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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慕瑶抱着那朿红玫瑰和汪副官走下车。马越带着流动炮台几名军官走过来迎接,众军官纷纷伸出手,汪副官则接过秦慕瑶手里的鲜花。
马越向秦慕瑶介绍完流动炮台的徐台长,又一一介绍其它来宾。秦慕瑶点头致意,眼睛还不时瞥着汪副官手里的那束红玫瑰。
秦慕瑶没有发现仇台长,便问:“总台的仇台长没来?”
汪副官答道:“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一阵寒暄之后,前来迎接的军官各自散去,秦慕遥向汪副官提议去散散步,汪副官爽快地答应下来。
流动炮台的士兵们正在忙着帮劳军团的艺人们搬运道具。汪副官手里拿着秦慕瑶的那束红玫瑰,和秦慕瑶向树林中的一条小道走去。
“流动炮台怎么就这么几门火炮啊?”秦慕瑶试探着问。
“流动炮台的火炮数量还是很可观的,但都比较分散,大部分都隐蔽在山洞里,这几门炮是士兵模拟演练用的。”汪副官漫不经心地介绍着。
不远处,又有十几个衣衫不整的国民党士兵朝演出现场跑来。
“这些是流动炮台的兵啊?”秦慕瑶朝这几个士兵望了一眼。
“不是,他们是附近一个弹药库的警卫,十几个人守着容城要塞最大的一个弹药库,看阽那边的那座荒山了吗?弹药库就隐蔽在那座山下,大半个山体都是空的。”汪副官用手一指右前方。
二人走出树林,云波缥渺的长江呈现在眼前。
“汪副官,能把你手里的花还给我吗?”
“噢。”汪副官将花递给秦慕瑶。
汪副官坐在江边的岩石上,看着江北似乎陷入了苦闷。
“汪副官,你怎么了?”
“想我大哥了。”
“你大哥,他……”秦慕瑶欲言又止。
“我和他失散七年了,去年才通过共军的一份报纸知道了他的下落,他是共军部队里的一个营长,淮海战役的时候他立了功,上了报纸。我写信告诉母亲说我哥还活着,母亲高兴得哭了几个晚上。”汪副官说着,表情有些伤感。
“那他现在呢?”秦慕瑶关心地问。
“他现在就在对面,是共军先遗兵团里的一个团长。渡江战役一旦打响,容城炮台的大炮就会对准他。前阵子,母亲托人捎信给我,问起我大哥的情况,我还写信骗她,说我哥和我在一块儿,都挺好,这仗一打完,我们就一起回家孝敬她。”
汪副官说得声泪俱下,一旁的秦慕瑶也感动得直擦眼泪。汪副官抹着泪说:“秦小姐,我一直有个想法,但没有跟任何人讲过。我想离开这里,不想干了,不想再为国民党卖命了。”
“即使你离开这里,那炮台的大炮不是一样可以吞噬你的亲人吗?”
“我也是因为这个,才迟迟没有走。”
一名士兵匆匆跑过来:“汪副官,舞台都搭好了,徐台长问您是不是可以开始演出了?”
汪副官打发走了前来通报的士兵,和秦慕瑶原路返回。
走着走着,汪副官突然停下脚步,有些不安地叮嘱说:“秦小姐,我今天对你讲的话,你可千万别说给别人,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我是信任你才和你说这些的。”
秦慕瑶笑笑:“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二人刚刚走到演出现场边缘,发现沈腾正游荡在舞台周围。
落日的余辉荡尽了天边最后一抹飞红。
来到临时更衣室,秦慕瑶匆忙换好演出服,急着看情报内容,便找到一个脸盆,顺手拿起一只暖瓶,发现暖瓶是空的。秦慕瑶拿起桌上的攻瑰,正在想主意,这时,报幕员报幕的声音传来:“下面将要出场的就是著名影星秦慕瑶小姐,她今天为大家带来的是歌曲——《花样的年华》,掌声有请。”
秦慕瑶无奈地放下玫瑰,走了出去。
就在秦慕瑶走上舞台的时候,一个身影在秦慕瑶的更衣室门前一闪,溜进了更衣室。这个身穿军服的人来到桌前,拿起桌上的鲜花,凑到鼻子下闻了闻。
秦慕瑶刚一亮嗓,台下掌声、欢呼声响成一片。秦慕瑶表演完一个节目,趁换装的间隙,匆匆跑进临时更衣室,打开门,顿时愣住了桌子上的那束红玫瑰不见了。
这时,报幕员报幕的声音传来:“接下来秦慕瑶小姐要演唱的是歌曲《飘零的落花》。”
乐队奏响了乐曲的前奏。秦慕瑶急忙将一个红色的披肩披在肩头,又拿起了一个白色的丝质围巾,匆匆忙忙来到舞台上。
台下掌声一片。
走到话筒前,秦慕瑶深情地演唱着,眼神却向台下瞟去。
“想当日梢头独占一枝春,嫩绿嫣红何等媚人;不幸攀折惨遭无情手,未随流水转坠风尘;莫怀薄幸惹伤心,落花无主任飘零;可怜鸿鱼望断无踪影,向谁去鸣咽诉不平……
唱着唱着,秦慕瑶突然看见了那束红玫瑰。人群中,一个人举着那束红玫瑰正缓缓向自己走来。秦慕瑶不禁心中一喜。
拿着红玫瑰的人是一个眼睑刻着刀疤的国民党下层军官。他缓缓上台,引来台下阵阵掌声和口哨声。
秦慕瑶依旧在演唱,眼神却始终没有从玫瑰花上移开。刀疤军官拿着鲜花站在秦慕瑶身旁一动不动。
一曲终了。台下掌声雷动。
刀疤军官将玫瑰递给秦慕瑶。台下有人开始呼喊:“孔老大好样儿的!孔老大好样儿的!”
秦慕瑶对着孔老大说声谢谢,正准备下台,却被孔老大拦住了。侧台的马越看到这情形,很是焦急:“这家伙要干吗?”
流动炮台徐台长拍案而起:“孔老大,你要干什么?”
孔老人突然抓住秦慕瑶的下,秦慕瑶想挣脱,却被孔老大死死地抓住了。
“秦小姐,请你跟我走一趟!”孔老大突然发话。
台下众官兵一片哗然,纷纷站起来。
汪副官走了过来:“孔老大,把手松开!”
孔老大口大气粗:“我要秦小姐和我走一趟!”
汪副官和马越掏出配枪对准了孔老大:“马上放开秦小姐!”
孔老大拔枪,枪口对准了秦慕瑶。马越和汪副官顿时大惊失色。
徐台长怒吼:“孔老大,我命令你把枪放下!”
“徐台长,我要请秦小姐和我走一趟!”孔老大根本没把徐台长的话放在心上。
众多士兵围住了舞台左右两侧的通道。孔老大带着秦慕瑶走下舞台,汪副官慢慢跟了上去。沈腾拔枪从人群中冲了过来,刚到舞台边缘,两名士兵拔枪,对着沈腾脚下连发数枪,沈腾吓得连连后退。前排的徐台长等人纷纷拔枪。人群中又冲出四名十兵举枪将台长等人控制住。
孔老大挟持手捧红玫瑰的秦慕瑶走下舞台,在六名士兵护卫下离开了流动炮台营地。外围的汪副官、马越和徐台长等人持枪冲了上来。护送孔老大的六个人举枪瞄准,双方持枪对峙。
秦慕瑶看看双方,再看看孔老大:“怎么回事儿,你别绕弯子,直接说吧!”
“我有一个弟兄,不能来看演出,希望秦小姐你能去给我这个弟兄唱首歌,一首就行,就是刚才那首。”
“这么点儿小事儿,至于动枪吗?”秦慕瑶哭笑不得。
“我也是这样想,可是有个姓沈的军官告诉我,他说你是明星,架子非常大,除非用枪逼着你,要不然,别想。”孔老大连忙解释。
“你受骗了,稍等我一下。”秦慕摇转身欲走。
“你要敢跑,我就敢开枪。”孔老大的蛮劲上来了。
“放心,我一定会去给你那个兄弟唱歌,别说一首,十首都可以。”
秦慕瑶说着,走到汪副官和徐台长跟前,笑着说:“徐台长,让其它人都回去吧,没事儿,这只是一个误会,他们在和我开玩笑呢。”
徐台长大怒:“有这么开玩笑的吗?老子毙了他!”
秦慕瑶求情:“徐台长,您千万别难为这七个人,不然我会内疚的。他们只是想让我去给他的一个兄弟唱几首歌,没别的。”
汪副官愤愤不平:“他拿枪指着你,你还替他说话?”
“他是受了坏人的蛊惑,才会这样的。汪副官、马团长,你们跟我一块儿去吧。”秦慕瑶用征询的眼光看着汪副官和马团长。
汪副官、马团长连连点头。
秦慕瑶期待地看着徐台长:“徐台长,千万不要难为他们。”
徐台长叹口气:“好吧!”
一阵低回婉转的歌声从容城炮台弹药库的拱形石门里隐隐传来,那歌声伴着朦胧夜色,在山谷间流淌、回荡。
负责弹药出入库登记的一名老兵静静地坐在桌前,低头静听着秦慕瑶的歌声,渐渐的,泪水滑下了他黝黑的脸庞。
一曲唱罢。众人无语,也无掌声。
秦赛瑶看看几位老兵:“还想听吗?”
无人应答,秦赛瑶转头看了看,其它七名国民党士兵的眼中也饱含着泪水。秦慕瑶靠近老兵:“明晚我们在炮台还有最后一场演出,你可以跟他们一块儿去看,不远,没几步路就到了。”
老兵轻轻摇头。秦慕瑶关心地问:“明天你还要值班?”
老兵依旧摇头,伸手搬开了自己身前的桌子,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下身。
秦慕瑶低头一看,老兵双腿裤管空空。
孔老大上前一步:“我们八个人都是一个村的,因为我年龄最大,他们都叫我大哥。当兵以前,我带他们出苦力,吃的是血汗饭,挣的是卖命钱。后来我们一合计就出来当兵了,本指望靠这一把子力气在军队混出个样儿来,可没想到,哥几个从当兵到现在整整五年,在这个鬼弹药库也整整守了五年,这五年我们没回过一次家,家里人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去年,有一批报废的弹药需要销毁,孔老三为了救我们几个,两条腿没了。我这个兄弟喜欢听您的歌,他说,要是在他死之前,能面对面听您唱回歌,也算没白活。”
老兵对秦慕瑶说:“秦小姐,我有个事儿想让您帮个忙。”
秦慕瑶答应着,只见老兵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又从桌子里拿出一双皮鞋,摆在了桌子上:“这钱是给我娘的,让她请木匠给自己打一副好点儿的棺材;这双鞋,是给我爹的,他一辈子没穿过一双像样的鞋,这双鞋原来是我的,现在我用不上了,虽说旧了点,还破了个洞,让我娘补一补,还能穿……”
秦幕瑶点点头。站在一旁的七个人也纷纷拿出自己的钱物摆在桌子上。
孔老大从怀里拿出一块用麻绳拴着的旧怀表:“秦小姐,这块破怀表麻烦你转交给我儿子,我走的时候他才两岁……”
“放心吧!这些钱和东西我一定托人帮你们送到家里。”
“秦小姐,我没腿,不能跪,我就给你这个大好人磕几个头吧!”
老兵将头一下一下地撞在桌面上。
秦慕瑶急忙上前搀扶老兵:“快别这样,别这样。这又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把你们老家地址给我,我托人带过去就行了。马团长,您帮我把这些东西收好。”
马越点点头。老兵突然用手臂支撑着跳到地上,固执地磕着头。
“快别这样,快起来,起来……”秦慕瑶说完,不禁流下一股热泪。
夜色之中,一辆轿车停在了燕巢宾馆门口。
汪副官和秦慕瑶走下车。汪副官感叹:“想不到秦小姐貌似冷若冰霜,可实际上却生就了一副菩萨心肠。”
秦慕瑶淡淡地说:“这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汪副官感慨:“可就是这样的举手之劳,很多人都未必能做得到。”
秦慕瑶有些伤感地说:“我相信世上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做过一些善举,只是他们做的时候,你没有看到罢了。”
汪副官突然想起了什么:“秦小姐,明天演出结束后,台长安排了一个酒会,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和我喝几杯。”
“我一定去。”秦慕瑶向汪副官摇了摇手中的那束红玫瑰。
回到宾馆,秦慕瑶匆忙推门走进房间,锁好房门,迫不及待地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冲洗玫瑰的包装纸。纸上显现出一行小字:汪潼是尚九城的人,必定有诈,多加小心。风筝。
第二天,戴天明刚刚走到尚九城办公室门口,便听见办公室里传出胖奎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把保险柜的钥匙交出来,不然我一枪打死你,快点儿。”
众特务闻讯赶来。戴天明一脚踢开办公室,带着特务们冲进办公室,纷纷举枪直指胖奎。
胖奎正用枪指着尚九城:“都别过来,别过来,要不然我打死他,把保险柜钥匙交出来,要不然老子马上送你去见鬼。”
“胖奎,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是共党……”
“少他妈废话,让他们都退出去,快点儿。”
戴天明瞥了一眼办公室的窗帘,紧闭着,心里不禁生出一丝狐疑。
尚九城喊道:“都退出去,退出去!”
众人无动于衷。胖奎继续喊道:“快点儿,让他们退出去。”
尚九城胆怯地说:“谁也不要开枪,他想要的就是那份绝密文件,给他就是了。”
“站长……”张登难以理解,喊了起来。
“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