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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隐娘本来听到长孙凛出头来说话,心里甚是安慰。然而听到他竟然说出如此没良心的话来,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泪水几欲渗出却又被她强忍回去。也难怪她会伤心,先不说崔家下人是否有人能知道个中内情,而心上人昨夜还口口声声煞有介事地答应会帮自家地忙,今日却调转态度为主审官出主意,这怎能不让她心里难过呢?
只是隐娘并不知道自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倒是郑氏看得出来长孙凛这么说法至少可以暂缓老爷接受严刑逼供的时间,也有可能从崔家下人哪里得到一些追查此事的线索。这事情本来她也打算在内部审查,只是还没来得及就被那独孤苍才给带走了。
当郑氏感觉到女儿整个身子在不断颤抖,便知她可能想到歪处去了,只是此时耳目众多也无法解释清楚,郑氏只能抱着隐娘,不住地安慰着她。
董震听到长孙凛的建议后也是觉得该如此审查,他侧过头来看了看齐王的表情。李佑心里当然清楚长孙凛的目的,只是他也没有反驳的理由,只是哼了一句,然后说道:“崔家也好歹是名门望族,这院内大大小小的奴役丫鬟恐怕也有上百人吧?一个一个如此问来,那本案要何时才能结束。这元日要到了,相信皇上也在京城等着此案终结。”
事实上崔家连同崔家主院,包括庄园下面的佃户等人,估计有千余户人,但若是真要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倒也不是个难事。至于时间问题,长孙凛倒是想出了个好办法。
284。对笔迹
长孙凛的提议是:凡是崔家懂得文墨的,每人发一支笔一张纸,让他们把所能了解的关于兵器之事都写出来,并且在下笔之前会警告他们,如果查出有隐瞒的,后果很严重。而不会写字的崔家人,则是让衙门里的师爷或者当地的几个书生来帮忙,把崔家下人们所说的口供全部记录下来。
李佑对此本来是想提出反对意见,但是长孙凛竟然已经迅速地唤来了周三石,让他去组织士兵去将录口供之事办好。由于崔家的人和兵器都在士兵控制下,因此李佑也处于被动的局面,而董震却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也没有反对。李佑也只能阴郁地拂袖离开。
这主审的权威三人组是退堂之后到另一间密室去商量此事的,董震见齐王发脾气离开,他被夹在两位权力人物中间实在是不太好过啊。这齐王毕竟是齐州的都督,也算是他的顶头上司。然而董震又察觉到齐王府最近的行动不大对劲,加上他又听到了另外一些风声,虽然无法确定,但如若真是如此的话,久居官场的他很明白自己应该站在那一边。而长孙凛这个未来驸马的出现,更是确认了他的猜疑。董震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却是积极配合着长孙凛的方案。
而崔隐娘此时也是焦躁不安,思绪茫然。她是了解长孙凛的本事的,知道他的脑袋中能想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主意。如果这样的人成为敌人的话,那对于崔家来说是十分可怕的。关键是她对他过于着迷,着迷到已经迷失了自己,压根就无法冷静下来剖析两人之间的感情,加上长期以来的分开更是让她患得患失,一点小小的迹象似乎都足以让她想到不好地方面去。
长孙凛先是之前在公堂上说了那番话,然后齐州刺史宣布退堂后他们三人明显是要到后堂去商量事情,最后长孙凛属下的士兵们将崔家除了主子之外的所有下人都叫了出去。包括一直陪伴隐娘的随身丫鬟春花也被带走了,如此看来似乎想要孤立崔家直系子弟。
“娘,你说官衙究竟想要做什么呢?”隐娘靠在母亲身旁,黛眉紧蹙,一脸担忧。^^^^
“唉,无事,咱家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无论他们要做什么,咱们也不用担心。”郑氏拍了拍女儿的手。小声地安慰道。
“那可不一定,照我说。若是皇上真的想要栽赃嫁祸,官衙里的人只要迫使几个下人指证咱们,那认证物证俱在,咱们抵死也赖不了。”崔隐娘地一位小娘在一旁说道,摊上了这种事。这些日子她可是连声抱怨。
“唉,别人嫁女儿。咱崔家也嫁女儿,偏偏嫁给了公主的驸马爷,孰轻孰重,这位驸马爷难道不会衡量?!”崔元翰地这位小妾平日里就不怎么被看重,庶生的儿子平日里也是被忽视地主,待遇较隐娘而言更是一个天一个地,这时候还不积极地跳出来踩上两脚,出出腹中憋着的这口气。
隐娘听到她阴阳怪气的话语,脸色变得极为苍白,她只觉得身子软弱无力。不知该如何是好。郑氏则是狠狠地训斥了那小妾一顿。虽然崔家此时落魄,但郑氏平日里的威严还在。****那个女人也只能心有不甘的闭上了嘴。但很明显预示着一件事情:大难临头人心涣散,即便平日里卑微地阿猫阿狗也敢跳出来争取他们的说话权。
而在齐州地官府衙门处可是变得闹哄哄的,被带到齐州的上百名崔家的下人们,按照识字的标准分成了两部分的人,其中一小撮曾读过私塾会写字被带到了另一边的院子里,而剩下的人则是在士兵的看管之下,按照要求,一个一个轮流走进衙门里,而那些走进去的人却又没有再出来。
在如此莫名其妙地情况下,其他正在外面排队等候地人不免心慌了,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有的甚至向一旁地士兵打听究竟要他们进去做些什么?
“问什么问?!让你进去就进去,进去之后按照里面的官爷问的话回答就好了,里面又没有老虎老狼,怕吃了你不成?”一个士兵叉着腰,一副凶悍的模样,大声地呵斥道。
毫无疑问,比起老虎和狼,人类更害怕的是未知的东西,因此随着第二十个丫鬟进去却又依然没有人出来之后,正站在院子里的人开始骚动起来,以至于士兵们纷纷亮出刀枪去喝止他们。*****虽然亮晃晃的利刃暂时把骚动镇压住,但人们焦躁不安的抱怨声却是愈来愈嘈杂,最后还是一位师爷走出来解释说,进去的人只是按照要求做一些简单的事情,做完之后便被领到后院去用饭,这才把大家的躁动给止住。
其实长孙凛之所以要求如此神秘,主要是为了避免某些知道内情的人串通给假口供。这些下人身份不一,在崔家的地位也不同,年龄大小各异,但八百多件兵器要想进入崔家必然不可能什么线索都被抹煞。而就是这些平日里操持崔家的事务的小人物,必然能够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关键的线索。将他们分开来一个个询问,也可以避免一些人害怕遭到打击报复,而故意隐瞒一些事实。
而且长孙凛还想要从其中找出一个关键人物,此人必然了解或者部分了解兵器的来源,因为传到李世民手中的告密信的写信者,至少了解其中的部分详情,现在此人尚未现身,应该是出于保护自己或者还有别的一些什么原因,总之长孙凛必然要将这位一直在暗处旁观的告密先生给揪出他的尾巴来。*****
而齐王府里李佑却是在大发雷霆,他一把将书案上的纸笔墨砚给扫到了地上,嘴上骂骂咧咧地吼着,心里却是在担心依然在长孙凛属下看管着的徐俊可能会暴露出底细。
“不行!你们得去将徐俊给我弄出来,若是弄不出来,也要让他成为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切莫让长孙凛发现了什么,让他主动占得先机!”李佑对着梁雄和阴弘智两人说道。
“王爷,如此万万不可,先不说此人被士兵给看住,要想带走他也是众人皆知,就算是杀了他,恐怕大家都能猜得出此人是被杀人灭口的。这只能明显地暗示上头专门查徐俊此人……”梁雄摇头解释道。
而阴弘智也不甘人后,赶紧上前说道:“王爷,请莫要躁动,徐俊既然能够瞒住崔家为我们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也就是说此人行动谨慎小心,并且善于隐忍。长孙凛这些小聪明未必能让他露出什么马脚来。”他停顿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而且咱们目前的关键在于把起事计划都部署妥当,届时就算他长孙凛查出任何的蛛丝马迹,也没命回到京城去。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到时候王爷若是高兴,那就让他活到看你登基的那一天,如若看得不爽快,这厮还不是任由咱们凌迟绞杀?”
阴弘智如此说法倒是让原本怒气冲冲的李佑平静了下来,他沉吟一番后,吩咐道:“既然这样,那么按照部署的计划必须尽快执行,现在本王一想到长孙凛那厮心里就不舒服。”李佑脸色阴暗,熟悉他的人必然知道他此时心里面恐怕在想着不好的事情。
“王爷请放心,独孤苍才那我已经邀请他上咱们齐州最好的济春楼,只要到时候能将此人给拉拢过来,长孙凛手下也不过就几十个亲兵而已,到时候必然任由王爷剐杀……”
经过一日的忙碌,送到长孙凛手中的,便是一大叠写得密密麻麻的麻纸。长孙凛仔细的阅读着每一张纸上所写的内容,他先是翻阅那一小叠由崔家人写的纸张,并且掏出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那封告密信,用以对照信中的笔迹,然后细细的阅读每一张纸上所写的内容。
按照他的要求,崔家人必须要抄上几个问题,然后在下面加以回答这些问题。其中就有“贮藏”“兵器”“造反”这几个字,而所问的问题看似一些小事,或者是问关于此次案件的想法,但长孙凛设计出来,必然能从中找出一些关系。
比如说长孙凛很快就理清楚最近崔家的账本似乎一直都算不清楚,而最近谁又常常与清河的铁匠们走动,谁又常常出门,或者是崔家发生了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虽然大部分涉及到兵器的内容回答都是不清楚,但是长孙凛似乎已经有了头绪,尤其是当他看到其中的一张纸上的笔迹与告密信上的几乎是一模一样时,更让他感到异常的兴奋。
“三石!”长孙凛兴奋地叫他的亲兵侍卫进来。
“到!”周三石匆忙而入,只见将军让他凑了过来,指着纸上的签名说道:“将此人给我带来!”
285。告密者
沈福乃是崔家的一位账房先生,事实上他自小就出生在崔家,其父母都是崔家老实巴交的下人和厨房婆子。崔元翰虽然贵为百年世家家主,但他对于这些下人都是挺不错的,甚至同意他们的孩子也进入族中的私塾就读。
也算是赶上了好时候,沈福在学堂里读了几年书,学会了读书写字,崔元翰见其头脑灵活,做事认真干练,也就安排他到账房里工作。做了几年学徒之后,让郑氏对他颇为满意,再加上他也是出身崔家值得信任,也就将他转正成为了账房先生,主管崔家内部的资金帐目,算是彻底脱离了其父母卑微的工作。
当时崔家的总账房先生,在崔家做了已有四五十年之久,已是廉颇老矣,老眼昏花。平日里也就挂个名号,事情都是分配给下面的人去做,尤其是沈福,这里外的账目几乎都要经他之手。生长在崔家的沈福倒是明白这种善待遗老的作风倒是可以理解,不过相比这位老账房也做不了几年了,因此他一直在一旁觊觎这个位置。
相比较其他外来的账房先生,沈福很有信心崔元翰和郑氏将会相信自己。然而又过了几年之后,那位老先生已经光荣退出这个重要岗位,然而一直在等待晋升的沈福却是眼睁睁地看着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徐俊成为了崔家的总账房兼管家。
除了亲戚关系,沈福实在是想不通徐俊凭借哪点能够一举超越自己夺得这个位置,以前还是这个嘴上无毛的小子一口一个师傅,让自己教他学会了珠算和记账。在得知了徐俊和崔家小姐的暧昧关系之后,喝得烂醉的沈福在自己屋里大声取笑徐俊靠女人的小白脸。
多年辛辛苦苦的工作眼看就没有任何晋升的可能性,徐俊比他年轻,从血缘上说又是崔家的表少爷,而且据说还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姑爷,无疑封死了沈福的总揽崔家财政地路子。这让沈福心里异常郁闷,打从心底就对徐俊此人带有强烈的偏见。
以往他见到徐俊也都是冷冷淡淡的。不怎么想理睬这人。可是自从听说崔家小姐抛弃了这位表少爷重新投入正选郎君的怀抱时,让沈福心里感到十分畅快。虽然明知道这也影响不了徐俊在崔家的表少爷地位,但沈福从此还多了一个爱好,喜欢观察徐俊那为情所失的阴郁地脸。总觉得那是上天为了惩罚其抢夺了自己的位置而招到报应,这是一种阿Q式的暗爽。
不过注意多了之后,沈福就发现了徐俊的不对劲。尤其是后一段时间徐俊常常与铁匠铺接触。而且经常与一些陌生人来往,又常常前往齐州去办事,即便那些事情并不需要他徐大管家亲自出马。
沈福对徐俊的疑心也就愈来愈浓,当他想到若是徐俊的行为有悖于崔家的家规,那么这倒是一个非常好的打倒对手的机会。于是他于一段时间内经常跟踪徐俊,好逮着一个天赐良机让其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