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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九城冷冷地看着那云飞:“那云飞,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您要不相信,那就把我交给共党好了。”
“把你交给共党?哼!那不是放龙入海、纵虎归山吗?”
尚九城摆摆手,张登马上领会,吩咐特务将那云飞就地按倒,五花大绑,吊在了房梁上。
坐到餐桌前,尚九城一边有滋有味地吃着早餐,一边问那云飞:“那部电台在哪儿?”
“我不知道。”
“不死鸟呢?”
“他这人行踪不定,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他在哪儿。”
“花海流连计划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计划?”
“我不清楚。”
“这些你都不知道,那你就说说你自己吧!说说你如何以叛徒的身份进入了保密站,然后又是如何为共党卖命的。”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一枪打死我好了。”
“死对你来说简直就是奢望。我现在要给你的,不是杀死你,而是一个比死还可怕、比死还痛苦、比死还恐怖的事情。”
尚九城摆了摆手,两名特务将柳依梅架到了绳索跟前。
柳依痛苦地喊道:“放开我,放开我,云飞,云飞……”
那云飞在半空中愤怒地喊道:“尚九城,她可是你的干女儿!”
“干女儿?你问问她,这么多年,她心里有把我当父亲看待过吗?”
“你有本事就冲我来。”那云飞怒不可竭。
“嘘!游戏开始了。”尚九城挥挥手。
特务猛拉绳索,那云飞几乎顶到了房顶。特务又将另一端绳索打结,套在了柳依梅的脖子上。两名特务攥紧柳依梅头上的绳索,等着尚九城的命令。
“尚九城,你放开她,你放开她!”那云飞怒目而视。
“放开可以。在你说出一切后,我会放了她的,嗯?可以揭开谜底了吗?或者,给我一个地址或者一个人的名字。”尚九城期待地看着那云飞。
那云飞不语。尚九城故意调戏:“哪怕你随便编一个名字和地址……”
那云飞依旧沉默。尚九城一拍桌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个特务将柳依梅脖子上的绳索勒得更紧了。柳依梅双脚乱蹬,痛苦地挣扎着,说不出话来。
尚九城冷笑道:“两条命,一个是你至爱至亲的妻子,一个是你从未谋面的亲生骨肉,现在,他们的命就掌握在你的手里。说出一切,母子平安;继续沉默,全家都得死。”
那云飞怒骂道:“尚九城,你这个禽兽,你早晚得下地狱!”
“好啊!我相信我会下地狱,但我得送你们先去。对了,到了地狱别忘给我发封电报,报个平安。”尚九城一阵儿狂笑过后,面露狰狞,大手一挥。
两名特务把柳依梅也吊了起来,一个特务手里举着刀,正准备砍断吊着柳依梅的绳索。
“尚九城,你是禽兽!”那云飞吼叫着。
尚九城给特务使了一个眼色,特务一松绳索,那云飞从空中降了下来。尚九城走到那云飞跟前,左右开弓,扇了那云飞两个耳光:“禽兽不如的应该是你,明明是你亲手杀死他们,一个楚楚可怜的女人和一个没有出世的孩子。”
戴天明被尚九城这一邪恶的逼供方法震撼了。
那云飞看着垂死挣扎的柳依梅,终于崩溃了:“放了她,我说,我说……”
特务放下绳索,柳依梅倒在了地上。那云飞爬到柳依梅身边,扶起昏厥的柳依梅,痛苦地喊着:“依梅——依梅——”
柳依梅慢慢睁开眼睛,气若游丝:“云飞,我死了吗?”
那云飞摇头:“别说傻话,你没死,你没死,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那云飞将柳依梅紧紧抱在怀中。
尚九城看了柳依梅一眼,吩咐特务把柳依梅弄到床上去,然后提起一把椅子,放在跪在地上的那云飞跟前,坐了下来,一脸得意的神情:“我们开始吧!”
那云飞刚要起身,被尚九城抬脚挡住了:“说吧!”
那云飞犹豫着,一副惊恐的表情。
墙角处的戴天明痛心疾首,看着那云飞即将蜕变成真正的叛徒,预感到巨大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于是,他慢慢打开了手枪上的保险。
尚九城冷笑一声:“不想说了是吗?没关系,不说可以,我的这些弟兄不嫌麻烦!”
两名特务又抖了抖手里的绳索。
“我说,我说……”
“共党的花海流连计划是怎么一回事儿?”
“花海流连计划……”
戴天明双眉紧锁,手里的枪抖了一下,缓缓抬起。
“我真的不清楚。我早说过了,花海流连计划是华中工委秘密制定的,只有少数谍报人员知道,就连很多渡江部队的高级指挥员都不一定清楚。”
“那容城的另外一部电台在哪儿?”
“站长,我和那部电台只联络过两次,最后一次通讯的时候,负责那部电台的风信子对我说,要和我终止一切联络。”
“还能和他联系上吗?”
那云飞摇了摇头:“不能。”
尚九城继续追问:“风信子是他的代号?”
那云飞点了点头。
“那你的代号是什么?”
“风标。”
“风字号间谍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
那云飞犹豫起来。尚九城厉声喝道:“说不说?”
那云飞支吾着说道:“除了,除了我们两个之外,我还知道三个,但我只知道代号,没见过人,因为我们这些人和上线都是单线联络的。”
“还有谁?”
“其中一个叫风笛,他已经被你们打死了。”
“另外两个人代号是什么?”
“一个代号叫风筝,另一个代号叫风鸟。”
“他们的上线是谁?”
“不死鸟。”
“你们这些人都是花海流连计划的执行者?”
“是的,但每个人的任务都不同。”
“你的任务是什么?”
“我,我的任务是在假叛变后将假情报传递给你们保密站。”
“这么说,解放军暂时放弃在容城登陆的情报也是假的了?”
那云飞点了点头。尚九城步步进逼:“劳军团里谁是共党?”
那云飞心里陡然一惊,他不忍心把风鸟供出来:“劳军团里有共党?这我可不知道。”
张登走过去,用枪对准了那云飞的头。尚九城瞪了张登一眼:“把枪放下!”
张登愤愤地说:“站长,这个王八蛋把咱们耍了,弄死他算了。”
尚九城又是一阵冷笑:“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改了就好嘛!你说是不是?我的那组长。”
那云飞诚惶诚恐:“站长说得是,说得是。”
戴天明收起枪,眼里满是怒火。
尚九城站起来,四下扫了一眼屋子:“这个地方你不能再住下去了,给他换一个宽敞点的大房子。”
张登立即答道:“是!”
尚九城扶起那云飞,拍拍他的肩膀:“云飞,你收拾一下,准备下午搬家;另外,依梅现在有孕在身,你要替我照顾好她。”
那云飞弯腰,恭顺地说:“您放心!”
尚九城看了看众特务,吩咐道:“张登留下,其他人回站里。”
尚九城一挥手,率特务们离去。
心有余悸的那云飞走到柳依梅跟前,握着柳依梅的手。
柳依梅很牵挂:“云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那云飞苦笑着:“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是共产党的叛徒,国民党的阶下囚。”
柳依梅伤感地说:“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那云飞摇头,凄惨地笑笑:“没有头儿,噩梦刚刚开始。”
张登带着那云飞、柳依梅来到冰雨巷一所密宅。张登抬腿踹了一脚,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那云飞扶着柳依梅走进院落。只见院内一片萧索,斑驳的墙壁,锈蚀的门锁,处处透着令人不忍卒睹的凄凉。
柳依梅问道:“这就是我们的新家吗?”
那云飞叹息说:“这不是我们的新家,这是我们的新牢房。”
“我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也许这就是我们人生最后一站了。”
张登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那组长说得不对,最后一站应该是这个……”
那云飞看了张登一眼,只见张登用手比画着棺材。
张登喊道:“来人,搬进来。”
柳依梅朝门外望去,两名特务抬着一个木箱走了进来。
张登对那云飞说:“电台给你搬过来了,尽快把它装好。有什么需要,跟我讲,我会二十四小时在这儿候着。”
戴天明匆忙回到家,不见茶茶,急忙奔出家门,来到街上。只见茶茶捧着鲜花向她走来。戴天明拉着茶茶的手走进屋内,转身关紧了门。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茶茶意识到了什么。
“赶紧联系不死鸟,有重要情况向他汇报。”
“我不跟你说过了吗?他已经离开容城了。”
“怎么才能和他联系上?”
“没有办法,只能等他出现。”
“那容城还有没有其他同志能和他取得联系?”
“容城有一个九号联络站,但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们,我在容城只认识你。”
戴天明深深叹了一口气。茶茶焦虑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云飞叛变了。”
“这不是花海流连计划的一部分吗?”
“他真的叛变了。”
“什么?那,那可怎么办啊?”
“没有别的办法,既然联系不到不死鸟,那我只能自作主张,尽快除掉这个叛徒。”
“你能确定他真的叛变了吗?”
“我当时就在场。虽然我感觉他还是有所保留的,但是他已经把他自己的任务全招了。”
“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很危险?我们电台的联络密码他全都知道。”
“所以说,必须马上除掉他。”
戴天明说完,揭下招贴画,拉开抽屉,拿出一把精致的小手枪。
茶茶走过来用手按住了戴天明拿枪的手:“我不同意你这么做。”
“为什么?”
“不死鸟说过,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直到花海流连计划实施成功为止。”
“顾不了那么多了,那云飞是整个计划最大的威胁,必须除掉。”
戴天明担心地看着茶茶:“如果明天早上你还没有见到我,那你就尽快离开容城。”
茶茶点点头:“你要小心!”
冰雨巷正房很大,厨房、卧室、书房、餐厅一应俱全,每个房间的房门都直通院落。书房被改成电报室,那云飞正在擦拭着电台,沈腾提着一把行军床走了进来:“站长吩咐,从今天起,我们大家就要陪你同吃、同住、同劳动了。”
沈腾将行军床安放好,柳依梅提着篮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去哪儿?”站在门口的张登蛮横地问。
“要吃晚饭了,厨房里什么都没有。”
“从今儿起,买米买面这些事情就不需要您操心了,由我们代劳了,您瞧!”
屋外,两名特务提着米、肉、鱼、菜走了进来。
“做饭去吧!站长一会儿要过来与你们一起共进晚餐。”
柳依梅和两名特务走进了厨房。
张登瞅了那云飞一眼,挑衅地问:“那组长,你会做菜吗?”
那云飞回答:“我不会。”
张登张狂地说:“不会那就他妈学呀,赶紧,这边有事儿我叫你。”
晚餐做好了。醇香的红酒、剔透的酒杯、闪亮的餐具、美味的菜肴被规规矩矩地摆放在桌面上,一只只酒杯斟满了红酒。
尚九城、戴天明、楚荷、沈腾、张登、那云飞、柳依梅站在桌前。尚九城端起酒杯,面带笑容:“诸位,为我们阶段性的胜利干杯!”
大家把杯中的酒干了,纷纷落座。
尚九城拿起筷子:“很长时间没有尝过依梅的手艺了,来,大家动筷子。”
众人开始默默地吃饭,只有觥筹交错,不闻人语之声。尚九城只吃了一口,便用口布擦了擦嘴,看看大家:“怎么都不说话?”
众人依旧不语,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尚九城继续说:“依梅的手艺没的说,在整个容城,就算是最好的厨子也未必是她的对手,但为什么我吃不下了?那是因为容城地下共党至今未能剿灭,花海流连计划还在危及容城安危,我尚九城食不甘味,寝食难安!俗话说,人要以慈悲为本,善念为怀,可对共党,那就不能有一丝慈悲之心,更动不得半点善念。”
尚九城用手拍拍坐在身边的那云飞:“我一直很欣赏你,也很器重你,虽然你欺骗了我,但最终,你还算是识时务。太多的话我不多说,只送你一句话,一仆难侍二主,凡事都要掂量掂量。晚餐结束后,你把共党电台联络的密码、频率、代用密语和涉及共党电台联络的方式方法,都向楚荷组长汇报清楚。如有半点遗漏,会有一个非比寻常的葬礼等着你!”
那云飞立即小心地回应:“明白了。”
尚九城起身,在几名特务的护卫下走出了餐厅。
柳依梅落着泪,跑进了卧室。
桌子下,戴天明打开了小手枪的保险。
“那组长,我们开始工作吧!”楚荷站了起来。
沮丧到了极点的那云飞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