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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爱莲皱着眉头,猛地一阵割心之痛由伤口处陡然传来。她痛苦的张口,几乎要忍不住的嘶出声音来。却见到长孙凛二人,便是忍着身上的伤痛,微微喘了一下息,沉声接着说道:“胡忠,你怎把他给带过来了?”
胡忠则是慌忙地上前解释道:“嫂子,此事需要三郎照应,夫人向来知道我胡忠口拙愚笨,怕是很难说清楚,只得请三郎到此与嫂子细谈。”
长孙凛则是暗自奇怪,据怜卿所说这个外母的武功高深,一般人怕是难以近她身,究竟何人这般厉害?能将她伤得如此之重?既然她是晴儿地外婆,他也不可能对此不闻不问,便上前附身关切地问候道:“前……外母为何这般光景,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单爱莲似乎伤得不轻,斗大地汗珠已在他额角上滴淌着,汗落如雨。她看了长孙凛一眼,蹙着眉头哼了一声,叹了一口气后缓慢地说道:“这些事情是你处理不了的,既然你已经到此,老身也就厚颜想求你一件事情……”
“外母请说,客套话就省却好了。”长孙凛听她地语气没有了以往的犀利,便是知道单家庄也许发生了大事情。
“我女怜卿,既已为你长孙家育有一女,望你日后能好好对她,不得让她流离失所,无依无靠……”单爱莲依然皱着眉头,忍着痛苦颤声说道。
“那是自然,怜卿……”长孙凛甚是好奇,虽说单爱莲看来伤势严重,但也不至于到说出如此托付的话语。
单爱莲则是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提高嗓门说道:“此事你身为她夫君,自是应该做的,老身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她顿了顿后继续说道:“这单家庄约莫两百多户人家,自隋末战乱后就一直在此居住多年,一直均是安分守己,勤劳垦作。大多数人皆不曾参与我单家义士的行动,老身希望若是将来单家庄出了祸事,望你能对这些平民百姓有个照应。”
长孙凛低头沉吟一番,他倒也渐渐地理出了头绪,单爱莲这回而恐怕不是劫大炮那么简单。单爱莲看他眼眸闪亮,神色变幻无常,也知道他大概能猜出些什么,便是强颜欢笑地说道:“怜卿虽然没有按照我的意思走下去,但是她为单家找来一个好女婿,你在江南的所作所为,已是传遍了大江南北。老身相信我单家祖祖辈辈也感欣慰,希望你能以慈悲为怀,这也是老身这辈子唯一厚颜求人之事。”
长孙凛看了她那或许是因为伤势而显得有几分苍老的脸,心头像是被一块石头压得沉甸甸的,他茫然地点点头,然后又抬头问道:“怜卿知道你的伤势吗?”
“此事万万不可告知她,这孩子虽然在你面前显得柔弱顺从,实则她的性子也是倔强执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身只希望她下半辈子也和现在这样:安安乐乐、无忧无虑。上一代的怨恨,就到老身此处止住吧……”
单爱莲说完后整个脸似乎都黯淡下来,她一个女人这后半辈子忙忙碌碌,咬牙坚持,就是为了心中的深仇大恨。然而随着岁月流逝,眼看着报仇雪恨的可能性越发渺茫,怎能不让她愈发痛苦、愈发焦虑……
离开单家庄后,长孙凛骑上租用的马匹,一直是信马由缰地往客栈走着。山岭上白云飘飞,江边处白雪皑皑,满目都是北方冬日里冷落萧条的景象。今日这单家庄一行,倒消散了他回家的兴奋,心中增添了无限的怅惘。对于人类而言,太多太多理不清的纠结,太多太多人生的矛盾,让人感到自己的渺小。这种感觉是绝对让人感到消极的,尽管人们会从其他地方找到积极的情绪,比如说——爱情。
当长孙凛回到客栈时,他远远就望见了方善婷正顶着严寒站在大门口四处翘首盼望,白嫩晶莹的小脸此时也被寒风吹得通红,她的小手袖在两边袖子里,莲足使劲跺着意图用行动驱赶冰冷。然而她身后相对来说较为暖和的客栈大堂,却没有吸引她进去取暖。
“夫……凛弟,你回来了!”方善婷一眼就看到了那期盼已久的身影,她惊喜地叫了一声,却又将那脱口而出的称呼给收住改了口。毕竟两人尚未成亲,她在床第之间的称呼却还是羞于在大庭广众说出
长孙凛滑鞍下马后,将马交由客栈小二打理。见到善婷这般模样,他刚才郁闷的情绪暂时被置于脑后,而是走过来牵着她的小手,走进客栈说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在里面暖和,非要跑出来等呢?”
善婷浅浅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相对于长孙凛的其他女人而言,她是受过传统的女德教育最多的女子,自是把夫君当成内心中的天地。
在与老大老二会合后,长孙凛一行人又坐上马车,启程前往长安奔去……
142。
大年二十九,新年将至,长安城里到处洋溢着要过年的喜庆,家家户户都在打扫家屋和准备年货。人人脸上都开始展露出喜庆的气氛,毕竟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前几天长安下起了一场罕见的大雪,满天纷飞的雪花如柳絮般飘飘洒洒,一直下了三天三夜,直到今日才见消停。然而雪积在地上足足有几尺深,树上凝结着晶莹的冰花,屋檐下挂上了长长的冰柱,把本来壮观雄丽的长安城装饰得洁白静雅,这倒是给新的一年添上了瑞雪兆丰年的预兆。
尽管是事事顺心、吉祥如意,然而长安城的百姓也察觉这几日守城的士兵检查得相当严格。自皇城到城门,隔不远放一个哨位,尤其是皇宫一条街上一直到承天门,已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随处都可见皇家锦衣缇骑,提刀持枪地巡游城内。然而也未见有任何大事的告示贴出,因此百姓们虽也有所不安,但也未到达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
左千牛卫贺兰楚石这一年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尽管其兄贺兰越石与一年前因病去世,然而兄长在世之时为其与侯家订下了媒妁之约,年前娶了侯家小姐后,他在禁军中的地位则是芝麻开花节节高。虽说千牛卫不过是一个小官,但是凭借着外父陈国公侯君集的地位,他与当今的太子殿下结下交情,相信待日后太子南面称尊,他贺兰楚石将来也必定会出将入相,光宗耀祖。
每当一想到这些,贺兰楚石就开始飘飘然起来,每次看到自己的同僚,尽管军阶乃是一样的,可他就是觉得自己比他们高上一等。而面对那些平民百姓,他更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总是幻想着将来自己有一天成为了今日的长孙无忌或者房玄龄,这些人恐怕都要向自己卑躬屈膝的谄媚。
只是离那日子还有一段时间。他贺兰楚石现在还需要在城里执行任务。据说前些日子皇上出城前往献陵昭陵拜祭之时,被一群武艺高强的逆贼刺杀。尽管宫中侍卫拼命护驾之下,那些刺客损伤惨重,但还是有几位刺客负伤逃离。而龙体受惊的皇上则是圣颜大怒,在各地布下天罗地网,秘密搜查刺客行踪。因此尽管将近新年,他们这些京城禁卫也不能好好休息,每日加班加点地严查城内进出人口车辆,以防再次出现诸如情况。
贺兰楚石一想到这里他就心情不爽。听说太子召集各位赵节杜荷等人,在东宫模仿胡人在野外烤肉聚餐,若是他今日也能在场。那可是一个与殿下增长交情的好机会。
心情不爽地贺兰楚石在工作时总是带着一点不良情绪,刚才就有几个百姓被他无辜推搡训斥了一番。然而这会儿走过的马车中人他是不敢得罪的。虽说侯家与长孙家没有什么交情,但长孙冲这位赵国公府上的嫡长子,以前还做过他的上司宗正少卿,因此贺兰楚石一眼就认出了车里探出头来的贵公子就是长孙冲。
他便立马命令士兵允许通行,然后毕恭毕敬地将送马车入城。只是当那马车走远一户,贺兰楚石见其他士兵都在忙碌,便是呸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暗骂道:不就是靠你老子当年运气好攀上了当今皇上。还不是被自家兄弟给抢了媳妇。”
正当贺兰楚石正阿Q式地嘲讽长孙冲。却见一个十来岁的半大男孩骑着一头小马驹,正睁大着眼睛看着他,眼神里也是充满了不屑和嘲讽。贺兰楚石见这一少年身着一身黑色劲装,皮肤黝黑,身材结实。看上去就像是某个镖局家的孩子或者是无名武夫家的孩子,他也就不当那么一回事,只是圆瞪着眼睛呵斥道:“看什么看?!你这乳臭小儿。哪里来地?”
那少年却也是高傲得很。平日里娇惯的他被对方这般粗鲁对待,心中便是恼怒极了。他也回骂道:“呸,你这个人前谄媚人后坏语的小人,凭什么要问我来路?!”说着他还高高地昂着脑袋,做出嗤之以鼻地表情。那贺兰楚石正是洋洋得意之时,哪里能忍受这一半大少年对自己这般讽刺,他顿时脸色变样,一脸凶横地说道:“嘿,这城门就是归我所管,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从老子这里进入京城。”
少年被对方这般威胁,不怒反而哈哈大笑。笑音未落,只听嗖地一声,一个矫健的身影从马背上飞下来,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贺兰楚石只感觉身体被人触动一下后,他再定睛一看,那少年人已是稳稳坐回马背,而手中竟然拿的是贺兰楚石的千牛令牌。
贺兰楚石被人戏耍一番后,这回可真是恼羞成怒。他本来还想到禁军军纪,但又想那些行刺皇上的刺客都是些武艺高强之人,这少年年纪轻轻就能有此等轻功,看来也是出身于武林家族。即便他与刺客毫无瓜葛,我就算栽他一个罪他一个小子又能怎样。想到这里贺兰楚石便是狰狞地笑着说道:
“好小子,你这武功还真是了得……”说完他便大声喝道:“来人啊,这里发现有一刺客同党……”贺兰楚石自知自己武艺不精,但是人多力量大,他就不信他们几个士兵还收拾不了一个半大的小子。
果然,其他禁军侍卫虽然与他不和,但也是邀功心切,听到贺兰楚石这般大叫,更是蜂拥过来,按照他的指示,不由分说,冲上前去就是要一把拿下这少年……
由于回城后长孙凛要将善婷送回方府,加上新年将至两人恐怕要分开一段时间,这新婚燕尔甜甜蜜蜜地两人自是难舍难分。在即将入城地官道上,长孙凛更是命令马夫缓慢行驶,如此以来他们便落后长孙冲和长孙况的马车许久。
“夫君……我……”方善婷这会儿也不顾女孩子的矜持,柔软如绵的娇躯一直贴着长孙凛不放,她粉面红晕,红唇微张,似是要说什么,却又羞涩不安。
“我的小娘子想要说些什么?是要夫君亲亲还是抱抱,或者是……”长孙凛左手揽着她柔若无骨的细腰,右手却是不老实地深入她的衣服下摆,触及她那温暖滑腻地肌肤,那手感真是一种享受。
方善婷这些日子也和他更是亲密,自是知道他接下来想说地话过于隐私,便羞涩地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说那些荤言荤语,期期艾艾地继续说道:“夫君,……年后我想……想去看看怜卿姐姐和晴儿……”
哦,原来是新人要到家里拜山头,长孙凛不禁吃吃地笑着,方善婷见他这般坏笑,更是羞涩得直往他怀里躲。那小手也学会了罗子嫂子地训夫神爪,专找长孙凛腰部的肉上扭了一把。
长孙凛在这事情上也不含糊,他便拢着她怂恿道:“要不然你就像怜卿那样先住进长孙府,将来等到长乐守孝过了,咱们一起举行大礼?”
方善婷也不愿与个郎分离,上次与他见面后便是一年多未曾见,不安与相思之苦她可是吃够了。只是她与怜卿情况又不太一样,毕竟怜卿在户籍上是一个被卖到怡情院的无家可依的女子,而善婷却是世代为官的方家的唯一孙女,若是这般随意恐怕有损家族体面。
长孙凛见她这般为难模样,便知道对方心事。他也不勉强,而是笑着从她身后将她馨香柔软的娇躯拢在怀里,凑在她敏感的耳根处吻了吻,然后说道:“你在家中也不要紧,咱们以后还可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昔日有文君夤夜私会情郎,今日有三郎爬墙偷吃美人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善婷前半句还听得感动得稀里哗啦,而后半句却被他这荤语羞得挥着小粉拳对他轻捶撒娇。两人正是柔情蜜意之时,然而那马车却是突然停下来,长孙凛心中甚是不爽,便皱着眉头问道:“外面出了什么事了?”
“公子爷,已经到了长安城门……”那马夫赶紧回话道。“那就赶紧进城呗……”长孙凛尚不知晓最近发生何事,便是不耐烦地说道。
“可是那城门军爷正和一少年打得不可开交,我这也无法进城去。”马夫语带无辜地回话道。
143。解围
冬天明亮的太阳把积雪照得教人眩目,长孙凛刚走出马车之时还是半睁半闭着双眼以保护眼睛,适应外面的光线。///由于夫君的要求,善婷乖乖地坐在马车里没有跟着出去,只是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