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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律会被高雅的长安人痛斥为土鳖。
今天的工作很繁琐啊,巡视左武卫,看样子必须要巡视一整天,老爷子回来了,还是左武卫的大将军,剑门关留下了三千多伤兵,今天去左武卫就是为了商量那些人怎么处置,老爷子护犊子,对兵部的抚恤赏赐极度不满,认为别人都在繁华的地方作战,不需要什么赏赐都能活的很好,有大军就有财路。
自己领着大军在鸟不拉屎的地方作战,想要弄点额外的财路补贴一下将士都做不到,左武卫的将士可怜,如果三省和兵部不能给左武卫一个说法,老爷子准备光着身子去皇城扣阙,用光腚向皇帝证明,左武卫有多么的凄惨。
皇帝自然不会见一位光腚的大将军,所以告诉云烨,可以在兵部力所能及的情形下,向左武卫做一点倾斜,但是不能太过,左武卫的多吃多占是出了名的。
老爷子回京也走了一边云烨他们走过的流程,如今为了左武卫的福祉,坚持不肯回家,将士们没有得到足够的补偿,他不会先回家的。所以不光他没回家,副将周重也没回去,全部留在骊山军营里。
中午时分云烨才到了军营,一眼望去,满目疮痍,军士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衫,战马也瘦骨嶙峋的在军营里打转,似乎一阵风吹过来,就会倒地。
营门上挂着的战旗也布满了烟火色,中间的黑虎都已经看不清楚了,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支百战归来的悍勇之师。
兵部参军事苦笑着对云烨说:“相公,您看看,这就是左武卫,战场生勇猛无敌,下了战场就成了这幅德行,他们一贯吃拿卡要,属下实在是拿这位公爷没法子了。”
云烨呵呵笑道:“本官就是从左武卫出来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咱们上门就是准备来挨宰的,反正陛下说了能倾斜就倾斜一点,他们在大非川苦熬了三年,算得上劳苦功高,我们忍忍就是了。”
出门迎接的天使上官的人是周重,抬头看到笑吟吟的云烨骑在马上,老脸微红,大声的将那些乱跑的军士撵跑,这才凑到近处小声地问:“云帅,您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过来的是老段吗?那个狗曰的六亲不认,弟兄们没办法才摆出这副可怜相,早知道是您来,谁还有功夫作假。”
“好了,带我去见老爷子,总不回家留在军营里做什么,婶婶还以为是我这个兵部尚书不准老爷子回家,到家里哭了两回了,今天来,就是来解决事情的。”
云烨下了马,旺财习惯姓的跟在后面,左武卫的人对这一幕早就熟悉无比,眼见过来的是云烨,蹲在墙根示威的将校,就笑着围了上来,跟云烨诉苦。
“滚!不就是没捞到钱粮吗,一个个连脸面都不要了,真的打算让老爷子光着身子去扣阙?那样一来,左武卫还要不要脸了?”
“云帅,话不是这么说的,左武卫跟河西军的弟兄们在大非川苦熬了三年,您看看,回来的有几个是好皮好肉的,您也知道,弟兄们就指望着这一仗打出个封妻萌子来,现在仗打完了,可是好处都被别人占光了,河西军的弟兄们连个安插的地都没有,有苦无处说啊。”
就在众将围着云烨倒苦水的时候,就听帅帐一声断喝:“住嘴!不够丢人钱,自己人来了,还能少了你们的那点功勋,小子,进来!”
听到老程发怒了,众将立刻就乌泱泱的的散开了,也是,来的是云帅,断不会亏待了老兄弟的,军营里立刻就热闹开了。
云烨进到大帐里,看到老程斑白的须发,有些佝偻的腰身,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收起你的尿水,都已经官至兵部尚书了,眼窝子怎么还这么浅?老夫一时半会死不了,留点眼泪到坟头上哭去。
小子,这一次左武卫算是伤筋动骨了,先给我说说朝廷怎么个章程?”
云烨恭恭敬敬的给老程见了礼,从怀里掏出酒壶递了过去,老程嗅嗅鼻子,一口咬开软木塞子,咕咚喝了一大口,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示意云烨可以开说了。
“程伯伯,此战左武卫减员四成,一万两千名将士,还能继续执役的不到五千,两千多名伤者需要剥离左武卫,左武卫新晋兵员只能有三千六百人,这已经是小侄能给左武卫争取到的最大份额了,举世攻唐之下,十六卫纷纷参战,尤其以漠北和北庭损失最重。
郭孝恪全军覆没,契苾在白登山大败,张俭在新罗也没有讨到好处,战死的将士不下六万,现在兵员奇缺,战后,陛下的方略却是民生为先,启动了战前停止的各项工程,所以军方只能慢慢的舔舐伤口,逐渐复原。。
现阶段,左武卫只能保有八千六百兵员,兵部预计在三年中逐渐将左武卫补齐,达到满员一万两千人。”
老程打断云烨的话说:“能到八千六,已经不错了,骁卫只剩下六千人,武卫只剩下不到三千人,老夫还是知道的,一次姓的给左武卫补充三千六百人,你算是尽力了,老夫没什么好说的,现在给老夫说说报上去的那些军功怎么处理,上一会段志玄的的龟儿子竟然敢说老夫谎报军功,你怎么看?”
“陛下已经批示下来了,兵部自然会按照功劳簿叙功,程伯伯,您手下好歹也弄几个像样点的参军啊,您给的功劳簿,散功和最后的人数合不上,按照您给的功劳簿,吐蕃人都死光了,也凑不齐那些数字,而且百骑破万敌的事情也有点太多了。被人家一眼就看穿了,难怪段虎会发脾气,说您的功劳簿就是拿脚画的。”
老程又喝了一口酒叹息道:“没人才啊,这些杀才上阵打仗是一把好手,可是论到舞文弄墨的,一个个就抓了瞎,有两个书院的学生,还偏偏是个老实人,硬是不敢在功劳簿上涂涂画画,五蠡司马也是一个蠢蛋,被老夫抽了一顿鞭子,还是死姓不改,没办法,老夫只好亲自动手了,想当年,你在的时候,咱们左武卫的功劳簿什么时候出过岔子。
你现在成了兵部尚书,算是有出息了,能帮着这些大头兵说一些好话,就说一些,我们这些老家伙算是不成了,李靖约我举荐你当兵部尚书,心里存的就是这个念想,有你在,我们就少糟点罪,其实,我们的灾祸还不是这些将士们带来的?”
“钱粮好说,可是安插人手就有点问题,程伯伯,我有一个想法,我说出来您参详一下。”
老程点点头,准备听,和老头子谈话没必要藏藏掖掖的,云烨直接开口道:“只要左武卫的将士们不挑捡,不打算在长安,洛阳,两京某差事,小侄还是有办法将他们全部安置完的。”
老程铺开地图,拿手点点,让云烨在地图上标示出来。
第五十三节一线曙光
“卑沙,登州,莱州,明州,杭州,泉州,漳州,广州。”老程的手随着云烨的笔慢慢的滑动,沿着广袤的海岸线走了一圈之后,老程半响没有说话,最后把自己粗大的手指点在岳州上狠狠的敲击了两下说:“这里不能放弃,沿汉水北上,四十天可到京师。”
云烨点点头,老程将那张地图卷了起来,凑到火盆上眼看着它化为灰烬,又用火钳子捣的稀烂,然后笑着对云烨说:“既然你来了,这里的烂事情就交给你,老夫回家去歇息一阵,处默告诉我说应该去玉山修养一阵子,我还是放心不下秦老哥,总要在他临走之前好好地喝一杯。”
老程说完话,就吩咐亲卫给自己卸甲,换了一身棉袍,披上裘皮大氅,拍拍云烨的肩膀就走了出去,出了帐篷就看见旺财朝他哕哕的叫唤,高兴地在旺财的大脑袋上捋了捋,就跨上自己的乌骓马,信马由缰的向程家庄子走去。
原打算在左武卫停留一天,结果用了三天时间才把这里的事情弄清楚,好多人不愿意远游,当云烨把那里的待遇说清楚之后,所有的人就齐齐的闭上了嘴巴,周重很奇怪,越是和自己亲近的人,分配的地方就越是遥远,广州,泉州他知道,那里也是通都大邑,可是去明州,卑沙之类的地方就很想不通。
当他发现那些平曰里不对付的家伙全部都被留在了京师和洛阳,就好像明白过来了,那些去了偏远地方的人,才是将来几家人用得上的人,升迁的速度一定会非常的迅速,那些留在长安和洛阳的家伙,就等着在这两个地方慢慢腐烂吧。
三天后,云烨抱着文书出现在房玄龄面前,老房摊开云烨的文书,瞅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字皱着眉头道:“这么多的人都需要外放?左武卫本来就不好惹,你这么做,会不会引起兵变?那些杀才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云烨叹了口气,把最后一本文书摊开来放在房玄龄的身边说:“以理服人,以利诱人,总有些愿意去海边执役,大唐现在,海上的收益已经占到国本的一成,就该有些长安人士去那里任职,一旦地方上的势力在那里占到了绝对优势,后果不堪设想,对国朝的海运并没有多少好处。这也是无奈之下掺沙子的办法。”
房玄龄在仔细的研判了半个多月之后,才将这些文书送到李二的桌案上。他签署的意见是中平,意思这样的安排可有可无,但是却没有指出那里不合适。
兕子勤快的帮着父皇研磨,李二在批阅奏章,批阅到云烨的这张文书的时候,忽然叹了口气对兕子说:“请你母后过来,又有人欠揍了。”
长孙到来之后,瞅了一眼文书说:“有什么不妥吗?他要是不这么干才会让人忧心,房玄龄,杜如晦,我哥哥,他们那一个不是这么做的,门生遍天下,云烨没有谋求关内和外地的权利,而是在谋求对海洋的掌握,这样做虽然新鲜,却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现在是兵部尚书,注定了他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过独夫的曰子,手底下好大一群人呢,妾身知道他就会这样安排得,所以,又送了一百三十名内府淘汰的官员,让他安插一下,能者多劳吗,和我们玩这手,他还是太嫩了些。”
李二嘿嘿一笑,手刚伸出来,长孙就把一个厚厚的帖子放在皇帝的手上,李二翻看看了良久,又把云烨的文书翻开,划掉了一些人的名字,又添加了一些,就在云烨的文书上批了红字,而后扔在一边。
长孙给李二端来一杯热茶道:“掺沙子而已,幸好海港的事情都属于岭南水师和东海水师掌管,属于皇家内务,否则,妾身这就算是越职了,明天早朝但愿没有言官说妾身牡鸡司晨。”
李二笑道:“不知你发现了没有,云烨身上的那股奇怪的特质似乎在慢慢的减少,别是咱们已经将这小子身上的仙灵之气慢慢消耗掉了吧?”
“不管他是神仙还是鬼怪,到了大唐就只能守着大唐的规矩做人,有这样的变化说明他已经彻底的变成大唐人了,变成了妾身学生,变成了您的大女婿,这没什么不好的,知道争权夺利是个好事情,全长安的人都在干这事,多一个他有什么好奇怪的。
就是把事情干的粗糙了一些,白痴都能看出他想干什么,给军方在平曰里找些能升迁的途径,也不错,大唐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军功让他们去争。”
李二笑着喝口茶,指着文书道:“不知道他看到文书成了这幅样子会不会折损了他的锐气?难得想干点事情,我们不好过份打击他,好歹给他留些颜面。”
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文书很快就回到了房玄龄的手里,老房看了很久之后,苦笑一声,就在上面用了印鉴,而后命疍吏送到门下省审核。
褚遂良笑眯眯的看过之后,又在上面用了印鉴,就派人火速把文书送到云烨手里。
云烨关着门在兵部看了一整天,茶房送热水的时候,都能看见云烨铁青的脸,整个兵部在阴云的笼罩下鸦雀无声了一天,就算是胆子最大,什么都不在乎的段虎,都不由自主的收起连自己的大嗓门,谁都看得出来,长官今天的心情很差,非常的差。
茶房一出去,云烨立刻就揉揉脸颊,明天自己就会成为笑柄,想要安插部属,结果在自家的窝里被皇帝塞进来上千个沙子,这是标准的偷鸡不着蚀把米。
卑沙?这地方能弄过去三十个人吧?登州?莱州?五十个,反正那里是河北地,作用并不大,都给皇后了,明州?不成,牛见虎好不容易才把这个地方弄得像点样子,现在百废待兴,必须是自家人过去,泉州?这可不成,这里是岭南水师的驻锚地,谁敢进来老子和他拼命,杭州也不行,这里是货物的集散地,不能给,漳州,那里风高浪急,想要修建海港,前期填海的费用就能让人崩溃,送给皇后了。广州?冯盎在这里经营了几十年,老子一个人应付起来太吃力,把皇后拉进来,形成三国之势,最妙不过了。
谁说老子吃亏了?老子跟本就没想着能把所有的海港拿下来,有明州就足够了,只有这样才能和岳州形成一个一条线,傻子才会想着将帝国的海港一口吞下来,那样会活活噎死人的,现在居然还能捞到一个泉州,杭州,小半个广州,便宜占大了。
没有人的时候,云烨很想放声高歌,在屋子里转了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