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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弟兄不敢怠慢,静下心来按照安毅的思路逐一研讨,直到东方天际白,才将完整的大纲和前半部行动细则完成,具体的补充和预案调整,仍有待于杨斌、胡子等人负责制定。
安毅回到后院洗个澡小睡片刻,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一群女兵叽叽喳喳的欢笑声,安毅睁开疲惫的眼睛缓缓坐起,张诚连忙进来歉意地报告说今天是星
用出操,忘记交代女兵们不要喧哗了。
安毅哼哼几句起床,接过张诚递来的脸盆和毛巾牙刷走出卧室,刚拐到后院井边,顿时吓了一大跳,一身戎装的丁墨兰和张茹怡手拉手走过新建的围墙小门,看到只穿一条大裤衩和白线褂~毅,顿时惊呆了。
睡眼朦胧的安毅忽然意识到自己小腹下撑起的大帐篷,窘迫地用脸盆挡在身前,盆中的口盅牙刷叮叮当当掉到石板上,两个面红耳赤的美丽姑娘回过神来,臊得无地自容,飞也似地从原路逃离。
安毅放下脸盆大声喊来张诚,问他为何不将此门锁上?张诚迷惑地回答:不是你和尹教导员为了方便女兵出入汇报工作,让不锁的吗?
安毅愣了半天,挥挥手打张诚离去,胡乱提起通水洗漱完毕回去更衣,披挂完毕对着镜子看了一眼,抚摸下巴和唇上的短胡茬悠悠叹了口气。
走出正堂,安毅到沈凤道、顾老二和夏俭站在大门外吸烟闲聊,心想这两个家伙可能得知老道即将到来的消息,走过去一问果然如此。
沈凤道眼中的神色显得些凝重有些慌张,安毅不解地望了他一会儿低声问道:“脸色不好,不舒服?”
沈凤道摇了摇头,旋即恢复平静:“让头跟你去南京吧,我得到后院去帮小郎中给受伤的弟兄们换药扎针,否则他忙不过来。”
“也好,有时间你顺便教教那几个女卫生兵一些急救知识,如果需要购买什么药品器械之类的,让小郎中列个清单出来,完了尽快交给我,借这次去南京地机会,我尽量弄些回来,有备无患。”
安毅没留意沈凤道反常原因,转向夏俭开起了玩笑:“你那大肚子老婆又没跟着来,你过来凑什么热闹?”
夏俭喜笑颜地回答:“半年多没见到劳叔了,要不让我去南京接他,实在有失叔侄间的情分啊,哈哈!”
安毅摇了摇头,对前场边蹲在一起吸烟望着女兵地两个汉子大声喊道:“张浩、王叙伦——”
“到——”
两个全副武装、腰插双枪的彪悍中尉扔掉烟头大步跑来,在安毅面前立正敬礼,站得像标枪般笔直。
安毅非常欣赏顾长风和夏俭的这两个副官,两人不但武艺群,而且能打能拼,机智灵活,在历次的战斗中屡立战功脱颖而出,很快获得顾长风和夏俭赏识,提拔为自己的贴身副官。
高大孔武脸如刀削般轮廓分明地王叙伦今年只有二十三岁,本是顾长风从匪窟里带来的弟兄,性如烈火,能一掌击断五块青砖,在顾长风地悉心传授下枪法精进,刀法凌厉,是个浑身是胆非常难得的猛将。二十二岁地张浩出身茶商世家,与夏俭同是湖南益阳老乡,在入赣作战前跟随夏俭加入当时的模范营,身材中等,长着一张谦逊的白净笑脸,颇有文才,精明强干,奉新之战中他第三个冲上城头,击毙城内刚换完机枪子弹地敌军营长,并且第一个冲进城中的敌军指挥部,一人俘虏十一个敌军官兵,年纪不大却鬼精,处世圆滑,深得夏俭地器重,南昌战役结束积功升至少尉,从那时起就成了尹继南重点培养的对象之一。
“请团长训示!”两人齐声喊道。
安毅笑容可掬地笑道:“稍息吧……你们两个刚才在看什么?”
张浩嘿嘿一笑,涨红着脸摸了摸头,显然是不好意思回答,耿直地王叙伦却浑惧大声说道:
“报告团长,咱们在看营里的这些姑娘……小耗子(张浩)和属下打赌说,放假出营的女兵肯定是上街逛商铺买服,因为我们军中不小衣服。”
“叙伦,你这孙子怎么这么实诚?亏你跟着老子混这么久,*……”顾老二恼火地骂道。
安毅和夏俭听得哈哈大笑,正好尹继南、胡子和丁墨兰、张茹怡一起走来,天真烂漫的张茹怡连声问笑什么呢?
安毅扭头一看,现丁墨兰的俏脸再次泛起红晕,尴尬一笑打了个呵呵,吩咐胡子和尹继南下午列队欢迎潘鹤年和商会的人送钱过来,最后转向丁墨问道:“丁班长有什么事情吗?”
丁墨兰抬起头看到安毅那明亮的眸子,赶紧又再次低下:“听教导员说团长要去南京,正好想请团长帮忙带些辅导书籍回来,我这儿……属下这里写好了清单……”
安毅想了想建议道:“这样吧,我们去一小四大五辆车,有位置,你们俩一起去吧,最好能叫上秋明轩一起,让他也买一些机械方面的书籍和枪械修理工具,否则我们都没时间办这些事。”
“真的?”
丁墨兰和张茹怡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
“快去准备吧,半小时后出。”安毅点点头。
两位姑娘高兴得忘了敬礼,转身跑出好远才记起来,想要敬礼却现一群大男人乐哈哈地看着自己,一张脸红得更厉害了,转身离去时,那娇媚婀娜的背影差点儿让一群大男人看痴了。
第二四〇章 南京之行(中)
江至南京的公路里程只有六十八公里,全程均为较为土路面,算是江南地区较为宽阔标准的公路,但由于路上经过的市镇不少,长江南京以下江段仍是南北两军的对峙分界线,所以运送粮食和其他商品的人力畜力车川流不息,安毅团的五辆大小汽车行驶了将近四个半小时,才依稀看到南京城的城墙。
此时的汽车司机绝对属于高等技术职业,安毅的独立团六千余人只有后勤股的两名上士原来开过一阵烧木材的蒸汽汽车,其他六个司机都是从培训不到半个月的学员中挑出来的,其中的第二辆卡车驾驶员是非常有开车天赋的三营长陈志标亲自驾驶,与烟瘾夏俭坐在一旁抽烟聊天,这也是一路上度奇慢的原因之一。
安毅开着蒋校长赠送的黑色美国道奇轿车走在前头,其余四辆卡车早就被毅命令刷成草绿色,两边车门上也用蓝白油漆涂上了青天白日徽章,由于此时宁汉分裂,各部形同割据,各军并未执行草草制定的军用卡车号牌管理规范,安毅自作主张在卡车头的保险杠和车尾箱挡板上用白漆写下几组工整的车牌:军2o5o或者军等编号,意思是此车属于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但没几个人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安毅所开的道奇轿车就方便多了,接手时车上前后就挂上了蓝底白字地总司令部专用车牌,编号为军239,因此出了镇江防区一路上畅通无阻。
到了南京城东最大的龙潭军警检查站,车队终于被全副武装的军警拦下,宪兵看到过来的小车属于总司令部地车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严肃地上前要求靠边停下出示证件和调令。
安毅只有证件没有调令,非常客气地将自己的少将证件递上,两个耀武扬威的宪兵尉官看到客气的安毅,吓得连忙立正敬礼,大声问候,忙不迭送回证件连声致歉,顿时惊动了路边房子里的两名带校官。
本不想多事的毅看到其中一位校官是熟悉地二期辎重科毕业的学长黄文朝中校,只得开门下车,笑容满面地敬礼问候:
“黄师兄,没想到在这儿碰你,真是幸会!”
与中山先生广东老乡的黄文朝连忙敬礼,随即大步上前,紧紧握住安毅伸出地手:“小毅,你小子怎么有空来南京……怎么还穿着这身衣服?不注意看你的将军胸牌,还真以为是司机呢……你可别怪罪我手下这帮弟兄啊,哈哈!”
顾长风见安毅与检查站的军官情交谈,丝毫也没有上车离开的意思,也打开车门走了过来,和从后面赶来地夏俭一起与友军相互见面,客气地掏出香烟给每人递上,自己也点上一支美美地吸了起来。
由于轿车后排坐着秋轩、丁墨兰和张茹怡几个不吸烟的人,顾长风和安毅为了避免两位美女晕车,一路上只能强憋着,这下正好趁机过过烟瘾。
黄文朝和李少校看到顾长风、夏俭这闻名全军地牛人如此客气。也很高兴。几个人就站在路边愉快地聊了起来。
这一行来。车里地秋明轩等人也闷坏了。见状也就先后下车。伸展腰身。活络经脉。谁知一下来就让检查站四周地官兵和过往民众看呆了。
黄文朝虽然早已经知道军内和安毅部招收女兵地事情。但看到丁墨兰和张茹怡都长得这么水灵漂亮。还是显得很惊讶。问了几句之后低声叹道:
“从昆山转到南京大营地上千名学生兵。在清党地第二天几乎走掉了大半。女兵就更少地可怜了。只剩下三十几个全都放到党部举办地无线电培训班里了。现在全军估计也只有你那儿还有一个连地女兵。”
“唉。我那儿也只剩下八十余女兵了。”安毅无奈地笑了笑。随即转移话题:“师兄。南京城地戒备怎么样?”
黄文朝摇摇头:“值此非常时期。还用得了我细说吗?我们宪兵司令部在南京所有车站码头、交通要道都设卡检查。大街小巷全都是程潜将军派出地巡逻队。这段时间街头时不时响几声枪声。搞得气氛相当紧张。大小监狱人满为患。多家报纸被查封取缔。女孩子头稍微剪得短一点儿都会被拦下严格盘问搜身。
想必你也知道,程潜将军麾下的官兵良莠不齐,许多还是收编的降兵和山匪,趁此机会,有些人搜刮钱财,调戏妇女,稍有不从就污为赤匪拳脚相向,与军阀和强盗没有多大区别,很多时候就连我们总部各部门的运车辆进出南京城他们也要刁难,为此我们宪兵督察队几次差点儿和他们打起来,他老母的!”
“啊!?在南昌被打残了的第六军竟然这么牛逼?*……看来我得把旗帜竖起来才行,否则真要是闹出点儿事情来,那可就麻烦了。”
安毅吩咐顾长风前去让每一辆车上的模范旗帜高高地竖起来,随后礼貌地向黄文朝等人告辞:
“师兄,时间不早了,小弟得把急件上呈总部,另外还得到下关码头去接人,且告辞了。”
黄文朝热情地将安毅送上车,对每辆卡车上一个班的彪悍官兵赞不绝口:
“不愧是你带的兵啊,瞧这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就算六军那帮杂种以十敌一,也未必见得就是你部的对手……你忙去吧,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你就到鼓楼边上的宪兵司令部去,我们那儿几位老大你都熟悉,要不是我军务在身,今晚肯定要陪你喝上两杯。”
告别了黄文朝,车队缓缓开向南京城,沿途所,果然和黄文朝所说地那样戒备森严,越接近南京城,检查越是严厉。
城外栖霞和太平两个宪兵哨卡接到了黄文朝的电话,早早就升起横栏肃立敬礼,目送安毅一行的车队徐徐开过,对车上的模范营大旗和装备精良、全身透出无形杀气地警卫官兵敬慕不已。
车队一过哨卡,官兵全都叽叽喳喳的热议起来,很多人都非常遗憾地说没能见到安毅将军的尊容,不过这样倒也省却了安毅一行的许多麻烦。
车队开进太平北路的大公馆饭店,秋明轩按照安毅的吩咐包下了整个东苑,众人略作休息,便开车赶赴江门外地下关太古码头,耐心候老道一行的到来。
四十分钟过去了,长
司所属南昌至南京的客船徐徐靠岸。
由于这个时候南京以上航线均已控制在革命军手中,因此船上载着大批身穿革命军服装地官兵和身穿长袍马褂、胸青天白日徽章的政府官员。
随着客流源源不断涌出,青袍长髯气宇昂轩的老道背着双手悠然下船,身边和身后跟随五十余名军服整齐、机警健壮的革命军人。
安毅在岸上望去顿时乐了,走出钢结构引桥甬道地老道左手边是领上挂着中校军衔的黄应武,右手边是兰溪战役中负伤刚愈的模范营机炮连上尉连副——高出众人一个头的齐修平,身后跟随的少尉军官竟然是广州林村老大林旭东的师弟小九林耀东、陈勉和陈瑜,再后面几十名大汉,几乎全都是清一色地准尉,弄得站在客船出口处严密盘查的一帮宪兵一愣一愣地,不知来人是何背景,竟有如此众多的卫队随从,而且一群人个个眼露精光,龙行虎步地,一看就是武艺不凡的会家子,于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盘问一句,任由满脸和气道貌岸然地老道从容通过出口走上码头。
“老道……”
安毅心中一热,也说不下去了,急忙与顾长风、夏俭等数十名随从大步上前,恭恭敬敬地给劳守道敬了个庄重的
老道眼睛微微湿润,却把袋望向天上,显得无比的傲慢,老道身后的数十人站得笔直,个个都满脸激动、毕恭毕敬地向年轻英俊的安毅敬礼。
这一奇特的景,顿时把四周旅客惊得目瞪口呆,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将军给个一身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