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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毅熟练地拉出一段过门旋律,在伴奏旋律中,用较为低沉的中音轻轻吟唱起来:
“想走出你控制的领域,却走进你安排的战局”想逃离你布下的陷阱,却陷入了另一个困境”我像是一颗棋子,来去全不由自己,举手无悔你从不犹豫,我却受控在你手里;举手无悔你从不犹豫,我却受控在你手里,,我却受控在你手里
余音袅袅而绝,周围官兵好一会儿才记起鼓掌,弗玉激动得秀眼晶莹,网要对安毅说什么,就看到楚儿和抱着孩子的母洁云来到身边。
韩玉连忙跑过去问好,在时常为文工团提供剧本的冯洁云耳边低语了几句,冯洁云笑着点点头说你放心吧,今晚回去我就叫他给你写出来。韩玉兴奋地搂着冯洁云,像个疯丫头似的在她腮边亲了一下。然后低头逗弄起孩子。
走到停车场,安毅拉住杜易,一阵轻声叮咛。
杜易点了点头,随即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现在就通知道叔吗?”
“马上通知,在赣闽苏区找人,只有道门最方便也最为保险。还能严守机密,否则当地百姓一看到陌生人,还不吓得噤若寒蝉,啥都打听不到了啊?”安毅回答。
杜易抬起头:“明白了,如果孩子留在战死不久的要员毛泽粟那边的游击区,就能大大缩小寻找范围。我这就去办,省得夜长梦多,下个月我要到南昌的军统练班给学员讲课,正好能和道叔一起商量着办安毅满意地点了点头:“非常好!这是个绝妙的主意,保密度极高!”
“好!我就去了!”
杜易说完,上车匆匆离去,欧楚儿和冯洁云好奇地询问是怎么回事?安毅叹息着说道:“我想把念慈遗留在赣阅地区的兄长或者是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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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〇二章 愧疚难当
卢北危机摇渐趋缓,黄河、长江、淮河流域大面积的旭有叫。/渐严重,河南、山东、河北、江淮地区四十余县已成泽国,长江中下游地区因第二次洪峰肆虐,湖北、安徽三十余县接连受灾,洪水造成数百万户民房到塌,数千万灾民处于走投无路、嗷嗷待哺的边沿,苦难深重的中华民族,频频遭受天灾带来的巨大苦难。
上午七点,仅仅睡了三个小时的安毅突然不安地翻转身子,重若千斤的眼皮怎么也睁不开,痛苦的呻吟声声传出,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和全身冒出。
“不要”
“兄弟们,是我对不起你们”
安毅脸涨得通红,脖子伸得直直的,肌肉紧绷,一双腿无序地蹬动,嘴里不断说着胡话。
梳妆完毕的楚儿听到卧室里传出的异响,急忙快步推门进入。看到双眼紧闭、脸色赤红的安毅躺在床上不停叫唤,吓得扑上前去一把抱住安毅,频频呼唤:
“毅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毅哥,你快醒醒啊”我是楚儿,你别吓我啊,”
安毅灼烫的身躯在楚儿怀里剧烈颤抖了几下,终于平静下来。猛然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花容失色的妻子,再四下看了看,现不是幻境中那茫无边际的大洪水,不由缓缓地闭上眼睛,抱着楚儿再次躺下,眼中涌出的泪珠与脸上的汗珠汇流一起。
“我没事,楚儿,真的没事”安毅重重地吐出口浊气。
楚儿吓得哭了起来:“毅哥,你怎么了?告诉我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样”
安毅摇了摇头,擦去眼角的泪水,抱紧了欧楚儿:“唉,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梦到我的弟兄们了,梦到了在皖北五河一带光荣捐躯的一千八百二十三名弟兄,他们高声呼喊着我的名字,说师座,我们的墓地被大水淹没了,全成了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五河的父老乡亲也死得差不多了,还说去年才去世的帮弟兄们亥墓碑的卞大爷整天爬到树上去,总是望着南京方向,说安将军怎么不来看看大家伙儿啊”楚儿,我难受,我心里好难受啊”我居然忘记了当初帮助我们的父老乡亲,忘记了我们的生死弟兄,我”
“不不!别这么说,毅哥哥,千万别这么说,我知道、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天天望着北边的大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小毅哥,这肯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别自己吓自己”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倒下,一定不要啊”我们这就送钱送粮。拯救那里的父老乡亲,我们今天就送过去小毅耸,你要振作
楚儿断断续续地说着安慰的话语,但看到安毅依然一脸愧疚的模样。不由难过地扑在安毅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冯洁云听到欧楚儿的呜咽声,连忙放下正在吃奶的孩子,几步冲进隔壁的卧室,看到安毅虚弱的样子,顿时花容失色,泪珠一下子滚了出来。
半小时后,起高烧的安毅在楚儿和冯洁云的搀扶下,步履艰难地走到电话机旁,打完电话,安毅固执地让楚儿和洁云帮自己穿好军服,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到楼下,坐在沙上,仍然止不住脑门和背后不断冒出的汗水。
杨斌等十余将领匆匆赶来,看到安毅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全都吓了一大跳,连忙围上去问个不停。安毅气息粗重,却总是摇头说自己没事,楚儿含泪把安毅惊醒时说的一番话告诉众将,众将顿时大吃一惊,随即自责不已,一个个懊悔得捶胸跺脚,说自己对不起五河的父老乡亲。淮河大水了这么多天,竟然记不起恩重如山的五河乡亲们了。
杨斌二话没说,立即走向电话,迅下达紧急调拨粮食物资的命令,责令野战医院五小时之内组织百人医疗队,带上足够的救灾药品和器械。立即赶赴峭江机场。随时等候赶赴洪灾现场。
安毅一张脸烧得通红,他让正给自己把脉的沈凤道叫过杨斌:“老杨,通知在家的空军参谋长林飞等人到我这儿来。”
“是!”
杨斌再次走向电话机,围在安毅四周的众将个个要求率队赶赴五河灾区。
安毅摆了摆手:“大家别争了,能走得开的都去,我也要去”老被”
“说吧,司令。”
沈凤道担忧地望着安毅。
“现在立即给空军司令黄禀一下达命令,让正在宜昌秘密壬练的欧阳剑特种大队挑出一个小分队,带上电台。以最快度飞抵五河灾区,空降到古沛镇,记得带上模范营的战旗,落地后先把旗子给我竖立起来,然后将灾情报总部,告诉父老乡亲们,我安毅对不起大家,救援队随后就会赶到,我安毅和弟兄们马上也会和乡亲
安毅以不容商议的口吻下达命令。
沈凤道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办,并通报中央军委和航空署。”
“慢点儿”你再致电江苏省主席果夫先生,就说我们的赈灾物资要送抵蚌埠机场,请他帮我安毅尽可能多的安排卡车和汽船,我会记住他的人情的。还有,我的病情不要告诉我姐,我怕她担心”。
安毅说完,剧烈地咳嗽起来。
“明白!”
沈凤道大步离去。
弟兄们担忧安毅的身体,立即上前围住他,请他一定要留在家里修养,让弟兄们去办就行了。安毅不为所动,连连摇头。
打完电话回来的杨斌见状。连忙劝住一众弟兄,说大家别白费工夫了,司令既然坚持要去就由着他吧,否则他放不下心事,这回我也会和司令一起去,通知夏俭立即飞回叙府,还有老丁、老李,咱们都去!
下午三点,皖北五河之南、明光以北的古沛镇。
暴雨过后,连续两天的烈日暴晒,将力也上似乎没有边际的泛滥洪水烤出阵阵热雾,古老的古沛镇,此时早已陷入一片浑浊的汪洋之中,洪水中飘飘荡荡的枯枝败草,夹杂着无数的人畜尸体,起起伏伏,原本密密麻麻连在一起的几百间民房,如今只剩下零零落落的一片瓦顶,唯有全镇最高的祠堂顶部,始终坚强地屹立在水面上。
镇子周边的高坡上,搭起了一排排遮阳避雨的简陋卓棚,稀稀落落的丹缕炊烟。扶摇直上,很快就被一阵阵风吹得无影无踪。
一个个宛如小岛的山坡上,一千七百余名在大洪水中幸存下来的父老乡亲,或坐或卧,神色颓败。患病乡亲绝望的呻吟声、孩子无力的哭喊声,还有老人剧烈的咳嗽声。不时响起。空气中弥漫着的,全都是令人窒息的恶臭,一双双已经麻木的眼睛。呆滞地望着前方仍然没有消退迹象的汪洋。
突然,碧蓝如洗的天空中。传来阵阵马达的轰鸣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西南方天空上小鸟一样的飞机身影,越来越清晰。最后在三个洪水围困的山头上,不停盘旋,银色的庞大机身,也越来越低,渐至行毫毕现。
山顶上的人群逐渐喧闹起来,仍然有力气移动的青壮恐惧地大叫“飞机。”待看清机翼上的青天白日徽之后,似乎感觉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一个个高声呼唤,不停地挥手示意。
奇迹终于出现了,飞机屁股上突然打开一扇门,一个个黑点轮番跳下,乡亲们头顶上很快出现十几朵巨大的白色降落伞,从高空中摇摇摆摆,徐徐下降,其中大半落到了惊骇莫名的两座山头上,另有五朵则被风吹落到了浑浊的洪水中。
“呀,是人啊”
“是”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从天上跳下来啊”
“老四,你们在水边的帮一把,把长竹竿递出去啊!不然要淹死了人,快啊”
“噗通”一声,最先落地的空军特种大队长欧阳剑冲出两步,迅止住了去势,飞快解下身上的扣带,大步走上坡,望着全都惊恐退后的灾民一个个形容枯槁、衣衫褴褛的样子,以及没有树皮和树叶的树干下,那横躺着一具具老人孩子的尸,不由双眼红,咽喉哽堵了,原本准备好的问候话语,一句都说不出来。好一会儿才从怀里抽出一面陈旧的战旗,猛然打开,双手高高举起。
战旗迎风展弄,“模范营”三个黄色大字,立刻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山头上先是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盯着高大军人手中奋力举起的陈旧旗帜,突然,一本悲怅的声音竭斯底里高叫起来:
“模范营”是安家军,乡亲们,是安家军啊”我们有救了,哇一。
山头上一片沸腾,哭声喊声响成一片。
特种小分队弟兄们齐聚在欧阳剑身后。禁不住泪流满面。
欧阳剑抹去脸上的泪水,把战旗交给了身边弟兄,几步走到乱成一团的乡亲们面前,双腿重重跪地。闭上眼睛大喊一声:
“父老乡亲们,安司令马上就会到,安家军马上就会赶来拯救大家了。安司令委托我告诉乡亲们。说他安毅对不起大家
欧阳剑喊完,重重口头,三个山头上的一千多乡亲,顿时放声大哭,跌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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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〇三章 痛入心扉
一埠机场是去年才修建的一个军用机场,从落成到到知灶“训有起降的飞机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天多,西南空军司令部四个航空团的三十余架大小运输机以及西南航空公司的六架货机来来往往,通常是一架飞机刚卸完货没能起飞。另两架飞机就已络绎下降驶进停机坪。看得驻守官兵惊叹连连,也为附近的灾民暗自庆幸。
第二天上午,依旧是艳阳高照,黄淮和长江流域的大洪水未见消退,蚌埠机场两层高的航站楼前,各种物资堆积得越来越多,一个营的驻军和络绎抵达的安家军官兵一起,汗流浃背地把各种物资装上十几辆各式汽车。
安家军一百人的医疗队在昨天傍晚时分到来,医生护士们饭都不愿吃一口,立即登上等候的汽车,开往东面十八公里的王楼村,再转汽船赶赴洪水泛滥的灾区。
上午十点。两个戒备森严的车队在十分钟内分别开进蚌坪机场,江苏省主席陈果夫和安徽省主席刘镇华领着民政厅长、交通厅长、财政厅长等随员,风尘仆仆赶来。两人见面后热情握手,交谈片刻,不约而同频频望向天空。
大约一刻钟后,三架大型新式运输机先后降落在机场跑道上,最先降落的那架飞机一直开到航站楼前方才停下,陈果夫和刘镇华等人在驻留机场指挥物资中转的安家军兵站监周萍源少将的提醒下,连忙整理仪容,随即率领随从满怀期盼地走向飞机。
机舱门缓缓打开,自动旋梯随之放下,几名校尉飞快钻出。下得旋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