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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云烨的训斥,无舌居然不动怒,嘿嘿的笑着说:“这种菩萨性子就不是一个做官的料,心不黑,手不狠,也不知你是怎么稳稳当当的做好一个侯爵的,哪怕在你失踪的时候,你家的圣眷依然不减分毫,你不在,家里受了点委屈,你老婆就敢穿着诰命服上殿面君,奇怪的是陛下居然丝毫不以为怪,张亮一位堂堂的国公不得不向你老婆低头。我不敢想你回去以后,那位张公还有没有活路。““我会把张亮的五百个儿子的腿全部打瘸,第五条腿全部打断,以儆效尤。“无舌笑的气都喘不上来,扶着莫名其妙的洪城说:“再凶残的人也希望有一个仁慈的上司,老奴也不例外,估计再有一年时间,老奴就会从宫里出来,到时候会搬去书院住,找几个资质好的弟子好好调教一下,过一把先生的瘾。这是你早就答应我的,不要食言。”
洪城这才如梦初醒,无舌这是在告诉他什么才是最好的保命法则,这次得罪的勋贵实在是太多,不管去哪里都会遭到报复,只有留在书院,才能既保住富贵又保住性命。
感激的看了无舌一眼,对云烨躬身说:“云侯救我!”
“我回去后,书院的教导长刘献,就该去军中任职,你如果有本事让陛下答应让你来书院,我没有意见。”
洪城和无舌相视而笑,嘿嘿两声之后,就信心百倍的冲到海边大声的斥责那些有些慵懒的军卒。
刘仁愿手里拿着一张图纸,嘴里叼着一个变蛋,这是他从云烨的房间里偷的,也不知云家是怎么把鸡蛋变成这样晶莹剔透的模样,总之吃起来不错,虽然有一股子生石灰的味道,刚才蘸了醋吃,味道的确美味。
手里的配载图纸他已经看了好几遍,佩服的五体投地,什么样的箱子装在什么位置,前后左右都有规划好的区域,最大可能的利用了空间,比他们胡乱堆放,节省了大量的空间,和时间,这东西一定要学会。
有蠢人给云烨出了个好主意,要他把所有的船只用铁钉钉在一起,上面铺上木板,就可以不畏惧风浪,被刘仁愿一拳就打掉了满嘴牙。
那个聪明人被揍了以后还没人给他解释为什么挨揍,最后问军中的文书,文书才告诉他,曹操这么干过,结果被一把大火烧的干干净净,现在这种做法,是水军的大忌。
天边有低低的云层压过来,海浪欢快的扑向海滩,云烨无论怎么看,也没看出来这些海浪和前些日子的海浪有什么区别,更不要说发现泡沫。
冬鱼不停地给云烨解释,甚至还捧起海水让云烨看看,可惜他越解释云烨越糊涂,算了,这些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自己搞好后勤就好。
只有旺财欢快的在沙滩上追逐海浪,虽然胯下的不文之物,垂在下面,依然兴致不减,可怜的旺财,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多余的精力。
“侯爷,有几个胡人希望能和您见面。”刚才不见人影的笑苍生从人堆里钻出来,谄媚的对云烨说。
“他们要做什么?如果想搭船那不可能,这是军船,一个外人都不带。”云烨很烦,旺财嘴上挂了一只螃蟹,疼的不停地叫唤,自己忙着给它把螃蟹取下来,谁有空去见什么胡人。
笑苍生很熟练的在螃蟹壳上浇了一捧海水,那螃蟹松开夹子掉在地上,旺财立刻就躲得远远地,警惕的盯着螃蟹看。
“侯爷,那些胡人来自大食一个叫巴格达的地方,相和侯爷做一笔生意。““叫他们滚蛋,侯爷现在不缺那些象牙、犀角珍珠、宝石、珊瑚、琉璃,乳香、龙涎香,如果是椰枣我会抽他,骗到我头上来了,笑苍生,你别是收了他们的好处,合伙来欺骗我,如果是这样,你会死的很难看。“笑苍生立刻就跪下了,大声说:“侯爷,小的就是长一千个胆子也不敢,那些东西小的知道您不稀罕,可是良马呢?上好的沙漠战马,小的看了,总共十二匹,每一匹都高大健壮,都是一等一的好马。“好马顶个屁用,沙漠里的马到了草原本来就有个适应问题,你就是把最高大的顿河马弄来,适应不了,也没用。
不过看到可怜的旺财,忽然觉得给它找几个阿拉伯媳妇还是不错的。
“告诉他们,我只要母马公马一个不要,“说完就从腰带上解下一个琉璃貔貅扔给了笑苍生。
笑苍生小心的捧着貔貅去了远处的大食人的船,刘进宝好奇的跟着去了,不多时,就乐不可支的牵了五匹马跑了回来,笑苍生还端着自己的帽子,一起跑过来。
“侯爷,这才是宝马啊,您看看这头这前肢,这后腿,十足的宝马像,笑苍生不错,拿了您的配饰,换了五匹宝马,还给家里的二夫人换了三斤乳香,对夫人产后恢复身体大有好处。“
第四十四节 有海盗?太好了
云烨接过笑苍生手里的帽子,帽子里装着七八块褐色的树脂,有淡淡的香味散发出来,还没有提炼就如此的醉人,如果提炼出精油,想必那味道一定更加浓郁。
“侯爷,这都是品质最好的乳香,只有黑人国才出产这些东西。”
“一个琉璃佩,在往日能不能换到五匹宝马?”
笑苍生愣了一下,摇摇头说:“不可能,侯爷,在往日,一个琉璃佩最多换到一匹好马,这些极品战马,不可能换到。”
云烨想了一下对笑苍生说:“你去把我的配饰要回来,再顺便把剩下的七匹战马也牵回来,告诉那些商人,我在礁石边等候,他们只有一柱香的功夫说服我。”
无舌嘎嘎嘎笑的像一只乌鸦,洪城似乎头一回认识云烨一般,指指远去的笑苍生,又指指云烨,回过手使劲的挠自己的头发,他不明白云烨为何会把一件无耻的事情做得如此光明正大,似乎占便宜的是那些胡人。
无舌拍着他的肩头说:“现在明白了吧,为何他是侯爷,你只能是伯爵,还总被陛下撤来撤去的,只好没完没了的杀人来挣功绩,比不上人家既接受了礼物,又卖了人情,最后朝廷还得利,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做大官的料,你我好好地做奴才就好,心里不要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这个世界是他们的,和你我没关系。”
旺财急不可耐的围着五匹母马转圈子,奈何那几匹母马对它似乎没兴趣,刚爬上去,人家就跑了,急的旺财哕哕的叫唤。
“侯爷,这几匹母马由于路途劳顿,至今还没有发情,所以旺财是白忙活了。”云家有的是养马的好手,只是观察一下那几匹母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三个身上裹着一块布的黑头发商人随着笑苍生来到云烨面前,抚着胸口行礼,嘴里快速的说出来一大段话。
笑苍生听了一会,对云烨说:“尊敬的侯爵阁下,您忠诚的朋友阿拉丁向您致意,在这个美丽的海边遇到您,是安拉的安排。”
阿拉丁很胖,非常胖,只是一个弯腰的动作,就让他气喘吁吁,不知道什么原因,云烨总是对胖胖的商人抱有极大的好感,不管是何邵,还是其余商贾,总觉得他们硕大的肚皮代表了自己雄厚的财力。
“我收了你的礼物,见你是应该的,幼发拉底河,底格里斯河还是那样每年润泽你们一次么?”
‘尊敬的阁下,那两条河是安拉赐给沙漠子民的礼物,每年河水泛滥之后,土地上都会长出大麦,那是一片流着蜜与奶的乐园,也是阿拉丁的故乡。““阿拉丁,你不远万里而来,到了我们的国度,你要得到些什么?据我所知,商人是不会做没有回报的投资的,说吧,如果事情不是很难办,我会给你这个方便,当然,一切都必须在我的权限之内。“阿拉丁扑倒在云烨的脚下,拼命地亲吻云烨的靴子,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大通的话,好像非常的伤心。
“尊敬的侯爵大人,请您帮帮可怜的阿拉丁,从麦地那来的强盗夺走了我的三条船,我亲爱的小儿子也被他们掳走,就在离您不远的海上,他们随时在等待您的船队出发,准备在海上劫掠您的船队。现在安拉的神风已经刮起,我带着唯一的一艘船,历经艰险被海风到了这里,这是安拉的安排,要我向您来报告这个可怕的阴谋。“云烨的瞳孔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阿拉伯海盗居然到了这里?难道东非航线已经被开辟?默罕默德已经死了,现在的哈里发应该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难道说,他们继承了默罕默德对土地无尽的欲望,已经开始了自己一手执《古兰经》一手执剑的传教理念,要把安拉的意志传播到全世界?波斯未灭,他们凭什么敢打大唐的主意?
“阿拉丁,来的是军队还是海盗?““尊敬的侯爵阁下,那些该死的海盗既是军队,也是海盗,他们接受哈里发的统治,却不接受哈里发的招募,凭借自己人多势众,已经封锁了海峡,阿拉丁拼命穿过海峡,被他们一路追杀,安拉保佑,终于平安的来到了中土,四条海船只剩下一艘,我可怜的孩子现在一定被当成奴隶在四处贩卖,安拉不会对我如此不公,求伟大的侯爵救救我的孩子,我宁愿把我带来的所有货物都贡献给您。““他们有多少人?多少船?现在在哪?““尊敬的侯爵,该死的海盗一共有十五条船,每条船上有八十人,再加上摇浆的奴隶,就有一百一十人,他们就守在海湾的出口,那里有一座小岛,守着出口,不让我们出去。“云烨脸色铁青,对刘进宝说:“看好他们,不许他们离开;擅自离开者斩!“把所有校尉以上的官员召集到大帐开会,准备想一个可行的方略把这些海盗干掉,打通自己的出海口,结果才把事情说了一遍,大帐里就乱了。
听到有海盗的消息,那些军卒居然兴奋起来,有不少人双手合十感谢苍天给他们送来了海盗,然后头都不回的就跑回自己的战船,准备扬帆出海,老天爷啊!多久没听到有海盗的消息了?
两年还是三年?这是水军最大的财源啊,这次居然有十五艘海盗船,还是刚刚劫掠完大商队的肥海盗,这些拿着一柄鱼叉就敢向海盗发起攻击的家伙,眼睛里只看到,数不尽的物资和军功,这些海盗是财宝,是军功,朝廷早有定论,抓获,杀死海盗类比杀敌,水军上下找点挣军功的机会容易吗,一年到头的在水面上漂,从东面把东西运到西面,再从西面把东西运到东面,军队的舰船不要说遇到海盗,就是蟊贼都没见着几个。年纪老点的军中油皮,这次也投入了极大地热情,机会难得。
等大帐里人都跑光之后云烨才发现自己还没有下命令,刘仁愿从帐篷外面冲进来,拉着云烨就往外跑:“先生,您还等什么?咱们也要赶快出发,晚了,就没有机会了。
稀里糊涂的上了小船,趁着还有一点理智,命令孙仁师带着刚刚到来的长江水师守护财物,粮食,自己做着刘仁愿的坐船扬帆起航,远远地看见孙仁师在劝解那位刚刚到来就暴跳如雷的都尉。
海面上一整只船队很自然的形成三支箭头,船上都挂了满帆,船头劈开波浪,全速前进,章法?云烨没发现。
“刘仁愿,我们这样一窝蜂的冲过去,要是中了埋伏怎么办?”
“先生,大海之上无遮无拦,想要打埋伏除非在特殊水域,这些校尉几乎每一个都是好几辈子吃船饭,怎么在水面称雄他们早就烂熟于心,您没见他们自己已经安排好了冲锋,支援,救护的分工,水面上交锋比的就是谁的船大,谁的船多,胡人没有可能派一支巨大的船队到咱们家门口,路太远了,从这里到大食,顺风顺水都要跑九十天,现在起了季风,对咱们有利,他想逃跑,就需要逆风而行,这样的肥肉如果不吃,老天爷都不会原谅。”
“可是他们只听了敌情通报,没有接到命令就私自出发,这可是大罪。”云烨对与自己手下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很不喜欢。
“侯爷,您会下什么命令?就算是您下了命令,也会被这些家伙改的面目全非,咱大唐,现在不去找别人的麻烦,他们就该偷笑,居然有胆子跑到咱家门口晃悠,还他娘的封锁海湾,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咱们干,没事在别人家门口晃悠晃悠,比如高丽,新罗,这些国家,现在倒过来了,轮到人家封锁我们,现在有近一百艘中型战船闲着,您说这些人能不能忍住?”
算了,云烨无奈的坐在椅子上,冬鱼早就把自己的行头穿上了,其实就在腰间勒了一条布片,腰间的绳子上挂了一个明晃晃的大铁钩,还有鲨鱼皮绞成的一截绳子,明显是为了爬上人家的船,手里还有一根锋利的铁刺,嘴里叼着一把短刀,真正的武装到了牙齿,穿这身行头的不止他一个,后面一排光溜溜的大汉跳着脚催船跑的再快些。
刘仁愿前后不停地走动,大声的呼喝下浆,船头那架八牛弩的油衣也已经撤掉,五名壮汉在吱吱呀呀的绞弦,到位之后大喝一声,立刻就有一个汉子把楔子塞进挡板,三只带着倒钩的铁矛被放在箭槽里,铁矛的屁股后头,还带着一根根的指头粗的绳子。
站在桅杆上的家伙忽然大喊:“有船,在左前方,三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