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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贝被噎了一下,舔甜嘴唇,好心地问:“你不怕我们骗你?万一你吃亏咋办?”
“不怕。”宋大康摇头:“张王两家,家大业大,还看不上我这点小买卖,你们跟我谈合作。无非是考虑着你们自己赚点小钱罢了,总不会专门盯我一个坑。我不知道你们要占多大的地方,我知需要清楚,凡是跟你们合作的商人日子过的都很好就行了。”
“那……那我们算是达成协议?怎么感觉有点不舒服?这叫什么谈判呀。看样子,我们得快点把详细的内容补充进来才行,你放心,我们不会占你便宜,正常合作,计算好了相互的付出与收入。
如果以后我们发现合同中。对我们来说吃点亏,那就算便宜你了。换成你吃亏的话,可以再改合同,钱,是我们共同努力的情况下从别人手中赚,不是赚合作者的钱,否则钱赚的不够大气。”
小贝看看其他几个人,大家都觉得说是谈判实在没有任何一点样子,就跟聊天似的,一方没有条件。一方得考虑到对方的利益。
小贝他们哪里知道,宋大康昨天接到的命令就是不要跟小贝等人讨论谈判细节,否则会产生两种不确定的后果,一个是小贝九个人在谈判中胜利,然后信心饱满;另一个则是一想到谈判,心理上有阴影,从而更加烦躁。
张小宝学心理学学的那么厉害。都无法判断出究竟是会倾向于哪一点,他不会去赌,必须要让弟弟妹妹舒舒服服的拿下一个项目。
之前可是合作方面安排了三个,如果没有偶然遇上。那么马上会有其他的后手,反正不管如何,今天小贝他们是需要在一次次与偶然相遇的道路行进,没有意外。
同时还安排了剩余劳动力的事情,如果之前在看台上九个小家伙没从三个人的谈话中得到启示,还会有另外的人在不经意间对他们启示。
对于张小宝来说,安排一系列的事情,比他跟弟弟妹妹们谈判难多了,鼓励式教育是正途,打压孩子有时是必须的,但同时马上要给孩子创造树立信心的机会,其实是一种变相的鼓励教育。
小贝他们就在哥哥的‘骗局’中,于无数个偶然的必然中进行自己的选择。
被蒙在鼓里的他们开始与毛毛的父亲闲聊,等待煌煌他爹来,好一同签个简单的协议,之后让人把详细的内容写下,大家再签一下合同。
没用太长的时间,煌煌的父亲被人叫来,一路上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对儿子的青梅竹马的伙伴他看的不是很重,孩子还小,不懂事,以后大了或许就会变,谁能决定未来呢。
但他却很希望能够跟张王两家合作,到时自己养的牛羊会获取更多的收益,只是对于将要面对的谈判心中没底儿,自己该寻求多大的利益呢?
现在要谈的人是九个小孩子,自己没见过,听别人说,他们非常聪明,可是想来绝对在谈判的时候绕不过自己,自己是不是趁此机会多占点好处?
怕就怕,他们孩子绕不过自己,回头签完吃亏的合同,他们的哥哥亲自来对付自己,哪怕是不修改合同,估计这个买卖自己也甭想赚钱了,谁知道小宝有多少种手段?合同上写的再详细,也无法把所有的漏洞封住吧?
心中挣扎着,煌煌的父亲一路赶到地方,刚刚被人邀请进屋子,毛毛的父亲宋大康连忙站起来,热情地对其说道:“李小刚,来的真及时,就能你点头了,我刚才说了,什么条件都不提,相信张王两家行事不会差了。
现在你到了,快点跟着我签,把初步的意向定下来,之后等着发财吧,小贝他们可是想做个大买卖呢,对,你先喝点酒,这酒好,越喝脑袋越清醒。”
被宋大康叫作李小刚的正是煌煌的父亲,来之前他还考虑着怎么办呢,等听到自己这个相交多年的老友说出来的话,彻底懂了。
对方是不让自己跟小贝九个人谈条件,要跟对方一样。直接答应下来,但是这么多年来的了解,对方一定不是瞎说,保证有什么问题在其中,但又不好现在说出来。
尤其是说让自己喝酒,越喝越清醒,是在对自己说,千万别犯糊涂,难道是小贝他们想直接吞并下自己家的产业?武力的那种?
不能啊,小贝他们不缺钱。更主要的是自己没做错事情,该捐的钱都捐了,该修的路也修了,平时不曾欺负人,更没强买强卖。
他们若是明目张胆地抢,他们的哥哥姐姐也不会答应。
心中思忖着,李小刚被宋大康按到另一把椅子上,又递过来一杯酒,脸上没有任何暗示的表情。只是递酒的时候重重的一送,力道传到李小刚的手上。
“尝尝。让大家等你一个,本来应该罚的,看在你知道消息马上过来的份儿上,就敬你吧,以后还要多合作。”宋大康又笑着打趣道。
李小刚使劲点下头,示意对方自己明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口便把杯中的酒喝尽,长长呼出口气,李小刚转向小贝九人。笑着说道:“跟大康说的一样,我过来是为了签个字,按按手印,别的要让你们费心啊。”
“可以谈谈条件的。”小贝好心地劝。
“我的条件就是无条件,信不过别人难道还信不过你们?别说是合作,就算直接要我那点牲口,马上我给你们送来。连草料都搭。”李小刚不再为谈判的内容而纠结,整个人轻松起来。
“一个个的都这么好说话,好吧,我们拟订合同。到时候让你们看看,哪个地方不好,咱们再改,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起去印度和多食人原来的地方养牲口,那边的草不错。
要是发现某块土地种豆子和麦子、稻子产量比国内高许多,同样能种一种,到时候榨油、酿酒,运回来价钱跟本地差不多,利润就大了,因为不收税啊。”
小贝见人家不提条件,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跟着多介绍两句。
她一介绍,李小刚反而来了兴趣,问:“小贝,运回来的话,运费不少吧?”
“没多少,先走河,正好顺流,接着到海里,一个船上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忙碌,来回一次无非耽误点时间而已,豆油和酒储存起来的时间长,不会坏掉。其实只要不是马上脱壳的稻子和麦子,随意放上两三年没问题,都不必采用专门的储存方式。
在那边需要大唐的东西,只要不是非常着急,不需要用陆路运输,一点点生活用品而已,一船能装好多。咱有蒸汽机动力。
而且就算咱们不想运输,船也要一队队地过去,我们都听哥哥姐姐说好的,无论是多食还是印度那一堆国家,我们尽量采用水运。”
小贝解决了一个合同的问题,很高兴,于是便多透露出点内容,一般人可了解不到。
“那……”
“你还问什么?签合同就完事儿了。”宋大康看李小刚还要问,略带不耐烦的神态说道。
“我不问合同,我想多了解一下自己不知道的还不成?往日里你能接触到小贝他们说的情况?学问啊,要多听多看多想,对不对小贝,你家的酒真好喝。”李小刚回瞪宋大康一眼,又朝小贝笑着问。
他确实报着多听点关键消息的心思,以前可不知道小宝跟鹃鹃想要人到那边开牧场,更不晓得居然是免税的,至于为什么是加强水运而不是陆路,得再问。
小贝没有马上回答李小刚的话,招招手,把服侍在旁边的内院叫到身边,小声交流几句,而后对内院点头,扭回身,给李小刚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好啊,问吧,刚才我问我东胜,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可以说。”
这一刻无论是宋大康还是李小刚都从内心里喜欢上小贝了,别看人家笑,做事情很稳重,甚至不忌讳自己两个外人,坦诚说她有事情也得先问内院,也就是说她暴露了她同样受管制的事实。
一般的小孩子可不是这样,带家中的下人出去,别说主动询问下人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可以说,即使是下人提醒都会不高兴。
“可惜呀。生的不好。”李小刚动静很小地嘀咕一句。
宋大康听见,摇摇头,心说你教的也比不上人家,你知道我过来谈合作是怎么回事儿?等回去再告诉你,让你长长见识。
“你不是要问么,现在问吧。”宋大康也想听听,但没考虑好要问啥。
李小刚沉吟一下,他得考虑好,不能直接问军事行动,也不能问大唐的后勤缺陷。那样别人想不往其他地方想都不行。
考虑了一小会儿,李小刚问道:“为什么不用陆路?从之前的突厥那里,不是可以很容易到达多食吗?然后就有了多食人为他们自己的物资流通和统治时军队派出方便而修的路。”
“陆路用什么运?”小贝反问。
“牲口。”李小刚答的痛快。
小贝摆手:“牲口用来运输不如用以耕种,咱国内的物流都不够呢,还要向外送?船则方便许多,不能用船去耕种对不?船无法达到国内的任何一个对方,对不?
用牲口走陆路去向那边运输,在物流资源运用方面没问题,谁都挑不出毛病。然。然啊,然那个按照国内所有资源分配上来看。必然造成运输和劳力资源配比不合理的问题,是不是?”
李小刚吃惊地望向小贝,又转头看看同样惊讶的宋大康,两个人很有灵犀的同时想到一个事情,面前的是孩子吗?张口说出来的话太吓人了。
小贝不管他们咋想,继续说道:“还有两个问题,其实可以说是一个问题,那就是使用船只运输的好处是能够不段培养船长与船员,还有造船业的发展。
他们变强之后。能够造出更好的船,能够把船行出更远的距离,能够早操作的时候减小失误,熟练工在任何行业中都是宝贝的存在。
下面是另一个主要问题,陆路我们有牲口随时能占,但陆地上不好走啊,有山有水有沼泽什么的。以后侵略别,哦不是,是以后跟其他地方进行商贸往来与军事交流的时候,更多的还是需要海军。错,是海洋运输行业支撑。
哥哥姐姐说有不少地方陆地通不过去,全是海水,那现在不得好好考虑将来?比如说我家派人到很远很远地方带回来的种子,仅仅是一小部分,也过海了,很冷,过的地方。
如果我们的船队要是够厉害,可以直接穿过一片大海,达到那里,把更多的东西带回来,甚至可以派人到那边轮换着开发,呆个一两年就回来,不仅仅长见识,还能锻炼人。”
宋大康和李小刚已经听傻了,连连点头,跟学生听老师讲课似的,某一瞬间,他们选择性忽略小贝的年龄。
长见识,真长见识,原来一个水运竟然涉及到好多事情,果真是站的高度不一样,考虑问题时的角度也不一样。
难道平时小宝和鹃鹃就向弟弟妹妹们灌输这些东西?也不怕把孩子给累到,如此的算计,许多朝廷的官员都想不到吧?
“那……那怎不让人在别处多呆几年?就如你刚才所说,经常用船,可以促进船业的发展,别人在其他地方多呆几年,岂不是对当地更了解?”宋大康跟着问一句。
“怕独立呗,走船走好几个月才过去,过去一批人,其实叫殖民,他们在当地时间久了,更当地土著的关系好了,又得到了一部分大唐的技术,心中难免会觉得离这么远还要听那边的话不合算的想法,一冲动,他们独立了。”
小贝解释缘故。
“敢独立就打。”李小刚狠声说道。
“闲的?给别人一个犯错的机会,本身就是在犯错,制度的完善,其实正是减少民众自身面对诱惑时的犯罪可能,对吧?你不能总想着让别人自觉。
就像贷款的事情,刚才我已经让人调查过,宋东家其实能从钱庄贷到钱,而且份额还不少呢,即使没有任何抵押品,也可以直接贷到四千贯。
凭什么?就凭他多年前开始给朝阳行动投钱,就凭他修桥补路。按哥哥的说法,是,一个有社会责任心的人,他本身就具备了一定的信誉。
所以我一直想要地方的商人把学堂撑起来,然后给他们好处。现在看着是利益的交换,等时间久了,会逐渐养成一个习惯。不愿意花这份钱的商人,我是很难过的,但我不可能去抓他们治罪,人家没犯错,我只能通过其他福利来诱使商人去投钱。”
小贝说完此番话,又想起一些个地方的商人说死不给学堂花钱的事情,像大人一样叹口气,脸上尽显无奈。虽然她叹气的时候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很可爱。
宋大康和李小刚看着小贝可爱的模样却一点高兴不起来。
李小刚又喝了一杯酒,愤愤地说道:“有部分商人就是不懂事儿,他们只考虑到朝廷给划个规矩,他们不破坏规矩就行,至于多付出,那不行。
按我说是傻,大康给学堂投钱,他是真喜欢孩子。我也投,但我可不是喜欢孩子。我只喜欢我家的孩子,我投钱是为了显摆。让别人看看,我买卖做的大,做的好,我有钱,你说你赚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