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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新皇下了圣旨,可镇王依旧称病拒朝,连宫门都没进又怎么可能上朝。明明昨天还对大内高手动了私刑,眼下却说他身体微恙无力上朝,这事搁谁谁都不相信,因为杨家的这位镇王可向来是百官中的三好楷模。
这十多年来除了出京例外,每一天的朝会镇王都是风雨无阻只有提前没有迟到,身手高强的另一个意思就是身体强壮。可以说这十多年来,称病休朝的事老温干过,容王也干过,朝堂上的百官谁都干过但就惟独他铁打的镇王身体倍棒保持着全勤,不客气的说他是大华百官中唯一的奇葩也不为过。
镇王有病,心病吧。百官们谁心里不是明镜似的,不过镇王好歹也是称病了,这多少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温家若是真追究他装病的托词那才是愚蠢至极的行为。
“秉皇上,王爷偶感风寒,并未上朝。”这时,一位杨家的将领上前一步,开口时很是聪明的避过了圣旨之事,以免惹恼这荒唐帝王。
武官的行列里,镇王没来,不过群龙无首的杨家武将倒是齐全,这多少算是给了赵沁礼一个面子。
“哦,王爷身体不好啊。”赵沁礼强忍着这份不爽,黑着脸又不得不装出一副关怀的模样:“那朕马上着太医下朝后前去探望,镇王乃是我皇族异姓之兄弟,身体有徉自然得好生休养。只是眼下战事紧急,还望王爷能保重身体才能为国家社稷分忧。”
“末将代王爷谢恩了。”杨家武将虽然感觉恶心,但还是得摆出一副感激的样子。
赵沁礼客气完这几句一时也无话,朝堂上的氛围顿时又变得压抑无比,百官们谁都不开口,因为谁都看得出皇上嘴上说的那是老温教出来的客套话,实际上他心里依旧很是不爽,不爽得这会谁犯贱谁可能马上被当出头鸟收拾死。
再者了,老温提出这建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不过这一招颇有点孤注一掷的魄力,不过大家心里都疑惑,哪怕是你老温在朝堂上将杨家吹捧得和花一样,但镇王真的肯听你的号令?
眼下镇王府和新皇的冲突大家都看在眼里,虽然双方都克制着闭口不谈,但昨天镇王对大内高手动私刑的事过份强硬了,这甚至有挑衅皇权的意味。皇家选择了隐忍倒是情理之中的,毕竟这也是形式所迫,不过在这非常时刻想利用杨家去打边境,这想法也太过唐突了。
谁都想得明白,一但杨家真肯轰轰烈烈的去打西北,对于皇家而言无疑是搬开了身边的一座炸药山。尽管杨家保持着中立但在眼下鱼龙混杂的情况下温家不得不提防着他,所以干起事来患得患失没办法大展拳脚,杨家双极旗的存在始终是个不可不防的变数。
如果镇王真肯去平定西北,那京城没了这个牵制的话,新皇和老温肯定会立刻露出獠牙。百官们想到这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看向了容王,到时恐怕第一个要收拾的肯定是容王,毕竟他的存在一直是皇帝的一块心病。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每个朝代都不可改变的事实。老温若不能将京城变得铁桶一块,到时他打定王也不能得心应手,所以一但镇王离京,那迟来的大清洗就会正式开始。
而容王本就有不臣之心,这次新皇登基顺利虽然他摆出了一副忠臣的姿态,但哪怕他是真的想臣从新皇也没人会相信他。京城内部不稳,到时和定王一战势必受其拖累,所以无论如何老温只要有机会第一个收拾的肯定就是容王。
退一万步说,哪怕容王夹起尾巴当个忠臣,老温这种城府极深的人也不会相信他。就算容王真的让出权利还一心效忠朝廷老温也会觉得他恶心,两派之前的摩擦已经积怨甚深,只要有恰当的机会绝对会撕破脸皮。
容王闭上了眼无视百官们的视线,摆出了一副清者自清的模样仿佛什么看不出来一样。
老温亦是一脸心怀国仇家恨的样子摇头叹息,从表面上看还真的是担忧西北乱事,但谁不知道老温就是九孔玲珑心,眼下他步步为营的算计也是因为西北之乱超出了他的估计,所以不得不兵行险招想尽快的平定京城内乱。
细心的主都不敢开口,但脑子里都有一个同样的恍惚,貌似朝堂上容王依旧很久没说话了,自从老皇帝死后,还没听他开过任何的口。
容王依旧一脸的古井无波,对于朝堂上任何的事他都没做出半丝的反应也不说任何的评价,这种前所未有与世无争让人心里是不禁一颤,这种过份的安静反而不寻常。
朝会在没有镇王上朝的情况下结束了,不过想来这一天的事马上就会传到镇王府。下朝的时候赵沁礼依旧是无精打采的,脸上多少带着几分的担忧,想来新皇也是觉得老温这冒险的提议有些不靠谱。
老温一脸的淡漠什么都没说,甚至和自己派系内的人也没交代半句,下朝后和百官打了个招呼继续留在宫中,想必他是去开导闷闷不乐的皇太孙,顺便商榷一下接下来的对策吧。
起王和容王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这阵子百官都习惯了他们二人的沉默态度,这二位现在在朝堂上都是装聋作哑当摆设一样,眼下谁都闹不清楚容王到底在想什么。杨家的武将下朝的第一件事就是飞奔镇王府,这倒是在百官的意料之中的,毕竟今儿没上朝的镇王被推成主角吹得和花一样,别的不说光老温的这个主意就值得好好揣摩,鬼知道这老狐狸又在算计什么。
第545章 孤注一掷
镇王府依旧大门紧闭,几位武将进去后没多久就在杨通宝的恭送下出了门,他们出来时个个面色严峻,告辞之后上马直奔城外。有心留意的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看样子他们是回双极旗大营去了,也不知道镇王知道了今天朝堂上的事后是何反应。
镇王府四周确实有监视的人,不过现在都离得远远的谁都不敢轻易靠近,更不敢堂而皇之的从其府门前经过。毕竟大内高手的人刚吃了亏被打得爹妈都认不出来,这会谁敢去找这个不自在,所以名义上是监视其实远得他们连进出的人是谁都看不清。
王府的人估计也知道这情况,不过距离那么远他们的监视也只是做做样子交交差,想来这不是温家就是大内的人马。负责警戒的统帅一看也觉得好笑,隔那么远想抓他们的茬也有些牵强,索性把他们当空气懒得理会。
镇王府内,此时主院门口由杨通宝带着自己的护卫亲自看守着。主院的堂下,进良穿着不知哪偷来的一件破旧兵服,战战兢兢的跪于地上满头的冷汗,此时面色憔悴无比不敢抬起头来,心情忐忑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看来大内高手还真是铺天盖地的在追捕你啊。”镇王杨术一身便服坐于主位,轻口抿茶不冷不热的说:“本王一开始还以为那些都是罗计的搪塞之语,毕竟你进良伺候了先皇一生又被新皇视为心腹再被起用,宣读开朝圣旨时是恩宠滔天,谁敢想不过是一眨眼间,堂堂的御前红人就轮为了过街老鼠,眼下你这颗人头可是在皇上面前立功的好东西啊。”
“王爷说得是。”进良苦笑了一下,自嘲着说:“历来是伴君如伴虎,奴才也是战战兢兢的干差使这脑袋才能在脖子上那么久,不过奴才是卑微下贱之人,所谓的红人不过是百官的戏言,于皇家而言我们这些太监的命是贱如猪狗,可有可无。”
“你就不怕本王将你押进宫中么?”镇王面不改色,对他哀怨的话充耳不闻。
“奴才怕啊,可眼下的京城根本没奴才的容身之处。”进良战战兢兢的颤抖着,轻声细语的说:“王爷,于您而言奴才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这颗人头肯定也入不了您的法眼。赵沁礼那人飞扬跋扈,王爷杖责了罗计等人让他威严扫地势必他心里极是不悦,王爷这会若是将奴才送进宫去那无疑是示弱于人,想来王爷顾及杨家的威望会放奴才一条生路。”
“老奸巨滑。”杨术冷笑了一声,面色微微的一怒。
确实如进良所言,这时杨术根本没把他押解进宫的想法,因为这种情况在百官的眼里无异于是自己在向新皇献媚拉宠,在因为前两日的拂袖而去屈膝。这在杨术的眼中简直是下作之行,进良也是吃定了这一点才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求见。
昨日王府私刑的时候,大内高手们想都想不到的是进良竟然乔装后躲在远处观看着。罗计将人带回宫时他也不敢现身,而是蛰伏下来仔细的观察了一天,确定宫内不敢再派人监视王府时才趁着机会由后门求见。
赵沁礼的荒唐浮躁进良心里很是清楚,吃了这样的大亏以他心胸的狭隘根本忍受不了这样的窝囊气,倘若老温或太后恰好不在他身边的话,没准他看了大内高手的惨状会暴跳如雷亲自带兵来王府大闹,愚蠢的皇太孙行事一向不知轻重,这样的情况不是没可能。
所以进良忍了一天,怕就是怕自己壮到枪口之上,同时也是在等待时机。
直到第二日的朝会开始时进良才悄悄的从后门求见,因为这时老温为免再刺激镇王悄悄的撤掉了一些旁监之人。进良心里清楚这是自己唯一活命的机会,镇王为人孤傲必定不会将自己送进宫去,可若是他一时恼怒杀了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
进良眼下只有赌,因为除了镇王府外京城根本没自己的容身之处,除了镇王外更没其他人敢在这时候和温家做对。而惶恐逃亡的情况下进良心里的想法也有些偏激了,心一横已经决定哪怕是死在镇王的手里也好过被皇家灭口,自己要将他们这些年来做恶的勾当和盘托出,让杨家看清他们所忠的朝廷到底是怎么迫害他们的。
想到这些,进良眼里的犹豫一时变得有几分狰狞,眼下正是镇王与新皇不和的时候。自己大可从中挑衅,若是激得镇王一怒起兵的话再好不过,自己沦落到如此下场也断不能让那混帐小皇帝好过。
进良跪伏于地,战战兢兢的说了一个下午,将在心里压抑了几十年的秘密全说了出来。皇太孙的出身,老皇帝的阴谋算计,对于师杨二家的迫害事无巨细,只要经他手的事可以说倒豆子一样的倾泄而出,字字句句要是被旁人听到的话肯定是触目惊心难以相信。
进良知道要害在哪,挑重点说的时候尽管不敢添油加醋但却说得更外详细。例如冥敬处的两位凶术相师是如何策划破坏杨家祖坟的事,从哪调集的人马还有他们羞辱尸体的细节,一字一句说得极是清晰。
进良说得口干舌燥但可不敢讨茶喝,说完后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这一看心里顿时一个咯噔。听完了这一切镇王的面色依旧如常,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阴晴不定,也没自己想象中的暴跳如雷,他依旧面无表情淡漠得像是在听戏一样,不怒自威的脸上根本看不见半丝波澜。
进良脑子顿时嗡嗡做响,心里一时有些压抑的绝望,整个人瞬间感觉有些无力。难道是这些事都太过荒唐了,即使自己肯把真相说出来但恐怕没几个人敢相信,即使是镇王都觉得自己的话天方夜谭只是一时的保命之策。
“你知道的确实很多。”镇王面不改色,良久后只是沉吟着又抿了口茶,表现平淡得让人看不出他的思绪。
“王爷,奴才句句属实,不敢有半点的隐瞒杜撰,还请王爷明察啊。”进良吓得混身都是冷汗,一个劲的磕着头脑子里一片空白,镇王如此的云淡风轻,若不是事不关己的话绝对是不信自己的话以为这都是为了挑衅而信口开河。
进良感觉混身都在颤抖了,如果镇王这样认为的话那自己的小命可就玩完了,因为上位者最讨厌的就是欺骗。
“我知道你句句属实。”杨术猛的站了起来,进良顿时吓了一跳几乎跌坐在地,不过接下来杨术的话却让他更是震惊:“你说的那些事本王也知道十之**,若在落他人耳中肯定会说你是信口开河,不过本王都信,因为这些事本王早已了然于胸。”
进良震惊无比,张大了嘴一脸的不敢相信,目瞪口呆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不过你确是朝廷的逃犯,本王虽不杀你也不会留你在王府。”镇王说着话的时候饶有深意的看着他。
“奴才,明白。”进良顿时面如死灰,此时整个脑袋昏昏遏遏的,完全不猜想镇王的心思。
“来人。”杨术招来一个贴身的护卫,在他的耳边小声的嘱咐了几句,护卫恭敬的点了点头就走了下去。进良只感觉脑袋发晕,他们说的是什么全都听不进,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镇王为何会如此的淡漠,他早知道了皇家的迫害,为什么还能这样心安理得的当朝廷的忠臣。
不可能,受害的是杨家的子嗣,镇王自己都喝过不少那些毒酒。眼下镇王已经无后了,而且杨家的祖坟全被破坏了,为人子孙者而言这是比杀身更大的羞耻,以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