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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在身上,打着赤脚踏着泥泞快前进,队伍中不时可见衣衫褴褛露出腰腹大腿的大姑娘大婶儿,所有的乡亲们此刻的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和革命军一起拼了,赶走为非作歹欺压在自己头上十几年的所有军阀,从此过上没有欺压剥夺,没有横征暴敛,不被十恶不赦的军阀任意殴打、动辄砍头的安宁日子。
凌晨六点,整条战线东南方向的古沛镇。
尹继南将自己地柯尔特配枪连同枪套解下,送到了四十五岁的茂根手中,在满堂将校和女山湖沿湖各镇自卫队队长们的热切注视下,礼貌地说道:
“茂根叔,请收下晚辈这件小小礼物,乡亲们的深情厚谊,继南和独立师一万一千官兵永远记在心里!”
“不不!我怎么能收下将军这份厚礼啊?不行、不行!我用我背上的长枪就好了,这枪好使唤,一打一个准儿……你看,我腰间的子弹带里足有两百颗子弹,在八百自卫乡勇里面,我的子弹可是最多地。”脸膛黝黑、颧骨高耸的茂根叔激动地连连拒绝。
尹继南上前半步,紧紧握住茂根拿枪的大手,恳切地说道:“收下吧,茂根叔,小侄也是穷人家的孩子,你就别和我见外了。自卫队的任务非常繁重,不但要将组织乡亲们把六百多艘船分别停在湖西各码头去,还要驾驶那两艘机轮渡船赶赴湖东的罗嘴码头,把一批批子弹和炮弹运抵北面的一团阵地,很艰难啊!
这次进入五河地区作战,要不是得到各村各镇父老乡亲们的全力支持,我们独立师根本就不可能与汹涌而来的两万多敌人作战,没有乡亲们地无私帮助,我们就会取得一次又一次胜利,乡亲们就是咱们革命军的亲人啊!
等打完仗之后,小侄会建议我军将所有的缴获物资都留下来,包括长短枪和数百匹驮马,以感谢乡亲们的深情厚谊,所以这支枪算不了什么,茂根叔背上也算是点儿念想吧。”
一旁的夏俭见两人相持不下,连忙上前来劝说:“收下吧,茂根叔,等咱们中午打下五河县城后,小侄的一团弟兄就把城里所有的布匹、盐巴、农具全都搬到古沛镇来分给各镇乡亲们,哈哈!”
十几个赤卫队队长一听吓了一大跳,茂根叔张大嘴,有些惊愕地问道:“我地天呐……你们竟然是想去攻打县城?”
“是要攻打县城,否则怎么会急巴巴地请求乡亲们连夜将这么多弹药送来啊?哈哈!”尹继南哈哈一笑,吩咐茂根叔收下礼物尽快出。
茂根叔和十几个赤卫队队长精神大振,对革命军的胆识和豪气佩服不已,这下不再多做推辞痛快地收下礼物,然后在尹继南、夏俭等将校的礼送下走出关帝庙大门,作揖告辞,飞快跑向南面码头。
尹继南刚要转身回到庙里,三匹战马从遮天盖地的雨幕中飞驰而来,距离庙门十余米处,马上的三人飞身下马,领头地窦方前冲两步,迅即立正敬礼:
“报告副师长,属下三分队与陈侃长官的教导队已于四小时前顺利拿下了桥头镇,全歼镇中守敌两百六十五人。根据师座地最新指示,教导大队三个连与属下三分队火前来报到,一切听从长官吩咐。”
“你们全都来了?桥头镇难道不守了吗?”尹继南惊讶地问道。
窦方展颜一笑:“不用派人守了,桥头镇南面的石门至板桥铁路沿线,此时已全被友军四十军占据了。属下地侦察小组,已经与友军建立起了联系,并将友军下一步行动方向带回来,请长官电告师座。”
“太好了!这下咱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可以甩开膀子干他娘的!”尹继南难得地爆了句粗口,随即领着众弟兄匆匆进入庙中。
……
上午六点四十分,罗嘴村祠堂,独立师临时指挥部。
“……北线,一团及师属各部正选择有利地形构建长达四公里地阻击阵地,淮河对岸的敌军十一师已现我军弃守柳巷镇,在迫击炮的掩护下开始强行渡河,同时,小朱庄敌人援军行至天岗后,突然折而向南,一路开向潼河北岸,胡副师长判断,敌军最终方向正是我们预先断定的潼河口;二团来报告,西线的潼河口此时尚未现敌军踪影,但潼河以西的长淮镇敌军开始向东徐徐开进,未见骑兵随行;南线尹副师长来电,陈侃教导大队三个连已经与独立团、一团汇合。完毕!”彭剑青汇报完后坐回到座位上,看来他已经越来越适应通信参谋的工作。
安毅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嘛,酒席已经摆开,就只等客人上门了。这次二团和三团各面对一个师的对手,压力很大啊!不过他们打得越激烈越坚决,对独立团和一团的行动支持就越大。
既然褚玉璞这个沙场老将咬着牙想要和咱们干上一场,咱们就充分满足他的愿望。这一仗打好了,不但对直鲁联军产生巨大的威慑作用,对蚌埠方向的李邻将军也是很大的支持。只要我们顺利攻克五河县城,强攻我一团二团的敌军两个师又一个旅必然仓惶撤到淮河北岸去,老子可不让他们这么轻松,不咬下他一大块肉来,就算老子无能,哈哈……”,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六八章 斗智斗勇建奇功(四)
鲁联军第十一师师长刘昌浩少将是位不显山不露水的自幼家境贫寒,却自强不息,十五岁入伍即参加军阀间的殊死拼斗,十八岁因战功获得参加保定军校的破格考试,以优异成绩毕业于二期步科,出任直系军队中尉连长三年再次考入公费留学的日本6军士官学校,第三年进入日本6军大学深造,回国后担任直鲁军上校团长时年仅二十八岁,在直系军队分裂的系列战斗中屡建奇功。//
由于刘昌浩生性耿直,敢于对上直谏,与的同僚格格不入不愿同流合污,一直被压制在上校团长位置上长达六年之久,张宗昌震慑于北伐军的强大威胁,于去年底与奉军、军联合急扩充部队,才想起这个默默无闻却又有着真才实学的麾下将才,部队调整之后将一个被抽走大部老兵的十一师交给了刘昌浩,刘昌浩终于在三十三岁的时候晋升将军行列,毫无怨言接过十一师这个烂摊子,仅用三个月就将人见人弃的第十一师带成纪律严明的部队,可是时局给他的时间太少了,刚从济南开赴宿迁半个月,未经很好整训即奉命南下,与胆敢孤军深入直鲁联军腹地的革命军独立师作战。
宿迁至双沟镇距离仅为八十六公里,虽然路不宽但很平坦,非常好走,十一师在第一天疾行六十五公里之后立刻放慢脚步,用了足足十四个小时的时间分段前进,最终在凌晨四点之前全部进入柳巷以北的淮河北岸阵地。
让刘昌浩感到异常遗憾的是,师属炮营的八门野炮无法通过双沟镇至淮河北岸之间五公里的泥泞区域,面对一条条横亘于前只有数米宽的河道,炮兵们一筹莫展,几经努力,勉强推前一点三公里再也无法前进半步,于是,这八门老旧的火炮在战斗开始之际竭尽全力向对岸五点八公里地柳巷镇展开炮击,与八门迫击炮一起展开十分钟的轰击。
炮声停止,硝烟滚滚的柳巷镇除了几排木制营房和镇中几座民居燃起熊熊大火之外,看不到一个军民的影子。
站立在江边土岗上的刘昌浩放下望远镜,忧虑地望向东南方,对身边议论纷纷地副职和参谋们不理不睬,在参谋长陈衍达的询问下淡淡地说道:
“敌人已经撤出柳巷,看来是察觉到了我军的企图……命令从上游渡江的三团、四团,直接向南前进,用最快度占领柳巷镇并马上布置防御阵地,其余各部除炮营之外立刻渡河开赴柳巷。”
“遵命!”
参谋长回答完毕跑下山坡。
一小时后,十一师九千人马尽数渡过淮河,进入柳巷一线,侦察小队络绎回报现敌军主力,革命军以潘家镇为中心,凭借山包土坎构筑了一条长达六七公里的阻击阵地,从对方阵地布置和旗帜来看,敌军人数约为三个团八千人左右。
刘昌浩沉思片刻。没有贸然动进攻。而是将这一情况电告五河县城指挥部。得到地命令只有四个字:全力进攻!
上午九时。刘昌浩终于下达全力进攻地命令。全师三个团在二十四门迫击炮地掩护之下拉开一线全前进。进逼到革命军阵地前方两百米左右地距离。全体停止前进构筑阵地。双方你来我往地激烈战斗随之打响。
震耳欲聋地爆炸声中。位于阵地后方四百米一座叫“孝子峰”地三十余名土岗上。独立师副师长胡子站在深挖五米地指挥部观察口。遥望浓烟滚滚枪声大作地阵地。绵绵细雨导致地潮湿空气让硝烟久久不散。观察起来非常吃力。因此不得不由通信排地官兵们担负起情报传递地重任。
“报告。敌人地一个团开始向我左翼阵地起冲锋!”
“明白!”
顾长风颇为忧虑地问道:“胡哥。左翼地工兵营缺少重机枪。能吃得消吗?”
胡子放下望远镜,平静地回答:“别担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师工兵营的战斗力,比起一般部队来只强不弱,更何况对方是连续两日急行军的疲惫之师?我敢说敌人三小时之内无法冲进工兵营阵地五十米范围内,工兵营抢时间挖出的数百个陷阱和伪装石坑就够敌人喝一壶的了。倒是你地二营三营阵地压力大,右翼阵地濒临河岸,没有高地优势,全都靠战壕和沙包,小雨下个不停,那里很快就会变成一片泥潭,所以你得多留意,预备队也主要支援这个方向,师属迫击炮连和你的机炮连都没动,就是让敌人起两次冲锋之后让他们产生错误判断,等他们整体冲锋时再全部投入使用,这样才能挥我们火力上地优势,最大程度地消灭敌人。”
“我亲自到右翼去。”
“小心啊!”
身背大刀的顾长风率领警卫班冲到右翼阵地,刚刚趴下躲避一连串横扫而来地机枪子弹,就听到敌人阵地上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敌人看准了左右阵地无险可守地弱点,在机枪火力的支援下开始起猛烈冲锋。
顾长风提着花机关枪两步冲到三营长身边,冒着弹雨大声吼道:“传令下去,放到八十米再开枪!接着手榴弹招呼!”
“明白!”
三营长弯着腰奔过十五米战壕,对二连长大声传
,二营的通讯兵很快将命令传达下去,面对越来越近军开始紧张的准备。
一百二十米、一百米、九十米、八十米……二营和三营的二十四挺轻重机枪终于吐出阵阵火舌,一千一百余名官兵对近在眼前的敌人展开猛烈射击,各班各排的射手紧盯着密密麻麻敌群中挥舞大刀和短枪的军官扣响扳机,持续一分多钟的射击,将敌人的冲锋势头堪堪挡住,数百颗手榴弹随即飞向冲入阵地前方的数百敌人,猛烈的爆炸声带起阵阵大片的泥土碎石,成片的敌人在阵阵爆炸声中丧命,敌人地第一次团级规模的冲锋被彻底粉碎,扔下两百多具尸体和三百余名伤兵潮水般地退了下去。
阵地上的官兵们来不及欢呼,在长官们的严厉的命令下将战死和受伤地同伴抬下后方,更多的官兵装填弹药冷却枪管,随后飞快爬出战壕冲到后方搬来一捆捆事先准备好的野草和树枝,铺垫在踩成泥浆的战壕底部。
全身泥浆满脸硝烟的顾长风将随身花机关枪的弹夹更换完毕,提着烫地枪身乐哈哈地巡视起来,这个赞一句那个骂一声,匆忙紧张的弟兄们顿时放松了许多,不但对刚才的激战闭口不谈,相反还为左翼阵地的工兵弟兄能否击退敌人的冲击而担心。
不过正如胡家林所说地一样,三团弟兄们的担心实在是没有必要,敌人的猛烈进攻在坑坑洼洼的区域讨不到半点儿好处,二十分钟不到敌军一个团扔下四百余名死伤者全都退回原地,工兵营高出地面近四米的阵地上欢声一片。代理营长黄汉魂正和身边的年轻上等兵打赌,上等兵一枪没有打死阵地前沿七十米外爬出深坑的敌军连长,在战友们地阵阵嘘声中不好意思地把步枪交给了黄汉魂。
个子敦实手臂粗壮的黄汉魂接过步枪拉动枪栓,几乎不做什么瞄准,一枪就把拼命挣扎的敌军连长打得脑袋开花,接着连三枪,将三名挣扎着向后逃命的敌人准确击毙,赢得战壕里的阵阵喝彩。
四方脸被硝烟熏得像只老猫地黄汉魂牛逼哄哄地笑道:“怎么样?牛吧?神枪邓斌那小子亲自指点的,哈哈……快准备!敌人地第二拨进攻开始了,轻机枪都给老子加起来!”
连续三十个小时的绵绵细雨逐渐停下,灰蒙蒙地天空下刮起了东南风,将浓郁的硝烟吹向敌军阵地,没等阵地上地主官们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敌情,激烈的战斗再次打响,经过第一次的试探性冲锋之后,敌军不给革命军任何的喘息机会,投入大部分兵力展开全线的猛烈冲锋。
令敌人难以理解的是,革命军阵地上的火力似乎也越来越猛,枪打得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