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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的大草原上,丹西奔窜的身影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漫风吹过,野草折腰,翻腾出的绿色波浪,迅速将他淹没……
※※※
大草原晴空万里时,夏季的暴雨在猛虎自治领中央郡肆虐,整个世界披挂着茫茫雨帘。
狂风无情地在累斯顿河面上横扫,掀起滔天白浪。沉闷的雷声滚滚传来,继而又消失在天边的尽头。
如此恶劣的天气里,两艘打渔船却在赶往河心相会。
一个健壮的渔夫投出一道链索,“铛”的一声,铁爪恰抓在另一条渔船的船沿上。两条船上的水抓住链锁,各自用力拉扯,在狂风骤雨中将两条船渐次拉近。
船帮尚未靠拢,一个身材高大,披蓑戴笠的“渔夫”顿足一蹬,跃上了另一条渔船。
水们开始用铁链将两船绑并在一起,而那位登船的“渔夫”已经拨开帘,步入船舱。
船舱里只有巴维尔一个人端坐。尽管雨如瓢泼,其他的“渔夫”都在舱外冒雨警戒。
“呵呵,阿施塔老弟,咱们又要同舟共济喽!”独坐舱内的巴维尔摆道。
“霍,该死的鬼天气!”阿施塔脱下蓑笠,抖落身上的雨水。
“风雨飘摇,一如我们这个襁褓中的新政权。”独眼军团长撩开船帘,看了一眼船外茫茫的水世界。
阿施塔一边坐下一边咕哝:“老领导,您可真会选日,这时候带我们跑到河心来钓鱼玩。”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不经历风浪,怎钓得到大鱼?”巴维尔从橱柜里取出两只高脚杯:“来点姜汁酒?”
“唔,我的酒量您也知道,半杯就够了。”
“满盏酒,半杯茶。”巴维尔不客气地将两个杯都斟满:“大雨天的,喝多点去去潮气嘛!”
阿施塔知道老上司的脾气,只能苦笑着耸耸肩。
“你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啜饮几口后,巴维尔步入正题。
“东岸一带,目前已经有十九个据点,直辖部队将近两万,还有各路义军在陆续赶来加入。巨木堡运来的第一批武器,我们已经开始向民间分发。从巨虎军团和红虎军团借调过来的军团正在对义军骨干份进行训练,传授战斗技术和军事指挥技能。”
“嗯,还算不错。”巴维尔点点头:“不过准备的进程仍需加快,早日积蓄足够的力量。”
“军团长大人,我们已经相当……”
“我知道,你们非常尽力、非常高效。”巴维尔截断阿施塔的话:“但巨木堡以及整个南部战场的形势不允许我们拖延时间。知道吗,独裁官大人正式向自由军团建议,我军首先在东岸地区拉开全面大反击的序幕。”
“哦?”阿施塔若有所思,细细品味着老上司此话的份量。
“可是,军团长大人,”沉默一会后,阿施塔缓声道:“相较之下,在西岸地区我军的实力应该远远强于东岸呀!”
“你说的没错,西岸地区发展较快,兵力较多,我们刚开始也不太理解独裁官大人提出的作战建议。不过经我和瑞奇多次商议,方才觉得这是席尔瓦先生深思熟虑所想出的一步妙招。”
“西岸地区的卫护部队由詹鲁人杜安率领,而东岸地区则是塞尔大将军兹波林负责。表面上看,无论军职、战绩、经验还是名气,兹波林都比杜安高出很多。但仔细思索,其实不然。”
“杜安靠剿杀山民起义发迹起家,对于我们的战术相当熟悉,堡垒防护网也建造得比较完善。相反,东岸地区负责后方镇守的塞尔大将兹波林,正规战是一把好,可游击战就没什么经验了。兹波林是骑将出身,崇尚进攻,讨厌防守。虽然按照习博卡二世的命令,他也在执行堡垒封锁政策,但据我们的情报,兹波林对于这种龟缩的堡垒战法持不同意见。这种态度,导致东岸的堡垒封锁网,远没有西岸严密完整,漏隙不少,我军调度空间较大。”
“其次,自进攻黑岩城得之后,兹波林对猛虎军团都产生了轻视情绪,更不用说非正规的武装民众。此人曾公开扬言,民间义军不过是一群数量庞大的羊,真正的狼,不会在乎它面对的是一只羊还是一群羊。”
“奶奶的,”阿施塔也有些忍不住骂出声来:“战场上刺刀见红,看他妈谁才是孬种!”
“呵呵,别上火!”巴维尔笑着说道:“来,喝口酒,消消气。”
“兹波林确实有骄傲的资本,黑岩城之役也打得确实漂亮。不过他轻视我们,这对我们并非坏事。骄兵必败,骄傲的人容易高估自己、低估敌,这样我们就越容易找到战。关键的一点在于,从他那羊群观点可以推断,兹波林不会太在意我方的人数优势,而这正是我们乐于见到的。”
“再次,从民心向背上看,也应该先抓兹波林开刀。杜安比较狡猾,开始转变政策,用怀柔配合高压,做出一些假仁假义的姿态,比如召集西岸地区的乡绅开会共同商讨沦陷区税率标准,建立军纪纠察队,禁止屠杀、抢劫和奸淫,在村屯集镇搞什么联防共保等。当然,杜安有一个根本性的矛盾无法解决,联军一日攻不下巨木堡,他就负有在沦陷区征粮催款的任务。小恩小惠和些许让步,根本无法与教皇陛下的声讨,以及我们免租税十年的公告叫板。更何况詹鲁人已经与西岸民众结下了血海深仇,那可不是说化解就能化解的。杜安这道迷魂汤,怕是也灌醉不了几个人。”
“兹波林就不同了,他在黑岩城无耻屠城以及在东岸地区恣意妄为,令兵民矛盾非常尖锐,而且直到现在,他仍没有任何改变,还在继续执行这种野蛮残忍的政策。这导致了东岸地区至今仍然是冲突不断,义民蜂起。可以说,东岸地区的民心更为可用。另外,我们早一日解决掉兹波林和他下的虾兵蟹将,也能令东岸地区的民众早一日脱离地狱苦海。”
“最后,也是重要的一点,丹西领主已经公开下达了对兹波林及其部下的格杀令。席尔瓦独裁官也明确指示,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领主的这道命令,以下番号的塞尔部队,均不得接受其投降,凡生俘者,一律钉死在耻辱柱上示众,以儆效尤!”
巴维尔将一份名单递给阿施塔:“消灭兹波林,可以为万斯将军和无数军民复仇,抚慰英雄们的在天之灵。消灭兹波林,可以打掉联军目前的嚣张气焰,重新振奋中央郡战场的军心士气。消灭兹波林,也可以树立我自由军团的威信,令尚在犹豫、尚怀恐惧的民众起来抗争!于理、于情,我们都必须完成这项具有军事和政治双重意义的历史使命!”
“这个活,我接下来了!”接过名单后,阿施塔两眼放光,仇恨、兴奋加上酒精的刺激,令他满身的血液都快沸腾起来:“该怎么做,您放个话,刀山火海,我也不皱一下眉头!”
“战略上必须藐视敌人,战术上则必须重视敌人。”巴维尔冷声道:“兹波林虽然狂傲自大,但毕竟是一头真正的狼,战争经验极其丰富,而且为人极其卑鄙无耻。他的下,虽然声名狼藉,但也都是多年征战的老兵。”
“据说此人带兵的逻辑是,任下屠杀掳掠,平时见血多了,上了战场也像疯一样不容易怕死。这样的部队,历史上倒也不乏其例——军纪不好,战斗力却不弱。因为如若战败,即便能成功逃出战场,也无法避免民众对残兵散勇的复仇性追剿,故而他们必须红着眼杀出一条血路。”
“对付这样一群恶狼,而且又是我军从游击骚扰转向正规战的第一场大规模战役,我们绝不能大意,必须做好周全的准备,不战则已,战则必胜。”
“首先,我们要继续忍气吞声一段时间,加紧分发武器,联络各方豪杰,吸纳草莽英雄,壮大自己的力量。待到决战之时,我们必须保证,我方在兵力上占有数倍于敌的绝对优势。”
“其次,在继续骚扰疲惫敌军的基础上,我们要加强对骨干力量和决战主力部队的正规化训练。毕竟,大家以前都不是正规军出身,打的也都是袭扰战,很少有人见过数万数十万人大会战的场面。待到决战之时,如若真出现兹波林所嘲笑的羊群现象,被敌人吓坏了,呼啦一下来个大面积临阵脱逃,那可就糟了。”
“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阿施塔点头道。
躲在暗处使绊、射冷箭,几十人、百把人的械斗,跟正面大规模对战完全是两码事。战争达到一定规模后,数量优势的作用不断削弱,相反,团体的组织性、纪律性、兵种配合程度以及统帅指挥的作用愈加突出。
阿施塔在猛虎军团就职多年,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哦,对了,这里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巴维尔说道:“尽管巨木堡的局势也非常吃紧,独裁官大人仍然非常重视我军的本次大战。他特地拨出一万骑兵,将由著名骑将——别亚将军率领参战,以保证全歼兹波林主力,不让一个塞尔畜牲漏网。”
“跛别亚?”阿施塔眼睛一亮,忍不住笑着插嘴问道:“奈丝丽妹妹舍得放他到我们这来吗?”
随着战功的累积,别亚名声日隆,虽然此时尚不及兹波林、伊萨等成名骑将,但也开始为许多人耳熟能详。
而且,一万正规骑兵的加入,也大大加强了自由军团的攻击力。
“就是因为舍不得,奈丝丽也随夫出征,与我们并肩抗敌。”巴维尔也笑着眨了一下独眼:“不过你注意,此事一定保密,再勿为任何人知晓。别亚将军的部队,可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底牌之一呀!”
“嗯,这个您放心。”阿施塔点头应允。
“最后,我们必须选好预设战场,投下一块兹波林无法拒绝的肉饵,静候敌军上钩。兹波林及其下是一群真正的恶狼,血腥残忍,而又诡异狡猾。舍不得孩,打不到狼!所设的肉饵,不仅要足够大,还必须绝对逼真,不能让他看出破绽。同样,什么时间、什么战场动,也非常关键。”巴维尔一口饮尽杯中酒:“我叫你带的东岸地形详图,你带来了吗?”
“嗯,”阿施塔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小包:“您要的东西,我早就备好了。”
第十七集第四章
“阿施塔老弟,多谢你提供的地图和情报。你所建议的这几处战场都不错,我回去再跟独裁官大人汇报一下,待最终选定后再通知你。”
桌面上那张用精致的羊皮纸制成,上面好几处地方画有红色小圆圈的地形详图,被巴维尔卷起来,放入怀中。
“哪里,这是属下份内之事,应负之责。”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自家兄弟,何必来那些虚文客套?”巴维尔拍拍老部下的肩膀:“这些日,你除了继续招兵买马、加强训练外,还要盯紧点兹波林那边的动向。精确到中队编制的驻扎、调动、换防以及巡逻路线,都必须打探清楚。”
“嗯。”阿施塔点头。
“另外,有句老话说的好,是龙得盘着、虎得卧着。备战的这段时期,东岸地区先行暂停千人以上规模袭扰战,让塞尔禽兽再逍遥风光一些日。待到时成熟时,咱们再跟兹波林算总帐,他所欠下的血债,一定要连本带利地收回来!”巴维尔端起酒杯:“来,临行之前干了这杯,预祝老弟一帆风顺,马到功成!”
“干杯!”
议完军务,饮罢美酒,当阿施塔和巴维尔撩起船帘走出来时,天已经放晴了。
尘埃去尽,万物纯洁。经过风雨的冲刷,天空一片湛蓝,银缎般的累斯顿河在夕阳下闪着熠熠的光亮……
“真是无法想像啊!刚才还是疾风暴雨,现在已是艳阳高照。”望着眼前的美景,阿施塔不由得有些痴了。
“是啊!暴戾从来不可能持久,”所谓触景生情,出舱相送的巴维尔同样也感慨不已:“看似庞大的侵略者其实就像这场夏季暴雨,猛烈但短暂,只要能咬牙挺过去,终有雨过天晴的一天!”
※※※
丹西倏地一个急煞,跃动的身影陡然定住。
四周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阳光是活力的来源,夕阳下的草原生勃然。
丹西伫足于断肠山脚的一块中心凹陷,四壁高张,状如钟鼎的岩石上。他双脚踏于“鼎沿”之上,任凭热风拂面,静静而立,恍若一尊石像。
动静对比,充满风暴来临前的张力。
“有劳阁下跟随我数日,如此苦苦思恋、暗中追求,何不现身一会呢?”终于,丹西嘴角一挑,冷笑出声。
无人回应,丹西像对着空气说话。
“既然你像新娘一样害羞,就让我把你的盖头掀起来吧!”说话间,丹西已经扭身朝斜后方飞去!
使惯了乌龙棍的丹西,觉得还是棍棒更趁,故而选了蛮兵常用的狼牙棒当随身武器。美中不足的是,这蛮的狼牙棒看上去个头不小,重量却比乌龙棍轻了许多,令丹西颇觉遗憾。
虽然狼牙棒威力远不如乌龙棍,但丹西这一计力劈有雷霆万钧之势,任谁也不敢托大至不加抵御。
炸雷轰响,草叶翻卷,腾起一片白色的粉雾,难闻的腥味扑鼻而来。
一个褐衫青面的老者扑出,狼狈地举剑相迎,却是差点让丹西送命,令其受伤达数月之久的远东老乡——毒龙。
这一力劈,本是丹西以伊森为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