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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卿,今年十一个月的赋税可统计出来了?”李隆基到了含元殿,刚刚坐下,先迫不及待地询问起钱的事情。
王晙扫了旁边张忠一眼,心情不错,本以为陛下会先询问工部的情况,不成想问的是自己的户部,钱啊,真重要啊。
张忠余光瞟到了王晙,没搭理对方,钱啊,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别跟我提钱,没意义。
王晙明显感觉到了张忠的轻视,暗自诅咒一句‘明天让你家买卖全赔光’后迈步出列。
他手上还拿了一个笏板,与原来那种长条形的有所不同,乃是长宽各一尺,一端有个夹子,最右边有个小槽,槽里卡了一根铅面吊着块橡皮,橡胶运回来橡皮就有了,笏板上面是一罗纸,其实就是办公用的夹子板,与时俱进,以前那种不方便。
“回陛下,我部统计,今年前十一月共收赋税折合钱币为三亿一千一百六十六万九千六百二十二贯又四百,前十一月支出计一亿零六百余万贯,至昨日,库银共有三亿六千七百七十九万二千一百五十贯又三百一十六文。”
王晙照着本子念完,挺胸抬头,好像钱都是他赚来的一样。
满朝文武眼睛亮了,王晙得意地看了张忠一眼,他能估算出来张王两家一年的收入,除非对方偷税漏税,不然按照交上来的税一核算就清楚了。
张王两家今年的买卖收入比去年还少了四百多万贯,唯一没法核算的是宝贝糖果屋,那是免税的行业,另一个无法核算的是大唐钱庄的收入,大唐钱庄是陛下所有,也报税,但这税报上来不准确,要减掉报损与回款周期长短不同时的利率差。
很显然,当中作的手脚不会少了,而且还是陛下指使,皇上的钱怎能让人摸透究竟有多少?加上很多方面支出的钱不能入账,比如谍报费用,哪一个官员有资格知道皇上的谍报系统花掉多少钱?
张王两家估计也有同样的隐瞒,只是与陛下的一样,没法追查,因为张小宝和王鹃派出去很多的情报人员到国外了,各种隐晦的花消不能少了。
但不管怎么说,正常的报账,确实比去年少了,只是还没抽出空来查看为何少了。
张忠依旧不理会,他能猜出来王晙如何想的,不就是今天的收入少了么,那就对了,不然大唐的钱也多不了这些,家里的钱还有一部分是扩张私军用了,尤其是武器方面,无论是改进还是消耗的弹药都是钱啊,毕竟要打仗了,得多储备。
上面坐着的李隆基离得不算远,看到王晙的小动作了,却没管,主要是张小宝和王鹃不在乎。
“好,明年我朝又能够做许多事情了,各部把工作的预算作一下,审核过后好拨钱。”心情不错的李隆基开始发钱。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今年我朝赋税为何比去年多出一倍还过?”一个以前在边关当守卫的,上个月才因为军事沙盘考核为优提拔上来的兵部小将军,鼓气勇气站出来问道。
前几天他听别人说过去年的财政收入上一亿三千万贯,他稍微懂一点,知道钱突然多了很容易出现钱不值钱的情况,为了军中的兄弟他也要问一声。
话问出来,他发现整个含元殿一片沉默,不由得心中担忧更甚。
冷场了一会儿,李隆基眼睛看看下面的臣子,轻轻叹息一声,打开话筒,朝张九龄道:“张卿,你来说。”
张九龄表情很不自然,他家那时在广州,那里产梅菜,家中也有人跟着做买卖,头半年官员还有土地的收入作为俸禄,现在他却把土地交上去了,自然少了自家出产贩卖的借口,但家中买卖没停,依旧在贩卖梅菜,钱不少赚。
陛下点名,张九龄心中一百个不愿也不得不站出来,在其他臣子的脸上看一番,众臣俱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入定了。
“杨左奉宸,此事说来也简单。”张九龄大声对询问的武官说道,此人姓杨,为左奉宸卫,以前是千牛府,这个官的权力有一段时间变得很小,现在由于改变了兵役制,又因大唐经济实力上升,需要更多的武力维护,使得此部门权力有增加了。
姓杨的武官没出声,继续作倾听状。
“听我一一道来。”张九龄深吸口气,组织语言:“去年的时候,我朝税收征收比例定 低,官员的俸禄更多的是田亩出产,今年陛下英明,出外巡查地方陆路建设,于途中听一能吏进言,遂对我朝税收及官员俸禄获取形式做了改动。
税呢,商业方面翻了近五倍,试行期自愿交税者暂不太多,另官员得俸,花消间又促进物资流通,形成一部分税收,故,我朝财政收入多了,明年或许还要翻番。
再者,司农寺经多年努力,在今年春发放大量作物种子,亩产明显提高,我朝今年周边无大事,百姓安居,牲畜产量也同样增长。”
张九龄勉强把话说完,不停地擦汗。
姓杨的仰头翻眼珠子琢磨琢磨,点头,承认了这般做税收能够提高,等大唐的所有商人答应下来,翻一倍不是问题。
“哦,晓得了,只不知是哪个能吏?可于朝中决议否?若进言出差该如何?”姓杨的还较上真了,谁那么牛敢直接影响陛下对国事决策?
张九龄把眼睛一瞪:“杨将军你说是谁?”
“哦,本,本官也不是太清楚,不问就是了,出此策者,真能吏也,陛下圣明。”姓杨的只考虑几息就猜出来是谁了,底气明显不足。
众臣蔑视,你也知道怕了?
李隆基也没有去提张小宝和王鹃的名字,反正有一定品级的臣子都知道谁能轻易影响到大唐的决策。
“下一个议题。”李隆基把身体向后一靠,等待着。
税收的多了,他的心中并不舒服,他是交换出去的利益,国内各地铁路还没完全连接上,火车也没有全部送到地方,蒸汽机的车皮倒是早分出去了,还有官员的俸禄,比现在给出去田地的收入高出两倍不止。
‘要不是小宝算计惊人,将来会让铁路运输产生新的变动,土地也会更值钱,此一次,气也把朕给气死了。’
李隆基思忖着,看向满朝官员的目光也变得不善,有几个臣子没有私产?说救灾的时候没看谁愿意出钱,入股工部新行业的时候钱就有了,尤其是拖拉机载着投资的官员在京城街道转过之后,愿意拿出钱的官员更多了,曾经国库无钱的时候怎没见你们如此积极?
按小宝的话说就是吃相太难看,平时拿出百十来贯的装装样子也好啊,欺负朕办不了你们,入股吧,朕让小宝收拾你们。
在李隆基考虑报复官员们的时候,朝廷的议题一个接着一个过,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国库有钱了,很多议题最终都是指向了钱。
富裕的李隆基觉得用钱可以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等快到中午的时候,别人说的差不多之后,李隆基发现一个事情,大唐的基础建设方面没人提,铁路有办法,公路呢?国库存了太多的闲钱不是什么好事儿,会贬值的。
于是他看向张忠:“张卿工部可有议题?”
张忠摇头:“回陛下,工部如今不缺钱,工部新出了很多化工产品,除开研究费用,还略有盈余,如香皂、牙膏、化肥、煤油灯,卖的都不错,还有蜡烛与橡胶底儿的鞋也是。”
说话的时候张忠终于正眼看了王晙一下,去年工部研究需要钱,被户部卡得厉害,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怒了,后来报复了对方一下,然,终究是求人不如求己。
按儿子的说法就是,咱技术是不行,只能用土方法生产,资源浪费多,污染也严重,但是特殊时期要特殊对待,单位生产部门产能低就加建作坊。
王晙低头看文件夹子,很投入,也不知上面写了什么好故事。
“道路基础建设呢?”李隆基不去理会臣子间的争斗,问起最想了解的事情。
“道路方面臣还再等待各地官员上报,待上报完毕,臣才好到户部提账,由户部进行审核,然后通过大唐钱庄下拨。”张忠如实回答。
李隆基颔首,对,钱需要户部出,或者是自己、中书令管,说是工部应管,工部却在地方基础建设方面没实权,户部能够绕开工部直接与地方官员谈拨付款项的事宜,当然,现在工部也可以绕过户部,直接朝地方的工事管理部分拨钱,因为工部自己有钱了,只是张忠不拨而已。
李隆基表情严肃了,对王晙说道:“明年应是需要运输特别的年头,朕不希望关键物资因钱款受阻。”
“臣明白。”王晙大声应道,心中越发地看不上张忠,对方实在太缺德了,把自己给点出来,让陛下警告自己。
……
第七百五十八章 收支平衡有账目
第七百五十八章 收支平衡有账目
“待下朝,臣便向下面官府负责工事之人发报,命其年后把地方所需拨款资料送来,臣定当带领户部众官员细细审核。/”
王晙答应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其他官员知道王晙的意思,让下面的人直接向户部要钱,等施工的时候找哪个施工队伍户部可以插手,地方环境不同,修桥铺路施工的材料价格自然也不同,一车石头究竟值多少钱很难定价。
大唐要价最合理的自然是张王两家的铮铮建筑集团,但其无法垄断所有业务,同时因为太过合理,所以让某些人不打算用,要价合理就没有更多额外的钱拿出来行贿嘛。
想到王晙能够从中得到许多好处,官员们也有的开始眼红,主要是入股工部新集团的钱今年亏损了,唯一的收获就是上班和下班的时候坐在颠簸的很厉害的车中。
账目张忠给拿出来让看过,记载的十分清楚,销售的不错,尤其是牙膏与香皂,然集团除了负责销售,还要管着研制。
问题就出在研制上,销售的牙膏与香皂集团不研制,进货,从工部另一个部门进货,进价非常高,理由是牙膏和香皂研制投入大。
新集团不研究自己销售的东西却是去研究柴油机的应用技术,比如拖拉机,比如发电机,京城如今晚上各道路上全有电灯,此技术还是先向工部买的,然后重新设计,消耗的柴油更少。
可是发电了之后不赚钱,因为新集团不生产柴油机,也没有柴油,更不用说电线跟电灯了,需要购买。
于是又有事情出现了,长安各路段的夜晚照明费用谁来出?走路的人不管,沿路的商铺也不负责,只能归在朝廷财政当中。
财政拿出钱来给新集团,新集团核算每度电的电价,又购买的工部做出来的电表,给大户人家免费安装,要不然人家不用。
看上去都挺合理的,电价核算完了,结果使用的时候出毛病了,发电机要一直不停地发电,但发出来的电人家不是一直使用,那么便造成了供大于求的后果,发电‘厂’亏损了。
投入与产出不成正比的情况下,销售牙膏与香皂还有胶底鞋的钱便补进去了,将将维持个平衡,还是工部好心地把电网给租借过去的后果,新集团铺设电网的时候没有足够的钱买工部的电线,只能向大唐钱庄贷款。
现在是新集团的发电‘厂’和电网租借给工部,得到的钱加上销售其他产品的利润能够还钱庄贷款。
唯一能够有点安慰的是上下班有车坐,弄得不清楚其中细节的官员还跟风往里投钱,甚至是自己等原来投过钱的也不得不继续投,投钱还能维持下集团的运作,等着赚钱的那一天好分红,不投的话,那就破产了,相当于饮鸩止渴啊。
大家的钱就不富裕了,所以对王晙插手地方工事建设就必然嫉妒,一个个盘算起来,如何从中得到好处。
坐在上面的李隆基也同样清楚下面官员的小算计,但没法管,更管不过来,他看张忠,想瞧瞧张忠是否反对。
其他几个与王晙一伙的担心张忠夺权,与李隆基一起盯着张忠。
让人没想到的是,张忠居然点头,同意道:“也好,王尚书领着户部的同僚们辛苦一下。”
一小部分人放心了,一大部分人疑惑了,张忠莫非傻了不成?他儿子张小宝没跟他讲过里面的门道?
“你真答应了?”王晙自己都不敢相信会如此顺利,诧异地问道。
“自然,哦,说起修桥补路,本官想起件事儿,我工部最近琢磨出来一种模式,按地域环境不同,有着不同的检测方法,还有使用的建筑材料,天热的地方在不跑马的情况下用水泥,天冷的地方用沥青,各地可以向工部购买,按地面的实际情况以标准审核。”
张忠一本正经地说道。
“啊?”王晙惊讶出声,照张忠的话来办,一审核就不好偷工减料了,工部派人盯着谁敢做小动作?“不用水泥与沥青不行吗?”
“行啊,但使用年限与价格比例要与使用了水泥和沥青的路面性价比相差不大才可以,告诉陛下一个好消息,今年一年,我工部造出来三千多台柴油机,又经张节度使与王副节度使指点,制作成了小的压路机。”
张忠依旧是一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