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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这种轻杀伤弓箭,已经是西凉骑主战弓箭,不但用来骑射攻城,而且在平原作战,也是利器,杀不死你,能够伤害你,骑兵射下马,步兵射中移动不便,只能被随后的骑兵冲锋践踏。
而且这种角弓,还能有效降低战场马匹的死亡率,质地轻巧,实在是西凉军战无不胜的一大法宝。
而这样的法宝,只有擅长骑射的西凉军和游牧民族军队能够使用。
五千西凉骑呈s型冲锋到关墙五十米之外,关上的弓弩箭矢向骑兵射去,由于西凉军阵型拉得太开,马匹速度又快,杀伤微乎其微,反而是西凉军在快速移动的时候,抛射出弓矢,劈头盖脸向守军砸下,守军几乎抬不起头来。
西凉军到五十米外不再前进,拉开马蹄,平行方向驰骋,卷起阵阵尘烟,向着另一队骑兵驻马的方向撤退。
“好厉害的骑兵。”法正在盾牌护卫下,从缝隙看过去,对刘璋道:“西凉军不但能在马上脱缰骑射,而且战马走的还不是直线,能够如此有效操控马匹,不愧为天下第一精骑。”
“恨不归我啊。”刘璋一拳头击在墙垛上,狠狠道。
第一队西凉骑s型路线进攻,直线返回,到了另一队骑兵驻马的地方,另一队骑兵开始踏马,缓步向对面的骑兵队行去,而对面的骑兵队在第一队骑兵最后一人进入城墙弓箭射程后,也开始动作,而第一队骑兵开始陆续驻马。
三队西凉骑兵形成了一个骑射的循环攻击阵型,射向城头的箭矢不绝,而西凉军还有短暂的歇马时间。
“踏踏”的马蹄声响透在关前,尘烟大作,西凉骑兵在尘烟中奔驰,将角弓拉成满月。
城上城下箭雨交错。
快速飞奔骑射的情况下,再加上马技娴熟,西凉军伤亡微乎其微,城头大片川军士兵受伤,流着血继续承受西凉军的箭矢压制,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主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西凉军在消耗我军战力,为真正攻城做准备。”法正大声说道。
好厉害看着那些西凉悍骑,疑惑道:“这西凉军弯弯扭扭地奔驰,为什么后队和五十步外的骑兵,箭都刚好射到墙头?西凉军会妖法吗?”
“惯性。”刘璋随口答了一句,西凉军战马的奔驰,s型前进,转弯,平行奔驰骑射,前后距离不一,平行骑射的士兵距离最近,没有借助马力,而后队的士兵,都是马蹄向前驰骋时射出利箭,马力弥补了箭矢的射程。
这些西凉军在常年骑兵作战中,早已摸索出一套精准骑射的方法。
刘璋看向城头士兵,那些中箭的士兵虽然伤得不深,但是身体受伤,又这样被压制,不但增加被动挨打的郁闷,降低士气,而且随着鲜血流出,体力也在消耗。
“撤出一部分守城士兵,退入城梯,随时准备补防,所有盾牌斜着举,避免抛射中箭,身体伏低,用墙垛阻挡平行射击。”
刘璋沉声下令,命令快速传达。
西凉军连绵不断骑射,左翼三队骑兵连攻城头一个时辰,直到马力消耗殆尽,箭袋中的箭矢全部射出,从五十步外返回的骑兵没有驻马歇息,向本阵撤退,与此同时,西凉军右翼三队骑兵出列,向阳平关踏马前进。
踏马,缓步,加速,进入攻击队列,两支部队完美契合,继续向城头射出利箭。
城上川军被完全压制。
“干。”刘璋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还他么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回头从墙垛空隙看了一眼骑射的西凉军。
西凉军前后六队骑兵进行了两个时辰的覆盖射击,西凉军的冲锋阵型终于发生变化,马超的中军开始移动,大约三万人向阳平关靠近。
到了两百步外,西凉军大约一万人下马,队列分开,从里面搬出数架大炮一样的东西,刘璋定睛一看,是带滚轮的冲城车,不过比南方用的冲城车要大得多。
骑兵下马成步兵,大约两千多人扶着冲城车向阳平关靠近,两翼各一万骑兵护卫,缓步踏马,加速,冲锋,骑射。
这次骑射的阵型与之前s型冲阵完全不一样,两翼护卫骑兵呈现两个狭窄的小u型冲锋,骑兵直线杀到城关的护城沙床,距离关口不到二十五步,射出箭矢,调转马头,平行驰出数米,立刻转弯杀回。
两翼骑射箭矢不再覆盖打击,而是全部向城门正上方射去,箭雨密密麻麻,几乎不透光线,这样的箭雨,别说箭矢,就是木棍加在一起,也足够把守卫的士兵撞飞,城门正上方的士兵几乎被血洗。
接着,西凉军步兵扶着庞大的冲城车开始冲向城门。
西凉兵开始正式攻城了,刘璋一看,神色一拧,沉声下令:“黄忠。”
“末将在。”
“亲率士兵把守城门正上方,人数不用多,但是必须有足够后备,一队一队接替守城。”
西凉军密集箭雨杀伤力太强,人多密集,只能成为活靶子。
“是。”黄忠领命而去。
“杨任。”
“末将在。”
“向城门上方守军集中防御武器,桐油,滚木,巨石,都要源源不断输送,调集所有弓弩手上城,配发足够箭矢,不用理会西凉军骑射士兵,全部朝着西凉步兵射箭。”
“是。”
刘璋轻出一口气,西凉军除了冲城车,没有打造足够攻城器械,不可能飞上城来,刘璋已经想到西凉军的攻城方法,就是用骑兵骑射压制城头,冲城车冲开城门。
只要骑兵突入关内,以西凉兵的战力,没人能挡得住,到时候只能弃城。
所以重中之重就是防守城门,决不可让西凉兵撞开城门。
两轮箭雨之后,西凉军步兵攻入护城沙床。
下马的骑兵还是骑兵,西凉兵依然悍勇,偌大的冲城车,如果是农耕汉人,很难操控,西凉军却如指臂使,几百个人扶着巨大的冲城车,猛地向护城沙床冲去。
“嗬,哈。”
西凉军举声齐吼,带着车轮的冲城车猛地加速,以千钧之力向护城沙床猛冲而去,厚实的沙床在巨木的一冲之下,猛地松动。
没数下,只听“轰”的一声,第一排护城沙床被冲破,沙土飞溅,护城沙床被打开一个缺口,冲城车猛冲向第二层护城床。
西凉骑兵的u型骑射阵已经封闭,形成两个循环的骑射体系,箭雨不断向阳平关城头覆盖,城头的守城兵伤亡惨重。
同时川军的所有箭矢向西凉冲木的步兵射去,箭雨如蝗,西凉兵的伤亡也猛地增大,双方真正进入血战。
城头的守军被清扫得太快,两个士兵刚搬起一根滚木要丢下,十几支箭矢射来,一名士兵被射中数箭,一下子倒了下去,滚木砸在另一名士兵脚上,发出惨叫。
西凉兵冲开三层沙床向城门撞来,巨大急速的冲城车撞上厚重的铁门,发出巨大的“框框”声,刘璋和川军士兵感觉脚下都在颤抖。
桐油通过撬动的支架向城下泼洒,淋在西凉兵和冲木身上,同时射出火箭,不少西凉兵全身着火,满地打滚,被川军射来的箭矢钉死在地。
“哐,哐。”西凉步兵在骑兵的掩护下,将冲城车隔着十数米加速,向城门猛撞过去,护住冲木的士兵伤亡殆尽,立刻有后面的步兵补上。
城门颤抖,灰石下落,城门后面的川军士兵搬来各种重物抵挡,用实心木头死死撑住城门,这些士兵完全知道城门被撞开是什么后果,骑射的西凉兵立刻会冲进来将他们踏成肉泥。
每个人都拼尽全力,脸上的肌肉凝结在一起,秋热侵体,汗如雨下。
城门的激烈争夺,伴随着西凉兵的骑射,川军倒下滚烫的桐油,射下火箭,砸下滚木雷石,双方战争进入白热化。
西凉军三千人的攻城队很快不支,活木头被火烧的漆黑,内里变脆,巨力撞击城门木块不断脱落,最后残缺不堪,大将庞德立刻指挥下一队西凉兵扶着第二架冲城车,进入攻城队列。
双方激烈大战,从日上三竿战到黄昏,庞德亲自组织步兵进攻数次,川军不断补充守备兵力,最终堪堪守住城门,西凉军马力箭矢耗尽,退走。
一天的激战,川军伤亡不小,伤兵营再次增加无数伤兵,刘璋看着这些伤兵,深深知道了铠甲的重要性,如果装备罗马重型环甲,西凉军的骑射将不起到任何作用。
重装步兵,精骑兵,象兵,这些精锐兵种,刘璋深深意识到他们的重要性,只是西南丝绸之路不开,这些都是幻想。
“主公。”法正跟着刘璋视察伤兵营,边走边道:“没想到西凉骑兵攻城如此厉害,马超明日必复来,属下建议,将所有弓箭拿出来,不管是不是弓弩手,皆配发弓箭。”
“准。”刘璋眉头一拧,沉声道:“西凉兵攻城,几乎没有短兵相接,弓矢的确是最大杀伤武器,不过。”刘璋想了想道:“马超不会那么蠢的,我相信西凉军一定在造攻城器械,等他们有了攻城器械,我看这些下马的西凉兵,不比步兵差,到时候才是最艰难的。”
法正忧虑地点头。
“青衣羌。”刘璋默念了一句,今日攻城,再次印证了这一点,青衣羌确实是出工不出力,可是苦于没有牵头引线的人,蛇望乌龟,无从下嘴。
巡视了伤兵,刘璋从伤兵营走出来,正看见关银屏在营外为一个士兵拔箭疗伤,脸上表情认真,连眼神中都透着关心和善良,不像做作。
“主公,今日我杀了五个马匪,你要记着啊,还差九十五个就可以娶漂亮媳妇了。”好厉害大声说道。
隔着布帘的塌上女子捏紧粉拳,咬牙切齿。
“我记着呢。”
刘璋答了一句,走向关银屏,看着关银屏熟练的包扎伤口,刘璋笑着问道:“关三姐,你为什么如此熟练,出生军人家庭吗?你父亲是谁?”
“大人真聪明,不过我爹是个小军官,皇叔这么崇高的身份不会认识的。”关银屏随口答道。
“聪明你个鬼。”刘璋心里说了一句,关银屏就着自己的话编慌,还拍自己马屁,果然奉承话是不能随便听的。
刘璋笑着对关银屏道:“原来如此,本侯向来一猜就中。”
关银屏一边给士兵纱布打结,心里鄙视了刘璋一下,你就得瑟吧你,被骗了还感觉良好,傻乎乎的。
“既然姑娘出身军人家庭,既擅长包扎,今日在城头看你射箭也准,本官就封你做一个伍长如何?”
不远处的马云禄听到刘璋的话,立刻一怒,倒不是因为刘璋要封关银屏做伍长,而是因为前面那一句。
“伍长?”关银屏愣了一下,不以为意地向刘璋一拜:“那就谢谢大人了。”反正自己不吃亏。
“还叫大人?既然承了军职,就该叫主公了。”刘璋看着关银屏笑眯眯地道。
“啊?”关银屏抬头惊讶地望着刘璋,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刘璋大当,汉朝的主公可不是随便能叫出口的,汉人以忠义为本,一叫出口,除非重大原因,一生不能更改,就算重大原因更改了,也会给自己的生涯蒙上污点。
关银屏哪敢叫刘璋主公,她可是关羽的女儿,关羽教育子女不分男女,统统以不给他丢脸为标准,所以关银屏可以武艺高,而同样的,关银屏也必须具有关羽那样铁疙瘩一般的忠义之心。
要是换了其他人,在这种不得已的情况下,还可以勉强叫一声,但是关银屏不行。
自己叫了刘璋主公,让父亲知道了,就算以后刘备与刘璋敌对,关羽也不会让关银屏改换门庭的。
关银屏完全相信,如果自己背叛刘璋,哪怕那时候他关羽被刘璋追进了麦城,也会毫不犹豫杀了这个不忠之女。
关银屏想到那个情况,不由打了个寒颤,叫了刘璋主公,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都是一条道走到黑了,那哪行?
“怎么还不叫啊?”刘璋背负着手,一副主公傲然气派。
“关三姐是嫌官职低吧?”好厉害在旁边撺掇一句。
刘璋大方地一挥手,“那好吧,伍长确实委屈了,就封姑娘一个什长吧,封大了怕其他人不服,等你立了军功,我立刻封你百夫长以上,如何?”
“十四五岁就当什长,还不快谢谢主公。”关银屏看起来发育的成熟些,所以好厉害把她年龄估大了。
好厉害急着给关银屏递眼色,好像这是一个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一般,比她自己还要着急失去这个机会。
“我,我……”关银屏吞吞吐吐,小脸白里透红的皮肤抽筋,不知道怎么回答,忽然想起刚才好厉害对榻上女子喊的话,抬起头对刘璋道:“大人,不是小女子不愿接受大人赐官,其实小女子心里高兴的很,小女子一介草民,能在皇叔手下当官,实在是一份荣耀。”
“可是。”关银屏脸上一脸落寞:“所谓无功不受禄,如今我毫无尺寸之功,就受封赏,不但其他川军袍泽不服,我自己也过意不去,所以等小女子杀满一百个马匪,必然欣然接受皇叔封赏,那时也心安理得。”
刘璋心道,小小年纪,还很机智,比其他同龄女孩强多了,点点头道:“这样也好,那我就等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