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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
“就是。”另一老头也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头这贱命不值钱,谁敢说公爷的坏话,老头临死拉着他一起上吊去,哪个缺天良的敢的话,老头就敢抱着他一起死。”
“估名钓誉?”有读几年书的也是恼怒得斯文扫地,恨恨的骂道:“这些人的心够黑了,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有能耐他们拿这些银两来估名钓誉啊。”
群情愤慨着,洛虎这时泛着满面的酒红,摆了摆手后一副无奈的样子:“得了你们,道理是这样的道理没错。可这官场黑白你们不懂,人言可畏啊,公爷也有他的难处,万一被那些人跳出来骂这是欺世盗名的话,那公爷就得不尝失了。”
“况且!”洛虎犹豫了一下,马上闷了口酒把话都咽了回去。
“况且什么,虎爷您倒是说啊。”那几个老人威信最高,这会也最是激动。
“就是啊。”有些年轻的血气方刚已经坐不住了,立刻跳起来大骂道:“哪个长狗嘴的敢乱嚼舌头,不用虎爷您惦记,我们就先把他埋了。”
“说不得,大逆不道,说不得,我这把嘴哦。”洛虎念叨之余,狠狠的赏了自己一巴掌。
“哪有说不得的。”老人一下就急了:“今儿的话您就放开了说,哪个敢外传的看老子不割了他的舌头。”
“是啊,虎爷,您就说吧。”
众人听着洛虎的话有些心酸,这会个个红着眼,信誓旦旦的发着毒誓。
经不住再三的哀求,洛虎面露难色,但还是叹息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公爷这话有点大不敬,你们可不许乱说。那天我去了公府,公爷说这杭州是他的封地,在这里的百姓吃不饱住不暖的话要他这国公有何用,每天看着那么多人流落街头,他也感觉愧对祖宗啊。”
这话压低了声音,听见的人没几个。只是听见的人全都楞住了,有的人震惊有的人惶恐,这话确实是大逆不道,这是那话里的叹息却又让他们惆怅万千,不少人的眼睛再一次的湿润了。
这话往小了说,是他镇守一方有安民之职,自然是责无旁怠。而往大了说,绝对可以扣一个割地为王的罪名,真要传出去的话只要有心人拿这做文章,那敬国公也少不了一个大逆不道之罪。
洛虎海喝着,其他人灌着酒继续打听。这高家的事洛虎轻描淡写的带过了,说这高家乃是津门的杏林大族,刘奶奶乃是高家的传承之一,在江南是桃李满天下。眼下是刘奶奶过世了,自然这些弟子要为恩师积一下阴德的事。
而这高家只有一个小姐,那是公爷没过门的妻子,二人间早有长辈指了婚。所以这高家和公爷其实是一家的,高家小姐心善,杨家公爷也是那有慈心之人,二人觉得长辈的丧礼大操大办不如用那银两来救济他人,那才是无上的功德。
一席话落,洛虎已经喝得头晕眼花了,脑袋一沉就躺在了那干柴火上打着胡噜大睡。一旁的地痞赶紧拿来了被褥给洛虎盖上,又满面忐忑的说了一遍虎爷这下板子挨定之类的话,公爷肯定不会乱了自己的规矩。
众人恍然大悟,这会听了这些地痞的话又有点心酸,年轻点的已经开始试探着问这顿板子能不能替,能的话哪怕打他们二十板子都无所谓。
是夜,一众地痞陪着洛虎一起在柴火堆上烂醉而眠。
百姓们沉默的一片,大家听完了谁都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收拾了几个火盆放在了洛虎的旁边,按他们的话说自己骨头贱挨点冻没事,要是虎爷落个风寒的话那他们还不如去死得了。
一夜,每时每刻都有人在照看着火,那盆里的火始终很是旺盛,听着洛虎香甜的憨声大家心里才有一点的安宁。
所有的人面色都极端的凝重,他们的生活贫穷又很简单,简单得直到现在他们都想不通既然敬国公施恩于他们,为什么不图回报不说连个美名都不敢要,这样的遮遮掩掩,难道上天真的会为难这种好心人么?
还是那些官家的世界太黑暗了,黑暗得连这样的好人心做点善事都得如此小心翼翼。心有所善,却落个估名钓誉的臭名,这种事于他们而言简直是禽兽不如的行经。
夜里,城外流浪人聚集的地方可谓是火光通明,这一夜许多人都睡不着。
站在城墙上远远的看着这一幕,旁边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将洛虎的话和众人的反应说了一下就退了下去,临走的时候感觉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样,似乎也是被那压抑而又无奈的气氛所感染。
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杨存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叹息道:“权利和金钱蒙蔽了太多的东西,这些人吃不饱穿不暖,但却保持着人性最单纯的一面。”
“洛虎这家伙不错啊。”一旁的林安国背着双手,笑咪咪的说:“平日里总觉得他嘴笨,没想到几口酒下肚口才也是了得啊,几句话就把这些人煽动起来了,等这事完了我还真得好好的夸他一下,这老陈家的女婿还真是文武双全,动得了手也卖弄得了嘴皮。”
“人性就是如此。”杨存一副感慨之色:“太过突然的恩惠,在人们的眼里都代表着危险,天上是没有掉馅饼的事。这些人过惯了苦的日子,一下对他们太好的话他们也会心存戒备,唯有这样才能消除他们本能的警惕。”
“可这样,会让人心里不好受。”林安国在旁饶有所思的说了一句,再看向杨存的目光是又敬又畏。
这位主年纪轻轻的,却把人性看得如此透,这种似乎读一切都了然于胸的镇定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
“少爷做得对。”马六在一旁倒是眼前一亮,忍不住恭维道:“贸然的对他们好,那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唯有如此才会让这些人感恩戴德。”
“马六,作坊的事安排差不多了?”杨存转过头来,轻声问道。
“是,有几位大人的帮助,这地方很快就找好了。”马六点了点头,恭敬的说:“眼下就是把这些地方都收拾一下,找一些能工巧匠来当老师傅。到时作坊一开口成品就能源源不断的出来,有公爷在浙江的影响力,事事顺风顺水进展很快。”
“恩,你们辛苦了。”杨存点了点头,转身下了石梯,苦笑道:“抢了刘奶奶的风头,看来这次难和怜心交代了,今儿得好好的和她抱歉一下。”
“公爷慢走。”林安国和马六都是暧昧的一笑,恭敬的鞠身做礼。
这哪只是抢了高家的风头,简直就是把高家的功劳全都占为己有,洛虎那番话可是内有乾坤。会给人一种隐隐的暗示,那就是敬国公不方便出面,所以就由这高家出面,最后这笔功劳还是记在了敬国公的头上。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国公爷回府住下的日子没几天,天天都流连在高家庄园。据说有回去那也是哈欠连天脚步虚乏,身为男人谁都懂的,果然这温柔乡最是英雄冢了。
第396章 人性(四)
浩浩荡荡的布粥行动持续着,每天依旧有着不同的面孔为孩子们带来吃食,当然为了争这一风头每日的吃食也很是不错。
只是洛虎和时敬天玩了那么大的手笔,后来为了抑制这奢侈之风,高怜心马上出面不准其他人再效仿了。毕竟是布施不是宴请,每天那么多张嘴吃,要是顿顿吃的都是山珍海味,那多少银子也不够花。
其他大夫立刻顺驴下坡,表示不会再与他们攀比,不会助长这种不良之风。
但事实上谁心里没数啊,这老陈是躲在背后喊女婿出来立威,这杭州城人家才是强劲的地头蛇,在这时候哪肯任由别人大出风头,自然大家是不必为了与他们争这没必要的风头而大耗家财。
各家的布施一下被打回了原形,没那么多奢侈的药材和吃食。只是这样让那些流氓的可怜人都松了一口大气,本来有一口活命粮就让他们感觉无以为报,这些大夫再继续闹下去的话他们真的会心里不安,每日一口杂粥起码让他们心里好受了一些。
杭州城朝九晚五,早晨的时候摊贩们早早的起了市,抗着自己的货物大街小巷吆喝着。走在路上的不少是走街串巷的货郎,更多是附近村庄的菜农或者鱼农,他们在这一天为城里的人家提供着最新鲜的吃食。
往日天刚见亮的时候,街上雾气朦胧不见多少人。眼下都入了冬,早晨寒意逼人很多人都是不愿早起,只是今日情况有所不同,早上聚拢进城的人居然不是这些小贩,而是一群忧心忡忡的乞丐。
这一群人个个面带担忧,浩浩荡荡的朝着同一个方向去。不少的小贩也是好奇心起,缓了一下讨生计的时间,跟在人群后边跑去看看热闹,也都在诧异这平静了许久的杭州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杭州城外四面八方的乞丐都汇集来了,不少都是抱着孩子的妇人,他们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城西那权贵人家聚居的地方。远远的等在了一座高大的府邸外边,满面担忧的看着那庄严厚重的木门。
门外有一辆马车在等候着,车边的人明显战战兢兢的,所有人都在来回不安的走动着。
这些乞儿可不敢进入这一带,只敢远远的在一边等候着,这时已经是人头耸动,陆续的汇集而来几乎是人山人海之势。那等候的小痞子一看顿时满面惊慌,跑上前去阻止了人群的继续前进。
有忧心忡忡的更是忍不住慌张的斥责道:“你们来这干什么啊,还不快回去,要是被国公府的人看到的话我们虎爷今儿可就惨了。”
“我,我们就是担心虎爷,坐都坐不住。”为首的人战战兢兢的说道。
“那也不能来啊。”小地痞们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几乎是推搡着他们:“公爷昨儿夜里知道了已经发火,这不才叫我们虎爷天见亮就滚过来,眼下虎爷进了府肯定没好果子吃,你们再这围着被公爷知道的话,不定我们虎爷会被打得多惨。”
“这,这,哎。”一众可怜人已经说不出话了,不少人眼里已是噙着泪花,想求情却又怕害了洛虎。
国公府四周聚集的乞丐越来越多,多到几乎堵塞了这城角的所有道路。早晨起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上报衙门,衙门的捕快一听敬国公府被围顿时吓得混身冷汗,慌忙的带着人来了。
陈家的人好说歹说,这帮人才退去了七八成,但依旧有数百人在那苦苦的等候着。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一直关闭的府门才嘎吱的一声打开了。
“不得上前。”衙门的人赶紧阻止了关切的人群,要知道这一幕被那位主看见的话,恐怕不死都得脱层皮。
所有人都没法靠近,只能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究竟,陈家的弟子一看门开了赶紧凑上前去,一个个都抱着一副谦虚恭敬的态度,谁也不敢大声询问到底情况怎样了。
走在前头的是张明远,背着双手苦着个脸,一出门就唏嘘道:“还好我把老爷子请出来求情,要不然依着公爷今儿的火气,洛兄伤筋动骨那是免不了,而且最少得被打个半死。”
“这样啊,多谢老爷子帮忙。”陈家的人一听,立刻感恩戴德的说着。
眼下的敬国公府能叫这位爷给面子的人可不多,王动老爷子和陈家没那么好的交情,曲老爷子在总兵所深居简出,也没什么交情在。
算来算去。唯有张明远因为生意上的纠葛和陈庆雷走得比较近,也就是这样才请得出老爷子出面讲得了情,其他辈分不高的可不敢插半句嘴。
出了周老爷子那挡子事,国公爷更敬重这些府里忠心耿耿的老人,也就张达老爷子开口才有这个面子可以给。要是他张明远自己去求情的话,没准会被牵连下去一起挨板子。
尽管这对话声音不高,但围观的有心人还是听得到,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洛虎现在怎么了。不少人更是纷纷作揖,感谢张老爷子的求情。
“公爷火气那么大呢?”陈家的弟子小心翼翼的问着。
这时人群里一辆马车行来,一开车帘子时敬天赶忙跑了过来。
张明远的身后,几个张家弟子抬着一副担架走了出来。担架上趴着的赫然是晕厥过去的洛虎,他这会披头散发的看起来极是狼狈,虽然不醒人事但身上的血迹一看依旧触目惊心。
一身的粗衣被打得不少地方都破了,那大屁股上更是血肉模糊几乎被鲜血浸红了,可以说这时的惨状让人可不出到底是死是活。
“可不是嘛,这会还发着火呢。”张明远一副无奈的口吻,摇着头说:“要不是老爷子在那的话估计我也得遭殃,时大夫你还是先别进去了,公爷现在还在气头上,省得受了牵连挨一顿板子就不值了。”
“这下手。”时敬天慌了,赶紧蹲下来查看着洛虎的伤势,一脸的悲痛之意。
乞丐群里不少人都落了泪,看着洛虎被一顿板子打成这样,他们辛酸感激。又感觉有内疚。如果不是这些人再三追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