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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几分,他一旦……北六省就成了别人碗里的肉,只等着怎么下嘴!到那时,司马君的大总统宝座也就坐到头了。
“希望如此吧。”楼夫人叹了口气,随即缓和了表情,“我还有件事要和大帅商量。”
“什么?”
“小六和小七的婚事。”
“不是定了吗?”
“就是定了才要和大帅商量啊。”楼夫人嗔了楼大帅一眼:“一旦打起来仗时间上可没个准,小七倒还好,小六是要嫁进钱家的,万一钱伯喜的队伍开拔,他在前线赶不回来,婚礼怎么办?总不能让钱夫人自己喝媳妇茶吧?不说面子上不好看,也太委屈小六了。”
“还真是这么回事!”楼大帅一拍桌子,“我就说这帮人一闹腾准没好事!要不这样,趁着还没打起来,尽快把小六的婚事办了,小七干脆也一起办,反正是杜豫章的外甥,正好一起热闹热闹。”
“我和钱夫人杜夫人都商量过,她们也有这个意思。不过婚事操办起来也不容易,还要请人重新测算日子。我年纪也大了,忙起来总有顾及不到的,我想让言儿来帮我。”
“他?”楼大帅看着楼夫人,“他能行吗?到底是个男孩,外边的厂子就够他忙活的,再让他忙这些,他能乐意?”
“不乐意也不行啊。”楼夫人说道:“将来这个家要他和逍儿撑起来的,不早点教给他,总不能事到临头手忙脚乱吧?”
“我还是觉得……要不,让嫂子来帮个忙?”
“算了吧。嫂子那里也忙着呢,再说我自己有儿媳妇,又是给自家闺女办喜事,还要去请娘家嫂子帮忙,不是让人看笑话?”
楼大帅讪讪笑了两声,到底是同意了。
李谨言并不知道楼夫人又给他摊派了差事,楼少帅就像是一头不知餍足的老虎,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把他反过来掉过去跟煎鱼似的折腾,等到楼少帅终于肯停手了,他全身就像散了架一样,动一下都艰难。
趴在床上,李谨言慢慢调整着呼吸,从腰部蔓延至全身的酸疼与难言的疲惫逐渐笼罩了他,他想睡觉,肚子却不甘寂寞的叫了起来。
楼逍侧过身,沿着李谨言光滑的脊背落下了一串轻吻,似乎对之前自己烙下的印记十分满意。
“少帅,真不成了。”李谨言侧过头,头枕在胳膊上,眼睛半睁半闭着,声音沙哑:“再做下去,你就得当鳏夫了。”
话落,李谨言的后颈就被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不许胡说。”
“好吧,我不胡说。”李谨言打了个哈欠,挪了一□体,肚子又叫了起来,“至少给我点东西吃,杀头前还要给顿饱饭呢。”
楼少帅:“……”
沉默半晌,就在李谨言以为自己会再次被按倒时,楼少帅起身下床,套上长裤和衬衫,打开房门叫了人。没过一会,就有丫头送来热水,还有热气腾腾的两大碗面。
李谨言被香气引得流口水,肚子叫得更响,楼少帅却把丫头赶了出去,自己拧了毛巾,给李谨言擦起了身子。
李三少受惊不小,面条什么的,香气什么的,全都浮云了。
“少帅!”
“恩?”
“你在做什么?”
楼少帅看了他一眼,仿佛他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大手握住了李谨言的手腕,“又不是第一次,别乱动。”
李谨言觉得,他一定是被楼少帅做昏了头,产生了严重的幻觉……
直到身体变得清爽,又吃过了面,躺在床上,李谨言还是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睡不着?”楼少帅单手撑起头,另一只捏了捏李谨言的肩膀,“那做点别的?”
李谨言吓得一哆嗦,连忙闭上眼睛。在他肩上滑动的手突然停住了,身后又是一声轻笑。李谨言努力克制回头的欲望,保住小命比满足好奇心重要!
为了转移注意力,李谨言不断在脑子里回想工厂和农场里的事情,皂厂新开发了两种手工皂,家化厂生产的眉笔还需要改进,农场的小麦和大豆开始出苗,就是养殖的黑猪让李谨言不太满意,个头不算大,生长期也略微长了些。他或许应该提前从欧洲引进长白猪,也不知道洋行做不做猪的生意……
想着想着,李谨言反倒不那么困了,侧躺在床上,心思渐渐飘远。
楼少帅:“在想什么?”
李三少:“猪。”
楼少帅:“……猪?”在他的床上,想猪?
温度陡降,李谨言猛然回神,连忙把农场里的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他办农场不只是为了安置退伍兵,农场的粮食,禽畜肉都可以供应军需,另外皂厂需要的大量原料也可以从农场中获取。他后世曾经看过一个纪录片,在一战后期至二十年代,曾有国家在短短几年时间里,猎杀了两百五十万头海狮!目的仅仅是为了获取海狮的脂肪,制作肥皂!李谨言认为,既然能自己养殖,就没有必要去猎杀野生动物。
而且农场不同于工厂,不存在必须保密的问题,规模扩大之后可以安置不少聚集在关北城外的流民。
“在皂厂重建的时候,我雇佣过流民,”李谨言侧过头,看着楼逍,“若是一直放着他们不管,会出问题的。”
南北随时可能打起来,到时会有更多无家可归的人涌进来,若是不能妥善安排,麻烦肯定不会小。
听着李谨言的话,楼逍的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
“北方本就地广人稀,正适合办农场。还有,咱们不是抢了老毛子的后贝加尔吗?”李谨言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坏笑,“咱们可以大量移民过去。普通老百姓好欺负,牢里不是还关着很多胡子大盗吗?”
这个时代的土匪也是有区别的,杀人如麻丧尽天良的早就被喂了枪子,关在的牢里的大多还顶着一个“义匪”的名声,既然想要个好名声,那就好办了。把他们都弄去西伯利亚,让他们祸害老毛子去!
是做“英雄”还是“狗熊”,两条路摆在面前,有脑子的肯定都会选择第一条。
李谨言笑眯眯的对楼少帅说道:“就以流放犯人的名义,若是老毛子问起,咱们完全能推得一干二净。”
沙俄没少往西伯利亚流放罪犯,形形□的人都有,伟大的革命导师弗拉基米尔同志就曾经是其中的一员。
这些人的后代很多都留在了西伯利亚,成为了那里的居民。
有人就会有村庄和城镇,只要这些人不再懦弱得像待宰的羊羔,加上军队的保护,他们就能在那片土地扎根下去!
后世的印度阿三还有东亚各国,没少用这种办法蚕食华夏的边境领土,明明地图上标注属于华夏,生活在那里的却是异族人!
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国际法出台,连国联都没有,各国奉行的都是谁的拳头大,谁就说得算!虽然华夏的拳头还不够大,可偷偷摸摸的揍人几下,也是会让对手疼上一阵子的。
黑瞎子岛在俄国人手里,辽东半岛被日本人占了,楼大帅手下没有舰队,轻易出兵,只要被舰炮一轰,肯定死伤惨重。但是西伯利亚就不一样了,舰炮轰不到,6炮双方算得上半斤八两,只要计划得当,一点点蚕食下来,等到一战爆发,欧洲打成一锅粥无暇东顾,沙皇倒台,这些地方就是进了嘴里的肉!
若是新成立的俄国政府再敢说出“废除沙俄同华夏政府缔结的一切密约和特权,放弃沙俄从华夏攫取的权益”一类的话,哪怕是空头支票,李谨言也会想方设法让这张支票彻底兑现!
想想西伯利亚的钻石矿,石油,天然气和各种金属矿藏,李谨言就忍不住要流口水。就算不能全占下来,只占领一部分,也是赚大了!
何况,一旦华夏内战,沙俄和日本肯定会趁机捣乱,华夏人多了,能得到情报的渠道也就多了,届时自然能提早做出防范。
内战总有打完的一天,李谨言已经上了楼家的船,自然希望楼家能更进一步。到时,他这个抱大腿的,能做的事情肯定会更多!
“少帅,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李谨言双眼发亮。
楼少帅静静听着李谨言的话,没有打断他,也没有提出任何问题,等到他全都说完了,才开口问道:“这些都是你的想法?”
“恩。”
楼少帅的手按在李谨言的头顶,慢慢滑下,轻轻揉捏着他的耳垂,俯身亲了他一下。
李谨言摸摸被亲到的地方,这是觉得主意不错?
第二天,楼少帅没有去军营,李谨言也没去工厂,而是开车去了北六省军工厂下属的火药局。
火药局已经研制出了硝化甘油,只是在炸药的稳定性上遇到了难题。工厂里的负责人一时找不到乔乐山,只能来找李谨言。
李谨言听了直皱眉头,这件事若是告诉乔乐山,准得穿帮。可若是不说……
“派人去通知乔乐山。”楼少帅开口道:“我们先过去看看。”
李谨言嘴里有些发苦,果然说谎不是件好事,哪怕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早知道有今天,他应该和乔乐山通通气才对。哪怕给他涨工资,也比冒着被揭穿的风险要好啊……
整座军工厂占地两千多亩,民国二年建立,前身是一个造币厂。楼大帅率军进驻北六省后进行了改建,最初只有一个枪厂,一个炮厂和一个机械局。民国三年增设枪弹厂和火药局,只是设备仍比较简陋,大多是从天津机器局搬来的。
庚子年后,规定,禁止军火和制造军火的原料运入华夏,为期两年,还可延长禁运期。自19o5年西方诸国逐渐放松了枪炮和弹药的限制,却很少再向华夏出售军工设备,即便有,也多是淘汰的老旧货色。日本倒是没有认真执行这项规定,可楼大帅一向和日本人不对付,加之手里一直缺钱,购买机器的事情就被暂时搁置了下来。
目前枪厂和炮厂还不能自主生产,只能进行枪械和火炮的维修,枪弹厂的产量也很低,枪药也多是从湖北钢药厂购入。相比起汉阳兵工厂和江南制造局,北六省的军工产业还在起步阶段,想要发展壮大,至少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火药局刚发生了一起爆炸,楼少帅和李谨言乘坐的车子抵达时,厂长杜维严正在指挥工人灭火,他身上的衣服被烧穿了一个大洞,脸也被熏黑了。
“少帅,言少爷!”
“恩。”楼逍点点头,“情况怎么样?”
“杜某无能。”杜维严叹了口气,“这种炸药的稳定性太差,震动或是碰撞都可能引起爆炸,厂子里的老师傅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厚颜再请乔先生帮忙了。”
就在杜维严说话的时候,乔乐山也被楼少帅的副官请了过来,虽然副官解释了原因,可他仍是一头雾水。
硝化甘油?他什么时候研制了炸药?
“乔先生,你可来了!”
看着杜维严一脸总算见到救星的样子,乔乐山更加迷惑了。李谨言站在楼少帅的身边,心怦怦直跳,生怕乔乐山直接一句话就揭穿他的西洋镜。
乔乐山听完了杜维严的话,反问了一句:“我给的配方?言少爷说的?”
“啊!”杜维严点头,他早年留学美国,和乔乐山交流起来没有太大的问题,“有什么不对吗?”
乔乐山看向李谨言,在李谨言的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突然勾起了嘴角,“没有不对。关于硝化甘油稳定性的问题,我有一些建议……”
李谨言长出了一口气,却没注意到,楼逍正看着他,一双黑色的眸子
47第四十七章
从火药局回到大帅府;楼少帅直接去了楼大帅的书房;李谨言也被楼夫人叫住了。
“娘;您要我安排两个妹妹的婚礼?”李谨言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我哪成?”
“怎么不成?”楼夫人坐在沙发上;笑道:“我又不是撒手不管了,再说还有管家帮忙。”
李谨言挠头;让他办厂子搞农场去和洋人谈生意都没二话,可让他办婚礼;他当真没这个才能。万一搞砸了,可就要闹笑话了;“娘,我真不成。”
“不成也得成!”楼夫人端正了脸色,语气中没了笑意,“逍儿早晚要接大帅的位置,这个家将来是要交给你们来管的,这不是娘在难为你,是你必须扛起来的责任。”
“娘,我……”
“前几天还有人和我提,想给逍儿送房妾,被我给推了。”楼夫人说得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李谨言惊讶的神色,“等到逍儿接了大帅的位置,这种事情会更多。”
李谨言没说话,只是觉得心里有些发堵。他突然意识到,楼少帅对他而言已经不只是必须抱紧的大腿那么简单了。
见李谨言的表情不太对,楼夫人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怎么,逍儿没告诉你?”
“啊?”
“他和大帅说过,他不纳妾。”
“不纳妾?”
“恩。”楼夫人见李谨言的确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忍不住摇头,“这孩子,几句话把大帅噎得扔了烟灰缸,还说……”
说到这里,楼夫人停住了,单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算了,这事你亲自问他吧。总之,按照我的意思,借两个丫头的婚事,总是要让旁人把眼睛擦亮点,别再