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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想起秋瑾和唐才常,周宪章的头反倒更痛了!
这两拨人政见不同,相互排斥,现在倒还没有彻底翻脸,可要是时间长了,就难说了。
今天白天,秋瑾和唐才常在总督府里,借着梅里溪的婚事闹事,这件事,看似是个小事,其实,却藏着绝大的隐忧。
周宪章并不担心梅里溪的婚事,在大清国,秋瑾的女权主义没有市场,随便她怎么闹,也是孤掌难鸣,到头来,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宪章把梅里溪娶回家。
让周宪章头痛的是,革命党人和维新党人在台湾大肆活动,给章军官兵的思想造成了极大的混乱。章军之所以能够战无不胜,就是因为,章军弟兄铁板一块,思想高度统一,要是被秋瑾、唐才常搅乱了脑子,章军内部很可能会发生分裂。
维新保皇还是民主革命,周宪章自己都没有一个定见,弟兄们的头脑更是一团乱麻。这个时候,很容易让外人钻空子。
堡垒从来就是从内部攻破的,慈禧太后想在周宪章身边再安插一个赖传武,却被一个蒙面将军给搅了局。可是,如果章军官兵分成了维新党和革命党两派,那可比慈禧太后的眼线更为可怕。
慈禧太后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消灭章军的机会!一旦章军内部出现裂痕,这个老太婆一定会火上浇油!
章军拥有台湾和朝鲜,但相对于幅员辽阔的大清国,台湾和朝鲜还是太小了。慈禧太后一旦有了机会,就会倾全国之力,解决掉章军!
周宪章同情革命党,对维新派也不反感,毕竟,这两派人都曾经帮助过他。可是,他知道,在革命党和维新派之间首鼠两端,是兵家大忌!
周宪章脑子里一个激灵,一骨碌坐了起来:“不行,绝不能靠他们!”
睡得迷迷糊糊的赵巧儿光着身子,伏在周宪章的怀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娇声:“你还要啊?去找英淑嘛,我要睡觉。”
柳英淑顿时又来了精神,扭动腰肢,爬上周宪章的身子:“吃不饱的坏东西!”身子像水蛇一样扭动起来。
周宪章搂着柳英淑的腰,发出一声轻叹,心里却是一阵轻松——他已经有了主意:礼送革命党人和维新党人出境!
为了台湾的长治久安,这两派人都不能留在台湾!
要找经济建设的技术人才,得另外想办法!
柳英淑又开始大呼小叫,周宪章腾出一只手来,抓住了赵巧儿的滑腻腻的胸脯,赵巧儿闭着眼睛,嗔怪起来:“我要睡觉。”
周宪章一声大叫:“不准睡觉!”
“凭什么!”赵巧儿睁开了眼睛,却见柳英淑撅着雪白肥臀,在周宪章身上扭来扭去,一身白肉颤颤巍巍,下边响起水淋淋的声音,赵巧儿羞得赶紧闭上眼睛。
“就凭你是我老婆!”周宪章一把把赵巧儿搂了过来,在赵巧儿的软绵绵的胸脯上啃了一口。
“冤家!”赵巧儿胸口一阵酥麻,发出一声轻叹,加入了战阵。
……
第二天一大早,周宪章率刘永福、丘蓬甲、汉纳根、罗鸣芳等台湾文武官员,捧着一面锦旗,上书“千古义勇”四个大字,敲锣打鼓,前往西门町,义勇队驻地。
义勇队早就得到通报,今天一大早,章军统帅周宪章要亲自来给义勇队送锦旗,三百多义勇队员着装齐整,精神抖擞,在驻地前的操场内列队,队长秋瑾、副队长唐才常都是一身戎装,站在队伍前面,欢迎周宪章。
周宪章来到队伍前,秋瑾一声令下:“敬礼!”
三百人齐刷刷立正敬礼,动作整齐划一,很有正规军的架势。
周宪章心中感慨,这支义勇队员个个都是青年才俊,有知识有文化,而且,经受过战火的考验,意志坚定,目标明确,章军中的老兵不少,可有文化的老兵,却是少的可怜,如果义勇队能够留在章军中,那对章军的战斗力,将是一个飞跃性的提升。
可是,正因为他们意志坚定目标明确,周宪章才不得不忍痛割爱。
周宪章知道,这支义勇队里的人,不管是维新党还是革命党,都是油盐不进的铁脑袋,他们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他们互相不赞成,也绝不会赞成周宪章在台湾自立为王。
周宪章举手还礼,说道:“义勇队官兵们,在不久前结束的台南大战中,你们不怕牺牲,奋勇杀敌,取得了活捉伏见宫贞爱亲王的辉煌战绩,伏见宫的被俘,沉重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嚣张的日军,因为伏见宫的被俘,士气一落千丈。可以说,当伏见宫在曾文溪落在你们手里的时候,就是日军失败的开始!义勇队所取得的战功,是台南大战的首功!”
义勇队发出一阵欢呼。
“我知道,义勇队没有一位是土生土长的台湾人,然而,当日本的铁蹄踏上台湾的时候,很多台湾人都逃到了大陆,包括台湾民主国的总统唐景菘。而你们,却是逆势而上,跨海来到台湾,为了台湾民众的幸福,与日军展开生死搏斗。义勇队全体官兵的壮举,真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千古流芳!今天,我代表台湾父老乡亲和章军官兵们,向义勇队敬献锦旗,以表达台湾民众和章军官兵对义勇队的敬仰之情!”
周宪章说完,巡抚刘永福把锦旗打开,跟在周宪章身后的林耀祖一声令下,章军士兵们立正举枪,向天空三次齐射,场面肃穆庄严。
周宪章从刘永福手里接过锦旗,面向义勇队,高声说道:“义勇队,请接旗!”
周宪章话音一落,秋瑾和唐才常迈出两步,走到了周宪章面前。
周宪章把锦旗送到了秋瑾面前,秋瑾正要接旗,唐才常喝道:“秋女士且慢,这面锦旗,应该我来接才是!”
八十四、
秋瑾斜了唐才常一眼:“我是队长,你是副队长,这锦旗,当然该我接。”
“秋女士,这话恐怕不能这么说吧。”唐才常说道:“当初让你做队长,是我维新党人顾全大局。你们在日本集结的时候,要不是我们带着船来,你们能到台湾吗?在曾文溪,也是我先带着我的小队包围了伏见宫!这面锦旗,自然应该是我来接!”
秋瑾沉下脸来:“唐先生,要是这么说,那咱们就算算账,你的队伍的装备,是孙先生号召海外华人捐款购买的,要没有我革命党人相助,你的队伍就只能拿着烧火棍上战场了!”
义勇队两个小队,唐才常的维新党人组成一个小队,秋瑾的革命党人组成一个小队,打仗的时候,大家倒也不分彼此,可到了和平时期,两边就别扭起来,正所谓同甘苦容易,共富贵难!尤其是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双方的矛盾更加凸显出来。
周宪章只拿了一面锦旗来,维新党人和革命党人都想得到这面锦旗,这倒不是他们争功,主要是因为,这两方都想借这面锦旗发动舆论战,争取更多民众的支持,以壮大实力。至少,民众会认为,锦旗落在哪一派的手里,哪一派就是活捉伏见宫的功臣,民众对这一派的认同度就会大大提升。
周宪章故意装糊涂:“两位不必争论,义勇队是一个分不开的战斗集体,这面锦旗,是送给全体义勇队员的……”
秋瑾冷冷说道:“周将军,你应该明白,我革命党人与维新党人,根本就不是同路人!你别忘了,在上海的时候,就是维新党人的走狗黄遵宪剿杀革命党,那个时候,你可是站在孙先生这一边的!”
唐才常也是一声冷笑:“周将军,你更应该明白,恰恰是黄遵宪救了你一命!周将军,你要是把这面锦旗送给了革命党人,恐怕,黄遵宪、刘坤一、包括你的恩师那晋,都不会答应!”
周宪章故意装糊涂:“这一节,在下倒没想过,在下认为,活捉伏见宫,是全体义勇队员并肩作战的结果,维新党革命党不分彼此,其实,大家的出发点是一致的,都是为了我中国富强,何必为了一面锦旗争吵。我看,秋女士是队长,暂且代表义勇队接受锦旗……”
唐才常急了:“我维新党人从来就没认她这个队长!”
秋瑾怒道:“唐先生,如此说来,你要和革命党人翻脸了!”秋瑾一摆手,一百多革命党人纷纷拔枪,枪口指向了唐才常。
唐才常毫不退让,一声爆喝:“维新志士们何在!”维新党也刀枪出鞘,指向了革命党人。
双方剑拔弩张。
第217章 分道扬镳
周宪章见势不妙,急忙拦在了两派人中间,这一下,两派人的枪口都指向了周宪章,姚喜大怒,一声呵斥,率领总督府卫队冲了进去,把枪口对准两边的维新党和革命党。
林耀祖举起手枪指着唐才常的脑袋:“你他妈的给老子放下武器!”
唐才常一声冷笑:“看来,章军要和乱党携手造反了!”
姚喜也是拔出手枪,指向了秋瑾:“你也给老子放下武器!”
秋瑾斥道:“如此说来,你们章军是甘心做满清鞑虏的奴才;镇压革命志士了!”
刘永福慌忙摆手:“秋女士,唐先生,误会,都是误会,我台湾军民愿意和二位交朋友,请各位暂且放下枪,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汉纳根则是耸耸肩,苦笑着摇头:“中国人真是奇怪,打仗的时候是兄弟,仗打完了,就成了敌人了。”
周宪章心头哀叹,今天这一出,本来是他故意安排的,就是想把革命党人和维新派人的矛盾公开化,可这两派人真的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周宪章心中却是极为难过。
这是中国人的悲哀!
满清末年的中国,国弱民贫,受尽列强的欺凌,有人说,这是中国人不齐心。其实,不齐心只是外在表象!
有着五千年文化的华夏帝国,面着前所未有的变革!这种变革,比改朝换代更加艰难,更加让民众无所适从。因为,改朝换代只是换了皇帝,而满清末年,中国面临的,是改变历史走向!
巨大的变革,必然会带来思想的混乱,因为,没有先例可循,没有经验可以借鉴,一切都要摸索。
革命党人和维新党人,都是伟大的先驱,他们是在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泥沼中寻路!甚至,是开山筑路!
这需要巨大的勇气,更需要有遭受失败、走错了路的准备!
正因为如此,寻路者们不得不面对同胞相残的惨剧!
中国人其实非常齐心,他们都梦想着国家富强,民族复兴。
但是,在寻路的征程中,他们不得不与自己的同胞展开你死我活的拼斗!
就像现在,怀着相同梦想的维新党人和革命党人,拔枪相向。
周宪章咬咬牙,强忍心中的哀叹,厉声喝道:“谁要是不放下枪,就是章军的敌人!”
秋瑾和唐才常摆摆手,双方都放下了枪口,毕竟,谁也不愿意与强大的章军为敌。
周宪章把锦旗交给了刘永福,叹道:“看来,都是这面锦旗惹的祸,刘大人,你把锦旗烧了吧。”
秋瑾冷笑一声:“周宪章,我革命党人绝不与维新党人为伍,那面锦旗,你就给唐才常吧!请你给我们在基隆港准备一条船,我们这就告辞!”
刘永福慌忙说道:“秋女士这又是何必呢?”
秋瑾不理睬刘永福,一声号令:“革命军,收队!”秋瑾说完,也不理周宪章,带着革命军的一百多号人,也不回营房,直接出了台南城,前往基隆。
刘永福拿着锦旗,送到唐才常面前:“唐先生,革命党人不要这个锦旗,你就拿了去吧。”
唐才常气的七窍生烟。这面锦旗原本意义重大,可现在成了革命党人扔下不要的东西,维新党人要是捡了去,那不就成了捡人家革命党人的剩饭!这一闹,这面锦旗不仅没了价值,反倒成了丢脸的东西。
唐才常冲着周宪章一拱手:“周将军,我维新党人已经完成了任务,这就告辞,请周将军在彰化港给我们准备一条船,送我们回大陆。”
唐才常也是硬气,秋瑾从基隆走,他就从彰化走,绝不和革命党人走一条路。
“这个,是不是再商量商量。”周宪章劝道。
“周将军,你可别忘了,如果没有维新党人的帮助,你不会有今天的!周将军,后会有期!”唐才常说道:“自立军,开拔!”
唐才常带着他的人马,头也不回地去了彰化。
刘永福捧着锦旗,望着道路上荡起的尘土,摇头叹息:“维新也好,革命也罢,都是掉脑袋的营生,可惜了,这些年青人都是好样的,可大清国偏偏不容他们!”
罗鸣芳说道:“大清国也容不下我们!”
周宪章回头问道:“你们说,维新好还是革命好?”
章军弟兄们面面相觑,谁也答不出来。其实,很多章军弟兄,还没搞清楚什么是维新,什么是革命。
姚喜说道:“大哥,关他维新还是革命,和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咱们兄弟在台湾,就认你!”
周宪章沉默良久,缓缓摇头,他知道,台湾不可能孤立与大清国之外,大清国的事,不可避免地会波及到台湾。
何况,台湾一向是中国的一部分!台湾离不开大陆!唐景菘在台湾建国时,向台湾民众发出公告,也声称台湾即便是建国,也永为中国藩属。唐景菘的公告,是台湾民众的心声!
在不远的将来,章军弟兄必定还会卷入到大清国内斗中。
那或许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