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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不信,于是发生了下面的一幕——”
有天白天,莹玉在花圃前踱步,刘员外躲在远处的大柳树后,露出头来。
公子快步走过来,四下看了看,而后走到莹玉身旁:“你在和我玩游戏,是吗?”
莹玉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公子冷笑一声道:“如果你想吊我的胃口,那就错了,我对女人从来都是速战速决!”
莹玉冷冷地道:“我不想再说了,请你走开。”
公子冷笑一声:“你不过是个妓院里的婊子,别装得像贞节烈女一般!实话告诉你,老头子活不了几年,这个家早晚是我的,到那时候,你还不是照样得上我的床?”
莹玉扭过身喊道:“你马上走。要不我喊人了!”
公子冷笑一声:“喊人,好啊。喊吧,你信不信,我在这儿就可以把你脱个精光。”
莹玉一惊,扭身想跑,公子一把揽住了她的腰,伸手脱去她的外衣,远远地扔出去。莹玉拼命挣扎着,厉声尖叫。公子狠狠地一把将她推开:“你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服侍我。”说完,他转身离去。
莹玉叹了口气:“老爷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终于相信了妾身的话。他非常生气,说一定要杀了这个逆子。听他说出这种话,妾身一直是心惊肉跳。果然,两天后,公子就坠崖而死。”
狄公“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莹玉道:“大人,老爷虽然触犯律法,杀人获罪。但像公子这种荒淫无度、好色乱伦之徒难道不应该惩治吗?老爷不过是怕家丑传扬出去,才用了自己的办法下手除去祸害,妾身以为,此事虽然错了,但却是其情可悯,情有可原。望大人详查!”
狄公连连点头:“嗯,好一个利口女子呀,说得有几分道理!这样吧,你先回去,你说的话,本阁会好好想一想。”
莹玉离座施礼:“谢大人。”
狄公一伸手:“元芳,替我送客。”李元芳将莹玉送出门去。
狄公缓缓站起身,不停地踱着。李元芳回来,狄公停住脚步:“你觉得怎么样?”
李元芳道:“不像在撒谎。”
狄公沉吟着道:“你马上去,查出刘员外成婚当天值夜的仆人,问他三件事,第一,那天晚上,员外是不是喝醉了?第二,是不是公子和莹玉扶他进屋的?第三,听没听到莹玉发出的尖叫?”
李元芳点头:“我马上去。”说完,快步走出门去。
狄公在正堂上慢慢地踱着步,两眼眯成了一条缝,思索着。不一刻,李元芳推门进来,叫声“大人”。
狄公回过头问:“怎么样?”
李元芳叹了一口气:“莹玉没有撒谎。那天夜里员外大醉,是公子和莹玉将他扶回房间。外面值夜的仆人和丫环确实听到了一声尖叫。过了一会儿,公子开门走出来,对他们说就当什么也没听见,第二天还赏了银子。”
狄公轻声道:“难道,刘传林真是这样的人。”
李元芳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狄公沉思着。李元芳道:“大人,现在可以结案了吧。”
“结案?”狄公摇了摇头:“为时尚早!”
他又在屋中踱了起来,忽然,眼睛亮了:“对,结案!走,回湖州!”
狄公再次来到刘查礼的牢房,告诉他将放他回去。刘员外听说,吃惊地抬起头来:“什么,放草民回去?”
狄公点点头:“正是。是夫人的一番话,令本阁深受感动。这才下决心放你回去。”
刘员外一愣:夫人?
狄公点头:“是呀,你的亲生儿子不肖,想不到这位新夫人倒是深明大义。我已和曾县令商量过了,你虽行为过激,杀害亲子,但念你其情可悯,其行可原,又念在你年事已高,就不做处分了。”
刘员外的泪水滚滚而下,叩头道:“谢二位大人!”
曾泰道:“还是回去谢谢你的夫人吧。”
刘员外连连道:“是,是。”
狄公微笑道:“刘司农,你一个退隐官宦是怎样和夫人这位青楼女子结成鸾凤的呢?”
刘员外道:“哎,说来惭愧,完全是巧遇。”
曾泰笑道:“我也觉得好奇,司农不妨讲来听听。”
刘员外为难地看了看周围的衙役。曾泰一挥手:“你们出去吧,这里不用伺候。”衙役们答应着退了出去。
狄公一指旁边的椅子道:“坐吧,坐下讲。”
刘员告罪后坐了下来,说道:“是这么回事,月前,草民前往府城办事。事情办完后,几个朋友约我到湖上赏月——”
一艘小艇在湖心荡漾,刘员外和几个朋友围坐桌前,边赏月边闲谈、饮酒。红泥炉上煮着青梅酒,发出一阵阵甜香。一位朋友笑道:“只可惜缺些管弦丝竹啊。”话音未落,水面上传来一阵琴声和低唱,声音婉转缥缈,若隐若现,在静夜的湖面上弥散着,显得异常神秘、优美。
刘员外一愣,问道:“这声音是哪里来的,莫非湖中有仙?”
一个朋友道:“怪哉,走,去看看。”
几个人走上船头向远处望去,只见水雾迢迢中,一条大船时隐时现。刘员外轻轻击了一掌,兴奋道:“想不到我刘查礼已过花甲之年,竟能遇到仙女!”
一个朋友道:“早听说湖中有仙,不想今日得见。”
微风吹过,雾气散开了一些,只见大船四周用红纱帐围裹,船内点着蜡烛,一个窈窕的身影映在红纱之上,身形微动,拨弄琴弦。刘员外不禁看得如痴如醉,低声道:“湖仙下凡。”
朋友点点头,对船夫低声道:“把船摇过去,看个究竟。”
船夫抡起竹篙,撑动小舟,转眼间便驶到大船前面。刘员外拱手道:“在下湖州刘查礼,敢问船上是哪位仙子?”
琴声停止了,红纱一掀,一个小丫鬟走出来,抿嘴笑道:“这位官人,您说什么?”
刘员外道:“船上是哪位仙子弹琴?”
丫鬟笑道:“船上并无仙子,是一位姐姐。”
刘员外道:“姐姐?”
丫鬟笑了:“你的亲姐姐。”说着,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刘员外尴尬地道:“姑娘取笑了。”
只听红纱帐内传来一个柔弱的声音:“小红,别耍贫嘴,请官人上船。”
话音刚落,跳板搭上,刘员外走上船来,小红挑起纱帘,刘员外走了进去。“仙子”抬起头来,正是莹玉。刘员外登时被她的美貌倾倒。
狄公“噗哧”一笑:“好一段浪漫奇缘呀!”
曾泰和李元芳抚掌大笑起来。刘员外老脸一红,说道:“她就是莹玉。后来我才知道,她原来是府城玉花轩中的歌伶,卖艺不卖身。”
狄公的眉头一扬:“玉花轩?”
刘员外点点头:“正是,大人知道?”
狄公摇摇头,笑道:“只是觉得名字很好听。”
刘员外道:“后来,草民回到湖州,心中怎么也放不下她,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将她娶回家来。”
狄公点点头:“是这样。”
曾泰好奇地道:“那——”忽然脚步声响,一名衙役奔了进来:“阁老,太爷,刘夫人亲自来接员外了。”
狄公微笑道:“好一个夫妻情深呀,刘司农这就请吧。”
一辆马车停在门前,莹玉站在车外焦急地等候着。刘员外快步走出来,大叫一声:“夫人!”莹玉赶忙迎了上去:“老爷!”
二人相视无言。刘员外上了车,会刘家庄去了。
二堂上,狄公轻轻一拍桌子,对李元芳和曾泰道:“立刻分头行事!”
刘员外回到庄上,走进卧室。他感动得拉着莹玉的手道:“夫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是你救了我的命啊!”
莹玉道:“瞧您说的。俗话说,夫妇一体,还说这些干什么。”
刘员外长叹一声,拉住莹玉的手放在胸口道:“玉儿,从今以后,你就是刘家庄的女主人了。”说着,他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递了过去:“这是庄内所有门户和账房的钥匙,你把它收好。”
莹玉接过钥匙,泪水盈盈地道:“谢谢老爷信任。”
刘员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玉儿,可你记住,这个庄子里只有一个地方你绝对不能进。”
莹玉抬起头:“哪里?”
刘员外道:“就是后园中的那个两层小楼。”
莹玉纳闷:“为什么,那个小楼有什么奇怪?”
刘员外笑了:“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莹玉笑道:“你不用告诉我,你说不能进,我不进就是了。”
刘员外笑了。莹玉道:“哦,对了,说起后园我想起来了,前天夜里,后园中传来一阵阵惨叫声。第二天我问刘大,他说后园经常闹鬼。”
刘员外一惊:“哦?”
湖州城里,玉花轩的金字牌匾高悬楼上。门前,狄公、曾泰交换了一下眼色。一个看门的走了出来:“二位,想玩玩儿。”
狄公点了点头:“是啊。”
看门的喊道:“妈妈,来客人了。”
老鸨从里面跑出来:“哎哟,二位客官,来的可真早啊,里边请吧!”
狄公笑眯眯地道:“妈妈,我们想向你打听个人。”
老鸨一听,脸色登时阴沉下来:“哦,二位是找人啊!”
狄公点了点头。老鸨一声怒喝:“老七,你给我滚过来!”
那个看门的快步跑过来,老鸨骂道:“你他妈一天到晚灌黄汤灌昏了头了你!把个找人的也让到堂子里来!”
老七急道:“他们说是来玩儿的。哎,我说你们——”
狄公把一锭五十两的大银在老鸨的面前高高举起,静静地望着她。
老鸨登时眉开眼笑,一把将银子抓过来,回身给了老七屁股一脚:“你他妈真是个废物,人家老爷来找人你还往大堂子里让。还不开个雅间,让我们好好说话!”
老七嘟囔道:“他妈见钱眼开,拿老子出气。好嘞!”说着,快步跑了进去。
老鸨满脸陪笑道:“二位,跟我来吧。”
说着,三人进了雅间。老鸨听闻狄公询问莹玉,连忙道:“您说的这个莹玉,是一年前来到我们堂子的。因她长的金贵,客人们都非常喜欢,堂子的生意也一下子火爆起来,有很多客人专为听她唱俩小曲儿,大老远的赶到这里!”
狄公打断了她:“你可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
老鸨摇摇头:“这可就不知道了。堂子里的规矩就是不问前身,只管眼下。”
狄公点了点头:“你继续说吧。”
老鸨道:“本来,莹玉是卖艺不卖身。可八九个月前,来了一个叫贾明的公子,人长的漂亮,出手也阔绰,一见莹玉就爱的神魂颠倒,在堂子里泡了两个月,把个莹玉也弄得五迷三道,二人成天同吃同住,如胶似漆。”
狄公和曾泰对视了一眼。
老鸨继续道:“大约在半年前,这位贾公子花大价钱替莹玉赎了身。当时,堂子里的姐妹们都说莹玉有福气,可谁曾想,一个月以前,莹玉突然回来了,说那位贾公子不要她了,她无处栖身。我见她可怜,便又收留了她。这不,十几天以前,一位从湖州来的刘员外看上她了,又替她赎了身,把她娶回家中。”
狄公和曾泰交换了一下眼色:“如此说来,刘员外替她赎身之前,她还跟过一位贾公子。”
老鸨道:“是呀,二人就在城里居住。堂子里的姐妹还碰到过她。”
二人回到客栈。狄公在房中踱着步,沉思着。曾泰使劲地拍着脑门道:“越来越复杂了,怎么又多了个贾公子,真是奇哉怪也!”
狄公喃喃地道:“贾明……贾明。”忽然,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回过身:“曾泰,明天一早你拿我的名帖通知州刺史,要州衙所有执事捕快全体出动,遍查全城,一定要找到这个姓贾的!”
狄公陷入了沉思。
刘家庄庄内空无一人,四周静悄悄的。一条黑影快步走来,停在后园门前,正是刘员外。他四下里看了看,随后打开门前锈锁,快步走了进去,来到二层小楼门前,在门上轻敲三下,门框上敲了两下,大门自动打开启,刘员外闪身而入。过了一会儿,刘员外从小屋子里出来,回手锁上了后园的门,快步离去。身后不远处,一双眼睛静静地望着他,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正是李元芳。
深夜,莹玉早已睡熟。刘员外忽然睁开眼睛,轻轻叫了声:“玉儿。玉儿。”莹玉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刘员外慢慢坐起身来,下地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卧房,回手关上了门。
刘员外走到外屋的八仙桌旁,踩着椅子爬到桌上,伸出手在墙壁上摸索着。不一会儿,手停住了,在墙上轻轻一按,“咔”的一声轻响,墙壁上竟然弹出了一个暗门。刘员外警惕地回头向里屋看了看,里面没有丝毫动静。他迅速打开暗门,里面放着一个油布包裹,刘员外伸手拿了出来,打开,里面是一本绢制古籍——《蓝衫纪》。
与此同时,在州城客栈里,狄公双目微闭,进入了冥想状态,一组组画面从他眼前掠过。一个画面停在了眼前:
白天,刘家花园中,曾泰报告道:“阁老,卑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