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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给你生个男子汉,生一个纵横草原的英雄,可是现在是闺女,我不要!”
“都生下来了,总不能再塞回去重生一遍,再说了,这次是个闺女有什么不好的,我心里都乐开花了。”
好说歹说才让那日暮欢喜起来,马上就开始做自己女儿是绝世佳人的美梦。云烨看看床头的影子里自己的样子,叹口气,就自己的长相,想生个倾城倾国的女儿出来恐怕不容易,被夸成天日之表,龙凤之姿的李二,生出来的几个闺女,也没几个好看的,李安澜,高阳,算是不错的,其它的统统被称之为温婉贤淑,大唐的官员还是要一些脸面的,不想昧着良心胡乱夸奖公主们是如何的美丽,只好夸公主们个个温婉贤淑,没长相,只有拿性格来说事,性格这东西弹性很大,怎么夸都不为过。
自己的闺女将来怎么夸?美貌就算了,血统不好,没办法,难道说自己也要夸孩子温婉贤淑?看看那日暮就知道这条路行不通。
那日暮忽然又喜欢起自己的闺女来,抱在怀里亲的不行,谁家月子里的婆娘就坐起来,被云烨塞回毯子里,母女两头靠头亲昵地不行。
辛月明显的想要大笑,呲着牙夸闺女长得好看,看她不停抖动的小舌头,再看她不停地把云宝宝往高举的模样就知道,她现在很想唱歌。
闺女好啊,只要一副嫁妆就可以打发出门,丈夫就是再疼闺女,无非就是嫁妆丰厚些就是,云家需要打发嫁妆的多了,不在乎多打发一副。
那日暮看到云宝宝羡慕的不行,再看看自己怀里的丑闺女就没了笑脸,又想哭。云烨好不容易把很想留下来的辛月撵了出去,老奶奶就来了。
姑姑婶婶们簇拥着进了门,抱着襁褓仔细看重孙女,笑的眼角的皱纹更加的浓密,好声好气的安慰那日暮,说她年纪还小,等到身子好了,再生就是了,这些鼓励很明显起到了作用,那日暮又高兴起来了。
云家喜添千金,何邵自然骑着快马来贺,这些天倒腾海带,把他忙的够呛,不但要教人家怎么把海带泡发,还要教人家怎么做海带,事情出乎云烨的预料,贫家小户最喜欢海带了,没有其他原因,就是图海带会变多,一小把在水里泡泡,很快就成了半盆,足够一家子吃的,价格还不贵,五文钱一斤,比吃粮食都划算。
宗室们只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云烨都宣传了,把那些个贵妇都夸成观音菩萨了,为了给将士们多添一件衣裳,花了十倍的价格买海带,不愧是豪门云云。
蓝田侯千金出世自然要大肆祝贺,宗室们以李孝恭为头,给云烨的贺礼里不约而同的加了十斤海带,还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一时间云侯一日无海带不欢的名声就传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与云侯喜欢胡瓜的名声相得益彰。
“闺女的名字叫海带?谁传的,看我不撕烂他的嘴,“那日暮坐在骚臭骚臭的月子房里大发脾气,七月天长安能热死人的季节里,月子房被捂得密不透风,对这股味道那日暮并不陌生,相反还有点喜欢,以前她家就这味道,自从父母带着弟弟被裹挟到草原深处,就再也没闻见过这股子味道,那日暮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只能当他们都死在乱军里了。
小丫鬟见从不发脾气的二夫人发怒了,赶紧把辛月找来劝劝,在外面喘匀了气的辛月硬着头皮进了屋子,差点被那股子味道熏得晕过去,虽然她坐月子味道也不好闻,可是那好歹是大冷天,哪有这么夸张。
把手绢堵在鼻孔里瓮声瓮气对那日暮说:“没有的事,闺女怎么会叫海带,那是那些宗室不甘心被夫君骗,故意传出来的,你不知道啊,夫君把他们可坑惨了……““海带的事情可算不上坑,作为皇室宗亲,本就该为人表率,天下间多一门能吃的食物,只应该大肆庆祝,还敢抱怨?这才吃了几顿饱饭啊?云烨在这件事情上做的没有丝毫过错,老夫也吃了海带,味道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可是它煮出来的汤水却鲜美异常,是一门不错的食粮,师古,你再去买上五百斤,价格就是五十文,宗室们不懂事,咱们颜家不能不懂事。“颜家的大厅里,老人家颜之推在大厅上教育自己的子孙,老头子今年九十六岁了,头上没有几根头发,却梳得整整齐齐,高高的帽子只戴在头顶,很大的头上全是老人斑,但是精神很好,语音依然洪亮,而且眼不花,耳不聋的,比自己七八十岁的子侄看起来还要精神。
“老祖宗,您吩咐的孙儿这就派人去办,颜家的确没必要沾百姓的便宜,云烨在海带上的事情就算做得不错,可是,文章乃是千古事,岂能让旁门左道占据巅峰。”
身材高大的颜师古躬身对颜之推进言,他可以容忍书院一枝独秀,也可以容忍云烨在出书的这条路上走走,但是绝对不容忍云烨一个人把这条路塞满。
所谓酸甜苦辣尝遍,才可识得滋味,一个弱冠少年就要站在巅峰上傲视群伦,这不是欺大唐无人吗?
“师古,你治学多年,《五经正义》让你名扬天下,但是就学问一途而论,你的确不如云烨,巧辩者与道多悖,拙讷者涉者必疏,宁疏于世,勿悖于道,你这些年已经有些无容人之量了,《算数初阶》原本就是煌煌之著,有些理论妙到毫巅,是堂堂正正的学问,不是什么旁门左道,孔子诛少正卯是有大义在身,就是这样,也被人诟病千年,我之所以不愿意他独揽风骚,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他被人捧杀,好好地一个宗师胚子,坏在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手里,记住了,我再给你说一遍,河有万条,终将入海,学有千样,殊途同归。你可记下了?“
第二十二节小武的决断
为了哄那日暮高兴,云家大小姐的出世惊动了很多人,礼物堆满了三个房间,不管值不值钱,只要多,那日暮就高兴,弄得辛月老大的不满意,云宝宝出世就没有这样大张旗鼓过。
“你生了儿子还不够你臭屁的,和那日暮争什么争,多大的人了,还是那么不懂事,她们母女俩还能在长安住多久?明年开春就要回去了,再待下去,那日暮会死的。”
看云烨有些伤感,辛月就不嘀咕了,把他的手抓着塞进自己怀里,头枕着他的腿,闭上眼睛,一起享受难得的安静。
夫妻间有时候就是这样互相讨好着过日子,一昧的强硬那是两个傻子纯粹和自己过不去,冥冥中一根红线把两个人串起来,如果想过舒心日子,说白了,就是不断地互相妥协,婚前文质彬彬的男人婚后就有了扣脚丫子,放屁的坏毛病,这你得宽容,装作看不见,说不定这是他人生中最幸福舒坦的时候,当然化妆后貌若天仙的老婆,卸妆之后如果变成贞子,男人也要流着口水欣赏,哪怕后半夜做噩梦。
真实的东西一般都不会太美好,小武就在一直作着美梦,期待着长大后有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来用栓了红绸子的马车带走自己,但是今天到云家门口来带人的是一个肥胖如猪的中年人,后面跟着她的五个哥哥,一字排开,很有气派。蓝田县令也硬被拽来当见证。
公爵府的驾贴特意镶了金边,武元庆拿着帖子想要递给云家门房,谁知道刚从府里出来的门房看了他一眼,就拿扫帚开始扫地,尘土飞扬的呛得武元庆连连后退。
“小武是我妹妹,她是我武家的人,我是他哥哥,给她找了一门好亲事,现在,你云家把人给我交出来。”
蓝田县令已经在心里操翻了武元爽的祖宗十八代,本来自这个县令当得轻松愉快,大风大浪有云家给顶着,自己在背后舒舒坦坦的捞政绩,前任现在已经是五品官了,自己只要再舒坦两年,升迁一下不是难事,最难得的是云家还从不多事,家里跌死头牛都会上报县里,乖乖地缴纳罚款,也从来没有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发生,现在好好的从长安跑来几个夯货,非要说云家隐藏自己人口,需要自己这个县令做个见证。
云家不欺负百姓,也不欺负小官员,但是对豪门却从来不手软,伸手剁手,伸腿砍腿,从不客气,也不知武家的这几个傻蛋犯了哪门子的病,非要从云家把云侯的徒弟拉走给卖掉,明面上说是出嫁,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想到云烨那个护犊子的毛病,就知道这几个傻娃娃,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
老钱从外面坐着驴车回到家,看都没看那几个败家子,对县令拱拱手说:“难得见到县尊,家里的茶水还算有些名气,不如进府饮上一杯如何?大热天的,喝杯凉茶还是要的。”
县令打着哈哈说:“正该叨扰一杯,钱先生请。”
老钱和嘻嘻哈哈的县令,主簿三人说笑着进了府门,没去打扰主人家,一拐弯就进了老钱的在前院的院子。
“钱老哥哥,应国公府上的蠢蛋,非要我们前来做个见证,小吏无能不得不来,还请老哥哥不要见怪。”
“县尊的难处我老钱怎会不知,我们就坐在这里喝茶聊天,其他的事情我家侯爷自会处理,你们不知道,我家侯爷就两个弟子,蒔莳小娘子,和小武小娘子,都是聪慧过人的大家闺秀,在府里拿的可是和本家小娘子一样的份例,那就是说,我家侯爷拿着两位小娘子当女儿看待,如今武家为了几个臭钱,想攀附永嘉公主,把自己的亲妹妹嫁给贺兰僧伽的表弟当填房,小武小娘子才十一岁,真是丧尽天良,以前我家夫人一介女流不好出面,现在,嘿嘿,我家侯爷回来了,县尊,你说我家侯爷是那种眼睛里能揉沙子的主么?”
县令,主簿齐齐点头,云烨的恶名声传遍了长安,永嘉公主实在是不够看,窦家那样的人家都在一夜间被弄成废墟,这几位实在是自不量力。
云烨今天打算去书院找李纲好好地聊聊,颜之推老先生实在是得罪不起,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法子把老先生应付过去,谁知一到府门就看到几个人在指着云家叫嚣不已,再一看小武用手帕捂着嘴哭泣,那里还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扯着小武的手就让她随自己出门,这件事情当着她的面处理比较好,才出门,武元庆就指着小武大骂:“你这个贱婢,还知道出来,我以为你会死在云家,一辈子不出来。”
小武仰着脖子就要说话,却被云烨止住了,温言对她说:‘你是我的弟子,身份高贵,被狗咬了,难道说也要咬回去?见着疯狗把腿打断也就是了,不生气,人不和狗吵架。“说完了,云烨挥挥手,狞笑着的刘进宝,冬鱼还有一群护卫就涌出家门,用刀背把武家的护卫打跑,捉住武元庆就押到云烨的面前。
“你看,小武,这件事情是不是很简单?狗不敢叫了,为了让狗长点记性,我把它交给你来处理,随你怎么处理,出了事,有师傅担着,师傅就看看你处理事情的手段。”
果然是未来的女皇帝,杀伐果决,没有一丝的犹豫,对刘进宝说:“刘大哥,你掰折他一条腿好么?他到底是我哥哥,我还下不了杀手。”
刘进宝最喜欢的就是打折人的腿,低下头却发现武元庆长着两条腿,犹豫了一下问:“小武,左腿,还是右腿?”
“我大哥是左撇子,用着左腿的时候多,你就掰折他的右腿吧,这样受伤以后也方便一些。”
武元庆打死都不相信小武敢弄折他的腿,依然在叫嚣:“贱婢,等公主来了,我会把你卖进青楼,你和你娘一样都是狐狸精,还是到青楼里当……”
话没说完,刘进宝,冬鱼就抓着他的右腿左右一用力,就听得膝关节咔嚓乱响,武元庆惨叫一声就昏了过去。
小武除了脸色白了一些,继续对自己的其余四个哥哥说:“还有谁准备把我卖到青楼去?”武家四兄弟面面相觑,武元爽的右腿软塌塌的扭曲着,脚跟都转到前面了,这辈子想要恢复已经不太可能了,转过头一起看着小武,头一回发现这个瘦瘦弱弱的女人居然如此的狠毒,纷纷避开小武仇恨的眼神看往别处,连地上悄无声息的武元庆也顾不得了。
那个胖胖的中年人依旧面不改色,笑吟吟的看着混乱的现场,上前一步,对云烨拱手说:“云侯请了,在下乃是贺兰僧伽的堂弟贺兰午多,这个烈性子的小娘子已经是在下的妻室,不如云侯就把她交给在下如何?日后永嘉公主定有厚报。”
云烨转过头对刘进宝说:“掰断他两条腿。”说完就带着小武驾着旺财拉的轻便马车往书院驰去,小武握着拳头竖起耳朵听后面传来杀猪一样的惨叫,忽然流下泪来,孺慕的抱着云烨的胳膊,把脸在他的胳膊上蹭来蹭去,云烨用另一只手揉揉小姑娘的头发,笑了一下。
“师父,我打断了我哥哥的腿,别人会不会认为我不是一个好人?”小武有些迟疑的问云烨。
“这个世界上一般来说,都是好人吃亏,以德报怨是书本里道理,但是呢,师父我不这么认为,凭什么呀,凭什么我辛辛苦苦的当好人,还要被欺负?我们敬天,是应为这个世界传说是他开辟的,我们敬地,是应为大地上长出五谷养育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