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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怒之下,李渊恨不得一剑刺死李靖,于是招招取其要害。李靖自然不敢怠慢,躲闪腾挪,出了一身冷汗。
渐渐地,李渊体力有些不支,但仍一味拼命狠斗。李靖心想,我给建成面子,他却非要杀我,故而迫不得已伤他。你李渊一大把年纪,我更得让你,你却非置我于死地。想着他偷眼去看三娘,见她泪流满面,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一分心,李渊一剑刺向其小腹。他急忙用剑一挡,顺势一拨,却伤着了李渊右臂。家丁们一涌而上,但不敢近前,只是手执兵刃紧紧地围住他。
三娘哭叫着扶着受伤的父亲。李靖急切道:“三娘,我们走!”三娘哽咽地说:“你走吧!……你一个人走吧!”李靖不言语,只是委屈地望着三娘。她又哀怨地说:“你走吧!你看我还能跟你走吗?把受伤的父亲跟哥哥扔下不管,跟你走吗?”
李靖动情了,也感到委屈:“你知道,我不是有意的……”三娘看看受伤的父兄,凄楚地说:“这大概就是命……老天给我们的命……”
“三娘,路得靠我们自己走,我们不能认命。走吧,三娘!”李靖期待着。
但三娘心意已决,泣不成声地说:“很抱歉,我只有辜负你了,我没有想到不肯认命的结果会是这样……你走吧!我会想你的,念你的……走,快走!”
李靖向李渊跪下行了礼,然后牵过一匹马,看也不看三娘,飞奔而去。
从此以后,三娘已有十多年没有听到过李靖的讯息了。没想到再相逢,竟会是这样的情景。三娘泪流满面,跪在李渊面前:“父亲,事情已过多年,女儿求您就忘了过去的恩怨吧!”
李渊怒气冲冲道:“我忘不掉!我还是要杀李靖,非杀他不可!”
三娘不知再怎么恳求,只是伤心地抽泣着。柴绍更是左右为难。一直不语的裴寂上前扶起了三娘,让柴绍先与她回去歇息。但三娘执意不肯,坚持要等大哥押解的李靖。
此时,李世民正在军帐内与那燕对弈。世民喋喋不休地埋着建成的优点。那燕不耐烦地站起说:“请你以后别再为你大哥吹嘘了,否则……”
话未说完,刘弘基匆匆来报:“禀将军,有个自称叫张一妹的年轻少妇,说是有紧急事宜求见。”
世民听了,惊讶地站起说:“是红拂女?快请!”
刘弘基退下后,那燕促狭地说:“我看你对年轻妇女倒蛮有缘啊!”
李世民认真地说:“公主误会了,这位红拂女是李靖李英雄的红粉知己……”正说话间,刘弘基带红拂女进了军帐。
红拂女向世民拱手行礼道:“将军!务必请将军搭救李靖。”
世民大吃一惊:“李靖?他在哪儿?”
红拂女把李靖被擒经过告知了世民。世民闻言,果断地带红拂女和那燕向长春宫赶去。
李建成刚押着李靖进来,三娘就忍不住急忙上前,竟不顾众人在场,动情地叫:“李靖!”
乍见三娘,李靖不禁止步,不胜感慨地问:“三娘,你可好吗?”三娘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点点头道:“好!我很好!”李靖舒了口气,仍然深情地望着三娘,丝毫不理旁人。
李渊大怒,把三娘拉到一边,厉声质问李靖:“李靖,你可知罪?”
李靖不卑不亢答道:“我不知自己有什么罪?”
“你……擅闯禁区,分明是奸细,还说不知犯了什么罪?”
“我李靖只因母病,急于回三原,路过此地……”
“你还狡辩!”李渊打断他的话。
李靖大笑起来道:“大将军领军起义,本是为了替天除暴乱,现在放着大事不干,难道要以私怨来杀我吗?”
李渊闻言不禁怔住。这时,建成忍不住开了口:“放肆!父亲,把他拖下去斩了,看他还有多硬!”
李渊还在迟疑着,世民匆匆进来,身后跟着那燕和红拂女。
“父亲!”世民向李渊施礼道:“孩儿恳请父亲,将这位壮士放了。”
刚听了李靖那番话,李渊气已消了大半,但还是不愿就此了结,问世民:“我为什么要放他?”
世民恳切相陈:“父亲,现在正是我们最需要用人的时候,李靖是一位难能可贵的人材。我们倘若仅为了过去一点恩怨而杀了他,那不仅仅是失去了李靖这位人才,更重要的是断了天下英雄投奔您的路啊!”
李渊还在迟疑:“你凭什么说他是人才?”
“撇开三妹的一身武艺都是他所教的不谈,孩儿亲眼见过他的义行,的确是位顶天立地的英难好汉。除此之外,他还精通兵法,擅长谋略,孩儿相信他必然会是一位卓越优秀的领兵将领。”世民自信地说。
李渊犹豫不决地扫了一眼柴绍。柴绍上前对李渊说:“大将军,原本是轮不到末将开口的,但是我要强调的是,自从娶了三娘,我们夫妇相敬如宾,美满和谐。过去的一切,并不重要……”
红拂女也上前跪下恳求道:“大将军,民女跟随李靖多年,知他早想成就一番大业。如果大将军能尽释前嫌,他必定会肝脑涂地,效忠义军!”
裴寂看李渊心有所动,便顺水推舟道:“既然众人都这么说,我看大将军就网开一面吧!”
李渊这才下了“台阶”,对李靖说:“好!既然世民这么器重你,你就暂时在他帐下效力好了!”
“多谢大将军!今生今世,我李靖当矢志效忠,永感恩德!”李靖有些动情地说。
李渊看着李靖,调侃道:“我身上的伤,到现在变天的时候还会痛呢!”说完,大笑起来。众人也都笑了,气氛热闹起来。
唯独李建成怏怏不乐。不但没杀李靖,反而让世民笼络了过去,他感到很不顺气。
第十五
大业十三年十一月初九,义军们仅以一天时间,就势如破竹地攻下了隋朝的京师长安。李渊立即颁布了临时约法十二条,将隋朝所订的苛法一律废除。义军所到之处,纪律严明,秋毫不犯,深得士绅百姓拥戴。
巍峨的宫殿,李渊气宇轩昂地率百官拾级而上,得意之情油然而起。
进长安后,裴寂时不时提醒李渊该登基称帝了。李渊含而不露,笑而不答。这一天,李渊与裴寂在后花园散步。此时已是深秋,姹紫嫣红的菊花使园内一片锦簇。李渊边看边感叹着杨广的奢华。
裴寂根本没听李渊说什么,只是按自己的思路小心翼翼地问:“唐公您辛辛苦苦举义为什么?浴血争战又为什么?当然是取得天下。现在攻下了京师,当然是该登基称帝,何必还捧着那个小孩子?”
李渊闻言一惊,故作镇定地反问:“你以为我的一切作为,都是为逞一己之私欲,想取杨广而代之吗?”
裴寂忙解释道:“尽管您全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但顺天应人也是很重要的!唐公,如果能早登大宝,才能安定天下人心呀!”
李渊看侍从们离得很远,才低声对裴寂道:“你要知道,如今天下情势纷乱,有点势力的,不是聚众起兵,就是自立为王。如果我们也称王道帝,与他们那些乌合之众有何区别?再说名义上我们尊奉代王为帝,实际上权力仍在我们手里。如此才能名正言顺,立于不败之地。”
裴寂听了连称佩服。李渊心想,只要等天时地利人和之际,只要稍加顺应……但他嘴上却故作神秘地说:“这些话我只跟你说,在孩子们面前都不曾透露过。我的心思只有你知道。”
裴寂一阵感动,领着李渊穿过石拱桥,来到一座大殿前,亲自推开门,请李渊入内。
大殿宽敞高大,里面已安置了酒席,左右上方围的全是纱幔。
李渊喝了几口酒,长叹一声感慨道:“如今终于体会到南陈后主如何会亡国,杨广为何又会众叛亲离了。”
裴寂心想,莫非李渊是对请他宴饮有什么想法吗?只听李渊又说:“醇酒美人,歌舞逸乐,谁又不能不喜欢,谁又能沉浸其中而能自拔呢?这些都是腐蚀人心最厉害的毒药。”
裴寂闻言心中一紧,刚要说什么,又被李渊打断:“不要说了,我知道你的好意。只是今后路途还遥远,我们绝不能让浮华逸乐给麻痹了。”
裴寂有几分谄媚地说:“唐公明鉴。”李渊一笑:“裴寂,你不会认为我扫你的兴了吧?”
“你那么英明,我佩服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扫兴的念头呢?”裴寂看李渊要走,急忙说:“唐公,还有两个人……”
李渊不解,扭头望着他。裴寂略一迟疑,鼓足勇气说:“这两个人正等着能面谒唐公。”
李渊点点头。只见裴寂拍拍手,从纱幔后款款走出的竟然是晋阳宫的尹、张两位美人。
李渊惊喜道:“原来是你们!怎么会在此?”“是裴大人派人接妾身二人来的。”说着,尹、张二美人一左一右挟住李渊。
李渊脸上禁不住露出了欢喜的笑容。裴寂感觉轻松起来,示意尹、张二人为李渊敬酒。李渊竟有些飘飘然了,与尹、张二人相拥而坐,交杯换盏。
裴寂看在眼里,得意地微笑着。
这时,一名内侍匆匆而入,向裴寂耳语几句,然后退下。裴寂笑逐颜开,向李渊贺喜。
李渊忙问:“是建成跟刘文静破了河东?”裴寂举起酒杯:“正是,而且还生擒了屈突通。”
李渊喝尽了手中的酒,兴奋地说:“太好了!这屈突通可抵十万大军!咱们走,回大厅去!”
屈突通已五十多岁。他骁勇善战,精研兵法,且有独到见解。尤其是他为人奉公正直,一丝不苟。当年隋文帝时期流传着“宁服三斗葱,不见屈突通”的说法,足以说明他的刚正。李渊早先曾派人前去劝降过,结果被屈突通割了首级送回,令李渊唏嘘不已。这次俘住了屈突通,李渊下决心一定要网罗住他。
李渊、裴寂来到武德殿。众人肃立施礼。屈突通双手被缚,毫不理会,仍昂然而立。
李渊看见屈突通,欢喜地为他解开绳索。没想到松了绑的屈突通摸了摸脖子,毫不领情地道:“李渊,我绝不会投降的!我只愿我这脖子受你一刀。”
李渊一愣,仍耐心地说:“屈将军,我李渊珍惜你是个人才,也尊敬你刚正不阿的人格,才一再劝你同谋大事,你又何必杀了我的人?”
屈突通一阵冷笑,道:“谁叫我投降,我就杀谁!包括我的亲生儿子。”
李渊怔住了。
屈突通眼里噙着泪水道:“你的手下俘了我的寿儿,并命他来劝降。我就大骂寿儿,并命左右将寿儿射死了……”
李渊听了不觉动容。
屈突通突然跪下,哽咽地说:“我屈某蒙国家厚恩,受两朝皇帝的恩宠,唯有以死相报,怎么可以投降?请你杀了我吧,求你成全我。”
李渊的兴奋早已消失,甚至有些恼意了。
这时,李世民走到屈突通面前说:“屈将军,你错了!你忠贞不二,不事二主,已经错到了糊涂的地步。你这叫愚忠!”
屈突通大怒。
世民不容他开口,继续说:“屈将军,我请问你,你忠心耿耿的皇帝,是否倒行逆施,官逼民反,弄得普天之下,百姓流离失所,黎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使得神人共愤?”
屈突通被世民这一问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李世民看他心有所动,又问:“屈将军,我再请问你,你对杨广所谓的忠,造成的结果,是否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这难道不是愚忠又是什么?”世民放缓了语气,诚恳地说:“屈将军,我以为忠是有选择的。要对明主忠,对天下百姓忠,对社稷宗庙忠。唯有如此,忠才有意义,你说对么?”
屈突通沉思不语。过了一会儿,他长叹一声,转身向李渊:“罢了!罢了!李大将军,我能否问你一件事?”
李渊诚恳地说:“你尽管问。”
“你们义军当初决定舍河东而直取京城的战略,到底是谁拟定的?”
李渊自豪地指着世民:“他!吾儿李世民!”
屈突通不能置信:“你?如此善于用兵,非常人所能及。况且又这么年轻,佩服!佩服!”世民谦逊地一笑:“屈将军过奖了。”
李渊趁势顺水推舟,笑着问:“既然屈将军这么看得起世民,那么愿不愿意在他旗下为未来的大业共同效力呢?”
屈突通迟疑片刻,终于答应了。
众人随着世民与屈突通宴饮去了。武德殿只剩下李渊和裴寂。
李渊对裴寂道:“想想世民收服屈突通的那番话,我真为世民感到骄傲。”裴寂倒没有那么兴奋,阴阴地说:“大将军也应有所遗憾才是。世民先后收服了李靖和屈突通,抢走了所有的光彩。相比之下,建成可就黯然失色了,建成心里不知会怎么想?”
李渊想想也有道理,心情不觉沉重起来。
就在攻克京师的第六天,李渊把十三岁的代王杨侑迎到大兴殿,登上了天子御座,同时改年号为义宁元年。他就是隋恭帝。在新皇即位的诏书中,尊奉远在江都的杨广为太上皇,并宣布李渊晋阳起兵以来的所作所为是大拯横流、拥戴皇室的义举。
不久,年幼的皇帝又不诏任命李渊为俘黄铖、使将节、大都督内外军事、尚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