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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很清楚许晖的为人,他不可能把那晚的事说出去,不是为她,而是
为他自己。所以,撇开难堪不谈,杜悦对许晖的人品还是放心的。
此刻,他站在她对面,那般斯文且疏远,用冷漠的眼神遥遥看向她,她的脸竟刷地—下红了起来。
她可以控制自己的理智不去想他,却无法阻挡他如同鬼魅—般时常光临她
的梦境。
在梦里,她常常跟他纠缠得喘不过气来,又觉得十分痛快淋漓,好似长久 艰郁终于得到发泄的途径。
醒来时,一想到梦中的情景,她会再度被惶惧和羞耻包裹住,觉得自己真不要脸,难道仅仅有过一次肌肤之亲,他就在她身上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痕了么?
她慌乱地收回目光,生怕自己的眼神泄露了内心的秘密,一番东张西望之后,她不得不艰难地原道返回,她宁愿跟曾雨露短兵相接,也不想撞到许晖的网里,她发现自己有点怕他。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跨步逃走,就听到身后传来他的脚步声,稳而快,这加剧了她的恐慌,连曾雨露的身影在她前方飘过都没能引起她任何轻松的意识。
很快,杜悦的胳膊被他抓住,她的身子被迫转了个向,正对许晖,他这才松手放开她。
“你跑什么? ”他冷哼了一声,声音很低,有浓重的鼻音。
杜悦无路可逃,只得低着头不吭声,像个犯了严重错误的学生。她消瘦的容颜让许晖的心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生疼。可他知道,就连她的消瘦也不属于自己。
他本来没想跟她说话,在得知她跟齐正磊的事后,他就决心要把那晚的记忆统统抹去,让他们两人重新回到最初的状态——没有交集,互不干涉。
他可不想当傻瓜,一点儿也不想。
然而,刚刚看到她在自己面前乍然流露出来的惊恐和慌不择路的举止,他忽然来了气,他就这么惹人嫌?
他走近她,既陌生又熟悉的气息连同生产线上的机油味儿一并飘入杜悦的鼻息,她一下子有窒息的感觉,双手紧攥住工作服,徒劳地想抵御什么。
“晚上九点,在上次那间酒吧,我等你。”许晖低沉的嗓音冷酷无情地向她发布了命令,最后又冷冷加了一句,“你必须去。”
杜悦还在懵懂之际,许晖已经擦着她的肩部,越过她,径直大踏步远去了。
第二杯咖啡上来的时候,许晖有些不耐烦地抬起手腕扫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半了,杜悦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想好该跟她说些什么,他只是觉得在那件事之后,两人就这样形同陌路有点不明不白。
现在,他已经从生气过渡到丧气了,猜想她大概是真的不会来了。
可不是,她凭什么要来见他?她喜欢的人也不是他,她更不是在他这儿受
的伤。
他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把桌上刚买的烟盒抓过来,三下两下拆开,抽出一根来点上。
他抽烟的姿势很酷,用拇指和食指夹住烟,身子斜靠在椅子里,眼睛在灰蒙蒙的烟雾中中半睁半闭,有点沧桑,又有点邪气,与他平日的温文尔雅截然不同。
做在他对角线上的两个女孩刚才还自顾自地在笑侃什么,此刻却频频回过脸来看他。
许晖不喜欢抽烟,从来都是,只在感觉烦躁的时候才来上一根,尼古丁有明显的缓解神经的功效。
—支烟燃尽,他觉得自己的状态比刚才好一些了,忽然对周遭的一切都起了厌恶,大概是因为他曾经从这里带走过杜悦,而现在,她爽约了的缘故,这里成了他失败的见证。
起身离开时,他想他以后不会再来。
出了门,初夏清凉的夜风拂过面颊,有种说不出的舒爽,许晖缓步向停车场走去。
没走多远,一棵用来装饰的塑料椰子树下有个熟悉的身影忽然映入眼帘, 他的心没有任何征兆地一跳,脚步停顿下来。
是杜悦,原来她还是来了。
他不知道该用欢喜还是悲伤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杜悦一个转身就看见了站在建筑物阴影里的许晖,她迟疑了一下,鼓起勇气向他走去,双手习惯性地攥紧了背包带。
她今天穿了件白底碎花的短袖衬衫,式样有些老了,下面是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她人不高,但双腿修长结实,很有美感。
当她一步步朝许晖走过来时,他感觉自己周身的空气逐渐稀薄。
他无法理解自己的感受,她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杜悦在他面前站定,她依旧是那副低头认错的模样,许晖只能看到她乌黑的扎在脑后的头发。
他有点恼恨她这副模样,真想伸手毫不客气地把她的脸扳直,然后狠狠问她:“你那天晚上的勇气都到哪儿去了? ”
但当他开口时,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疲惫,有点外强中干:“为什么不进去? ”
“里面……太贵了,我怕我……付不起……”
杜悦嗫嚅着解释,再次挑起他的愠意,原来她就这么想跟自己撇清,连杯饮料的钱都不愿意再让他付。
他紧抿双唇,用阴霾的眼神盯着她:“那么,你还到这儿来干什么?”
杜悦仰起苍白的脸,嘴唇有点儿哆嗦,目光刚跟许晖的对上,他就飞快地别转脸。
他不想看她这副可怜相,他本来有理由讨厌她的,可她总是弄得他很心软。
“我,我就是……想来跟你说……那天晚上的事,是……是我,不好,对 不起……”她结结巴巴地说着,许晖感觉她似乎马上要哭了,但他忍着不看她,也不作回应。
“请你……忘了它吧。”杜悦说着,又把头低了下去。
两个人在光线微弱的停车场附近相对站着,杜悦等了许晖一会儿,可他迟迟没有回应,她用力一咬唇:“那……我走了。”
最后三个字,她终于说得干净利索,像一个绝然的句号,要就此终结两人 那本就莫名其妙的关系。
她朝着繁华的正街方向走出去没多远,许晖就快步跟了上去,他伸出手臂,用力拉住她,把她重新拽回半明半暗的世界里。
杜悦惊慌失措的双眸就在他眼前,他本想狠狠质问:“为什么要作践自己?为什么要那样轻浮?为什么拉我下水? ”
他恨透了自己狼狈而荒谬的角色!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把她拖入怀中,俯头重重地吻住了她。
像一把火,轰地点燃了两人,他们的脑海里同时浮现出那晚疯狂缠绵的刺激!
他的手紧紧扶着她细腻柔嫩的脖子,仿佛只要稍加用力,她就会瞬间断气。
他赫然松开她,嘴唇擦过她的面颊,紧贴住她的耳朵,哑声低语:“跟我回去。”
杜悦猛地推开他,她脸上的红潮因为刚才的激情被彻底激发了出来,可眼里却依然堆满惊恐,好像站在她面前的是个魔鬼。
她一句话都没说,转身飞快地向亮处跑去,脚步仓皇踉跄,但一步都没有迟疑。
很快她就从视野里消失了。
许晖茫然地站在原地,周身的热情像潮落一般散去。稍顷,顽固的冰冷再度回到它原先的领地,而且这一回,冻结得以往更加牢固。
第五章自作自受
天气乍热,不仅人感觉不适应,连机器都知道要闹闹脾气一一许晖的电脑 又出故障;。
他知道是硬盘的问题,他的硬盘己经到了不得不换的地步,但按照公司规定,必须要有IT部门的书面鉴定才行。
他打电话过去,是夏楠接的,五分钟后,她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经过一番测试,夏楠得出一个跟他相同的结论:“许总,您的硬盘得换换了。”
许晖没有异议,夏楠给他填了采购申请表,又帮他把数据传导到服务器上作备份。
她忙碌的时候,他只能清闲地喝茶,顺带跟她聊上几句,夏楠是个爽快的女孩,性格明朗,许晖觉得她很有意思。
话题似乎很自然地就带到了杜悦身上,许晖停顿一下,笑着道:“你们两个好像关系不错? ”
他倒不是为了打听什么,只是不想刻意回避。
“是啊!我们从进公司开始就吃住都在一块儿,杜悦人不错,聪明好学, 脾气也很好。”
脾气好?许晖忍不住在心里哼了一声。
“嗯,她是挺……好学的,我常在线上碰见她。”许晖漫不经心地敷衍了句,“不过最近好像很少见到她了。”
“她这一阵老生病,心情也不好……”夏楠看看他,欲言又止,她虽然挺喜欢跟这位总监聊天,但话题涉及好友的隐私,她觉得还是少说为妙。
许晖也没有追问下去,他不想听别人在自己面前再说一次杜悦失恋了。
电脑屏上,数据转换的片断单调地重复着,夏楠的心思却在这期间千回百转,她偷眼打量许晖,他喝着水,慢慢研究着面前的一份资料,神态悠闲,似乎不是很忙。
踌躇良久,夏楠清清嗓子唤了一声:“许总。”
许晖抬头看向她。
“是这样的,我……就想问一下,你们部门在招工程助理的事儿,有没 定下人选呀? ”
她也明白,这种事人事部如果不公布,总监们一般不会泄密的,更何况 某些人还拿着这个去做不可告人的交易呢。
不过夏楠相信,许晖不会是这样的人,就算他什么信息都不透露,她或许 也能从他的态度中掌握一些蛛丝马迹。
许晖先是感到意外,然后笑了笑,问:“怎么,你有兴趣? ”
夏楠赶忙摆手:“不是我啦!我是想替杜悦问问,她一向对这类职位很感 兴趣的。”
许晖眉心一跳,盯着夏楠的目光多了几分犀利:“是她让你来问的? ”
夏楠很少见识他如此敏锐的眼神,吓了一跳,生怕连累杜悦,手摆得更勤 快了: “不是不是,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觉得她挺合适的——您觉得呢? ”
许晖低头喝水,神色缓和了不少,隔了片刻,见夏楠还双目贼亮地盯着自 己,遂模棱两可地说:“她……是还不错。”
那天傍晚夏楠回去,刚好看见做完饭的杜悦躺在唯一的一张竹椅里看闲书。
“嗨!跟你说件事儿! ”夏楠走过去踢踢竹椅的脚,杜悦不情不愿地哼了 一声,目光却没有要从书上挪开的意思。
“今天我去给许总修电脑,他提起你了。”
杜悦像被人施了定身术,连眼珠子都滞住了: “……说我什么? ”
“没什么,你别紧张。”夏楠端着自己的水杯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即 使垫了竹席,沙发上还是滚烫,让人产生黏黏的不舒适感。
“他问最近怎么不太看见你,我就顺便提了提他们那儿招工程助理的事,我问他对你印象怎么样,他说你挺不错的。哈哈!我觉得你这回有戏,怎么样?打算怎么感谢我? ”
夏楠越说越得意,俨然以功臣自居。
杜悦却没好气:“你捣什么乱啊,我连名都没报。”
“那有什么,只要许总看中你了,还不是他点下头的事儿。我觉得他肯定对你印象不错,否则怎么会无端端提起你来。哈!看了你以前没事老晃荡在线上这步棋还真走对了——喂!干吗不高兴啊?这次你们部门有好多人报名呢,曾雨露也报啦!你想啊,要是你选上了,不就等于出一口恶气嘛!”
杜悦气得说不出话来,可她还是没法跟夏楠理论,怎么说她也是好心。
“行了,你别瞎搀和了,我不会去的。”她翻了个身,继续看书,尽管一
个字都读不进去。
“为什么呀?”这回轮到夏楠郁闷了,“你不是挺上进的嘛!去办公大厅多好啊,说不定以后还能平步青云哩! ”
杜悦把书一甩:“吃饭吧,我今天烧了你爱吃的番茄炒蛋。”她知道只有
食物能堵住夏楠的嘴。
果然,夏楠一听,口水立刻就下来了: “哇!杜悦,你太好了,我没白疼
你!对了,我去拿点儿腌莴笋来,那个也很下饭,你等着!”
杜悦把饭菜摆上桌,还没来得及坐下,夏楠就拿着个空的塑料盒火烧火燎 地跑进来:“我的腌莴笋不见了!谁拿了,你知道吗? ”
她早上出门前把莴笋晾在公共阳台上晒来着,那时杜悦还在睡觉,想想应 该不会丢,就没叮嘱她。
“我不知道啊! ”杜悦也觉得奇怪,谁没事会偷别人的莴笋,多无聊!
夏楠气恼地跺脚:“不行,我得问问去! ”
她几步出去,火烧火燎地砸开了邻居家的门,迎接她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那是齐正磊走后,他们屋新招的同居室友,别家公司的,叫张涛,人长得 五大三粗,但是说话挺和气。
夏楠的目光越过他朝屋里张望:“怎么是你,你屋里还有其他人吗? ”
“没了,他们下午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