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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面谷口,顾长风和杨九霄在十余侍卫的保护下,紧紧贴在两座矮坡中间的低缓处,紧张地观察村东三岔路口源源不断向南疾行的日军,只希望这个。从咯喇沁南哨镇方向开来的七八千日军快点儿走完,好率领弟兄们悄然无声地成功北上。
长时间在雪地里匍匐,尽管天空没有下雪,天际甚至闪烁着几点星光。但呼啸的寒风将两边坡顶上厚厚的积雪吹散,飘飞的雪花已经将顾长风和弟兄们的身躯掩盖,以顾长风如此强悍的体质,都感觉到双腿麻。膝盖以下几乎失去知觉,更别说端着轻机枪,匍匐在谷口和每一段高地上的近千弟兄了。
也正因为如此,经验丰富的杨九霄和倪志强在四十四师和十六师进入辽西的时候,就一再告诫,非万不的已,伏击时将士们不准长时间匍匐。
就在这要命的时候,从南啃镇方向南下的日军全体停止前进,联队长鹫津大佐刚刚接到旅团长松田的急令。让他减搜索,缓慢前进,遇敌时一定要死死牵制,等候友军到来一同围歼。
严守军令的鹫津立复命令麾下各部暂停前进,急召几个大队长一起传达命令,没开完小会,就遇到从西北方向坤都营子镇开来的一个营伪军骑兵。这个营伪军也是接到松田的命令,一路搜索下来的,伪军营长、营副遇到日军军官质询,连忙下马,快步跑到村口,向站在那的鹫津进行汇报。
寂静的夜晚说话声传得很远。加上日本人那种特有的生硬语气和面对伪军时的盛气凌人,一开口话音就传到直线距离仅仅七十余米的顾长风耳里。
顾长风连忙转过头,抓起一把雪捏成球,轻轻一抖,砸到身后七米外的谷立信脑袋上,谷立信立刻匍匐移动,快地爬到顾长风身边。顾长风按住他的肩膀,让他侧过耳朵:“仔细听听小日本在说些什么?”
谷立信的耳朵没有顾长风这个多年土匪头子灵敏,听了好久通过断断续续的微弱声音,大概听出些意思,看到日军和伪军头目相互敬礼。各自离开,连忙爬在顾长风耳边着急地说道:
“那个伪军骑兵军官叫那今日军指挥官做鹫津大佐,他说西北面的凌源第八师团一个大队开进咱们西面的瓦房店镇,协助堵住咱们的去路。那个叫鹫津的指挥官说南哨已经增兵,防线稳固,不需担心,最后命令伪军留下一个小队,与日军的一个小队进村把老百姓全都赶起来审问。问清是否见过咱们的队伍。
“师座,刚才村子里的周老爷子还送给你和九哥一壶酒,十几家乡亲都盼望着咱们早点儿把鬼子赶走,要是乡亲们咬牙不说出咱们的行踪。恐怕要遭殃了啊!”
正说着,日军大队人马再次启程南下,伪军的营副带着十几个骑兵留下,很快找来干草松木,捆扎火把。一个小队的日军在一名军曹的带领下,齐步走到伪军面前,吆喝一阵,很快便点燃一把把熊熊火炬,分成一组组,冲向狭小道路两旁紧闭的民居大门。
顾长风和弟兄们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上了,杨九霄看到两侧山下匍匐的弟兄们开始躁动起来,一把将双眼冒火的顾长风拉下坡后:
“虎头快传令,可以北上了,命令坡下特种大队弟兄千万别乱来,枪声一响,敌人立马包围过来,咱们九千多人就要死在这地方了!快撤。我来断后,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顾长风闭上眼睛,难过地点了点头:“张参谋,传令全军悄然北撤!立信,通知下面弟兄,全部后撤
“是
两人低奂回答,迅滑下山坡。
顾长风又再爬上山坡,焦急地俯视被火把照亮的十三户民居,伪军的吆喝声、枪托的击打声、大门的到塌声接连响起,紧接着是大人的惊呼和孩子们的哭泣。
由于顾长风等人所处位置受到限制,看不见屋子前面小街上的混乱情景,但他从一声声哭泣、一声声惨叫中,从日寇凶神恶煞的吼声和伪军毫无廉耻的逼迫声中,仿佛看到了一个个老人被打倒在雪地上看到了女人被揪住头而尖叫,也从惨叫声中,感觉到刺刀刺入乡亲们体内的冰凉,就像刺进他顾长风的心里一样。
十多分钟后,火把点燃了一座座民居,一个个在一小时前仍然给自己弟兄们送水的乡亲们没了声音。
杨九霄和他的侍卫紧紧按住全身抖的顾长风,看到日伪军在大火中冲出村子,快向南开拔,这才松开麻木的手,仰面卧倒,两行虎泪从眼中汹涌而出:
“周老爷子没说一个字,乡亲们老老少少六十多口,没说一个字……呜呜
顾长风的脸已经埋在雪堆里。双手深深插入雪地,厚实的脊梁不住幕抖,好久、好久,,
比:写到这儿,天子的眼睛潮湿了这个系列叫做见证,就是要见证日伪军的暴行,见证沦陷区善良百姓的威武不屈,见证汉奸卖国贼的寡廉鲜耻,见证亡国奴的凄惨生活!人生的酸甜苦辣,在这个系列中都会一一品尝,一一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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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八章 冰与火的见证
脚次日清晨,北平汤山。 前敌指挥部。中央参谋团团长黄绍珐、参谋团主任兼中央军团总指挥杨杰、中央军团副总指挥兼十七军军长徐庭瑶等十余名将校匆匆而至。
众人下车后,与赵瑞等指挥部各级主官相互敬礼握手,没看到安毅出来迎接颇为奇怪。政治部主任展到连忙解释:安毅在楼上指挥大厅里,刚。刚睡下,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刚下火车就匆匆赶来的众将校到后面用过早餐,略作休息,全部上到主楼二楼会议室,黄绍珐、杨杰、徐庭瑶跟随赵瑞一起,进入隔壁的指挥大厅,入目处二十几个。将校全都在紧张工作,唯独不见安毅的身影。黄绍珐刚要开口询问,赵瑞指指大型沙盘后的墙角,众将细细一看。就见到安毅躺在暖气片旁边的行军床上,身上盖着军大衣,睡得正香。
黄绍珐摆摆手,示意大家别叫醒安毅,走到两名参谋正在画线的大型地图前细细打量,杨杰和徐庭瑶也跟了过去,两名参谋看到长官到来,连忙行礼,迅标示完毕退到一边。
地图非常详细精确,全线敌我态势一目了然,看得黄绍珐三人连连
头。
杨杰两个。月前已经离开参谋次长的岗位,调往中央6军大学担任教育长并代理校长一职,此次华北抗战。被蒋委员长抽调前来北平以参谋团主任的身份兼任中央军团总指挥。分担安毅繁忙的指挥工作。黄绍珐则是继续原先的参谋团团长职务。负责对华北前线各军进行军事参谋和协调,他才从香港返回南京没几天,与回京开会的杨杰一同乘火车赶到北平继续履职。
“顾长风所部现在何处?”黄绍珐看着地图,非常担忧地问道。
赵瑞指舟喀喇沁东北二十公里的五虎山一线:“在这儿,一夜疾行四十七公里,穿越日军来回巡逻的两各公路,于一个半小时前成功潜入五虎山至水泉一线,这里山势延绵,人烟稀少,曾是杨九霄独立第二师的一个据点,群众基础也比较好。估计藏身半天没问题,时间长了就不敢说了。”
杨杰和徐庭瑶心里佩服不已,心想也只有安家军才拥有这么强的行动度和耐力,近万将士一个晚上在如此复杂的地形疾行四十七公里,还得避过沿途日军,行进的线路和隐蔽点均出人意表,绝不是普通部队能够做到的。仅从这一点,就能看到安家军严格科学的练制度产生的巨大效果。
杨杰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点了点叉:“在这一地区停驻,可以说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估计日军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清楚,我担心的是大部队行进留下的痕迹,长城内外两天没下雪了,看样子今天会艳阳高照,再加上日军飞机高空侦察,掩藏行踪将变得十分困难。尽管他们有杨九霄率领的经验丰富的东北籍将士带路,但要在敌人合围中隐藏近万部队还是非常困难,这一点也是最令我担心的。我建议休整完毕后尽快转移,不知顾将军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赵瑞摇了摇头,苦笑道:“尚未决定,一切均取决于前线的实际情况,安司令紧紧跟踪了一个晚上,接到顾将军回的全军安然穿越日军最后一道巡逻线电文,安司令就去睡觉了。”
“胡子呢?”黄绍陇问道。
“昨天傍晚赶往古北口了。”
赵瑞犹豫一下,最后还是如实解释:“说实话,我们非常担心汤玉麟第五军团的士气和作战能力,建平、凌源两大要地不战而拱手相让。逼得我军一万将士退路尽失。深陷险境,我军将士心寒啊!
“要知道这一万将士。全都是四十四师、十七师、独立第二师各部精选后留下的精锐,可以说是我军战斗力最强、经验最为丰富的绝对主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属下真不知道全军将士会有什么反应。
“昨晚召开的紧急会议上,安耳令看出苗头不对,严令各部不准议论、不准妄动、不准离开军营一步,连级以上行动必须呈报他本人,获得同意方可出动,就是担心各师将领一怒之下想不开,去找汤玉麟和董馥庭算账。”
黄绍珐三人相视一眼,无奈地摇头苦笑。他们非常清楚安家军有仇必报的性格,了解安家军中藏龙卧虎。人才济济,随便派出一个特种分队实施报复,恐怕就能让得罪安家军的将领毛骨悚然,要是此番顾长风、杨九霄和将士们永远地留在了关外他们曾浴血奋战的土地上,恐怕汤玉麟和董馥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报告参谋长,顾长官急电!”通信科长李煜甫少校快步到来。
赵瑞看完抬起头:“叫醒司令吧。”
“不用叫了。”
安毅已经来到众将身后,对黄绍珐、杨杰和徐庭瑶笑了笑,接过电文一看,脸色一变,两步冲到地图前。抬起手,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随即退后一步
众将全都贴了上去,看安毅全神贯注死死盯着地图上的一个点沉思。又不好意思打扰他,只能站在安毅身边耐心等待。
数分钟后,安毅徐徐呼出口长气。低声问道:“几位长官,要是顾长风和杨九霄二人率部奇袭朝阳。长官们会怎么看?”
黄绍珐三人着实吓了一大跳,黄绍珐想都不想,就大声说道:“顾老弟不要命了?”
由于黄绍珐声音实在宏亮,弄的整个大厅的二十几个参谋全都望了过来,徐庭瑶上前半步,低声建议:
“如果可以,需尽快向西北方向行进,从建平北面绕过去,直插宁城一线。宁城目前还有东北军一个旅坚守,到了那里就安全了,而且从时间上来考虑,也是最为可行的。”
杨杰不愧为军中公认的军事理论家。他看着地图略作思考,便指出其中的关键:“我到觉得这个思路不错,攻打朝阳绝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包括日军,如果刚才不是安老弟亲口说出来,恐怕连我也不信顾长风敢这么干。但是细细一想,以顾将军的智勇、以近万精锐将士的强悍战力,以及杨九霄这些熟悉地形拥有深厚群众基础的猛将一旁协助,出其不意攻打朝阳是可行的。而且一击之后向西撤退的线路,反而是日军中、北两路兵力薄弱的结合部。”
众将仔细查看地图,连连点头,对杨杰的锐利目光暗自钦佩。
杨杰恍如不知,上前一步,指着地图继续说道:“其次,由于中路日军以第入师团为主的五个旅团进展太快,反而与攻向赤峰的北路军之间拉长了距离,日军的全局攻势突然变成了南北两路,只是不知道日军是有意还是无意。
“从图上看,这个,距离南北将近九十公里之宽,东西上百里之长,而且西面是我军的防区,对顾将军来说,这是一条最为理想的撤退线路。日军不会舍弃两路军重要的战略目标对其进行围堵,派出少量部队又不一定打得过我们这部虎狼之师。何况仓促间进行兵力调配,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调动少了不行,调动多了又牵涉全局,日军脑将会很头疼。只是,我不知道朝阳一线的日军兵力怎么样,兵力分布又如何,这些因素不得不综合进行考虑,弄不好很可能弄巧成拙,这一点,希望安老弟权衡,也希望前方的顾将军有个充分的思想准备。””
“到!”赵瑞夫声回答。
“回电,同意!”
“是!”
安毅如此气概,让黄绍珐欣赏不已,他拉过安毅的手,轻声问道:“你也不给虎头具体指示?”
安毅摇摇头:“我远在几百公里之外,对前线情况一无所知,怎么能给出具体指示呢?瞎指挥的事儿小弟不会干,否则会害死人的。”
黄绍珐仰头叹道:“在你安毅麾下带兵,是为将者的福气啊!说句不好意思的话,统一广西和两省剿赤的几年征战中,愚兄先为桂军统帅。后为两广军队第八路军前敌总指挥。每一场战事都事必亲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