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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文臣”们一穷二白,因此这些高价物资和劳动力都是以年息20%的借款名义记帐的。即便“左逆文臣”们最终能够在吕宋站住脚,但是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恐怕一字并肩王的采邑收入都是为零吧。
既然财力所能支撑的监察系统与锦衣卫(注1)相比简直就象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那么,除非只有朝廷任命的官员才贪污受贿,而监察部推荐的每个知县都是一文不贪、一介不取的清官,否则,监察部推举的知县又怎么可能占据大明帝国本土1171个县当中的586个?要知道,监察部固然可以监察皇帝一系官员的贪污受贿行为,但朝廷方面同样也可以监察一字并肩王一系官员的贪污受贿行为!
两边力量一对比,王钝觉得想要达到禅让的条件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这一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圣旨里宣布“任命王钝为监察部尚书”!
不可能比得上锦衣卫有什么关系?无论如何,他王钝仍然是一名实权部门的尚书!
三天后,王钝满面春风地抵达太原。
虽然正是秋风萧瑟的时候,但王钝却觉得全身发热——不排除这是发烧所表现的病理现象的可能。
接到任命自己为监察部尚书的圣旨后,王钝立即打发跟在身边的官差回京,只带着两个长随直赴太原。无他,想弄个开门红而已!
但凡附廓省城的知县,若是没有长袖善舞的能力,坐在这种位置上最受煎熬。其他的知县由于天高皇帝远,因此可以舒舒服服做个百里候。但附廓省城的知县在知府的眼皮子底下不说,连一省之行政长官布政使也在跟前,说不定头天放个屁布政使第二天就闻到了。而此任太原知县能够稳稳当当地坐稳这个位置,显然和上官们关系处得不错——官场上人所皆知的秘密,能与上官关系处得不错,那么逢年过节所送的礼肯定不薄!
因此,王钝下意识地觉得太原知县必定有马脚可捉。既然如此,那干嘛不拿太原知县开刀呢?毕竟在整个山西省,太原知县可是地位最高的知县!
退一步说,即便那个太原知县做事很隐秘,王钝一时之间发现不了他的把柄也不能算是完全失败。太原毕竟是山西的首府,一省之行政长官、刑名长官的府衙都在这里,大量的杂佐属官也在这里办公,比起那些偏远县城,逮出几个失职犯罪的自然相对容易些。六品以下的,空出来的官职可由监察部推荐人员担任;六品以上的官职虽然不能取代,但是抄家的收入却可以由监察部支配!
为了不让太原的官员发觉,王钝连桥子也不坐,只是雇了一辆车。昼夜兼程,只花了三天的时间便走完了预计中七天的路程。
到了太原,王钝将车马行的马车打发回去,也不拜访山西的布政使和提刑按察使,就悄悄窝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里。
好好地休息了一天,王钝觉得精力已经基本恢复了,于是开始微服私访。
对于老爷的差事,两个长随比王钝还要积极。
这两个长随长期跟随着王钝,虽说学识水平比秀才还差得远,但好歹也识得几个字。王钝获得监察部尚书的职位后,兴奋之余无人倾诉,于是有意无意地将自己如今的职权拣着能说的给他们说了一些。话里话外,大致意思就是两个长随只要跟着他好好干,将来即便当不上知县这样的主官,但是象县主簿、提举司吏目、赃罚库副使之类的杂佐官职,也不是绝对没有机会的。
俗话说宰相门房七品官,自家老爷以前担任的户部尚书离着宰相也只不过差一点,因此这两个长随也就一直觉得自己的地位在九品官之上。但再怎么说,奴仆和正儿八经的官员毕竟有着天壤之别。如果真的能够当上什么县主簿、提举司吏目、赃罚库副使什么的,那岂不是祖坟上冒了青烟?!
就这样,各怀心思的主仆三人不声不响地上了街,四处闲逛。
漫无目的的瞎逛了老半天,街上的人虽然不少,但路人们除非是相识的才会见面后打个招呼,基本上并没什么人在街头上聊天说话。好不容易看到几个熟人站在一家店门口天南海北地聊着天,但王钝主仆也不好凑得太近。远远地听了一会儿,那群人又散了。王钝主仆在远处只是隐约听到只言片语,根本听不出什么门道来。
王钝皱了皱眉,叹了口气。
“就这样在大街让听闲话,就算是听一整天也未必能够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其中一个长随连忙说道:“爷说的是。不如我们去酒楼吧。酒楼里面三教九流都要,收集消息那是再容易不过了。”
另一位长随撇撇嘴。“老爷,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去酒楼也听不到什么。不如我们到县衙附近转转,如果正好遇到打官司的最好。即便遇不到,住在县衙附近的百姓,知道的情况也比平常的百姓多些。”
王钝觉得后者的意见不错,于是一行人直往县衙而去。
离县衙大约还有半里地的时候,隐约看见县衙附近聚集着一大群人,王钝心中大喜。
王钝曾经当过知县,知道县衙附近聚集一群人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要么,是县官收刮得太厉害,惹得群情激愤;要么,就是因为县官收受贿赂后判决了一起太过明显的冤案,结果百姓们出于义愤堵在县衙门口求个公道;最不济,也是哪里受了灾,灾民们在某些大胆刁民的鼓动下前往县衙寻求救济,这种事一个处理不好,知县也是很容易吃挂落的。
不知不觉地,王钝加快了脚步
注1:此时王钝还不知道朱棣已经着手成立东厂系统了。
第二十一章 由喜到悲的王钝(上)
走得越近,王钝的心却沉得越深。
从衣着看,这群人虽然比灾民强不了太多,但大多还算干净,显然不是什么灾民。再从神情看,这群人当中虽说有的人或迷茫、或彷徨,但仍有一些人却是兴高彩烈、情绪高昂。更何况,这群人当中有男有女,有大人有小孩,从这个情况看,也不会是对知县不满因而前来寻求公道的。
走近人群之中,王钝正准备开口询问,却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凑到他们跟着问道:“老先生,您也是参加移民的?”
王钝隐隐约约记得近一段时间的邸报中好象有过关于移民的内容,但当时一瞟之后,王钝觉得这条消息和他没什么关系,因此也就没认真看相应的内容。此时听到这个小伙子发问,王钝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又想弄明白他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干嘛,心里一急,憋出一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旁边一个蹲在地上的大汉笑嘻嘻地对那小伙子说:“小猴子,刚才远远地你不是猜这位老先生象是三家村里的老秀才,不安生教书,出来撞官府打抽丰的么?怎么走到跟前来了,你又改口猜他是参加移民的?你到底有没有谱啊?”
一席话说得周围众人哄堂大笑。小猴子红着脸,梗着脖子冲着那大汉说道:“章二叔,别看我今年只十七岁,可是在客栈干活已经八年了!任何人只要在我眼前一晃,我就能猜出他的身份十次至少有八次能猜对!老先生,您说,您是不是秀才?”
听得小猴子之前将自己看作是打秋风的穷秀才,王钝心里略微有些不快。不过,今天毕竟是微服私访,他自然懒得和这些人计较。
见小猴子问自己是不是秀才,而王钝又想着从他们口里问出一些消息,因此勉强点头,然后问道:“你叫小猴子,官名呢?”
王钝的语气已经不知不觉带出了点当官的味道,但小猴子却并没有听出来。
“回老先生的话,我姓候,因为小时候长得瘦,又姓候,所以大家都叫我小猴子。我没有官名。”毕恭毕敬地答完王钝的话,小猴子得意地向原来的同伙看了一圈。
确认了王钝的秀才身份后,这一伙人全都安静了下来——在官场上,特别是王钝这种等级的,哪怕是举人甚至进士也不值得用正眼去瞧。但是对于乡下的老百姓来说,秀才已经是很值得尊重的身份了。
这时小猴子又向众人说道:“我老远就看出老先生必定是个读书人。我们这些准备参加移民的,全都大字不识。一开始小人想着,秀才可以免缴十亩基本田赋,而且官府又每个月按时拔付一定的钱粮,不会因为生计所迫的缘故而参加移民,因此小人便误以为先生是来县衙撞秋风的”
见王钝脸色一沉,小猴子也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的缘故。按照在客栈打工的经验,小猴子不轻不重地抽了自己一嘴巴,皮着脸笑道:“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小的一般见识。”
“按说您既然是秀才,到了县衙门口瞧见咱们这些人顶多也就是多看一两眼,哪有朝着咱们走过来的道理?更何况,您走过来的时候似乎是想问些什么小人就琢磨,您该不会也是准备移民吧?”
王钝含含糊糊地吐出几个词,小猴子也没听明白,但这并不影响这个饶舌的家伙的谈兴。
“小人马上就想到了答案:朝廷这次组织移民,大概是担心我们这些大字不识的老百姓没人教化,因此也鼓励读书人参与移民。哎,你们大概都不知道吧,”小猴子转过身看着他的那些同伴们,口沫横飞地说道:“只要拥有秀才的身份,移民之后就可以负责方圆百里的教化,那身份尊贵着呢,比咱们县的教谕一点都不差。免费获得一百亩荒地不说,官府还每个月给予三石俸禄,这可是吃上了皇粮!啧啧”
小猴子羡慕地转过身看着王钝。“老先生,您大概也是看中了这些优惠,所以打算参加移民吧?”
王钝略一思索,决定将话题引到自己关心的方向上。
“小猴子,你们这些人准备移民是不是被知县强迫的?”
小猴子微露诧异之色,旋即又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
“您是担心咱们是被强迫移民,到了地头上怨气太大不容易教化是吧?哎呀,这个您老只管放心。要说呢,不情愿也是有的,毕竟是故土难离嘛。可是,不移民又有什么办法?官府说了,明年人头税换新的办法征收,田产超过十亩,每丁只需缴纳十个铜钱的人头税——若是说官话的地界儿,每丁只需要缴纳一个铜钱的人头税呢!人头税这么征收,那些富裕的人家自然欢喜得不得了,只是苦了我们这些无田少田的人,还需要补足十亩基本田赋。将来缴不起那十亩基本田赋,还是要被迫移民的,不如这一次主动移民还多少便宜些。”
原来的历史时空中,“九月乙未,徙山西民无田者实北平,赐之钞,复五年”。朱棣所做的改变只不过是将山西的无田者移民到东北去而已。王钝当了好几年户部尚书,对各地土地兼并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因此听小猴子说这些移民者都是自愿的,虽然有些失望,却并不吃惊。
那个蹲在地上的章老二不以为然地打断小猴子的话。“你不懂别瞎说!你这小子才成丁一年,还没尝过那服劳役的滋味!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家里还有五亩水田九亩旱田,家境还算过得去。可是里甲正役、均徭和杂泛差役太折腾人。每十年轮一次劳役,三十年下来,等我爹伸腿的时候家里的田产已经全给败光了。明年用的新税法,里甲正役、均徭和杂泛差役全都折算到田赋里去,有十亩田的才是真正占便宜。小猴子你刚才说富裕人家会欢喜得不得了,根本就是放屁!”
PS:三江期间,四千字以上的章节就分两次传了。下午补齐。见谅。
第二十一章 由喜到悲的王钝(上)
走得越近,王钝的心却沉得越深。
从衣着看,这群人虽然比灾民强不了太多,但大多还算干净,显然不是什么灾民。再从神情看,这群人当中虽说有的人或迷茫、或彷徨,但仍有一些人却是兴高彩烈、情绪高昂。更何况,这群人当中有男有女,有大人有小孩,从这个情况看,也不会是对知县不满因而前来寻求公道的。
走近人群之中,王钝正准备开口询问,却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凑到他们跟着问道:“老先生,您也是参加移民的?”
王钝隐隐约约记得近一段时间的邸报中好象有过关于移民的内容,但当时一瞟之后,王钝觉得这条消息和他没什么关系,因此也就没认真看相应的内容。此时听到这个小伙子发问,王钝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又想弄明白他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干嘛,心里一急,憋出一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旁边一个蹲在地上的大汉笑嘻嘻地对那小伙子说:“小猴子,刚才远远地你不是猜这位老先生象是三家村里的老秀才,不安生教书,出来撞官府打抽丰的么?怎么走到跟前来了,你又改口猜他是参加移民的?你到底有没有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