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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目送秦慕瑶出门,一片诧异。
张登一脸茫然地问道:“站长,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啊?”
尚九城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这首诗讲的是一个新人笑旧人哭的故事。诗中女子被丈夫抛弃,又再娶了一位佳人,女子见到自己从前的丈夫在婚礼上高兴的样子,心中万分凄苦。情辞婉转,哀哀欲绝。”
戴天明和茶茶从遇凤酒楼回到家,两人坐在棋盘前,茶茶低着头,听戴天明讲述他和秦慕瑶的故事。
讲着讲着,戴天明眼睛湿润了。茶茶感动得泪水直流。
茶茶用手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满脸认真地说:“天明哥,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占为己有的,等部队胜利渡江,我就把你还给秦慕瑶。到时候你和秦小姐说清楚,就没事儿了,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听茶茶这样说,戴天明不禁笑了:“你把我还给秦慕瑶?你把我当什么呀?咱们这是假结婚。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又成你的了?”
“为了任务借用一下嘛!”
“好了,累了一天了,早点睡吧。”
“这么早就睡啊?这可是新婚之夜啊!”
戴天明看了一眼精力十足又顽皮的茶茶,有些无奈。
茶茶察觉到戴天明心里太苦,便说:“即使是假的,也要做点什么吧?做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你等一下。”
茶茶说完,轻轻揭下了墙上的海报。
戴天明急问:“干什么你……”
茶茶将抽屉拉出,吃力地抱到戴天明跟前。茶茶摆弄着里面各式各样的手枪:“看样子你很喜欢枪,表演一个吧,一分钟内拆装完,怎么样?”
戴天明点点头。
茶茶将各式手枪拆散,并将零件混在一起。然后解下戴天明手腕上的表:“我来计时。”
戴天明刚要动手,茶茶伸手把戴天明的领带解下来,用领带蒙住了戴天明的眼睛,笑着说:“这样才行!”
戴天明伸手轻轻抚摸枪支零件,预备组装枪支。
茶茶看了一下手表:“开始!”
戴天明迅速组装枪支,将各种手枪拼装得出神入化,一把一把组装完毕的手枪一字排开。在组装最后一把手枪时,茶茶悄悄将弹夹攥在手里。
茶茶看着戴天明,想看笑话。戴天明伸手摸来摸去,找不到弹夹。
“给我吧?”戴天明轻轻笑着,猜到是茶茶在捣鬼,向茶茶伸出手。
茶茶痴痴地看着戴天明,没有反应。
戴天明摘下蒙在眼上的领带,对茶茶说:“给我呀!”
茶茶不情愿地把弹夹递给戴天明。枪安装好了,戴天明得意地看着茶茶。
“不算,超时了。”茶茶把表在戴天明眼前晃了晃。
“好你个林茶茶,你就知道耍赖。”
听到戴天明这样说,茶茶咯咯地笑了,戴天明也笑了起来。
六
“站长,这绝对不行,婚姻大事我怎么能……”那云飞恭敬地站在尚九城身边,一脸为难的表情。
尚九城向那云飞提亲,那云飞心里明明知道这是尚九城的诡计,但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拒绝,说起话来也变得吞吞吐吐。
尚九城侧过身朝楼下望去,远远看见柳依梅正向这边走来,他心里一喜,连忙招呼那云飞:“你过来,你过来。”
那云飞走到窗前。尚九城朝楼下指了指:“要嫁给你的可是我的干女儿,很多人想要娶她我都没有同意。”
那云飞朝楼下望去,只见端庄貌美的柳依梅走进保密站小院。
“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你忍心拒绝吗?”尚九城盯着那云飞,仿佛要看透那云飞内心在想些什么。
“站长,我从来没有过要成家的想法,更没有做好要成家的准备。”那云飞随口应付着。
“现在我给你时间准备。但不要太久,我的耐心有限。云飞,如果你拒绝了这门亲事,我倒不会说什么,只怕别人会说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尚九城的话里带着威胁。
“站长,我一定认真考虑。”那云飞感到无奈,只好继续应付。
“好,我等你消息。”尚九城看到那云飞在点头,突然想起了那个“花海流连”计划,便接着说,“回去以后,要争取和你的上线取得联系,尽快搞清楚‘花海流连’计划的内容、目的。另外,共党的电台一旦更换频率或者换了密码要及时通知我。”
那云飞装出言听计从的样子:“好的,站长。”
尚九城有些不放心:“能完成任务吗?”
那云飞响亮地回答:“能!我保证完成站长交给我的任务!”
尚九城看着那云飞,满意地笑了笑,示意那云飞退下去。
那云飞走到门口,与柳依梅打了个照面,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各怀心事。
柳依梅对这桩婚姻有些顾虑,便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尚九城听后,劝说了一番,见干女儿还是顾虑重重,便有些生气地说:“依梅,你一个寡妇,将来还要带个孩子,孤儿寡母怎么生活?我这个干爹能管得了你一时,管得了你一世吗?你不走这一步,后半生怎么办?”
柳依梅扑通跪倒在地。尚九城见状,连忙扶她起来:“依梅,你干什么?快起来。”
“干爹,依梅听你的。为了孩子,再大的委屈我都愿意受着。”
“那好,这件事儿我会尽快去办。”
“可是,人家要是知道我怀了孕……”
“这是问题的关键。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对谁,你都要牢牢记住——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前夫冯严顺的,而是你现在的丈夫——那云飞的亲生骨肉。”
那云飞来到楼下,戴天明坐在黄包车里正等他。旁边有一辆空黄包车。戴天明向那云飞招了招手:“那组长,上车吧!”
那云飞登上黄包车。戴天明吩咐车夫:“峰林路19号。”
两辆黄包车来到峰林路19号,停了下来。
戴天明转头,看了那云飞一眼:“那组长,不送。”
那云飞点点头。戴天明乘黄包车走了。黄包车驶出不远,戴天明扭头朝19号望去,只见峰林路暗处,有几名特务正在暗中监视。
那云飞下车,看了一眼石狮子,迈步上楼。
走进房间,那云飞随手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淋湿,拧干,挂在窗外,顺势朝楼下看了看,只见一辆黄包车缓缓跑过来,车里的人探出头来朝楼上看了看,随后黄包车加速离去。
那云飞转过身,坐在桌前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起身,穿上衣服向外走去。刚走到楼下,张登压低帽沿拉着黄包车走了过来:“那组长去哪儿啊?我送你一程?”
“我,散步。”那云飞随口应付着。
张登拉着黄包车远远地尾随着那云飞,生怕跟丢了。
那云飞拐过两个街口,朝一家药铺走去。药铺窗口的猫洞里,露出不死鸟的一双眼睛,他向外观察着,发现那云飞身后有特务跟踪,哗啦一声关上了猫洞。
那云飞发现了不死鸟关猫洞的这一细微举动,他并未改变方向,径自走进药铺。
来柜台跟前,那云飞招呼抓药。不死鸟用眼神提醒那云飞身后有尾巴。那云飞低声说:“情况紧急,没有办法。”
那云飞话音刚落,张登便把车停在药铺门口,装作等活儿的样子。
“先生,麻烦您了!”那云飞掏出药方,递给不死鸟。
不死鸟看了看药方,药方上写着:他们要我娶一个女人。
“烫伤?”不死鸟故意高声问道。
“对。”那云飞回答得也响亮,故意让张登听见。
不死鸟念叨着药名,照方抓药:“甘草、灵仙、乳香、生地、黄柏,蜂蜡……”
将草药过称,包装,不死鸟然后高声对那云飞说:“回去后将这几味草药加入香油煎炸至苏黄,过滤弃渣,冷却外敷。”
“先生,一共多少钱?”
不死鸟将算盘打得噼啪作响,然后将算盘推到了那云飞跟前。
那云飞记住了算盘上的数字,付了钱,提着药走出药铺。
张登尾随在那云飞身后,来到街口拐角处,张登跑到那云飞前面,伸出手来,那云飞将药递给张登。张登将药包里里外外察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又将药包递给那云飞。
那云飞回到家,放下中药,拿起笔写下不死鸟留在算盘上的数字。这是一组电码,那云飞很快译出电文,原来不死鸟的答复是:照办。
那云飞气得一拳砸在桌面上,然后慢慢撕碎手里的便签。
晚上,戴天明回到家,推开房门,屋内漆黑一片。戴天明刚要转身,便觉一道寒光闪过。他连忙转身躲过,另一只手打开了电灯。
一个头戴哭脸面具的家伙举起匕首再次朝戴天明刺来。戴天明反手擒住面具人手腕,摘下面具人的面具。
手拿一把匕首的茶茶疼得嗷嗷直叫,生气地说:“干吗使这么大劲儿?”
戴天明夺过匕首,松开了茶茶,生气地看着茶茶。
茶茶噘撅嘴问:“怎么?生气了?”
戴天明不理茶茶。
茶茶又说:“听不死鸟说,你的功夫很好,所以想试试你的身手。”茶茶随手将面具反戴,面具成了笑脸,“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给你笑一个还不行吗?”
戴天明看着茶茶脸上的面具,不禁轻轻笑了起来。
“怎么样?我自己做的。”茶茶摘下面具,在戴天明眼前晃了晃。
“以后你不要乱动我的东西,尤其是这个,小心伤到自己。”戴天明掂了掂手里的匕首。
“不会的,你看我刚才那一下多有杀气啊!”茶茶有些小得意。
“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杀气,我刺你三下,如果你能躲过一次,我拜你为师。”戴天明拿起桌上的匕首鞘。
“好啊!”茶茶高兴得拍起手。
“我要开始了,一。”
茶茶急忙躲闪,匕首鞘却神出鬼没地点到了茶茶的咽喉。
戴天明喊道:“二。”
茶茶急忙再躲,匕首鞘猛然顶在了茶茶的心口。
“三!”
茶茶慌忙闪身,匕首鞘稳稳地指在了茶茶鼻子上。
茶茶很是敬佩:“啊!真是厉害,你教我两招吧!”
戴天明将匕首鞘丢给茶茶,开始给茶茶讲解要领:“匕首是在近距离内最能发挥威力的武器之一,只要你速度够快,那就可以一击致命。匕首不需要太多招式,也不需要很大力量……但有一点你要记住,在格斗过程中,不要有躲闪对方的念头,只有具备了一往无前的霸道气势,你的攻击才有杀伤力。”
在戴天明手把手的指导下,茶茶的刺杀有了几分模样,但戴天明喘息的鼻息让她有些分心。戴天明无意间瞥见墙上的秦慕瑶海报,愣了片刻,不由想起和秦慕瑶在一起的日子。茶茶转头看着海报,又看看戴天明,二人突然沉默下来。
茶茶不高兴地看着戴天明,挥舞着匕首鞘朝戴天明脑后袭来。
戴天明觉得脑后一阵风过,连忙闪身,伸手,抓住了茶茶的手腕,轻轻向下一扭,茶茶手中的匕首鞘便落在地上。
茶茶气呼呼地坐在了地上:“干吗使那么大劲儿?手都被你扭断了。”
戴天明严肃地说:“对待敌人决不能手软。”
“哼!”茶茶不高兴了。
“快起来吧!”戴天明催促。
“不起。”
“起来吧!”
“不起。”
“那你就一直坐着好了。”
“哼!谁要你管。”
第二天,劳军团大队人马等候在燕巢宾馆门外。浓妆艳抹的劳军团女舞蹈演员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秦慕瑶在马越的陪同下走出燕巢宾馆。
两辆汽车疾驶而来,停在宾馆门口。沈腾、张登、戴天明等人走下车。沈腾大步走向前,阴阳怪气地问:“马团长,秦小姐,你们这是去哪儿?”
马越回答:“去慰问一线部队的将士,按照今天行程安排,我们准备去炮台守备大队。”
“马团长,你们今天的演出怕是得取消了。”
“为什么?”
“目前是非常时期,炮台守备大队又是江防重地,到那里演出恐怕不合适。”
马越从兜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沈腾:“你看一下,这是南京国防部核发的特别通行证。”
沈腾没有去接那张特别通行证,而是冷冷地说:“没有用,实话告诉你吧,马团长,在你们没有到容城之前,我们就收到了国防部保密局局本部的急电,你们劳军团里有共党。为防止共党钻空子,局本部指示我们,要对所有人的背景逐一调查!”
“劳军团里有共党?这怎么可能?”马越疑问。
“有什么不可能?很有可能!因为你的人大多数都是从地方招募来的,混进一两个共党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既然这样,那您请便吧!”马越有些生气。
秦慕瑶侧过脸,盯着沈腾,冷冷地问:“沈组长,我也需要接受调查吗?”
沈腾严厉地说道:“站长交代,所有人都要接受调查!”
玫瑰劳军团的演员都被赶回燕巢宾馆。保密站的特务们在燕巢宾馆各房间展开了对劳军团全体演员的调查。
“秦小姐,你一个当红明星,柔弱女子,参加这样一个劳军团不觉得辛苦吗?”沈腾明着是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