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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老太爷心高气傲,多少家公子都没能入了他的眼。渐渐的,上门提亲的人也就少了,到最后,竟是有传言称,俞家小姐貌若无盐。
俞老太爷这次摔碎了他最喜欢的紫砂梅竹茶壶。
欣墨依旧那幅云淡风轻样,好似坊间流传的那些不堪之言都只是清风流水。
欣墨的婚事一拖再拖。一来坊间流言在外,上门提亲的人寥寥无几,二来,俞老太爷也不愿意让那些趋炎附势之徒来委屈了自己的孙女。
就这样,转眼间,欣墨便从豆蔻年纪,到了如今十八岁的老姑娘。
这期间,俞小九依旧念叨着那画中看不出人样的美人,但是也没耽搁他将那美貌女子一个个地抬进门。偶尔的,俞小九也会怪自己当年的玩笑,若是早知道这赵子轩与那陈氏婉儿是清白的,他又怎么会故意瞒着欣墨的身份?若是欣墨嫁于那赵子轩,说不定他现在都坐舅舅了!只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俞家有女初长成已经变成了俞家有女难嫁出。
欣墨摸摸自己的脸庞,光洁水嫩,明明正是青春大好时,为什么人人都用那么同情的眼光瞧着自己?连身子骨依旧硬朗的爷爷,每次见到自己也都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好似欠了她多少钱似的。更不要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的阿芙和阿蓉了。
她说了,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
可是没有人相信她。
白志成与那陈婉儿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或是那王家小姐牡丹园夺魁了,这些与她都无关。
她只知道闺房绣花鸟,雪中赏寒梅,偶尔想想那个笑起来诚厚的男人,想想他如墨的眼,和温润的笑颜。真的只是偶尔。
“宝儿,爷爷对不起你,爷爷本想给你找个最好的,却不想耽搁了我们宝儿……”俞老太爷戚戚然,拉着孙女的手哀叹不止。
欣墨嘴角吟笑,为这越老越孩子气的爷爷好笑,也因为爷爷一心牵挂她而心生酸涩。“爷爷,欣墨陪着您不好吗?您一定要把欣墨赶出去不成?”
俞老太爷拉着她,一个劲地说着‘好孩子’,可是那眼神,却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
最后还是俞小九通风报信,悄悄溜进欣墨的院子,说老爷子书信一封到了鲁王府,与那鲁王谈婚论嫁起来!
鲁王是谁?赵子轩之父王也!
据说收到鲁王的回信,老爷子摔了一整套紫砂茶具。
俞家的茶具基本都是这么报销的,得亏俞家有自己的茶庄。
俞小九说,鲁王的回信很简单,儿子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他这做父亲的不干涉。同时也表示,儿子心怀家国,他这做父亲的很欣慰。婚事不急。
这便是拒绝了,即使说的很委婉。
77 前世今生
俞小九说;他当时很不得脚踹那赵子轩一百下;给妹妹出气,我妹妹人比花娇;配他那老男人莫非还配不上了?若非赵子轩的主意;一向与老爷子交好的鲁王;哪里会如此婉拒?
俞小九说,从老大到老九;一个个都想给妹妹出气;来文的来武的,悉听尊便;若是想来个混合双打;那也是可行的;老爷子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俞小九还说;老爷子骂完赵子轩以后,又叹息着说他男儿有志,是个良配。
最后,俞小九问了一句:妹子,你是要红烧的还是清蒸的?哥给你整去!
欣墨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说了句:你有本事将他请来便是。
俞小九诧异地看着神色淡淡的妹妹,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这边关三年,赵子轩甚至害怕听到俞这个字。一想到那双水色潋滟的眸子,还有那清丽的容颜,赵子轩便觉得心痛难耐。此生无缘,又怎敢娶了与他有血缘的女子?整日对着与他戚戚相关的女子,这莫不是要他心痛而亡?
收到父王书信,心中大恸,每夜梦回,总是忍不住想到那隔着丝帕的温软小手,雌雄莫辩的少年,却是他这一生难过的坎。
书信于父王,必定要拒绝。他实在无法想象,若是那女子,与他有任何相似,他会不会整日流连在那梦中?那日渐增长的思念,是他拼命压抑的贪婪。那淡然如粉菊的少年,不是他这般龌龊的人该肖想的。
赵子轩接到俞小九的邀请的时候,已经从边关回来数月。终是耐不住心中思念,答应了下来。只再看他一眼,就一眼。
鲁王看着悲喜莫名的儿子,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与老俞相交多年,哪里不知道俞家根本就没有那十孙儿?想到儿子书房里那画中的清逸少年,鲁王忍不住再次摇头。
想到俞家,眼前便不由闪现出一双淡如卿菊的眼。一晃,已是三年了。那木若秋水的少年,说不定已经是孩子的父亲了吧?他犹记得当年临行前,俞小九的玩笑话。
也罢,他那样的俊逸少年,早该是美人在伴的,哪里会像他一般还是孤苦一人?
“俞兄。”见了俞小九,赵子轩并未少了礼数。
而俞小九见他却极是不耐,不过答应了妹妹的事又不能不做,只好耐着性子陪着他。
“赵兄,你尚未见过我那小妹,难不成听信了坊间流言,以为我妹妹无盐,才不愿娶她?”
赵子轩叹息,摇头道:“俞兄误会了,赵某只是一届莽夫,这战场无眼……哎,不愿意委屈了小娘子。”
俞小九心中不忿,面上却如常:“先不说我那妹子,小十你也好几年没见了吧?先前见你们倒是谈得来,只是不知你对我这弟弟是何看法啊?”
终是说到了他。赵子轩想到那个淡然如菊的少年,心中丝丝抽痛,今日过后,他与他是再难见面了吧?今日一面,只怕也是他的奢望了。
“小十文采斐然,品貌淡若秋水,子轩自叹不如。”与小十不过数次见面,他的梦中,却时常忆起这瘦弱的少年,浊世翩翩佳公子,他自是当得。只是奈何此生无缘,他只能将这份说不出口的想念,牢牢埋在心里,终是见不得光日。
苦痛又如何?他一人担了便是。
“吼吼吼吼。”俞小九笑得很是犯贱:“我们家兄弟里,也就我这弟弟和我那妹子有这才情,我这做哥哥的,一向是自叹不如的啊。难道,赵兄对我妹妹,就一点都不动心?”
赵子轩抿唇不动,只淡淡摇头。有才情的姑娘,他见过不少,但是清灵如那少年的,却此生只有一个,何苦娶了他的姐妹,让他时时忆起这份见不得人的感情?
俞小九歪嘴笑着,心中恨恨,不知道这你赵子轩待会见了我那云容月貌的妹妹,可还会这么样!哼!
“要是,要是我这妹子的容貌,与我那小弟,一模一样呢?脾气秉性也一般呢?”俞小九扯着嘴角荡笑,如愿地看到了对面的人淡然的面上出现一瞬的不敢置信。
俞小九从不是善茬,只会干赶尽杀绝的事:“我那妹子才情品貌与我那弟弟一模一样,三年前,我家老爷子便想着将她嫁于你的,不过这话尚未出口,这坊间便传出你将娶那白氏弃妇的消息,这话便再也没有提过了。谁知最后竟然是误会一场。不过,哎,可怜我那妹妹,这么些年竟是叫人说成无盐。”俞小九装腔作势地愁苦着脸,摇头晃脑。
赵子轩并非莽汉,若是此刻还不明白俞小九的话,那便真真是世间第一呆子了!这世间哪里有连品貌心性都一模一样的人?这分明说的就是一个人!
俞小九见他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口中喃喃不定道:“他是女子?他竟是女子?”难怪画舫酒楼间从未见过她,难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身边的小童那般防范他,难怪她笑起来,那般叫他难忘。
原来,她是女子。赵子轩刹那狂喜,他原本以为,与她再无相见的可能,这六年间心头因为记起她而乱了的心跳,那条叫他藏在胸口的帕子,每每夜间想到那日天井中与她对饮,她那只沾湿半边的红唇,那梦中转醒时,左心房隐约的抽痛,都是他不能与人述说的秘密。原来,他竟是她!
三年前,三年前,他受志成所托,照顾嫂子,阴差阳错,竟是错过了她吗?
“赵兄,当年是误会一场,可是如今,鲁王来信,你依旧不愿娶我那妹子,我俞家也不是这般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家,上虞葛家二公子,品貌非凡,至诚之心,配我妹妹也绰绰有余,至于那无盐的谣传,他见了真人便也不攻自破了。”
俞小九摇着折扇,半睁着眼,老神在在道,语气轻松地好似在说那天气。
赵子轩听了这话,心下却如被那银针细细地戳着般,疼涩得厉害,脑子旋转了好久,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上虞葛家,我倒是有所耳闻,只听说葛家大公子学富五车,却没听过二公子的名号……”其实,赵子轩说的已经有些宽容了,那葛家二公子何止是无名之辈,那简直就是纨绔里的流氓,偷鸡摸狗,吃喝嫖赌,就没一样他不会的。
俞小九不甚在意道:“没名气也没关系,凭我俞家和葛家的名头,给他混个一官半职还不是小事一桩。只要他好好待我妹妹便是……”
怎么可能对小十好!那葛家二公子,不但喜欢踹寡妇门,他还强抢民女!赵子轩只觉自己额间青筋跳凸,胸口起伏,语速不慢道:“俞兄若是为了令妹好,切不可将令妹嫁于那葛家二公子。”
俞小九作势为难道:“那怎么成!我家老爷子找人给我妹子算了命,她需得在今年出嫁才成,否则便会一世凄苦。哪怕那葛公子不争气,如今也是没了选择了啊!”
赵子轩胸口一滞,想到她要嫁给那般的人,心中便疼痛难以,不由脱口而出:“我娶!”
只见俞小九诡异一笑,诓掌三声,不过半刻,身后便传来玲琅佩环叮咚声。赵子轩回首望去,只见一位绿衣女子,纤腰一束;黑溜溜的大眼粲灿如莹,似羞含俏,流光辗转间,已移到跟前。走近了看,便见换了女装的她,容颜出落得更加秀丽,嘴角边似笑非笑;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
赵子轩呆滞中,便见她美目略嗔,盈盈一拜,秀口微启,“小女俞氏欣墨,见过公子,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端的是洋洋溢耳,黄莺出谷。
“小娘子无须多礼……在下京城赵子轩……”赵子轩慌忙扶起她,面上红晕渐染,心跳如雷。原来,心愿得偿,竟是这般滋味。
俞小九在身后猖狂地笑,笑那赵子轩,分明动了心,却说那狗屁的不愿娶的话,他就不信他喝不上他那杯舅子茶。看他赵子轩以后怎么任他们这些大舅子欺!哎,但愿女生不要外向啊~~
百余年后,赵氏子孙依旧不忘当年曾祖与曾祖母的伉俪情深。只道曾祖一生只娶了曾祖母一人,二人养育五子二女,感情甚笃。曾祖母陪着曾祖在边关十年,不离不弃,而此后,曾祖带着曾祖母游山玩水,一生无悔。
赵氏祠堂里,供奉着一对玉佩。据说那是曾祖与曾祖母大婚之时的定情信物,上面只刻了两句话:此生无悔,来生续缘。
无论今生来世,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赵子轩毕子辰
俞欣墨叶以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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