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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闻风估计八九不离十这个就是黑貂的地下窝点。现在时间尚早,齐闻风把面包车的座椅放低,打算先休息一下,然后再夜探福临门。
一如所有在海外有点规模的中餐厅那样,福临门也装饰着中国式的挑檐,大红柱子,门口挂着两盏硕大的宫灯。凌晨两点早已过了营业时间,整条街上空无一人,路灯只是照亮了脚下一小片地方,其余都湮没在黑暗之中,附近大户人家的院子里隐约有些雇佣的保镖警察在聊天。
齐闻风用一根铁丝就打开了门锁。进门是一个木质的龙凤月亮门洞。顺手锁上门,再进去,里面就是大堂了。大堂的大约有两百多平方,大大小小的桌子摆了二十几个,顶头是一扇精美的花开富贵刺绣屏风。齐闻风并没有期望在大堂里会找到些什么,没人会把秘密放在人流如织的锅碗瓢盆和菜单上的。
屏风后有一道门通往厨房,另有一条楼梯通往二楼。齐闻风轻轻踏在楼梯上,木楼梯还是吱呀响一下,他连忙爬上了楼梯的扶手,从扶手上直接翻进了二楼。二楼左右都是包间,名字用了什么牡丹厅,百合厅,杜鹃厅之类的常见花名,顶头一间上着锁,看上去象办公室或者帐房的样子。这扇门的锁比起下面的要难开的多。费了颇多的功夫才把门锁搞定。
门里,齐闻风的手电光束下,一具尸体伏在办公桌上。这是个穿着整齐的四十多岁中年男子,太阳穴被子弹洞穿,美制M9手枪扔在桌上,鲜血流遍了整个桌面。齐闻风这次并不感到惊奇,这几天他碰到的怪事已经让他的神经足够坚强了。死者的太阳穴伤口附近有焦黑,说明枪口是在极其近的地方开枪的,自杀的可能性非常强。但是,齐闻风在看过了死者手后,排除了这个怀疑。死者的左手虎口满是老茧,而且桌上的纸笔都放在左面,说明死者是一个左撇子,而手枪是在死者右手附近,子弹也是从右面射入的。没有道理死者在死后,还把枪从左手交到右手。其次死者的脸部肌肉还很柔软,下颌关节没有固定,身体还没有开始出现尸僵,那么他死亡的时间连一小时还不到,也就是说死者大半夜在临街房间里用军用手枪冲自己脑袋开一枪,周围却没有任何反应。所有的线索只有一个可能,在齐闻风进来前不久,有人用带着消音器的手枪打死了眼前这个人。办公室被处理的很干净,除了帐册,有关营业文件,菜谱,员工名册和现金外,任何和情报方面的关系都没有,计算机的硬盘甚至被做了低级格式化。真个房间里也没有发现什么机关,保险箱和暗隔之类的东西。
齐闻风失望地要离开的时候,手电光扫到桌下,桌下露出一个小小的纸角,不留心根本看不出来。捡起来看是半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人的侧影,显然是用长焦距镜头偷拍的,一个是死者,另一个的头被撕掉一半,但是齐闻风却觉得这剩下的半张脸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忍不住剪开死者的衣服,腋下果然也有一个小小的黑貂刺青。今天一天,精锐的黑貂就死了三个,难道黑貂就这么无用?前两个还好说,自己比他们要强,但是这个,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精锐特工,居然毫无防备的被人贴身射杀。谁在清理黑貂?是自己人还是对方在把暴露的人灭口?如果暴露,还有时间的话,应该及时撤离,这么冷血对自己人,不是一个正常的单位所能做出来的。
外面楼梯嘎吱,响了一下。齐闻风一惊,顺手抄起桌上的手枪,轻声循声而去。包房,没有人,楼梯上没有人,厨房大堂都没有人,整个酒楼就齐闻风一个人,而酒楼外却人声鼎沸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酒楼被几十辆警车和上百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围了个水泄不通。
让齐闻风觉得吃惊的是,往日里一贯喜欢招摇过市的警察,这次居然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把自己给陷在酒楼里。齐闻风稍稍靠近窗户,外面立刻灯火通明起来,红蓝色的警灯,车子的大光灯,搬来的强光灯把整个酒楼照得亮如白昼。
又给人算计了,齐闻风对自己简直有些失望了。外面有一个高音喇叭用乌而都语开始喊了起来,喊些什么齐闻风一个字也听不懂。过一会,高音喇叭开始用巴式英语再次喊话。这次齐闻风能勉强听懂了,这是他和赛义德的对话中磨练出来的。警方的大意是现在你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投降,不然,我们就进来,格杀勿论。重复了几次,看里面没有什么反应,几个警察挎着AK47,弯着腰,提心吊胆地摸了上来。
齐闻风卸下弹夹看了看,一个弹夹满满的,于是,把窗打开一条小缝,朝天连放五枪,那些警察立刻缩了回去,躲在警车后面,许久不敢探头。齐闻风扯开嗓子喊,老子有人质,还有炸弹,你们给我准备一千万卢比,和一辆加满油的车,不然老子就杀人质炸房子啦。
齐闻风的举动,果然唬住了外面。高原喇叭忙说,别,别动人质,我立刻向上级报告,派人来谈判。齐闻风心里好笑,接着喊,你们快点派谈判专家来,要不满足老子的要求,有的你们好看,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齐闻风心想,谈判专家来得越慢越好,至少可以拖延时间,给自己脱身创造条件。
找遍了整个酒楼,也没有发现暗道,地道,暗门。除了前门。连扇后门都没有,齐闻风暗骂这帮黑貂是怎么选地方的,连最后的逃生通道也没有预留,一出事,就只能给人家瓮中捉鳖了。越是危急的时候,越能反应一个老兵的素质。就像美国人说的,你让一个游骑兵放弃,他却会做的更快更好。没有什么事情能难住一个真正的男人,齐闻风的脑子飞快的运转,很快他就拿出了一个简单但是很冒险的方案。
齐闻风飞快得把所有的门窗都紧闭起来。然后把厨房的煤气开关全部打开,在厨房水池上房用几颗钉子把手枪固定住。接着用一条细绳,一头绑在手枪的扳机上,一头绕过一个钉子吊在一个水桶上,拧开水笼头,让水用很小的水流注入水桶。齐闻风估计,在煤气充满整个酒楼时,差不多水桶也会灌满,那么沉重的水桶下沉就会带动扳机,击发手枪,引发煤气爆炸,只要躲的位置合适,就可以趁乱全身而退。
齐闻风做完这些,把整个酒楼里的桌布全部用水浸得湿透,找到一间摆放调料和杂物的储藏室,搬了两张桌子,一张顶在门上,一张放在储藏室中,自己钻到这张桌子底下,把厚厚的湿桌布盖在身上,人紧紧地贴在地面上。
齐闻风暗暗向他所有所知道的神祈祷,首先希望那些超低效率的警察不要冲进来,其次希望手枪在煤气没有充满酒楼前就击发,再次就是希望自己不要被煤气熏昏或者被爆炸的冲击波震晕,被人家捉个正着。
一切如齐闻风所料,在半小时后,谈判专家揉着惺忪的睡眼前脚赶到,后脚一声惊天动地巨响把整个福临门酒楼都送上了天,出乎齐闻风预料的是,卡拉奇用的是天然气而不是人工煤气,所以爆炸的威力要超过煤气将近一倍,爆炸的冲击波甚至掀翻了好几辆警车。
齐闻风从一堆废墟里爬出来的时候,除了有些耳鸣,其他没事,房门,两张桌子和被单挡住绝大部分冲击波。头破血流,手忙脚乱的警察们压根没有注意到现场还有这么一个浑身灰尘的家伙。
齐闻风在离开酒楼很远的地方,街上警车和消防车救护车不断呼啸着擦身而过。齐闻风漫无目的的钻入一条条小巷,避开大路上那些巡逻的警察,无疑,很快就会开始宵禁。对于在大街上行走的可疑人士,警察们可以随意扣留询问甚至击毙。
齐闻风钻出最后一条巷子。眼前是一条安静的小街,出现在面前的赫然就是范卫平东海公司那幢两层白色小楼。齐闻风还很清楚地记着范卫平心痛得看着他扫荡自己的冰箱。一张一张地数了两万美圆,然后装在一个信封里郑重其事地交给他。
街口人影一闪,借着路灯的微光,依稀是老范的身影。齐闻风头皮有些发麻,被人算计也好,挨炸也好,虽然发生很多事情,但都是在可以理解的范围里,出现灵异现象就不大好解释了。毕竟自己是特勤人员,现役军官,党员,坚定的无神论者。酷似老范的黑影停在几十米开外,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去。齐闻风的头皮更加发麻了,从小外婆就喜欢在夏天乘凉的时候讲鬼故事,把小小的齐闻风搞的在三伏天都能吓出一身鸡皮疙瘩,从小他就对这个有些过敏。虽然在训练的时候,也有过在太平间取情报,死尸堆里过夜,乱坟岗接头以及解剖各种尸体,除了偶尔会感到恶心,倒是没有什么恐惧。但是现在,一个死在自己怀里的战友,大半夜,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个让他暂时有些接受不了,曾经有老前辈说过在旧战场会发生闹鬼的事情,但这次却是亲身经历。
不管是不是鬼魂,齐闻风都要去看个究竟,自己的战友,还能害自己吗。影子看到他过来,就往前走,不时回头看看他有没有跟上来,齐闻风脚步一慢,影子就会停下来等他,好像要领他去什么地方。
黑影消失在一座小院的阴暗角落里。这是一幢很普通的中产阶级的两层小楼,整个卡拉奇类似的小楼不计其数。齐闻风轻轻地越过院墙,落在院子里,抬头看,二楼窗户的窗帘隐隐透出一些灯光。齐闻风顺着落水管,轻手轻脚爬二楼阳台,把耳朵帖在玻璃上倾听。里面有两个男声在低声交谈,言语间甚至有些争执。
“你看看你们干的好事,当初他一来,就应该直接把他干掉,你们非要搞什么栽赃陷害,现在倒好,屎盆子没有扣在人家身上,自己倒是一身骚”
“没想到大陆有这么强的对手,妈的,生命力比蟑螂还强”
“你们强?你们强还会千里转进到台湾,窝在个岛上?比你们强的有的是”
“东西我都发回去了,这次目的也算达到了,一开始就干掉他,我们怎么会顺利干掉阿赛蒂拿到东西?”
“是啊是啊,你们目的达到了,你可以凯旋而归了,那么我呢”
“你的钱,上头已经批下来了,最后一笔五十万会转到你的户头上的”
“不行,我那里已经有人怀疑我了,在老巴这里,我拿自己的护照跑不掉,政治避难都不行,你们得给我一套证件,台湾的也好,基里巴斯的也好,反正这次我呆不住了。”
“证件没有问题,但是需要时间。实在不行,要是事发,你去美国领事馆中情局卡拉奇站避避,他们站和我们有业务联系,我可以安排你先躲躲”
“在卡拉奇?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整个巴基斯坦是谁的地盘,真的发飙,把整个卡拉奇翻过来也是有可能的。别说一个小小的美国领事馆。”
“外交机构,你们的人不敢随便动,放心好了。”
“放心?南斯拉夫的中国大使馆可是让美国人炸了,这边找几个极端分子给个烈性炸弹炸炸领事馆有谁做不出,而且保证一点后遗症也没有。”
“这样,你和我们一起上船,到香港,你的证件就会全部准备好,到时候世界各地,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那好,怎么碰头?”
“下午两点,四号集装箱码头,到了打我的电话,我会接应你的。”
“明白了,我先回去了,天一亮他们发现我不在,又要怀疑我了”
“好走”
果然不出所料,领馆内部除了奸细,而这个声音正是领馆的安全官员林杰。怪不得老子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家看在眼里,每一步都走在前面。齐闻风目送林杰离开了院子。然后悄悄跟在林杰背后,准备离开这幢小楼稍远点的地方再下手。
林杰和齐闻风一样,在迷宫般的小巷里穿行,不时还回头观望一下。齐闻风的跟踪技巧很好,任凭林杰怎么走都没有甩掉他。林杰消失在一条小巷的尽头,等齐闻风追出小巷一看。一辆厢型货车停在他面前,车里林杰冷冷地看着他,手上一把无声手枪已经瞄准了自己的眉心。
高雄号,一万五千吨的散货船,上一艘以高雄为名字的船是已经沉在马六甲海峡冰冷海底的日军重巡洋舰。这艘挂着巴拿马旗帜,略显陈旧的货轮确是东南亚到南亚航线的常客,除了集装箱和液货,它是什么都运的。船长陆洪在驾驶室看着最后一批货被吊车吊进船舱,总算松了一口气,罢工加上本来就懒散拖沓的码头工人,已经让他的船期误了四天,船公司和货主急得双脚跳,天天发电报来催,搞得陆洪头大不已。今天下午,办完手续就可以出港了,所有的船员包括他都觉得如释重负,印巴的港口是他们最不愿意来的地方,热不说,饮食又不卫生还不对胃口,一半以上的船员,每次到印巴都要拉肚子。
船终于在一声长鸣的汽笛中离开了码头,缓缓驶入深邃的印度洋。看看没什么事了,陆洪让大副在上面盯着点,他打算下到舱室里去看看捎带的几个特殊乘客。很多远洋货轮都会捎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