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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烨呵呵一笑,从怀里取出玉牌,一一安放在无舌做好的架子上,当最后一枚玉牌放进去之后,四面玉牌就一起开始发光,光线很足,无舌这几天一直把玉牌放在太阳底下暴晒来着。
“无舌说这东西发出的光芒是神光,可以祛除一切污秽,所以带着他应该无碍的。”
女人和传说中的龙是一种生物,对于发光,发亮的东西总是充满了好奇心,长孙也不回答云烨的问题,光顾着摆弄玉牌,一会放进去,一会又拿下来,刺眼的光线明灭不定,云烨的两只眼睛都已经被晃得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东西借我玩几天!”长孙要东西总是这么霸气,尤其是向云烨要东西。
“您把玩几天可以,不过要还给我,这东西我送给无舌了,他现在把这东西当宝贝,一天都离不了,要是您拿走不还,无舌估计就没几天活头了。”
“小气的,要个东西还往别人身上推,一点孝心都没有。好了,我把玩几天就还给无舌,一个老奴才,现在也变得金贵起来了。“
东西到了长孙手里就要不回来了,她一手提着玉牌,一手提着架子,随便向宫娥吩咐一声起驾,皇宫里顿时就搔乱起来。
女主人要出动等到仪仗车架准备好曰头已经爬的老高,前面是千牛卫开道,后面是成堆打着小旗的皇家侍卫,云烨和狄仁杰骑着马随在后面吃灰,小武倒是被长孙叫到车架上去聊天,也不知道长孙能不能从小狐狸一样的小武身上打探到什么消息。
感业寺在长安城的西北角,到处都是古木森森,不说别的,光是气温这里就比别的地方低好多,狄仁杰小声的问云烨:“师父,您为何一定要请皇后娘娘过来,合适么?这是咱们白玉京和其他隐士高人的会面,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尊重对方了?“
云烨反手在狄仁杰的脑袋上抽了一巴掌说:“胡说什么,什么叫做白玉京?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这是师父当年随口说的一句胡话,这么些年来,为了这句胡话,你师父我都快要被逼疯了,你最近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宾媚人?告诉你,收起你的鬼心思,不要胡来。
至于说到尊敬,咱们偷偷地过来,难道就是尊敬了?顾了那些人的面子,皇家的面子往哪里放?感业寺都是些妙龄女尼,我们师徒想要进来,如果没有娘娘带路,我才不进来,传出去,不但皇家的颜面没了,我们师徒的面子也没了,孰轻孰重你都分不清?”
第二十三节太阳神国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常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在跟随长孙进入感业寺的时候,云烨忍不住将武瞾的这首《如意娘》吟诵了出来,这可是自己当年在感业寺小学学到的一首诗,听说李白都为此大唱赞歌,自认不如。
长孙恼怒的回头看了云烨一眼,小武的眼睛里则是无比的崇拜,狄仁杰已经在找纸笔打算记录下来,云烨冲着长孙歉疚的笑了一下,又诡异的瞅了小武一眼,这个傻姑娘到现在还不知道这首诗其实是出自她自己之手,不过也无妨,小武现在该是没有这种凄凉的心境写这样的诗了。
“这里是佛门净地,不得胡言秽语!”一个脸上没有二两肉的尼姑扳着一个死人脸冷冰冰的向云烨发出了警告。
“看看,小武啊,这就是那种把自己锻炼成石头的那种人,不,她们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你称呼他们为佛也好,神仙也好,甚至石头都没问题,就是不要把她们当人,无悲,无喜,无欲,无求,无憎,无爱,你以后要是变成这种人休怪我将你逐出师门。”
小武想了一下,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小声的对云烨说:“师父,如果真变成了那样,不会如死了干净,小武到了这地方就浑身发冷,咱们早点办事,办完事咱们就赶紧离开,我对这个地方非常的恐惧。”
老尼姑叫无色,乃是感业寺的主持,两腮无肉的刁钻模样就让云烨看的起火,就这样的人还狠狠地瞪了云烨师徒一眼。
感业寺里尼姑很多,一个个穿着宽大的僧衣,好些光着头的女尼突然发现有男子进来,立刻就轰然散开,云烨知道她们是进屋戴帽子遮丑,立刻就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重新变回了叱咤疆场的云大将军,冰冷的目光让无色都感到浑身不自在,只有长孙和小武不在乎,狄仁杰仿佛都有点不太习惯。
长孙哼了一声道:“还以为你到哪里都不正经,这样子才对得起你云大将军的不败名号,好了,收起你的威风,这里的女尼可不是你麾下的将帅,消受不起。”
听到这个年纪不大的青衣人就是声名远播的云大将军,无色的脸上努力的堆起一丝笑容朝云烨施礼道:“贫尼不知云大将军到此,尚祈海涵。”
大度的挥挥袍袖示意无妨,一行人就沿着曲曲折折的石板路直奔惠凤阁,穿过了佛堂,云烨朝躲在禅房里偷偷往外看的尼姑们做了一个鬼脸,引来一片惊呼,小武笑的几乎要摔倒,又不敢出声,只好死死地抓着狄仁杰的胳膊不松开。
看到云烨这幅样子长孙反而不加以怪罪,这就是心里没鬼的表现,如果硬是装出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长孙才会怀疑,因为云烨在皇宫里就这德行,只要不是妃子,他就表现的很自然。
都说曲径通幽处,石板路走完之后前面却突兀的出现了一座假山,这是一座打得过份的假山,足足有两间屋子那么大,这里面要是没有密室,打死云烨都不相信。
惠凤阁里空空荡荡的,除了墙上有好多字画之外,就别无长物,地上胡乱扔着几个蒲团,不过整个楼阁里却非常的干净,纤尘不染不足以形容它的干净,上过红漆的地面光可鉴人,云烨的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趴到窗户上往外看了看曰头,还不到午时三刻,唐人的规矩,午时三刻之后主人就不会再等待未上门的客人,可以自便。
“峨峨东岳高,秀极冲青天。岩中间虚宇,幽以玄。非工非复匠,云构发自然。器象尔何物,遂令我屡迁。逝将宅斯宇,可以尽天年。
娘娘,这里为何全是谢道韫的诗?这里有一首《泰山吟》北墙上挂着的是《拟嵇中散咏松诗》,她的诗歌虽然“风韵高迈”、“神情散朗,有林下风气。摆在禅房里却不伦不类是为何故?”
长孙把玩着手里的玉牌不急不慢的说:“女人待得地方,自然要挂女人的诗,莫非云大将军觉得没要把你的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的名句挂上去就有些失落?
你说有人约你在这里见面,如今马上就要午时三刻了,就算是西市斩首都可以开刀了,你的客人在哪?”
云烨嘿嘿一笑道:“估计是看见娘娘来了,吓得不敢出来了,不如我们去把他们挖出来如何?就是不知道娘娘带来的这些人的嘴巴严实不严实。”
长孙收起玉牌,玩味的表情也从脸上消失了,看着云烨说:“你发现了什么?今天带来的本就是宫里的老人,自然之道那些该说那些不该说,千牛卫在外面,进来的都是皇家侍卫,如果他们都不可相信,本宫就不知道还有谁可以相信。“
云烨点点头,转过头问面色阴晴不定的无色:“我徒弟成亲的时候有一个老农前去祝贺,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了几颗种子,现在种子已经被我种出来了,发现这种花喜欢吃肉,那时候老农就对我徒弟说过,只要种出这种花,他就会和我谈话,你看,我把花带来了,不知道是无色主持和我谈还是那位憨厚的乡农来和我谈,我非常的惊讶,很想知道这种不可能得到的种子,你们是从那里得来的?我现在比较想去那地方,有一种叫做橡胶树的植物,我很想弄回来种在我大唐!”
就在云烨说话的时候,狄仁杰从自己拎着的篮子里取出那盆捕蝇草,放在地上,长孙才蒲团上站起来,仔细看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就是一盆比较奇怪些的花草,世界之大自己没见过的奇花异草多了,再多一样也不奇怪。
无色尼姑苦涩的看着云烨说:“云侯,世外的事情您为何非要将娘娘这样尊贵的人也牵连进来,难道你宾媚人,狐媚子的身份说出去好听吗?”
长孙听到无色这样说,立刻就来了兴致,重新坐到蒲团上对无色说:“没想到皇家寺庙里居然还有世外高人,倒是长孙慢待了,不要紧,本宫好奇得紧,你们谈,全当本宫不存在。”
云烨也找了一个蒲团坐下笑着说:“我就知道娘娘好奇,所以才请您过来听故事,微臣可以保证,他们这一支的故事一定精彩绝伦,滔天的汪洋,一叶扁舟如同风浪中的枯叶,我云烨也算是纵横四海的悍将,对你们到达的那个地方还是有心无力,所以我非常的好奇你们是怎么到达那个地方的,说来听听,如果可行,我这就请娘娘召回岭南水师,全力寻找你们到达过的地方。”
无色见事已至此,也干脆坐下来说:“太阳神之地你明明也到达过,为何却说不知?你云家的辣椒,玉米,土豆,都是来自那个地方,你既然已经拿到了这三样东西,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怎么去那个地方。”
云烨苦着脸摸了一下鼻子说:“我的东西都是家师留下来的,你看我的年纪像是去过你说的那个太阳神之地么?我只知道你说的那块地方在大洋的另一边,远去不知几万里也,如果没有海图,你觉得谁可以轻松地到达那个地方。”
小武看到师父在摸鼻子,心里笑的快要让自己昏死过去了,只要师父开始摸鼻子那他一定是在胡说八道,从小就跟在师父身边,再熟悉不过了。在看到自己丈夫狄仁杰听得眼睛都不眨一下,恨不得立刻大笑出来。
“你也知道那一路九死一生?你也知道那条路需要拿人命来填?这是多么重要的消息,你以为我会轻易地告诉你们?”无色越说越愤怒,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云烨会是一个如此卑鄙无耻的人,居然借着皇家的威势让自己退无可退。
“换!不白要你的,我那神光跟你换,我们追求的东西不一样,神光对你非常的有用,我家的一个老头子,还是一个宦官,他就是因为照射神光才得以延年益寿,现在掉了的牙齿都长出来两颗了,我拿神光跟你换!”
长孙看看自己手里的玉牌,又看看无色,想了一下果断的就把玉牌交给了云烨,在无色和云烨之间,她果断的选择相信云烨。
云烨接过玉牌,把它一枚,一枚的往架子上安装,一面小声的说:“让你也见识一下我白玉京的宝贝,见识了神光之后你就知道你这一次的交换是多么的值了。”
无色疑惑的看着云烨,猛然间一道刺眼的白光将整间昏暗的惠凤阁照耀的如同白昼,几面玉牌发出太阳般的光芒,这让她的心神顿时失守,匍匐在地上,大礼叩拜这一屋子的神光。
长孙惋惜的神色怎么都掩饰不住,这可是能让人长生的神光啊!就被这个败家子想都不想的拿去交换什么破海图了,她已经想好了,只要云烨的交易完成,她立刻就会收回这四面玉牌,真是岂有此理,谁都可以和自己堂堂的皇后争夺宝贝吗?
第二十四节艰难的旅程
在无色最疯狂的时候,云烨将玉牌从架子上拿了下来,那枚玉牌不断地在他指间翻滚,充满了诱惑,没等无色开口说话,云烨张嘴说话了:“去那个遥远的地方不是一两个人能行得通的,或许一个团队也不行,我很想知道你们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到达了那里,还能活着回来,而不是被那些土著将你们扔进幽深的祭坛里?”
无色有些失望的看着云烨手里的玉牌,转身向长孙行礼之后说:“老身已是出家人,也就这一身臭皮囊可以任人处置,生死之事还动摇不了贫尼的道心,隐瞒身份游走于人世间,虽说如同清风拂过大地,然而这大地毕竟是皇家的,这是我们的过错,请娘娘见谅。”
长孙摇头道:“人有名字树有影子,如今的大唐天下不是容不得人说话的天下,长安市上鼓噪喧声,质疑朝政指摘君王之辈数不胜数,你可曾听说有谁因言获罪吗?如此纳影藏行所为何来?当初道明身份,难道我煌煌大唐就容不下一个新的学派么?“
本宫自幼束发就学以来,学的无非就是一个正大光明,大师正因为学问精深,佛法无边这才被皇家邀请主持赦建感业寺,为人伦计,为皇家的威严计,想请您用高深的佛法抚慰这些出宫的嫔妃和宫人,去除凡人心,得到大解脱,而你自己就立身不正,如何管束这上千修士?”
无色稽首道:“此中缘由不足与外人道,娘娘乃是贵人,不问也罢。”
说完这句话,无色就垂首低目默默诵经,再也不说一句话。
云烨叹了口气对长孙说:“他们确实有苦衷,说不得,田襄子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年他困足于天门之外宛转呼号不得寸进,最后身死道消,你们作为田襄子的弟子,让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你们竟然会越过冰川踏上另外的一片土地,行程数万里到达那个所谓的太阳神国。
如此坚韧的意志令云烨钦佩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