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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继南说完胡子冷冷地补充:夏俭地警通排还缺少三十个名额。一个月之后将在全营展开一次比武选拔。所有人都可以参加。具体要求明日上午粘贴在营部门外。除一连外获选人数最多地连队营部奖励五百大洋。若是一连胜出地人数过总人数地一半。也可获得五百大洋。这钱具体怎么分由获奖连队自己拿主意我们弟兄们一听全都来了精神。都知道入选警通排不但可以获得三个长官地特训。晋衔也快。吃得好用地好。而且每月还会获得相当于军饷一半地额外津贴。哪怕这些都不算。五百大洋也是一笔令人垂涎欲滴地大数目啊!于是都想着明天开始怎么好好训练自己地队伍。
至此。安毅地工兵营再次升级。整理得更为严谨。分工也更为明确。警通连、一连作为全营地战斗连队。将担负起全营地战斗、保卫、侦查、警戒和突处置任务。二连、三连均为实际意义上地工兵连队。将承担上级下达地各种施工任务、营地地建设和支援驻地百姓地各项基础建设任务。营部司务班由于伤残老兵地增加而扩编到十六人。其中地三个名额为营部压缩三位长官地勤务员配给数额才得以增加。
此次调整变动。弟兄们分别晋升一至两级。钱伯钧、韩耀贤、廖成鹏等表现突出地老兵进入连排级军官行列。大批作战勇敢、勤恳踏实地老兵升为军士担任各班班长。全营官兵面貌焕然一新。士气大幅度上升。
安毅三人对待手下弟兄情义深重。有功即赏公平公正。就连死伤弟兄都全力照顾。一一抚恤。有家室地想方设法寄去五十大洋安家费。没有家室地孤苦弟兄则被尹继南地军史之上。郑重告知所有弟兄:将来要给所有死难地弟兄立碑刻字。让子孙后代永远缅怀。
这一系列举动让全体官兵感恩戴德。个个誓死追随。特别是经过骆岗灾难和汀泗桥激战之后。全营官兵和他们地长官一样生了脱胎换骨地变化。弟兄们怀里揣着过月饷三倍地赏银。看着胸前提高地军衔。对死亡地恐惧逐渐淡去。对军功和奖赏地追求迅膨胀。
午夜时分。安毅和尹继南按例巡查各连营房和岗哨。与营门口站岗地两名弟兄聊上几句刚想回去休息。就听到外面地马路上脚步声声。喊打连天。尽职尽责地哨兵端起花机关枪拉栓上膛冲到路边。安毅和尹继南也连忙跟出察看。只见两个衣衫不整地士兵拼命逃来。后面数十米一群男男女女地平民举着锄头木棍。骂骂咧咧地追赶。
两个逃得几乎脱力的士兵看到自己人,连忙跑来大声求救,安毅命令哨兵看住这两个家伙,大步迎上十几名百姓,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停下,看清冲到自己面前数米停下的几乎全是年轻男女,连忙询问:
“各位兄弟姐妹,请问这两个兵犯了什么错,让你们追得这么紧?”
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质问:“长官,你们还是革命军吗?你的兵做完买卖对路吗?”
一群人随声附和,纷纷咒骂起来,骂人的湖北方言说的又响又快,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安毅痛苦地摇摇脑袋,依旧和气地问道:“请大家别生气,慢慢说,不管对对错错,总得让我明白吧?现在就请你们哪位告诉我。这两个兵和你们做了什么买卖?欠你们多少钱不还?”
对面的人看见安毅好说话。气也消了不少,一位三十左右的胖女子几步上前,指着安毅身后的两个逃兵气愤地说道:
“这两个杀千刀的在老娘地春风楼又吃又喝,还装出一副有钱人地样子,一连叫了四个姐妹上房陪他们喝酒办事,痛痛快快地玩了四个多小时,结果趁人不注意竟然翻墙逃跑,老娘瞎眼了!我们从镇北追到城南又追到城西,绕过铁路又追了三四里才追到这儿,气死老娘了!恨不得一刀剁下两个烂货的命根子喂狗!”
安毅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指指胖女人的腰:“大姐,你这话好像不对啊?虽然你说的镇北我没去过,但咸宁城方圆百里的每一个村子每一条道路都在我的地图上标着,从镇北到城南至少也得六里路,再从城南到城西的铁路边至少三里路,绕过铁路再到我这大营门口至少四里路,加起来至少十三里的路程,以大姐这体格恐怕跑不了那么远不是吗?至少十四五里路,我们五六拨人分开追到处堵截,一百多人追到这里就剩下十几个人跑得动了。要不是我们大姐预料到这两个挨刀的可能向南跑,带着咱们几个姐妹坐着洋车提前到前面路口堵着。哪里还能看到这两个畜生的影
胖女人身边一个匀称标致地女子说完气得直瞪眼。
安毅惊讶地回头,看着蹲在哨兵枪口下的两个孬兵,想了想转向人群,叫住胖女人:
“对不住你了,大姐。对不住这么多弟兄姐妹,让你们追了这么远的路程。实在是辛苦了!这样吧,大姐你说说看。这两个孬兵该给你多少钱才合适?兄弟我身上还剩下几个钱,替他们还上算了……怎么?不愿意?既然这样我也不管了。你们就上去狠揍他俩一顿吧,不过兄弟我好心提醒各位一下,别打残了,否则殴打革命军人的罪名可不好受,弄不好要吃枪子儿抄家的!要是你们觉得不解恨,干脆把这两人押到城东的革命军总部,向那里面的将军们讨个说法,哈哈!对不起,夜深了,兄弟我昨晚打了一夜的仗,今天又累了一天,怎么也得睡觉了,哈哈……”
安毅说完,转身走向营门,尹继南和两个哨兵也暗笑着退了回去。
两个孬兵见状吓得魂飞魄打一顿再送到总部,以革命军严苛的军法,那些凶神恶煞的宪兵不活剐了自己才怪,这十几路白跑了不算,这辈子恐怕活到头了!于是连滚带爬追上安毅,凄声哀求长官救自己一命,此生哪怕做牛做马都认个倒霉蛋,尽管怒火万丈,却也不敢打了,唯恐安毅使诈等自己一动手就派兵抓自己,到时候被抓进去不知要花多少冤枉钱才能赎出来。
精明的胖女人脑子飞快一转,急忙追上安毅,腻乎乎地靠向安毅,嗲声叫道:
“长官慢点嘛,我就听你地了,饶了这两个野种,就像长官刚才说的那样,拿回点本钱就算了……长官年纪轻轻,长得这么俊这么威严,一定是出自大户人家将相之门,相比之下咱们姐妹不容易啊!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累死累活靠力气做点小本生意养家糊口,要是稍微给点本钱遇到好点的年景,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家家,哪里愿意为两个大洋追出十几里路啊?”
安毅心中大骇,心想为了两个大洋,这开窑子的百多人就情愿拿着锄头木棍四处围堵,声势浩大地追出十几里到了这儿还不依不饶,别地不说,只说这份恒心和毅力就了不得啊!
可想归想,安毅还是装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把手伸大洋来:“既然这样,我就听大姐地,谢谢大姐宽大慈悲!夜深了,兄弟姐妹们也回去吧,今晚月亮不圆,这么远的路也不好走,大家放心,这两个孬蛋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胖女人接过两个大洋,对安毅感激一笑转身离去,走过两个孬兵身边时还不耻地“呸”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说这等哪里值得这么好地长官为他们出钱?
拿着锄头木棍的一群人看到胖女人拿到钱,也都骂骂咧咧地跟着走了,走出几步那个标致地女子兴奋地对胖女人说:
要是换了刚才那位俊俏的长官,我一分钱都不要也愿意侍候。
胖女人打了她一掌,没好气地说道:别做你的红楼梦了,要是那俊俏长官愿意,老娘我宁愿贴钱侍候他。
两个骚女人的对话在静夜里方圆五十米都听得清清楚楚,惹得边上的人齐声大笑起来。
安毅听了个明明白白却也无可奈何,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两个孬兵,转向哨兵恼火地下令:
“不管是哪个部分的,落到老子手里就不好说话了,何况还耗费老子的两个大洋,押回去,老子连夜升堂!”
“喳!”,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第一〇八章 草根的智慧
深夜两点,蒋总司令率领一群叱咤风云的北伐军将帅在城东总部大营中孜孜不倦商议军国大事,苦熬了四个多小时才做出强攻贺胜桥的作战计划:
由李宗仁将军担任前线总指挥,率领第四、第七两军四万五千名士气如虹的官兵兵分两路,密切配合,攻取贺胜桥直捣武昌城!第一军一、二两个师担任全军预备队。 /主力部队定于二十九日清晨出击,第四军沿着铁路进逼贺胜桥正面主阵地,第七军快从咸宁东北出击,进攻大量敌军盘踞的王本玄和余花坪一线,击溃敌军直取鄂城。
与此同时,城西南的双鹤桥大营里的安毅也在紧锣密鼓地升堂,审讯严重威胁到军民关系健康展的男盗女娼这一突的大案要案。
安毅坐在四合院布局的营部正堂上,四五个全副武装的值班弟兄像拎小鸡一样将两个孬兵带到,四个弟兄刚松开手,站在一边的排长鲁雄还没来得及呵斥,两个已经吓得腿脚软的孬兵就“咚”的跪在地上大声求饶。
极富人权意识的安毅本来想让两个孬兵蹲下即可,看到两人这么没骨头,也就听之任之,正要喝杯茶润润嗓子开始审讯,睡了三个小时的胡子和升官之后干劲十足、巡营不停的黄应武和杨飞几个也闻声赶来,一群生龙活虎的猛人相继毅和尹继南两边看热闹,冬伢子也麻利地点起两盏马灯,把正堂照得通亮。
两个早就胆寒的孬兵看到如此隆重的架势,差点吓晕过去,特别是胳膊比别人大腿还粗的鲁雄站在身旁,全身上下透出的无形杀气。几乎让两个孬兵恐惧到窒息。
目光锐利的胡子看到两个二十出头地孬兵胸口地铭牌。大吃一惊,大步上前取下马灯伸到两个孬兵面前,确认之后气得笑了起来:
“*……竟然敢用颜色把胸章的围边染红,老子乍一看还以为是将军呢,*!老子到今天才是校官的黄边,一群打生打死的弟兄也才是尉官的蓝边和士官的一根黑线串三角星,这两个疯子竟然自己弄成红边加三颗三角星,都快赶上咱们的蒋总司令了,哈哈……瞧这两个*最多也就二十出头,这样做难道不怕掉脑袋?”
弟兄们围上一看。哄堂大笑,两个孬兵吓得浑身打颤,上下牙磕在一起“嗒嗒”乱响,度比秒针跑得快几倍,看得安毅一口茶差点儿喷出来。
安毅看看两个孬兵人长得也算眉清目秀,就把弟兄们支回座位,哈哈一笑:“怪不得刚才为了两块大洋追赶十几里地窑姐儿看走了眼,肯定是以为有钱的大官上门了,哈哈……你们两个且抬起脑袋军条例。玩心一起又想充大头就胡来,好彩没让巡城的宪兵现你们。否则不死也得脱层皮啊!好了,老子不怪你们,说吧!说说你们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部分的?先警告你们两个,别对老子撒谎,否则老子真把你们扔进宪兵队去。”
两个孬兵听了安毅的话。心定不少,互相推攘两下。左边较矮那位硬着头皮坦白:
“我叫……叫沈健平。他叫陶勋。我们俩都是……都是在蒲圻被第七军强征进去地新兵。蒲圻地北大营有……有个军械所。是陈督军几年前办地。专门为湘鄂各驻军修枪修炮。我俩十五岁一起被招进汉阳兵工厂做学徒。去年春天还是汉阳枪炮局地兵工。被调到蒲圻军械所也干了一年多。
两个月前蒲圻闹赤党。闹得很凶。我们军械所被偷了十几条枪和三十几支枪栓。上峰于是停工严查停饷钱。许多老人一气之下都离开了。可咱们弟兄俩心想多少得拿到点儿饷钱才回武汉。没想到等着等着。革命军就打过来了。不由分说就把咱们三十几个兵工一起征用。让咱们帮他们修枪。
从蒲圻到这儿。一路上咱们地人逃了大半。我俩到了这里也悄悄逃出来……我是咸宁东北二十里地沈廖村人。从小就熟悉咸宁城。和陶勋两个逃想……本想好好吃一顿就逃回村里去躲一阵子。没想被老鸨现了。于是就……”
弟兄们听得直摇头。安毅接着问道:“你们在陈嘉谟地军械所每月薪水多少?”
“规定是七个大洋。可到手里才四个大洋。当官地说咱们吃得多用得多。每月扣除三个大洋。几个大师傅地月饷就多很多了。每个月二十个大洋还不挨克扣。但我们大多数人都拿不到二级工地十个大洋月饷。其实我们俩虽然年纪小。可干地活最多。技术也不比大师傅差多少。”
沈健平说了一轮话。慢慢平静下来。身子也不再抖了。
安毅向尹继南耳语几句,尹继南点点头离开,安毅和气地说道:“别跪了,站起来吧……看到你们的胸章我就好奇,你们是怎么想到要画上红边和三颗星星地?”
两人犹犹豫豫站起来,沈健平捅捅身边的伙伴,高瘦地陶勋无奈之下只好回答:
“在官塘驿大营时,我看到有个个子不高的中年将军在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