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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ì军三个中队在山炮的掩护下,向坊主山发起了进攻。
坊主山炮兵阵地暴露了,rì军改变了主攻方向,把攻击兵力从月峰山方向掉了过来。
rì军领教了清军野炮的利害。他们意识到,要想突破月峰山,必定要先攻占坊主山,消灭清军的炮兵部队。
赵小满的新兵哨一百七十人与rì军接上了火。
rì军一个中队一百八十人,三个中队近五百人,全都是经受过正规训练的新式军人,而新军哨都是脚夫出身,很多人是半个月前才拿到枪。
周宪章原本不打算让这支哨队直接与rì军作战,他打算用这支哨队做策应掩护,让那哈五的第一哨和赖传武的第二哨担任正面守卫,没想到,炮兵阵地的转移,把这些脚夫推上了与rì军作战的第一线。
新军哨居高临下,然而,rì军却是训练有素,单兵作战能力极强。rì军士兵利用山石树木为掩护,跳跃前进,前后协同,一波士兵冲锋,另一波则在后实施火力掩护,不一会儿就冲到阵地前沿,竟然没有一个伤亡。
新军哨奋起反击,无奈枪法不准,单兵战术更是拙劣,不少兵丁根本不知道如何隐蔽自己,端着枪胡乱shè击,一个rì军都没打倒,自身反倒被rì军的掩护火力打死打伤了十几个。
十几个rì本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嚎叫着冲上了山头,火光下,显出十几张变形的脸,守在最前沿的几个兵丁被rì军的攻势震撼,顿时慌了手脚,眼睁睁看着rì军冲上山来,竟然被吓呆了。
rì本兵冲上前沿,挺枪便刺,一眨眼的功夫,就有十几个清兵死在rì军的刺刀下。
赵小满的肩头中弹,鲜血染红了半个身子,端着毛瑟枪,发出一声稚嫩的嚎叫:“跟老子来,跟狗rì的小rì本拼刺刀!”
脚夫们端起刺刀,跟着赵小满扑向rì本人,与rì本人撕打在了一起,这些脚夫打枪不行,要是把步枪当红缨枪使,反倒顺手了不少,那些rì本兵倒也硬气,握着填满子弹的村田式步枪,硬是不开枪,与脚夫们拼起了刺刀。
不一会儿,冲上山头的十几个rì本兵就死在了脚夫们的刺刀下,而脚夫们也被刺死了三十多个。
赵小满刺死了一个rì本兵,自己的大腿也挨了一刺刀,血流不止,正要喘口气,又有二十多个rì军冲上了山,把赵小满和七八个脚夫包围了起来。
一个rì军中尉手持指挥刀,指着赵小满大声吼叫:“你的,好汉!投降的,皇军不杀的!”
赵小满吞了口吐沫,端着毛瑟枪,叫道:“你他妈的也是好汉,投降大清国,老子保举你做千总!”
中尉一举指挥刀,十几个rì军嚎叫着冲向赵小满,十几把刺刀刺向赵小满的胸膛。
忽听一声怒吼:“给老子站住!”
周宪章也不知从哪里捡了一把大砍刀,冲到了赵小满身前,砍倒了两个冲在最前面的rì本兵,他的身后,跟着一群炮兵营的士兵,这些士兵虽然是炮兵,可毕竟是受过正规训练的,手里端着毛瑟枪、卡斯堡等等各sè各样的步枪,向rì军开火shè击,冲上山头的二十多个rì本兵连同那个中尉,一起倒在了血泊中。
然而,rì军还在源源不断涌上坊主山,脚夫们和炮兵们与rì军扭打在一起,形成了白刃战,不少rì军已经冲到了野炮附近,清军炮兵为了保卫大炮,与rì军展开殊死搏斗,野炮阵地边,尸横累累,双方都是杀红了眼。
周宪章砍倒了五个rì本兵,却和二十几个脚夫一起,被无数rì军包围在了zhōng yāng,rì军已经看出来了,他是坊主山阵地的主官,集中兵力冲向周宪章。
“总爷,怕是守不住了!”姚喜喘息着说道,他的大腿上血流不止,成了各血人。
姚喜端着他的温彻斯特M1894守在周宪章身边,枪里的子弹打完了,这种枪没有刺刀,姚喜只好把这支全营最好的步枪当棒槌使,结果,枪管被砸得变了形,彻底成了烧火棍,不过,这一次,周宪章没有骂他。
“想媳妇吗?”周宪章提着大刀说道。
“妈的,老子又不是处男,怎么会那么没出息!”姚喜喝道,随即又觉不对,总爷周宪章还是个处男,慌忙改口:“处男也有处男的好处,呐,处男纯洁无暇。”
“狗屁!”周宪章喝道:“没碰过女人叫什么男人!”
姚喜笑道:“总爷,等打完仗了,我带你去咱老家,那里有窑子,嘿嘿,那里面的丫头,一个比一个水灵!”
“你他妈的说话算数!”周宪章大喝一声,提起砍刀,冲向一个端着刺刀的rì本兵,那个rì本兵也有两下子,虚晃一枪,让过周宪章的砍刀,绕到了他的背后,举枪对着周宪章的后背就刺。
“砰”,一声枪响,rì本兵一头栽倒在地。
只见那哈五端着他的卡斯堡步枪冲了过来,后面跟着一百多清军,那是他的第一哨。
那哈五的第一哨是生力军,一冲上山头,谁也不跟rì本兵拼刺刀,举枪就shè。这帮正练军出身的兵丁原本心头胆怯,冲上山头来,却被山上脚夫们的气势所感染,也来了劲头,仗着手里的步枪子弹充足,一顿排枪,把rì本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与此同时,月峰山的清军向攻击坊主山的rì军发起了冲锋,聂士成不愧是一员能征惯战的老将,他看见周宪章在坊主山上与rì军厮杀,知道反击的机会来了。
战场上,机会来了就不能错失,聂士成命令月峰山上的武毅军全部出动,向rì军发起了孤注一掷的冲锋。
一千多清军呼啸着冲下了月峰山。
按常规,清军刚刚丢失了南山里阵地,他们要么设法夺回南山里,要么是固守月峰山。混成旅团旅团长,大岛义昌万万没想到,清军竟然置南山里月峰山于不顾,全力冲向了他的指挥部。
rì军混成旅团一部刚刚攻取了南山里,一部在攻击坊主山,大岛义昌的指挥部空虚。大岛义昌仓促之下,不及细想,带着旅团部紧急后撤到十公里处的素沙场,同时,急令攻击坊主山的部队后撤,驰援旅团部。
攻击坊主山的rì军撤退了。
坊主山算是保住了。
姚喜拖着他杆烧火棍一般的温彻斯特,拉着那哈五放声大哭:“那大哥,你狗rì的救了我的命。”
那哈五喝道:“狗rì的姚喜,你他妈的是总爷的副官,注意影响!”
周宪章骂道:“他要哭就让他哭个够!那哈五,你怎么来了?”
“禀总爷,聂总兵命我来策应你,聂总兵有令,放弃成欢,全军向天安撤退!”
第089章 炸炮
周宪章微微一笑,心中暗暗佩服,这个聂士成,果然名不虚传。
聂世成据守成欢,本就是被逼无奈。rì军混成旅团八千人,后续还有第一军总兵力达两万人,武毅军加章字营一千五百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
最好的结果就是打上一仗,见好就收。要是被rì本人包了饺子,就不值当了。
而要见好就收,也不是那么容易,rì军训练有素士气高涨,一旦被他们咬上,极难脱身。
然而,周宪章在坊主山这么一闹腾,让聂士成看到了机会。
rì军临时改变了主攻方向,全力猛攻坊主山,月峰山下出现了空档。
聂士成随即命令全军扑下月峰山,这一扑,却是有去无回。
武毅军貌似攻击大岛义昌的指挥部,其实是虚晃一枪,兵锋一转,冲向了牛歇里。
清军放弃了月峰山。
而大岛义昌没搞明白清军的意图,慌乱之下后撤了十公里,如此一来,清军迅速脱离了与rì军的接触。
武毅军在南山里和月峰山上,伤亡三百多人;章字营伤亡八十多人,大多为新军哨的脚夫,合计伤亡近四百人。毙伤rì军一百多人,炸毁rì军山炮八门,rì军伤亡主要是发生在坊主山。
聂士成在这个时候撤离成欢,正是时候。从整体上看,成欢守军是全身而退,而且,还有不小的战果。
这一战,足以给朝廷挣回了面子。
周宪章回头对姚喜说道:“传令下去,炮队向南山里rì军发炮,打完所有的炮弹。全军向天安撤退,新军哨在前,第一哨在后掩护,动作要快。”
“是!”姚喜转身要走。
炮声隆隆,8门野炮同时发炮,密集的炮弹把南山里笼罩在浓密的烟雾中。刚刚攻上南山里的rì军一个大队,被炸得晕头转向,完全没有注意到月峰山聂士成主力的动向。
在大炮的轰击下,rì军完全没有觉察清军的动向,武毅军迅速赶到了牛歇里,走上了通往天安的大路。
坊主山的新军哨和第一哨也在炮火的掩盖下,撤向了牛歇里。
聂士成脱险了。
当最后一发炮弹shè向南山里的时候,坊主山上,只剩下罗鸣坊率领的几十个炮兵和周宪章率领的章字营亲兵。
南山里的rì军还在一片混乱之中。
但是,rì军的混乱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周宪章已经领教过rì军的利害,炮击一旦停下来,rì军很快就会发现清军的动向,并穷追不舍。
“炸掉野炮,向牛歇里撤退!”周宪章说道。
罗鸣芳一跳八丈高:“周宪章,你他妈的说什么?”
“炸掉野炮!”周宪章喝道:“赶紧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罗鸣芳纵身扑到野炮上,大叫:“周宪章,你他妈的连我一起炸了!”
德国造克虏伯7。5厘米野炮是清军最先进的陆军装备,是高科技里面的高科技!大清国可以仿制这种野炮,但由于基础工业落后,仿制的野炮xìng能比进口的差老大一截。武毅军是清军jīng锐,所以,配备的野炮都是德国原装进口的,一门野炮上万两银子!连rì本人都没有这种野炮。周宪章说炸就炸,罗鸣芳岂能不心痛!
周宪章喝道:“罗鸣芳,你他妈的要把野炮留给rì本人吗!”
“老子可以带着走,老子扛也要把它们扛走!”
“放屁!rì本人马上就要冲上来了,你扛着野炮跑得动个屁!”周宪章喝道:“给老子把罗鸣芳捆起来,带走!”
“你他妈敢,老子也是千总……”
还没等罗鸣芳喊完,七八个炮兵冲了上来,把罗鸣芳五花大绑起来。
罗鸣芳奋力挣扎:“反了反了,老子是你们的管带……”
事到如今,士兵比管带脑子清醒,谁也不愿意拖着笨重的野炮走,那等于自杀,反正有周宪章这个千总下了命令,炮兵门就不认罗鸣芳这个千总了。
炮兵们架着罗鸣芳往牛歇里狂奔,剩下的开始在野炮旁布设炸药,山坡上,传来罗鸣芳声嘶力竭的哭喊声:“炮,老子的炮啊……”
周宪章冲着罗鸣芳的方向沉声说道:“老子会还给你的!”说着,一摆手:“点燃导火索,走!”
这个倒霉的罗鸣芳,一天之内被周宪章捆了两次。
一行人向山下狂奔而去,刚跑到山腰上,山顶上一片轰鸣,火光中,克虏伯野炮的碎片洒向了崇山峻岭。
坊主山上的爆炸声惊醒了rì本人。
清军炸毁了炮兵阵地,这说明,清军不是要进攻,而是要逃跑。
撤退到素沙场的大岛义昌大为懊恼,急令各部向牛歇里进攻。
南山里的rì军迅速行动起来,扑向牛歇里。
周宪章赶到牛歇里的时候,身后不远处已经响起了村田式步枪的枪声,一个中队一百多rì本兵追了上来。
牛歇里村口的大树下,赖传武迎了上来,他的第二哨没有撤退,全部守在阵地上。阵地设牛歇里村落,第二哨的兵丁依靠民房设置阻击阵地,正好卡断通往天安的大路。
周宪章问道:“聂总兵走了吗?”
“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新军哨和炮兵呢?”
“都过去了,现在就剩我的第二哨一百五十人。”
“做的好!”
“谢总爷。”赖传武面无表情地说道,对周宪章的夸奖不以为意,那语气中反倒充满了傲气。
周宪章心中暗骂:“妈的,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脸上却是不动声sè,回身对姚喜说道:“你带着亲兵队赶紧走。”
“总爷你呢?”
“老子掩护!”周宪章说道,身后,村田式步枪的枪声越来越近了。
“总爷,我是你的副官,我不能走!”姚喜说道。
“妈的你再啰嗦老子毙了你!把这帮脚夫给老子带出去,你小子就是大功一件。”周宪章喝道。直到现在,章字营都是脚夫们打硬仗,周宪章不忍心再让这些脚夫们牺牲。
姚喜冲着周宪章敬了一个军礼:“是!总爷保重。”转身带着亲兵们向北而去。
周宪章转向赖传武,说道:“让你哨队各就各位,听我指挥。”
“你不跑?”赖传武问道。
“哪有先跑的营官!”
“扑”的一声,一颗流弹擦着周宪章的头皮,击中了大树的树干。
周宪章跳到一堵矮墙下,喝道:“没有老子的命令,不准开枪!”
赖传武伏在他的右侧,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村口外的大路,五六十个身穿蓝黑sè军服的rì军冲了过来。明晃晃的刺刀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
rì军边冲锋边shè击,每一个士兵的跪姿shè击都极为规范,子弹在清军头顶上乱窜,只差分毫。
三百米。
两百米。
一百米。清军有人中弹,赖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