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突地一声尖锐刺耳的厉啸,撕裂了大地的沉寂,破空而起,摇曳悠长。只听见树林上传来了一声喊声,抢将出来的是近百余个蒙面人,都是白布盘头,粉墨涂脸,人强马壮,持着长枪大刀,口里乱呛喝着:“留下东西,尔等速速离去!”
卫二狗一见此势,便知不好,赶紧命令士兵注意防护。自己也拿起了陌刀,怒喝道:“哪里来的贼人,你是吃了大虫心狮子胆,是罐子也有两个耳朵,没看到我大唐的军队在此驻扎,竟敢在此打劫?!”说完挥起陌刀便砍去,身边三百多的士兵也是跟了上去与对方厮打开来。
这些蒙面人事实上有许多都是单爱莲捡回来的瓦岗英雄后人,他们自幼都被单爱莲授以武艺,精心栽培,为的就是今后能有机会为父兄报仇。唐营虽然人数占多,无非是一群比普通人较为强壮的士兵,怎能敌得过这些武林中人?几个弓箭兵欲放箭,却又恐伤害到己方战友,却是久久才能射出一箭。
双方厮打战了足足一个时辰,使人头皮发炸,毛骨惊然的惨嚎声,此起彼落。
疯狂而恐怖的乐章奏鸣。
喝叱声,喊杀声,搏击声,惨嗥声……
在天空中激荡,涌卷,起伏。
“怜卿!你愣在哪里做甚?”单爱莲正杀得正欢,却看到女儿竟然毫无抵抗地站在一旁。她一剑戳伤了上前的士兵,怒斥道。
单怜卿被母亲告知长孙凛不在此营,可她在放到几名士兵的时候,却发现了平日里最爱在情郎身边打转的卫二狗,一时感到天塌地陷,当场愣了神。
唐营这方却是情况不妙,本来人多势众的士兵们却是一个一个倒了下来,而对方却是越战越勇,渐渐将剩下不到百名士兵围成了一个圈。
卫二狗此时也是身负重伤,浑身浴血。他眼含热泪的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一个倒下来,心知今日是中了对方圈套,这些人怕是来抢那新制的火器。他知道这些火器是宁可玉碎,也不能被对方夺得,否则便是为虎作伥了。卫二狗便大吼了一声,“横刀营的兄弟们,赶紧掩护我。”
十多位横刀营的士兵很默契地凑在了一起,他们按照平常训练的时候那般形成了一个人墙,就如蚂蚁在水灾中成堆抱团一般,一个个的士兵倒了下来,人墙最后的士兵渐渐冲出了这些蒙面人的包围圈。
浑身是血的卫二狗拖着受伤的腿,慢慢爬到他发誓用生命保证的火炮堆旁边,他很慎重的掏出了刚才准备做饭的火折子,将那导火索猛然点着。他心态平和地搂住了炮架,此时他已是双腿受伤,无法走动。
卫二狗包含热泪不舍地看了在场倒下的战友尸体,此时的他也是全身伤口鲜血直流,面目狰狞。
卫二狗拼尽了最后一口力气怒吼道:“我是卫二狗!保家卫国的‘卫’!灭奴大英雄卫青的‘卫’!犯我大唐神威者,虽远必诛!”
导火索燃到尽头……只听见一阵震耳欲聋的惊雷声,大地犹如山崩海啸般。狂风怒啸!暴雷砸地!沉雷轰轰!大地,飞沙走石!一片迷离!风啸、暴鸣,交织成一幅悲惨画面!令人惊魂失蹄的声浪沉寂了,代之而起的,是熊熊的烈焰。沉埋在火海中,烛天的火光,照亮了数里地面。
“队长!”
“二狗!”
“卫二狗!”
惨绝人寰的呼喊!绝望的嘶唤!
46。悲壮
话说长孙凛将轻功展至极点,快如流星地搜索完方圆数百里,却是只发现一些突厥人留下的一些驻扎的痕迹,可是按照他的观察,这些痕迹顶多是两三百人遗留的迹象,没有任何迹象显示这附近曾有三千人驻扎于此处。
正当长孙凛放弃搜索,行走在回去的路上,却是听到了前方有嘈杂的脚步声。他正疑惑着自己难道查漏地方,便悄悄匍匐在一处荆棘密布之地。没想到却是见到王仲越带着营队浩浩汤汤的往前方赶去。
长孙凛大惊,心里思索一番,心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他立马现身上前去阻止了士兵向前行进,也没有任何交流,直接命令队伍立刻往回赶,他自己也是快速地往驻扎之地飞行。
天地间生死利害,莫非天数。正当长孙凛快回到原来之地,却是被一阵轰天雷声给镇住了,他心里不断地在祈祷着,可惜此刻他没有登天的本领,即使是有,也来不及了。
驻扎之地,还活着的士兵被卫二狗的惨状给震撼了,他们奋不顾身地扑向了敌人。
一个横刀营的士兵身上已经是三处非常刺眼的刀伤,硬是不哼一声,眉头皱也没皱,脸上的表情比受伤之前还要死板,仿佛身上的两个洞不在他的身上!一齿深入了下唇,殷红的血缓缓流出。他身子巍颠颠一拔,两支沾满血迹的战斧,不住地往敌方挥去,此时的他已经不想着活着,他只想着尽可能地多杀几个。
地上布满了一大堆的死尸,鲜红的血染着军服上绣着的“唐”,显得更红更刺目,更耀眼。那无头有尸,有头无尸真正堆尸如山。那残肢、断足以及泛着寒芒的兵器,更是“遍地黄金到处有”。
最后一个士兵也被杀死了,他真的不像一个人,即使一声像蚊声的嗯哼也没有,眉头微微挤一下也没有,没有,完全没有。仍是那死冰冰的表情,眼皮眨也没眨,嘴角还是挂着笑意,那不是人应有的笑意。
他是横刀营的士兵,他的代号是零零九七,他名叫应金,他的名字被长孙凛偷偷笑过无数次,可是在他后来的墓碑上,他所敬佩的长孙校尉为他刻上了大唐英雄四个大字。
单爱莲没有想到这些士兵竟然如此刚烈,在杀人的时候她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强者,可是她却觉得心里发慌。当卫二狗将火器全部引爆之后,她也无心恋战,毕竟他们此次行动的目的就是夺取这些大炮。
“怜卿,快些离开,他们的援军就快到了。”单爱莲拉住自从火器爆炸之后便坐在一边一动不动的女儿。
“母亲,请让女儿留下来,女儿只想见他最后一面。”是单怜卿绝望地声音,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
“怜卿,快走,若是被他见到你在此处,那你们以后就真的完了。”单爱莲用力扯着女儿的手臂,她右手暗暗运气,意图点单怜卿的穴位。
单怜卿猛然地挣脱出了单爱莲,她伸手拿起附近的陌刀,迅速地往脖子上一搁,冷静地说道:“母亲,请让不孝女留下来,女儿不会将单家大事透露半句,只是请母亲不要逼女儿离开。”
单爱莲呆呆地看着这个自幼从未忤逆过自己的女儿,她叹了口气,连忙招呼其他义士离开,临走时眼眶模糊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
长孙凛心中气血一阵激腾狂湃,他目眦欲裂的望着这残忍的一幕。他难以置信这一切。
长孙凛跪了下来,看到满地弟兄们的尸体,他滴下两颗泪珠,那泪珠里包含着他满腔的怒火,满腹的杀机。他两眼充满仇恨的血丝,眼眦欲爆,殷红的下唇,已被他愤怒的牙齿紧紧陷下,
此时,卫二狗的尸体两只手仍然搂抱着被炸的乌黑的金属炮架,保持着趴在上面的姿态。
陆续赶回来的士兵们也都惊呆了,他们挫着牙,握着拳,不敢相信昨夜还睡在一起的兄弟如今却是静静地躺在了地上。他们也跟在长孙凛身后跪了下来。
他们铭记这每一张面孔,这些兄弟和他们自己一样,大多数人目不识丁,喜欢在粗鲁热闹的气氛中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他们也曾动不动就刀剑相向,只为争一口气,可是第二天他们却又会肩并肩地喝起酒来。他们都是铁一般的兄弟!他们心中暗暗发誓要血债血偿!
接下来大家都默默无语地清理着在场的每一位烈士的尸体,无论如何,他们都得让自己的兄弟死得有尊严。
在整理卫二狗的遗体时,他们发现他的胸膛前被火药烧黑了。后背脊骨被刀枪打断,肉被带出来,形成一个很大的血洞。他身上的家书和水壶也挨了不少刀子。衣服上的鲜血早已干了,紧紧地沾在他的身上,是长孙凛耐心地用小刀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慢慢剪开,然后用热水慢慢地润着一块一块的撕下来。
此时长孙凛抱着卫二狗的遗体,他是一个妓女的儿子,他的人生没有过一些所谓优美、充满光环的东西,在他的一生的大半时间都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他被别人骂过无数次的野种,他和所有的市井小民一样喜欢贪小便宜,他曾经因为嘴馋而偷过战友的酒喝。然而他对他人没有任何坏心思,他待战友却是诚恳友善,他对他那位带给他屈辱身世的母亲及其孝顺,他为了得到那一千两救母亲生命的银子赌上了性命。更重要的是他的忠烈!一个民族母亲能屹立于历史屹立于世界不倒,完全是靠着她那千千万万力量微薄的子女。
他是光,是电,是耀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自从有了人类文明,便有了战争。所有的战争,无论是败是胜,饱受苦难的都是无辜的人民。
这片大漠空旷、干燥,渐渐失去了蓬勃的生机。风呼啸着在草原上奔跑,在官道上,不时扬起阵阵黄沙。时序正近残秋,金黄色的草原连绵起伏,煞是好看。兀鹰鼓着长长的翅膀在天上飞翔,时而安逸的盘旋,时而疾速的俯冲。小腿深的荒草里,不经意间就飞窜出野狼、羚羊、火狐等野兽。
长孙凛默默无语地伫立在这片辽阔的荒野上;其他数位心知酿成大祸的军官眼睛红肿都围在他的身边,忐忑不安地等待发落,连王仲越也不例外,他刚才为也抱着自己的属下痛哭不已。
“校尉,请你惩罚我们吧!”最先开口的是敢作敢为的薛仁贵,王大牛也紧接着附和了。
“儒风,你再叙述一遍之前发生的情况,我要求每一个细节都要说明,让我们一起看看到底是哪里除了问题。”长孙凛悲伤过后心情渐趋于平静,气势却让大家更为臣服。
“是这样的……”,高儒风眼睛充满了血丝,他愣了愣,便开始叙述道。他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悲伤中缓过神来,声音有些发抖。
“启禀校尉,我们在搜索附近时发现了一个蒙面女子。”一个士兵匆匆跑了过来禀报;打断了高儒风的叙述。
“带她过来。”这荒郊野岭出现一个女子,必然跟此事有莫大的关系。
几名士兵推着一个身材婀娜纤细的蒙面女子走了出来,女子身上黑衣劲装包着她玲珑有致的躯体,很具吸引力。这位身材姣好的女子走出来看到长孙凛先是一阵惊喜,然后便是黯然下来。
长孙凛觉得女子身影很像一个人,他便示意让士兵摘除对方的蒙面巾。
啊!在场的所有男子都惊呆了,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因为这个女子居然是一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如果只用美字来形容她,那这个美字就不适于再用于别的女人身上了。像是受到老天爷特别的偏爱,把所有最美的元素都加在她身上似的,让她拥有一副完美得令人惊羡心颤的外貌躯壳,从乌溜溜的发丝,到每一根脚趾,彷如巧手师傅精雕细琢而成,全身比例匀称,骨架柔媚,没有一丝瑕疵,没有任何缺陷。
然而她此时却是一脸苍白,憔悴得几近摇摇欲坠,她那瘦弱的模样彷如风中的芦絮一吹就散,
长孙凛也是一惊,不过他是惊讶。眼前的女子竟然是曾在灵州军营里,与他度过无数春宵的单怜卿。
“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长孙凛,你呢?”长孙凛表情怪异地注视着单怜卿,黑邃的眼眸射出一道冷然的光芒,逼视着对方,笑容很惨,语气冷淡得令人心慌。
“不……凛……不要这样对我,我受不了的……”,单怜卿摇着头,她雪白的牙齿已经将红唇咬出血印。她冲了过去,想要他原谅,可是她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可说服的理由求他原谅。
“你不是太子派来的?”长孙凛没有回避,却是一把抓住了她的玉腕,依然是面无表情。
“不是……”,单怜卿泪流满面,她瘦弱的身子在寒风中不停地颤抖。
“那块东宫令牌是假的?”长孙凛一直都以为单怜卿是李承乾出于政治目的派遣入军营的,现在看来似乎不可能,毕竟李承乾再放肆也不可能陷害自己的士兵,而去帮突厥人。
“是真的……”,单怜卿已经有些绝望,她的手被心上人抓得疼痛,可是远比不上其内心的剧痛。
“好吧,你把事情一一道清。”长孙凛放开了她的手臂,心里差不多明白了。史书上说李承乾喜胡性,终日着胡服,跳胡舞,怕是这死小孩被哪个宵小的胡人所谄媚,给出了这块令牌,然而他却不明白单怜卿为何要为突厥人做事情。
“凛郎……”,单怜卿绝望地后退,她摇了摇头,自从再次在军营里看到他,她就知道她将会万劫不复了,她爱的心慌、爱得心疼、爱得不顾一切,但这根本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恋情,他们不同的立场只会扼杀两人之间的情缘。最终却一直徘徊在复仇与爱情之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