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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贝如是想着,她觉得自己考虑的很好,从来不认为欺负别的国家的人是错误的,更不想想,人家生活难道就容易?
张小宝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的心思,所以不管,如果小贝真的那么善良,对谁都好,他才要专门进行教育,人性险恶呀,社会的发展本质就是竞争,大家都和气一团,还怎么竞争。
但张小宝也不想让妹妹因这点小事难过,于是对小贝说道:“这是人类发展的动力,不可以消除,一旦没有了动力,人类就完了,不管是在律法约束下的国内竞争,还是对外的侵略战争,其实都是正常的人类个体、群体行为。
其实在这个天下之间,最有侵略性的不是什么老虎啊,狼啊,而是人,说是狼可怕,但你说死在人手中的狼多,还是死在狼嘴里的人多?”
“当然是狼死的多,它们干不过人的,比如我说,要是遇到一只狼,那狼死定了,因为我有枪,可是,这不是因为人类会使用工具么,跟侵略有什么关系?”
小贝拍拍自己的腰,其实她的枪没戴在身上,意思是以前就放那。
王鹃理解张小宝,接过话,对小贝说道:“工具是个用途,但工具是辅助,真正的人会储存很多的食物,大自然中储存食物的动物并不多,而且即使储存也是仅仅储存一点点。
哪怕是不需要保鲜,吃腐食的动物也不会使劲地储存。但人不同,人是有机会就使劲把东西保存起来,尤其是食物,比如说咱大唐的粮食,应该储存多少?”
“九年。”小贝伸手比画个数字:“三年旱,三年涝,三年兵祸人糟糟,家无三年积,家者无成家,国无九年积。国之难为国。”
“是的,我和你哥现在就想把大唐常平仓的粮食堆积到够用九年的,保存是个问题,但我们一直在努力,解决了一部分。等以后有了条件,会建很多的冷库,把肉冻进去,可以保存很长时间。
到时候再也不害怕百姓吃不上饭,现在我和你哥就怕发生大面积的自然灾害。粮食都放出来,灾害还在继续。我和你哥也没办法解决,但估计不能。”
王鹃说到了储存的方面,这也是她敢发动战争的本钱,多食人可没有那么多的粮食储备,今年秋天就是他们饥饿开始的时候,而不像大唐,拖你两年,国内百姓的生活照旧。
小贝点头,是种幸福的样子。感觉到国家很稳固,就跟她小时候有很多玩具和糖果一样。
“还真是哦,我以前就喜欢储存东西,怕吃没了。”小贝说道。
“所以说,人类因为愿意储存食物,才是最有侵略性的,去海外的船只带回来的那十来只活着的狮子你们看到了吧。他们生活在一个叫非洲的地方,那里有很多的牛啊,马啊。
狮子遇到了就是吃,哪怕是一群牛。它们也是杀掉一头,然后吃饱,并不怎么进行储存。如果换成人,会想办法把那一群牛全给养起来,然后随时杀掉吃肉。”
王鹃举个例子。
“我懂啦,人类就是贪得无厌的,所以不可能保证每一个人都听话,而且愿意放弃自己的利益,如果真那样了,现在统治这片土地的将不是人类。”
小贝说着话,跑到王鹃和张小宝的近前,在两个人的脸上分别使劲亲了一下,说道:“我们去学堂跟其他孩子听课,老师都不这么讲课的,他们不跟学生讨论,就是他们讲什么,学生记什么,他们是绝对的权威,不好。
我们倒是能听懂,可很多孩子听着很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即使回家想问家里人,也得家里人会才行。”
“等他们长大就好了,现在看上去死记硬背,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们会回过头来理解记下的知识,没有办法,老师太少了,不可能像我们教导你们一样付出,忙不过来。”
张小宝对妹妹解释着。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他们不尽心呢。”小贝又懂了。
正说着老师,小珠突然朝着对面过来的一艘大船指去,并喊道:“来人,把那艘船上站在船头甲板的人给我抓过来,发出海捕文书,他还敢到处溜达。”
众人一同向那艘船的船头看去,果然站了一个人,胡须跟头发一同迎风飞舞。
小贝几个人没什么印象,根本不认识。
倒是张小宝和王鹃猛然记起来,那是谁,就是跑到翼州说教学生,得一张虎皮,结果转头就跑了,也不教孩子了,把羌虎坑了。
接着是过去的时候小贝听到,让人按照羌虎说的样子画出来,发海捕文书,也就是全国通缉令。
结果好多天过去了,一直没消息,估计也是因为不涉及到命案,大家不愿意费心去寻找。而且小贝当时没有限定时间,说明她不着急。
本来正常遇到的话,即使张小宝也认不出来,那时看到的是画像,又不熟悉,打个照面的话就过去了。
但小珠不同,她就是喜欢画画,对任何的线条与色彩都印象深刻,两船离近的瞬间她就给人认出来。
“谁?”小贝纳闷。
“骗虎皮的那个,你当时发的令,我们举手同意来着。”小珠说道。
“啊?是他?哎呀,他点子实在是太背了,没事站啥船头呢,看他那悠闲的样子,我又生气了。”小贝兴奋地说道。
小远也跟着说:“运气是不怎么好,也可以说是天网恢恢,疏而不失,本来老师就少,他骗了虎皮还到处溜达,这下好了。得想想,怎么收拾他,他可是骗的小芳父亲。”
随着小珠的吩咐,马上有后面的船贴过去,跟对方进行交涉,根本不需要耗费太多的口舌,船上的东家就把那人交出来了。
虽然这个人交了钱,随他的船走,但张王两家亲自要人,谁敢不给?也不晓得这人犯了什么事儿。竟然被小宝和鹃鹃的队伍给逮住,只希望自己别被连累。
“船钱,船钱,我上船时给了钱的,没到益州,凭什么不退钱给我,船钱。”被抓的人第一个想的不是自己的命运,而是他的钱在没到地方的时候多交了。
“给你,一共是二十七文。我一文不要,全还给你。我不认识你,别人都是三十文钱,一天管两顿饭,你跟我说来说去的,我才收你二十七文钱,管三顿饭,还搭进去一壶酒。反正你也要死了,我不跟你个死人生气,想想你犯了什么罪吧。”
船上的东家把二十七文钱塞进这人的手中。言语间对抓他的人表示自己的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又摇摇头,觉得晦气,自己的船竟然载了一个将死之人。
钱到手,这人不在对船东家喊,反而对抓他的人叫唤:“凭什么抓我?我又没犯罪。万事大不过一个理字,你们说说道理,不然三水的张王两家也不能随便抓人,还要不要王法了?
你们就是让我死。我也得死个明白,你们敢不敢说说为什么抓我?船上这么多的人看着呢,听着呢,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
抓他的人点下头,对看热闹的人问:“有人要听理由吗?我家小祖宗们多日前发的海捕文书。”
‘刷’,甲板上清净了,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个人,大家连听的兴趣都木有。
被抓的人傻了,朝着那边的船舱大声喊:“你们,你们怕权贵,而忘礼法,你们妄为人啊。”
“你快点跟着去吧,别喊了,没用,我们可不是怕谁,我们是相信小贝不会冤枉你,下辈子好好做人。”
一个船舱中传来粗嗓门的声音。
别的地方很安静,显然是默认了。
这人就在几个护卫的看押下来到了旗舰上,脚碰到甲板,他的腿马上软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不仅仅是被抓,而且还是小贝他们亲自下的令。
他觉得自己是冤枉的,想寻求下支持,但人家却是支持小贝,那是一种绝对的信任,哪怕他冤死了,估计到阎王面前,阎王也要说他有罪,没处讲理。
越想他就越害怕,他认为自己死得不值,很憋屈。
“抓错人了,一定是抓错人了。”被带着去见小贝等人的时候,他还在嘟囔着,给自己壮胆子。
等到了最上层的甲板,他看到了九个小家伙,还有两个经常能在图上看到的人,小宝和鹃鹃。
而且他看到了,鹃鹃在笑,想起一句话,‘魔煞鹃鹃,一笑人寰绝;无情小宝,杀人不见血’。
瞬间,他的身体就堆了,要不是两边有人架着,他会瘫在甲板上。
小贝看到人被押到,从椅子上站起来,背个手,迈着小步来到这人面前,甜甜一笑,打招呼:“来啦?”
“没……没来。”这人哆嗦着回答。
“怕啥?你的胆子不是挺大嘛,我也不问你叫什么,我就是……”
“问吧,死我也要留个名。”这人咬咬牙说道。
“死?”小贝一愣,骗个虎皮不至于去死吧。
“咋?死都不行?要放到朱雀大街上?我姓谭,我叫谭嗣……”
“知道,你叫谭嗣从,跟某个人差一个字,但人家比你胆子大多了,人家可是能说,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你的比起人家来说不仅仅胆子不够,品行也差远了。
换另一个人,不同的身份,都不会被我的弟弟妹妹们盯上,你实在太可恨了,你是行为会给很多孩子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让他们觉得天下间最美好的幻想破灭了。”
王鹃看着这个叫谭嗣从的人,冷笑一声说道。
她是真的从心里恨此人,老师,那是教书育人的,是孩子心中最崇拜的人。也是最信任的人,以前孩子到了老师的家,就跟回自己家一样,非常的安心,哪怕遇到最危险的事情,只要有老师在身边就不会害怕。
这种依恋的感觉,一旦被现实击破了,孩子的心中会留下阴影,觉得世间没有什么可以再信任的人了,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才能慢慢扭转回来。
好在翼州城中有自己家的人在。自己家的信誉要高过孩子们心中的师傅,那些个店中的伙计和别的买卖负责人学问和耐心都有,这才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不然,本来就是少数民族的地区,一旦出现这样的事情,朝廷还想不想统治了?
笼络一点民心多不容易,毁掉则非常轻松。
张小宝也阴沉着脸,他知道。不能判太重的刑,谭嗣从本身的罪不大。诈骗一张虎皮而已,人家当事人还没报官,更不曾去追究。
但理论上造成的后果却很严重,按照西方特的的警示性判的话,会判很重,尤其是在经济赔偿的方面。
谭嗣从不晓得自己其实没多大事,他非常害怕,他觉得自己一定会被立到京城的朱雀大街上,跟其他犯大罪的人在一起。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起,受尽无数折磨,再被医学院研究,最后坚持不住,痛苦地失去生命。
所以,他哭了。他冤枉死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就让人抓到,看看鹃鹃的笑容。看看小宝的脸色,干啥呀,自己怎么了。
“别哭,大男人的哭什么。”小贝听着谭嗣从哭的动静,很闹心,说了一句,又道:“现在后悔了?你在翼州骗人家一张虎皮的时候咋不想想今时今日,羌虎叔叔多难过?要不是看在我爹的份儿上,早就跟朝廷干上了。
到时候你说他们在山上,是打还是不打?我爹容易吗?好不容易留下点情分,差点让你给毁了,你做事的时候不考虑考虑?
还是举人出身的,为一张破皮,你连脸皮都不要了。人在做,天在看,没想到吧,今天被我们逮到了。”
小贝的话说完,谭嗣从不哭了,反而变得精神,站直了身子,看看面前的几个人,哈哈笑两声,说道:“虎皮呀,吓死我了,就是一张虎皮而已,按律法,我得挨上五鞭子是不是?行,打吧。”
他的这个表现把张小宝都看迷糊了,怎么个意思?精通律法是不是?
小贝微微张开嘴,诧异地盯着谭嗣从看,眼睛眨巴眨巴,咽口唾沫,问道:“你……你不怕?”
“怕什么?犯错就挨罚,一张虎皮,在当地不值几个钱,我最多挨五鞭子,五鞭子打不死人吧?你们可是张王两家的人,要讲道理,我愿意挨打。”
谭嗣从给了小贝一个微笑,挺挺胸,看样子他豁出去了。
押他回来的人马上把他在那条船上的事情说出来。
大家这才明白,眼前的人是个财迷呀,这样的人不应该考举人,更不应该当夫子,而是去经商,他要是不发家那绝对是怪事。
张芳不干了,看谭嗣从的意思是宁愿挨五鞭子也不承认自己的错误,更不还回虎皮。
虎皮值多少钱她不在乎,她却忍受不了对方的这种对犯错之后的态度,他是在漠视律法之外的人性和道德。
于是小芳来到小贝旁边,问谭嗣从:“也就是说,你现在认罪了?对不?”
谭嗣从笑容不变,点头:“对,我承认,我骗了那边的人,我有罪,但虎皮没了,而且我希望你们能够秉承着你们家中一直以来的信誉,行事不以个人喜好为转移,打吧,我看看挨鞭子是什么感觉。”
谭嗣从说完,眼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