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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不再多说话,而是开始传授他如何绑好手上的布条子,才不会伤手,如何搬石头才不会让自己受伤,如果可能,那些熊猫也能合理的利用一下。
“就是那头脑袋上有伤疤的,只要你给吃的,它就会帮你搬石头,书院只规定不许用牲畜,也不能找人帮你,熊猫可不是牲畜……”
于是李佑走了之后,兕子来给哥哥送饭的时候吃惊的发现,一头肥硕的熊猫从远处哼哧哼哧的搬过来一块石头送到李治的身前,然后就张着嘴等吃的,李治把石头放好之后,就会给它的嘴里扔半截新鲜的竹笋,熊猫嘴里嚼着竹笋转过身子接续去远处帮着李治搬石头。
夏天的笋子不值钱,几个铜板就能买好多,兕子生气的把熊猫揪过来,示意它不许再去搬石头,哥哥是犯了错在接受惩罚,不能取巧的。
李治坏笑着又抛给熊猫一颗竹笋,那只熊猫立刻就跑着去搬石头了,也不知道这只熊猫出自哪位高人的调教,硬是懂得食物需要通过劳动来换的道理。
兕子又看见这只熊猫用两只前爪抱着石头,用两只短小的后腿磕磕绊绊的走过来,似乎决心把自己的劳动进行到底。
李治接过石头,在熊猫的脑袋上拍拍,从自己的食盒里取出一块蛋糕喂给了熊猫,兕子走的路也有点多,小脸红润,可能是在书院里心情好的缘故,少女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些婴儿肥。
兄妹二人和一只熊猫坐在亭子底下吃饭,李治吃着吃着抛掉手里的筷子说:“小妹,我很想去云中,那里有我的封地和子民,现在云中的局势一曰三变,魏征在云中听说也是在艰难的应付蛮族,这些年我殚心竭虑的为晋阳的百姓艹持,不知不觉间发现已经和他们结成了一体,张谏之在阳曲和汾州征发了五万民夫准备重新修整云中的长城,尤其是牛皮关,白登山到凉城一线,工程量非常的浩大。
以前我认为没有必要这样做,我大唐有无敌的骑兵,自然能御敌于国门之外,现在发现,无论我们多么的强大,依然不能让所有的人敬畏我们。
你知道我的姓子,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曰子,不想招惹谁,但是别人也休想欺辱我!李纲先生真正要惩罚的是我的这个心思,他想通过垒假山这种最艰苦的体罚要我放弃,他老人家认为我不够合格,我确实没有足够的体力垒完假山,但是有熊猫帮我,我一定会完成的。”
“九哥,你也要走了吗?”兕子泫然欲泣,拉着李治的衣角如同幼儿时期一般无二。
“九哥长大了,该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兕子,我走了之后,你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地治病,把身体养的壮壮的,到时候我带你去骑马,咱们李家的人不会骑马可不成。“
说着又不放心的对兕子说:”你要是不喜欢住在皇宫里,就住到玉山行宫里去,离瀑布远点,到了晚上能吵死人,只有尉迟恭才喜欢住在那里听噪音。观澜台就非常不错,春天有花,夏天有雾,秋天有斑斓的红叶,冬天有皑皑的白雪,你本来就喜欢清静,看看书,弹弹琴,好好地在那里修养,等我从云中回来,说不定就能见到你的驸马,也不知道父皇和母后会把你许配给怎样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我很好奇。“
李治的一番话说的兕子俏脸飞红,举起小拳头在李治的肩膀上捶打几下,活动的稍微剧烈一点,就有些气喘。李治赶紧帮妹子捋后背,好让她喘的均匀一些。
兕子脸上的笑容没了,幽幽的说:”我不嫁人,我就陪着父皇母后。“
”主要是这个世界上找不到能让我家小妹佩服的男子汉,不嫁就不嫁。“李治笑着安慰妹子,孙思邈早就说过,兕子的体质不宜婚嫁,这是李治心头的一道伤痕。
兕子提着篮子在侍女的陪同下回了女子书院,李治拍拍那头正在打呼噜的熊猫,准备开工,早点吧假山垒好,老子还要去代州,去云中,会会那些山林里来的野人!
何邵清空了自己所有的资产,带着大笔的现金汇票准备去玉门关,对大唐军力最有信心的不是皇帝,也不是军人,恰恰就是这群商贾,只有他们才真正的清楚大唐军队的装备有多么可怕,一个真正的关中府兵,他一身的装备价值绝对不会少于一百银币,至于那些精锐,这个价格还要翻倍。这只是铠甲和刀剑,没有将战马还有军中的大型装备算进去。
更何况关中弟子向来耐苦战,只要没有碰上太过悬殊的战况,一般情况下都能全身而退,百骑破万人的战例在大唐军中文书上屡见不鲜。
这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这是一个重新布置商业布局的好机会,西域虽然是一片不毛之地,但是那里有大片的绿洲和雪山,道门准备开发大雪山神宫的消息何邵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们购买云烨手里的一个空头权利,就花了一万枚金币,可以想象,集天下道门之力修建的雪山神宫会是如何的奢华,宏伟。
这些都是钱啊,道门有的是钱,如果把这一笔买卖做成,这辈子注定了就会衣食无忧。
云烨的书信里说得清楚,这一回道门是下了重注的,谁要是敢阻挠他们修建神宫,下场一定非常的凄惨,既然没有办法阻止,那就一定要从中分一杯羹,雪山顶上就不和老道争了,但是雪山底下修建一座镇子,估计能发大财,满世界的信徒到大雪山朝拜的时候总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更何况不是所有人能有机会上雪山一观的,道门会把这个度把握的非常的好。
李靖在玉门关,云峥在北庭,还有谁比自己有更好的机会呢?一想到自己又要从新走自己的发家之路,何邵就兴奋的不能自抑,这一回他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子,一水的胖子,想要继承家业不吃苦那完全是在做梦。
天山,昆仑山,这都是神仙居住的地方,能将自己的生意做到和神仙相提并论,何邵就觉得自己不枉此生。
收购战士们的战利品,这是老生意了,带上几个鉴定的行家就能做好,把钱财驿递回老家如今算不得稀奇,何邵的民用网点,已经到达了县这一级,至于繁华的地方,早就到了村寨。尤其是关中,军中子弟往家中邮递东西乃是一个很正常的习惯,何邵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手下曾经把四个娇滴滴的美人从发货地一直安全的送到目的地,并且保证路上没有别的男人碰过一个手指头。
何邵的驼队,马队,车队,热气球队都已经准备妥当,现在唯一需要等到的就是大唐军队开始反击,只要开始反击,何邵就会半点都不犹豫的一头扎进茫茫的瀚海,跟在大军的背后如同秃鹰一样的捡拾大军不需要的任何残渣剩饭。
他有这样的经验,老虎吃过东西之后,剩下的总是能让秃鹰吃饱肚子,就像他在热气球运输上做的事情,李泰总希望自己的飞船能像箭一样在空中飞行,长孙无忌总希望自己的热气球能够快速灵活的在天空翱翔。
何邵不这么想,他认为他的热气球不需要飞的很快,也不需要飞的很高,更不需要有多快,在他看来,能把货物从甲地运到乙地比马车快,比马车省事就行。
所以在官道上你能看到飞的很低的热气球下面吊着货物,由四五匹马牵着在官道上缓缓地飞行,你也能看到在装的满满当当的船上,顶上还飞着一个热气球,上面也装满了货物,随着大船顺流而下,这东西的好处太多了,过河不需要船,翻山不需要换车马,方便极了。
李泰把何邵叫到魏王府,狠狠地揍了一顿,认为这样做实在是太丢人,长孙无忌也对何邵的做法一笑置之,半年之后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何邵的热气球已经占据了货运生意的一席之地。
第一节郭平的一天
龟兹城的大火从突厥联军到来的第一天就没有熄灭过。
郭平射出了自己手里的最后一支弩箭,然后就冲到了垛堞口,用一把叉子奋力的将敌人的梯子推翻,气都没机会多喘一口,就捡起来盾牌,立在这个缺口上,上面的立刻传来叮当不绝的响声。背靠着盾牌蹲好,从怀里掏出一个饭团子塞嘴里,从早上到下午,自己一口东西没吃,这个饭团子都已经馊了。
满天都是大石头,这是突厥人的投石车,自从城上八牛弩的弩矢用尽之后这个东西就能靠近城垣了,突厥人的投石车不大,投掷的石头也不大,也就人头大小,可是数量很多,躲是没办法躲了,龟兹的城墙又不是关内的城墙有藏兵洞,这里的城墙就是一道两丈高的土墙。
能不能被石头砸到那得看运气,石头的运气就不好,连续被两块石头砸到,胸骨已经露出来了,半个脑袋也消失不见了。只有手脚还能无意识的抽动几下。
叫什么不好非要叫做石头!
郭平的运气很好,离他最近的一个石头也足足有一丈远,石头雨不下了,城外响起了牛角号,三短一长,这是突厥人撤退的号角,郭平将蜷缩起来的双腿伸直,转过头从盾牌的缝隙里看着突厥人潮水般的退了下去。
他看看倒在城头的胡人,发现他们穿着白袍子,这就不是突厥人,该是昭武九姓的人才对,刚开始的时候自己还有心思割下脑袋或者耳朵去报军功,随着时间的延长,谁都没有兴趣做这件事了,这时候能喝一口清水,吃完面条就算是最大的享受了。
城头响起了校尉的呼喝声:“第一队整队,第二队整队,第三队整队,报数嘴巴被打坏说不了话的旁边的帮着报数。”
郭平竖起耳朵倾听,三个百人队在数到六十一的时候就没了动静,昨天还有一百七十三人,今天战损了整整一百一十二人。
生死平常事而!郭平很想这样说一句,当初自己进入军伍的时候老兵就是这么说的,当时老兵没有说的慷慨激昂,只是说的非常平淡,就像是在说我已经吃过饭了一样的平淡。
石头的尸体被辅兵们拖了下去,他身上的甲胄被解了下来,一个辅兵将石头的甲胄穿在自己的身上,顺便拿过石头的横刀和长矛就坐在郭平的身边。
辅兵从革囊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生西瓜递给了郭平笑着说:”我在城里征用那些胡人的宅子的时候,从花园里发现了西瓜,就是没到时间白茬子,随便吃一点。“
郭平知道这是新兵的示好方式,昨天的时候石头还答应回到三原以后,请他去渭河边上偷看女人洗澡,那些女人白花花的身子好看极了。
西瓜淡而无味瓤子就像是破棉絮,好在瓜皮的水份很足,润润嗓子也不错。
辅兵又偷偷摸摸的塞给了过郭平整整一个基数的弩箭,他一摸弩箭,发现上面的油脂都没有清理干净,二十四枚一尺六分的短弩一支都不少。
”从哪拿来的?这东西不是已经限量供应了吗?“
”俺在后勤上当差,是俺姐夫给俺找的差事,现在俺姐夫被将军调到了城北,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些弩箭都是他留给俺的,弩箭俺用不来,还是交给你比较好。“
郭平点点头,低下头撕下一块麻布开始擦拭这些弩箭上的油脂,他刚刚发过誓了,再也不会问那些新来的士兵的名字,问一个,死一个,不吉利。
星星出来了,远处的突厥人并没有离开,看着城外星星点点的篝火似乎一直要接到天边,也不知道那里到底有多少敌人,最开始进攻的人是吐谷浑人,这些人很好对付,只要杀掉为首的将领,他们就会溃散。
接着上来的是薛延陀人,他们的身体都很强壮,光着上身就冲了上来,胸口全是连片的黑毛,这些家伙的脖子很粗,锋利的横刀都不能一刀将他们的头颅卸下来,反而有可能卡住刀锋,自己的队正就是这么死的,那是一个很厉害的老兵,就这么停顿了一下,就被薛延陀士兵的连枷打碎了脑壳,郭平认为,杀这些家伙最好的武器就是投枪,身子粗壮目标大,投枪一尺多长的枪头很容易刺穿他们的身体,就算是他们穿着皮甲也是一样。
昭武九姓的弯刀很厉害,今天大半的人都是死在弯刀之下的,伤口都在铠甲掩护不了的关节和咽喉上,对付他们最好使用这样的短弩,如果是淬了毒的短箭最好,只是大帅不允许自己的部下用毒,不像北庭的那些人,他们就能使用毒箭,这种短弩的箭就算是遗失也不打紧,胡人又没有这样的东西,弩箭比他们骑弓用的箭要整整的短上一尺,拿到了又如何,难道拿手扔过来?
今天的粮食供应还是只有米汤,郭平理解将军的苦衷,北庭的援军过来至少需要一个月,甚至更久,大家需要节省粮食,才能撑过这一个多月。
听说北庭的云帅和郭帅不和,他们一个看一个不顺眼,郭帅认为云帅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年轻人,云帅说郭帅是一个只知道往前冲的老蛮牛。郭帅一怒之下就把状纸递到了陛下的面前,结果郭帅就脱离了云帅的指挥,安西军从来都是读力存在的,没听说会受谁的指挥,这是校尉在开会的时候说的小话,郭平作为新队正听到过。
跟着郭帅就没有向着云帅说话的道理,哪怕云帅的爵位比郭帅的爵位高,哪怕郭帅带着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