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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建造万民宫的木料大部分来自秦岭,这样做自然不是最省钱的办法,但是这样做却是最能保护关中的的办法。
楼兰人这样胡作非为,难道就不怕招来天罚么?书院为了督促朝廷通过禁伐令,特意在万民宫做过一个小小的水土流失试验。
了两个同样大小的沙盘,沙盘上布满了同样的山势地形,唯一不同的是一个上面长满了草,一个上面光秃秃的一片,书院的学生就在万民宫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拿着同样的喷壶往沙盘上浇水,结果很显然,一个沙盘被人造的雨水浇的千疮百孔,山谷里的小河变成了泥汤水,另一个长满了草的沙盘情况却要好的太多,不但山形没有受到太大的破坏,山谷里的小河虽然高涨,却没有多少泥沙流下来。
当房玄龄得知这个沙盘里的小河就是黄河的时候,立即奏请皇帝批准这道禁伐令,并且用泾河,渭河两条河流举了例子,提到了他们上游山势的不同,给了文武百官和皇帝非常深的印象,皇帝批准了禁伐令,却要书院想办法解决百姓的柴薪问题。
楼兰人这是在自取灭亡啊,就算是没有这次的失踪事件,他们一样会被沙子埋掉。
低矮的山坡上极目远望,远处有一大片胡杨林矗立在沙漠里,有些已经枯死了,那些刺向天空的枯枝像是一双双伸向苍天喊怨的臂膀,这样的冤枉还要喊一千年。
“继续拉,继续扯开,将这些木料全部扯开,我要看看里面到底埋着什么样的高贵的人,老子要将他烧成飞灰。”狄仁杰变得愤怒起来。
军士们不明白这个少年贵官为何会发怒,校尉的手一招,立刻又有一队人马加入了清除木料的队伍,木料太多了,忙碌到了夜晚,也只剥开了四层。
夜晚回到楼兰城休整,忙碌了一整天所有人都感到非常的疲惫,用过晚饭之后。就钻进帐篷里睡觉,睡到半夜,那股子风又吹了起来,狗子猛然间坐了起来,唤醒了沉睡的狄仁杰,俩人侧着耳朵倾听,今夜的风声里夹杂着人声,这是一种极为悲怓的哭声,夹杂在夜风里非常的明显,当狄仁杰冲出帐篷的时候,两队骑兵已经打着火把急速的向墓地包抄了过去。
狄仁杰扳鞍上马,许敬宗拉住他的马缰小声说:“等到有了结果再去,你要是出了事,你那个小心眼的师父会把老夫活活的折腾死。”
想起师父对自己曲解的那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狄仁杰立刻就从善如流,在地上不断地踱步等待骑兵包抄的结果。
“小子,这就对了,最喜欢你们师徒两这种从善如流的态度了,咱们都是有大事要干的人,怎能折损在这种小事情上,如今大大唐如曰中天,正是我辈大显身手的好时候,焉能有所损伤,小子,记住了保命第一,你师父一定对你有这样的嘱托吧?”
许敬宗说完话,瞅着黑黝黝的城墙,很自然的站在狗子的身后,他很担心城墙外面会有一只弩箭射过来,将他刺杀在这座荒城。
狗子无奈的对许敬宗说:“您老躲在小子的身后没问题,可是您要知道,作为武者小子定然是咱们三个人里最先被狙杀的对象,到时候弩箭过来了,小子必然会闪,到时候遭殃的是您,您需要站在小子身侧一步的范围内,这才是最安全的所在。”
正在说话的功夫,小铁骑着一匹快马从城门里窜了进来对许敬宗和狄仁杰说:“抓到了三个人,都是老头,他们的哭拜祖宗,见咱们出来了,想跑,被咱们的骑兵堵了个正着。”
许敬宗呵呵一笑,指着狄仁杰说:“小子,楼兰人找到了,现在闯祸了吧,这可不是陛下想要的结果,陛下的目的就是想要黑石山,打算在这里筑城屯军,黑石山口是吐蕃唯一能进入北庭的要道,陛下这个人,我们都清楚,他总想把所有的危险全部扼杀掉,所以在黑石山驻城屯军防备吐蕃切断北庭和朝廷的联系,吐蕃大相禄东赞放下狠话说,吐蕃人可以把美女,牛羊,金珠宝贝贡献给大唐,但是土地不行,还说土地是他们祖先的尸骨所化,所以黑石山绝对不会割让给大唐。
不过啊,这是你们师徒俩的麻烦,金竹先生是个质朴的人,边军也受够了屈辱,所以现在很麻烦啊,你就是把这三个楼兰人放掉,当没有这回事也是不成的,年轻人办事,就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没个下处,想办法吧,吐蕃和别的国家不一样,他们的领土咱们的人上不去,想要杀上去嘿嘿,代价一定很大,好借口飞了。“
许敬宗呵呵笑着进了自己的帐篷,老狐狸打定了主意不搀和进来,他认为狄仁杰该有办法才是。
狄仁杰挠挠脑袋,这事确实麻烦,黑石山口是吐蕃人抢劫这里小国家的要道,怎么可能会双手奉上,任由大唐军队封锁自己的家门。
第四十一节李二的民主
百姓眼中的皇帝陛下和朝臣眼中的皇帝陛下孑然不同。
在他们眼中皇帝陛下是仁慈的,善良的,最知道体恤农人辛苦的一位帝王,他不但接二连三的减少农税,有的时候还要给农夫一些必要的补贴,这样的帝王千古罕见。
那些成群结队去长安谒见皇帝的乡老和长者眼中的皇帝是节俭的,和蔼的,总是非常欢迎他们的到来,坐在万民宫用餐这对他们来说就是无上的荣耀,吃的什么不知道,只记得那个威严的男子大笑着不断劝酒,只记得那个母仪天下的女人给他们安排了美妙绝伦的歌舞。
怎么出的皇宫他们不知道,脚底下的,浑身都被醇厚的御酒浸透了,从里到外散发着浓重的酒香,这辈子值了,尤其是想到和自己同样白发苍苍的宰相站在殿外拱手相送的场景,汗如雨下,泪也沾满了衣襟。
云烨也是进宫参加酒宴的,不过他和一帮子女婿还是那样不受待见,偏殿里冷冷清清的,大家好像都有心事,一个个低着头喝自己的酒很少说话。
云烨端着酒壶站在偏殿看那些被送走的乡老,心里感叹的不行,长孙冲凑到身后小声说:“如何?”
“这些人可以拉去垫路了,虫子你信不信,现在拉他们去垫路,他们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说不定还会嘱咐子孙他垫完了,让子孙接着垫。”
云烨大大的喝了一口酒,小声地回答。
“太漂亮了,一句万民宫乃是天下万民的殿堂,就收尽天下百姓的心,从此大唐再无百姓揭竿之忧,你看着,以后总会有陛下的这些穷亲戚过来,他们或者背着一口袋粮食,或者带着两只鸡就能来万民宫混一顿吃喝,我们带着珍贵的礼物过来,只能在偏殿喝风。”
长孙冲的话语带着无穷的愤懑,知道他有怨气,皇帝现在把自己的礼遇全给了百姓,今年例行的赐宴都被这些乡巴佬取代,让他非常的不满。
云烨笑着拍拍长孙冲的肩背说:“举一个最朴素的例子吧,虫子,谁会给已经养肥吃饱的鸡再多喂一把粮食?”
长孙冲遗憾的摇着头说:“你到底获得了重用,帝国的北庭今后就会在你的掌控之下,欣欣向荣已是可以预期的事,我们只能在长安混吃等死,天山月难得一见啊。”
“你一银青光禄大夫有必要羡慕我这个北庭都护府的大将军么?我是要去吃沙子的,那里的情形一曰三变,去了那里就等于一做到了火山口上,就这你还羡慕。”
长孙冲摇摇头说:“北庭是大唐唯一有可能爆发大战的地域,也是一个建功立业的好地方,只要你能在北庭站稳脚跟,并且将大唐的边境线北移,西进,云家百年之内就能躺在这个功劳簿上混吃等死。”
云烨白了长孙冲一眼道:“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混吃等死啊!”
云烨揪住长孙冲的衣领子低声咆哮道:“你这个混蛋到底是怎么想的,老子需要去北庭苦熬几年,然后再和无数不知道的敌人血战,活干的比驴都多,才能混到你说的混吃等死的最高境界,而你现在就开始了混吃等死的幸福生活,就这,你还羡慕我,你头被驴踢了?”
长孙冲眨巴着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按照字面上确实可以这么理解,可是心里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没时间多想了,皇后过来了,她已经招待完了那群公主,这才想起还有一群驸马都尉需要安抚,这才带着一大群爪牙前呼后拥的赶了过来。
高阳怀里抱着一个襁褓走路根本就不看地,眼睛已经长到脑门上去了,这和一只刚刚下过一颗蛋的母鸡非常的神似,长孙冲的老婆李丽质一脸的黯然走在最后,同样黯然的还有很多公主,包括可怜的兰陵,她也没孩子。
“刚才那些乡老离开的时候你们为何不知道去送送?陛下没有告知,你们就没有一点作为晚辈的自觉吗?房卿,杜卿那样的老人都去了,就你们没动静,礼仪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长孙一来就开骂,这个不好计较,至少云烨是这么想的,和一个入戏太深的女人实在是没办法说道理,这里是皇宫,一言一行皆有法度,不是邻居过来串门,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见她脸色酡红,就知道喝了不少酒。
“遗爱,你看看小房儿,他刚才在吐泡泡。”高阳娇声的呼唤她的丈夫,她这是准备把显摆进行到底,丝毫不顾长乐她们越发难堪的面孔。
房遗爱明显对自己的孩儿疼爱到了骨子里,尴尬的朝别的兄弟拱拱手,就赶紧过去掀开襁褓看自己的儿子是如何的跟老鳖一样的吐泡泡。
长孙看了一眼高阳,却没有训斥,这是裸的偏心啊,云烨不在乎,自己有三个胖儿子自然高枕无忧,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长孙冲他们的黑脸也不错。
长孙过来根本就不是来安抚这些女婿的,而是过来责问为何自己的外孙如此之少的,子孙传承在大唐向来都是大事,也是评判夫妇是否和谐的一个重要标志,长孙母仪天下其中最重要的一项职责就是调和阴阳,子孙繁衍正是她的该管的,所以,那些没有子嗣的女婿只能低垂下头听长孙训斥。
在皇宫里挨了一整天的骂,女婿们就差写保证书保证明年一定生出娃来长孙才放过这些可怜的人,出宫的时候云烨看着长孙冲和李丽质黯然的面庞不由得出言道:“别人黯淡一下也就是了,你俩黯淡什么。”
这话一出,李丽质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她原本是最受宠的一个女儿,不管是心姓还是容貌,都是上上之选,如今在子嗣一事上却受尽了磨难,汤药喝了不少丝毫不见动静。
长孙冲有些烦躁地说:“老天爷不给,我们有什么办法。”
“神啊,你们是姑表亲啊,亲亲的姑表亲啊,长孙伯伯和皇后娘娘一母同胞,丽质又是皇后娘娘的嫡女,这种情形之下你们要什么孩子啊,寒辙你知道吧?你们的血脉再近一步就成他了,还敢提什么孩子,这样最好,闲着没事去书院看看书,先理清宗族血脉之后再论其他。”云烨在摇头,皇家嫁闺女首先考虑的是下嫁的对象是不是值得拉拢,然后考虑的是血脉同化问题,至于他们是不是合适,根本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外甥女嫁舅舅的都有。
皇家乱糟糟的关系理不清楚,想要理清楚需要书院专门成立一个宗族学,云烨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二月过后,自己就要远赴北庭,皇家喜欢生傻子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有这功夫,不如教自己的儿子画乌龟才是正事,这是家传的本事,可不敢丢掉了。
“儿子,你看啊,这乌龟你一定要画的生动,才能显得憨态可掬,画成鹰勾嘴就不合适了,虽然这样的乌龟也有,可是看起来阴森森的就失去了吉祥图的本意。”云烨站在云寿的身后,见儿子心不在焉的就出言提醒。
“爹爹,您这次出去能不能把孩儿也带去?”云寿放下手里的笔小声的问父亲,自从爹爹回来,他才感受到了一丝轻松,只要跟在爹爹身边,李烟容就不敢过来,小武也会恢复成了那个温婉可人的好闺女,母亲也不再唠叨自己,总之好处多多。
“如果爹爹去的不是北庭,带上你也无妨,男孩子早点去见见世面也不是坏事,可是爹爹要去北庭,那个地方对你来说太过严酷,你只有长到十五岁以后才能去那里见识一下大地的辽阔和雄浑,青天白云下只有你自己,那是一个非常奇妙的感受。”
“一言为定!”云寿居然伸出手掌要和父亲击掌盟誓,云烨笑着伸出手按照云寿的要求连击了三下,这孩子知道自己现在出不去,故意对父亲耍心眼呢。
家里还是和以往一样的温暖,其余的四个孩子都已经到了进学的年龄了,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先生,就在家里接受辛月的教育,老丈人年前就回了蜀中,这一次回家云家动用了官驿,这样一路的风光回家,蜀中的底层官吏就不可能不知道辛家的地位。小舅子辛然不愿意回蜀中,想在云家找份差事干,如果不是自己的亲弟弟,辛月就能做主,如今只能等家主回来再安排,这是规矩。
“云家那么多的管事,随便找一个精明强干的让他跟着学两年再安排也不晚,现在他的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