑:“指导员,你也看到了,白天的仗是怎么打的?他让我们做活靶子,是诱饵,我们可是他的战友,如果真上了战场,我们全都嗝屁了!”
“对!”
“是呀!焦排长说的对!”六班长王拴住点点头:“这小子眼里只有他们一排的人,我们算什么?这样的人也能当连长?我第一个不服气!”
战士们的议论越来越大,矛头直指刘文辉,就连指导员都一时语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的问题。
帐帘一挑,刘文辉走了进来。微微的夜风跟随在他的身后,不远不近,正好合适。轻轻的吹起他的裤脚,却并不是尘土飞扬。帐篷里的蜡烛微微一偏,火苗向里挪动了一下身子,旋即重新站直。光亮照在刘文辉的脸上,表情竟然是如此的轻松,隐约间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帐篷里的人可没有他的轻松,都有些惊讶。背后说人坏话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如果被人听见那就更不好了。刘文辉既然挑帐帘进来,应该已经听到了不少。但是,看刘文辉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不舒服,竟然还带着淡淡的笑。
在他们的眼中,刘文辉给人的印象就是个二百五。今天竟然笑了,的确让人想不通。这个时候,他们更想刘文辉是来兴师问罪的,那样他们更有话说。可刘文辉带着微笑进来,让他们觉得自己有些贱,竟然在背后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