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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儒道两家本来就面和心不和,待有人来此地时,天罡之气早已经荡然无存,为师只会被世人所轻视,认为是派中指使为师栽赃陷害。
至于道家三人的行踪,找到了又如何,凭借我们二人的身手,怎会敌得上耿元符?所以,还是早早的启程,与你两位师伯汇合,前往华山才是。”
“师尊说的极是”
身后之人面se恭敬的应了一句,继而也步履虚动,快速的随着白衫之人消失在狭长幽深的小巷尽头。
晨光初洒的小院,杨延昭一身青衣随风微动,站立在小院中已有两个时辰,双目紧阖,仰着的脸朝着东方,朝阳略带些许红se光晕的金黄se将他本就白皙的脸染的更加俊气。
许久,杨延昭动了,口中念着细不可闻的口诀,脚步轻缓的移动着,立于中宫,踏入乾卦;趟踏入兑卦,前趟踏入离卦;
稍作停息之后,右脚弧线向左入震卦,左脚直线向前再回中宫;右脚直线向左入巽卦,左脚弧线向右入坎卦;
然后右脚直线向右踏入艮卦之中,左脚弧线向前趟入坤卦;右脚直线向前踏入中宫。身形轻柔,如同随风在动的青se衣衫,散着淡淡的宁和。
一遍又一遍,重复的走动着,顿时将几个动作变得绵绵柔长,若是仔细的盯着看,似乎能看到身影之后像是拖着淡淡的残像。
练了大半个时辰,杨延昭这才稳住了心神,将额头的汗水擦去,毫不理会脚下青砖上的尘土,直接闭眼坐下,双手结成莲花之状,气息逐渐平稳,须臾便成入定之状。
不远处,徐少阳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身边聚集越来越多天地之气的杨延昭,而他身旁的郭淮则是少有的轻轻的叹了口气。
“延昭师弟如此刻苦,让郭合德都为之汗颜。”
闻言,徐少阳则是露出少许的笑意,“合德有些事情,未经历过,终究是难以明白,若是你一直努力都无法感受到气劲,无法修炼功法,是该多么的沮丧和绝望。
后来,有一天,情形突然逆转开来,就像有了新生,内心骄傲而又倔强的小师弟怎么会不加倍的努力?”
“少阳师兄说的是”,郭淮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延昭师弟天资聪慧,有如此的勤练不息,要不了多少时ri,就能再次突破了,进入到凝化境界了。”
“恩,有小师叔的丹药调养身子,再加上这般的苦练,也就在这几ri了。见延昭的模样,应该出不了差池。
合德,我们还是去看看你我恩师与小师叔,那天受了些创伤,怕是要休养一阵子了,但愿不会影响了华山之约才是,咳咳……”
说着,徐少阳轻咳起来,眉头也浮出一丝的担忧,没想到巫术竟有如此大的反作用,虽有丹药辅助疗伤,但逆天改命的确不是一件轻易之事。
“少阳师兄,你没事吧?”
郭淮忙上前要搀扶着他,却被后者给摇手拒绝了,苍白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柔和人心的笑意,“合德师弟不用担心,为兄只是先天之气耗损过多,休息几ri便无大碍了,我们还是去屋中看看,免得莲蓉师妹缺少人手,照料的不周全才是。”
檐廊一端,小屋中,耿元符三人在椅上闭眼静坐,三道不同颜se的气团笼罩着他们的身子,莲蓉则是不出声的立在一侧,大眼看着没有血se的脸颊满是担忧。
“嘘……”
好一会,耿元符轻吐了浊气,睁开双眼,在其之后,孟阚与薛玉玦也收了功法,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禁面露笑意。
薛玉玦伸出手,在怀中掏了掏,半晌拿出一个紫se锦布小袋,取出一颗丹药,顿时屋中弥散开一股清幽的香气。
“看来此术的反噬倒是不小,元符师兄,为了你的徒儿,小弟可是将保命的钱都赔上了。”
将丹药咽下,接过莲蓉地上的茶水,薛玉玦笑着打趣,孟阚二人也各服一颗,又调息了半刻,这才脸上多了些红润。
“多谢玉玦了。”
起了身,耿元符恳诚的说着,那薛玉玦忙如同受了惊吓一般,瞪着大眼,“仲冉师兄,你扶着我点,看来小弟伤势还未好,否则眼中怎会出现这虚幻的景象?”
“得了吧,你这家伙,少来这套了!不过为兄也要感谢你一声。”
薛玉玦更加惊恐了,快步退到莲蓉的身旁,“蓉儿,你快拿些丹药给为师,看来我的脑子真的是受了重创了。”
“皮痒了?非得老孟给你松松筋骨才舒服?”
孟阚虎目怒睁,佯装怒样,那薛玉玦则连连高手求饶,守在一侧的莲蓉见此情形,这才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捂着杏桃小口,想笑却又不敢笑。
“咚咚……”
轻轻的叩门声传来,莲蓉则是赶紧上前开门,见到徐少阳与郭淮二人走了进来。
“少阳见过恩师,师叔。”
“合德见过恩师,师伯与师叔。”
“哪里来的这么多规矩,定是少阳你将合德给带坏了,今后少些繁文礼节,让人浑身不舒服。”
孟阚率先的朝着两人出语低喝,闻言,徐少阳却不恼怒,反而多了丝笑容,“师叔说的是,少阳明白,见恩师与师叔面se如常,少阳也就放心了……”
声音越来越低,忽然间,竟有栽倒之势,吓得一边的郭淮忙伸手扶住,耿元符更是虚影闪动,呼吸间抓住了他的手臂,把起脉来。
“元符师兄,少阳怎么样了?”
没有回答孟阚,耿元符退到一侧,将位置让给薛玉玦,后者忙上前做起查探,不多时,锁上眉心。
“这几ri少阳他为了不让你我分神,一直都是强忍着伤势,从他体内脉象来看,少阳的伤并不轻,若再不治疗,怕是要伤及心神了。”
“玉玦,赶紧出手救他,少阳这孩子是你我看着长大的,不能这般的苦着他!”
孟阚的声音多了些急促,耿元符虽未出声,但是眼神晃动,双目望着薛玉玦,流出少有的哀求之se。
“二位哥哥放心,小弟绝不会让少阳出事!”
郑重的点了点头,将徐少阳轻轻的放到隔壁屋的床上,转首对着身后跟随的莲蓉道,“蓉儿,风荷叶!”
说着,薛玉玦将腰间挂着的巴掌大小的青铜se小鼎取下,他身后的莲蓉忙将头上的那根隽秀着一枚青绿荷叶的发簪取下。
青铜鼎被薛玉玦祭出,在床的上空旋转,或许因为伤势初愈,使得他的面se又白了几分,豆大的汗珠开始顺着额头落下。
“仲冉,输真气!”
站在一侧的耿元符低喝着,双手放在薛玉玦身后,体内的先天之气开始流出,孟阚见此情,当然会意了,掌心对着前者,将山河之气注入其中。
“你个愣小子,还在看什么,赶紧来帮忙!”
扭过头,孟阚对着左手边有些呆滞的郭淮吼了一句,闻言,他忙运起功法,体内的真气也随之而出。
道家一脉,虽然行者有三,所学功法也不相同,但气劲归根到底都是同宗同源,皆源于天地之间,存于五行之内。
因而有三人气体的注入,薛玉玦顿时觉得胸口的压抑少了许多,那青铜鼎也开始涨出光芒。
见青铜鼎已成,莲蓉赶紧的祭出发簪,那荷叶在青铜鼎的光芒之下瞬间从发簪上分离,叶片入鼎,而发簪则是浮在鼎的下方。
这时,薛玉玦又快速的捏了几个手诀,鼎中墨绿光芒大涨,浓烈的清香味扑鼻而来,一滴透绿晶莹的液体从鼎的底部顺着发簪开始往下流出。
“去!”
随着薛玉玦最后一个手诀打出,那透绿晶莹的珠儿恰巧滴入到徐少阳惨白的嘴唇之上,须臾便消失不见。
收回了鼎,那发簪也变得如先前一般,荷叶依旧点缀着,只是看上去似乎小了稍许。
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汗,薛玉玦取出一颗丹药塞进了徐少阳的口中,又拿出数根银针插进其几大要害穴位,这才松了口气。
“风荷叶配上鼎中的千年的丹药净化之液,算是将少阳的经脉暂且稳固了,这两ri若是没有出现变端,想来也应该无事了。”
“多谢玉玦了,这心意,为兄会铭记于心。”
耿元符语中仍是诚恳,这几ri,薛玉玦为了他的两位徒弟废了众多心思,特别是动用巫术与这极为珍贵,由数代祖师留下的神农鼎中的丹液,这怎能不让他心中感激万分?
“师兄你这话就见外了,少阳与延昭即是你的徒儿,自然也是我与玉玦的徒儿,做师叔的帮他们还不成了?”
“仲冉师兄说的是,你我兄弟三人亲如手足,这样的话确实见外了。”
正说道这,杨延昭的身影冲了进来,只见他眼睛扫过屋中,看到躺在床上的徐少阳,当即震惊万分。
面容焦急的对着耿元符三人行了一礼,继而扑上床边,“少阳师兄这是怎么了?”
第九十四章 山下,茅屋
txt小说下载天se抹出一丝白se,寂静的小屋中,桌上的灯油已经燃尽,桌角之处,杨延昭正托着下巴,瞌睡的点着头。
“嗯哼……”
微弱的呻吟之声悄然响起,听到这声音,杨延昭立马惊醒了过来,虽然面上带着疲惫,但是眼中却多了欣喜之se。
箭步冲到床边,见到徐少阳正缓缓的睁开眼,不由得失声叫道,“师兄,你终于醒了!”
脸se有些白,徐少阳挤出一个往ri里时常挂在嘴边的笑意,“小师弟,是你啊,我在床上躺了几ri了?”
一边小心的给他整理床被,杨延昭一边应道,“算起来也有五ri了,幸好师兄醒过来了,我这就去唤师父与师叔来给师兄查探身体。”
说到这,转身大步往外走去,不多时,屋外便响起脚步声,耿元符师兄弟三人,郭淮以及莲蓉一个不落的都涌进了床头。
“怎么样,玉玦,少阳的伤势是不是康复了?”
在孟阚的焦急询问声下,薛玉玦收了正在把脉的手,“二位哥哥,少阳的伤势应无大碍,只是伤势初愈,身子骨还有些虚弱,莲蓉,你去熬一碗粥让少阳果果腹,待我取出几颗丹药与他服下,再调息两ri应该就无大碍了。”
见徐少阳终于无事,耿元符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了,走上前,柔声道,“少阳,这两天你好生的休息,不要劳累,有事吩咐合德他们便好。”
“让恩师与师叔们费心了。”
躺在床上的徐少阳仍是谦逊受礼,不过这句话立马让孟阚不满起来,“少阳,你不要总是这般酸绉绉的,好好养伤!”
接着转过首,对着杨延昭退了退手,“延昭,现在少阳已经醒来,你也回去好生歇息,这几ri衣不解带的照顾他也肯定累了,这边就交由合德了。”
“嗯,仲冉说得不错,延昭,你回屋安心歇息。”
耿元符如此说,杨延昭唯有领命而去,现在徐少阳已经没有大碍,他心里的愧疚也就去了不少,当即行了一礼,往着屋外退去。
“小子,等一下。”
薛玉玦出言唤住了他,顺手抛来一个锦囊,“拔苗助长的丹药师叔这边没有,即便有,你师父也不会同意让我给你,这是几颗固本凝气的药丸你拿去服了,习武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千万不能冒失,急功心切,反而得不偿失。”
这最后一句话薛玉玦是从郭淮口中无意中听来的,多年堵塞的筋脉被打通,心中对武道渴望他可以理解,但是作为前辈,该提点的还是得说上两句,毕竟此子或许会开创出道家的大气象。
“多谢小师叔。”
杨延昭将锦囊放入怀中,对着薛玉玦恭身一礼,丝毫没有作做,屋中几人给了他新生,所以今世,他杨延昭都会尊而孝之。
“别动不动就弯腰,我与仲冉师兄一般,不喜过多的规矩,你能听下去就好,回屋去吧。”
接下来两天,徐少阳的伤势差不多痊愈,杨延昭也从疯狂修炼的状态下抽了出来,但时常的会对着事物发起愣来。
“少阳师兄,延昭师弟又坐在台阶上发愣了。”
在床上躺了数ri,伤势好了七七八八,但徐少阳的脸se还是少了血se,苍白的让人有些恍眼,唯一不变的是时刻都挂在嘴角的淡淡笑意。
此刻,他也在看着杨延昭,顺着那呆滞的目光望去,砖石台阶之下,一处破损露出褐se泥土之处,一两跟纤细的小草在往外探着身子。
虽然已是秋意微凉,那草儿也半染枯黄,但依旧挺着身子往外,争得几分朝夕。
“小师弟大才,或许连恩师当初都没有想到。”
徐少阳轻轻的说着,一旁的郭淮自然是面露疑惑之se,有些不知话中所指何意。
“少阳说得不错,这小子练着魁衍经,得山河之气时竟能有初悟机缘,委实羡煞旁人了。”
薛玉玦悄然而至,悠悠的说着,徐少阳二人行了礼以后,郭淮有些吃惊,“小师叔,你是说延昭师弟他悟出了仙人之气?”
“这不要问我,少阳懂的比师叔我还多,要是关于炼丹,倒是可以与你解惑。”
闻言,郭淮将目光转向了徐少阳,后者未说话,仍旧是挂着风般和煦的笑容。
台阶上,杨延昭将飘离了许久的思绪收了回来,眼前的枯黄小草随着秋风摇曳,不禁让他生出了莫名的感慨。
物争天常,化时为,即便秋寒生,但生意不息,意便不止。
杨延昭也不知他这几ri为何又这种想法,恍若曾经闲来无事,冬ri里晒着暖阳,什么都不去想的宁静。
可这与之似乎也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